沈歡是在半夜凌晨的時候,知曉了抓捕嚴曉的活動圓滿結束。
只是嚴曉在被捕時,便十分果斷的飲槍自盡。
但好在,嚴曉這麼多年來的組織以及暗網,早已被警方滲透,而嚴曉的死亡,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持續了兩代人的恩怨,終於得以結束。
行動結束了,但是江燃沒有回來。
沈歡等到了凌晨三點,終於支撐不住自己的困意,將頭窩進枕頭裡。終於抵不住灌鉛一樣的眼皮,沉沉地睡去。
這一場夢睡得很不安穩,沈歡總有隱隱約約的心悸,在夢中,她隱隱約約看見了江燃。
江燃身後是鋪天蓋地的血色,他笑著望著自己,輪廓卻逐漸被紅光所吞噬。
沈歡朝著江燃伸出手,卻看見他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湮滅在一片腥紅之中。
「江燃!」
沈歡從夢中驚醒了。
蓋在身上的被子掉落在地上。
空調的低溫刺地她胳膊一陣發涼,讓她忍不住掩住鼻子,輕輕打了噴嚏。
現在是早上七點五十幾。
自己大概睡了四個多小時,江燃還沒有回來。
沈歡伸出手從床頭櫃處摸起手機,猶豫片刻,給江燃撥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女聲,是乾淨而冰涼的系統音。
江燃的手機關機了。
沈歡撐起身子,看了眼時間,打開了電視。
電視屏幕上播的正好是早間新聞,一口標準播音腔的女主持,面露沉重地說:「…昨夜的緝拿行動取得了成功,但在行動過程中,一位江姓警官不幸中彈,經過一夜的搶救後,因傷勢過於嚴重,不幸犧牲,年僅二十三歲。」
「讓我們銘記這位戰士的犧牲,感謝他為…」
沈歡在那一刻,大腦內莫名的只剩下一片空白,然後從那處空白里,燒起一把灼熱的火,連結著她的鼻尖和雙眼,都逐漸發澀濕潤了起來。
沈歡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會失去江燃。
她總是克制住自己,在江燃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盡力不朝著任何危險的方向去設想。
沈歡會在江燃每個離開的瞬間和他說:「明天見。」
一切加上「明天」兩個字的話,從會牽扯著無限的曙光和期望。
沈歡用力的用指甲掐進每一寸的掌心,直到那處隱隱約約的破皮,甚至滲出了些血跡。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的直起身子。
她不會相信江燃死掉。
就算是一模一樣的形勢,一模一樣的年齡。
在沈歡沒有親眼看到之前,都不算數。
然後沈歡走到了桌子前,拿起了手機電話,給陳警官撥去了電話。
「你是來問江燃情況的吧…」陳警官首先開口,聲音帶著些沙啞,「我們準備先瞞著不告訴你,讓你至少睡個好覺。」
沈歡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江燃呢。」
陳警官:「江燃已經走了。」
腦袋裡那根弦被這句話,輕而易舉的扯開,緊接著,沈歡只感覺一股巨大的疲倦和悲傷席捲而來,讓自己向來能夠輕而易舉把控的的表情管理嫩好了,在一瞬間崩盤。
沈歡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嗓音,努力不讓它過於沙啞:「我現在來警局。」
說完,她起了身。
「誒,不是,你來警局幹嘛?」陳警官愣了下,「江燃已經回去了啊。」
沈歡愣了:「您不是說他已經走了…」
陳警官一拍腦袋:「你瞧瞧我說的是什麼話,我的意思是,江燃已經從我們警局走了,估計很快就要到你那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房門口傳來磁卡的聲音。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江燃的身影和輪廓,無比清晰的出現在了沈歡面前。
江燃看著沈歡,輕輕笑了聲,將手中的小籠包放在桌上,道:「包子有些難買,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說著,他微微側過頭,看見沈歡的臉,眉頭一皺,伸出手替她抹去淚花:「怎麼哭了。」
沈歡側過頭,看著江燃,翹起唇角輕輕笑了起來。
但是眼角卻控制不住閃爍著晶瑩,眼淚掉落在地板上。
沈歡無法想像,自己如果失去江燃,會是什麼樣子。
沈歡伸出手,擁住江燃的後背,將頭埋進他的肩窩裡,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口道:「歡迎回來,江燃。」
江燃微微皺起眉,發出一聲輕「嘶」。隨即咬牙咽下,伸出手回擁住沈歡,笑道:「做噩夢了」
沈歡敏銳發現了江燃的異樣,她抬起頭,眉頭一皺,道:「你受傷了」
江燃笑了聲,語氣顯漫不經心:「一點小傷。」
沈歡無比認真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一粒粒無比認真的替江燃解開胸前襯衣的扣子。
襯衣解開。
江燃身上從胸口,到腹部,裹著一層層厚厚的繃帶,後背處還能看見細微的血跡滲出,看上去不像輕傷。
沈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剛剛看到新聞…」
江燃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這次活動有一位警察犧牲,和自己恰好同姓,年齡也一樣。
他隨即領悟了為何沈歡在看見自己時候,情緒十分的不穩定。
江燃喉頭輕輕一動,低下頭,擁住沈歡。
他用的勁很大,仿佛身上的傷勢毫不在意:「我答應了我的小姑娘,早上會給她帶早餐,還要監督她吃完包子。」
「我怎麼會失約。」
沈歡的眼眶逐漸發熱,她嗚咽一聲,然後努力平復情緒道:「江燃,我比我想像中的脆弱。」
江燃微微垂眼:「所以…」
沈歡抬起頭,盯著江燃的眼睛,隨即輕輕笑了,眼角還帶著淚花:「所以,你什麼時候去我家?」
-
江燃和沈歡在北關市留了兩天。
兩人參加了那位因公殉職的警官的葬禮,墓碑上的大男孩笑得樸實而又坦率。
男孩的父母站在最前排,雙眼通紅,但卻沒有哭。
男孩的妹妹緊緊攥著父母的手,肩膀一下下聳動著。
「烈士當然是讓人尊敬的。」
「但我們更希望,所有的英雄,都能好好的活著。」
在結束了這場葬禮後,埋伏在不遠處的記者一窩蜂地涌了上來,話筒接二連三的遞到了那對父母面前。
沈歡留意了一下。
這些記者沒有幾個是正規的報刊報社,估計是有人故意放出來消息,讓這些小雜誌網站的記者嗅到了風聲,想要借著熱度來提高曝光。
那對父母此刻精神狀態顯然不太好,一邊緊緊攥著自己女兒的手,一邊低聲說著抱歉。
沈歡皺了皺眉。
一旁的江燃卻大步上前,給那對父母擋開了面前的人群,微微挑眉,道:「如果你們真的尊重這位英雄,就應該尊重他的隱私,他的家人。」
江燃的名聲不小,經過這四年的成長,更是有了一定的名氣。
此刻他發話,周圍的記者都不由忌憚了幾分,往後推了推。
那對父母哽咽著低頭道了聲謝,然後牽著自己的女兒,傳過熙熙攘攘地人群,上了車。
江燃轉過身,朝沈歡伸出手。
沈歡握住。
有些雜誌社的記者見家屬已經走遠,便知道這個場合估計採訪不出什麼情報。
但有的敏銳的發現了江燃和沈歡交握住的手,隨即像發現了商機一般,按動了攝像頭。
-
嚴曉的案件成功解決,無疑讓上一代的人都鬆了口氣,放下了心裡的那塊大石頭。
沈父也找了個機會,約江父江母來自己家喝酒,甚至還親自下廚炒了兩道菜。
一道青椒肉絲,一道番茄炒蛋。
江母笑著看著兩個男人一邊喝酒,一邊針尖對麥芒的嘴上不饒人,一邊說:「我本來還擔心江燃會不會以後和他爸一個性子,現在看起來——」
江母調侃了句:「比他爸溫柔多了。」
沈母從廚房裡端出了一盤菜,反正桌子上:「也是,歡歡有江燃照顧,我也放心。」
沈父:「等等…歡歡為什麼要讓江燃照顧!我這個當爸的還照顧不了她嗎?」
沈母笑了聲:「你也不能照顧她一輩子。」
沈父:「不!我能!」
其實江燃和沈歡的關係,已然不是個秘密。
江燃和沈歡在一起的第一天,便像自己的父母如實坦白。
對他來說,他喜歡沈歡,是以後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和她在一起,而不是青澀而又不用負責人的青春期戀愛。
江父江母沒有任何意外。
畢竟兩人都是研究心理的,更何況自家兒子那麼明晃晃的偏心,看不出來倒是有鬼了。
而沈歡的媽媽作為一個合格的愛情向編劇,早就覺得自己女兒和樓下那江燃有些不清不楚的貓膩,所以兩人在一起,也不算意外。
甚至還誇獎了一番沈歡眼光好。
唯一被蒙在鼓裡的,恐怕只有沈父。
此刻飯局上的三人眼神激烈碰撞。
江母:怎麼回事,你家老沈還不知道嗎?
沈母:他對這方面缺根筋,歡歡暗示過他了,他愣是沒反應過來。
江母:我們要不要告訴他。
江父:我想先吃完飯…
沈父覺察出了不對:「你們眉來眼去的做什麼?誒,老江,吃肉!看看我這菜炒的怎麼樣!」
江父點了點頭,伸出筷子。
此刻沈父的手機響了祥,他點開一看,是一條新聞。
【驚!備受矚目的偵探江燃女友曝光!】
緊接著,畫面上配圖是江燃和沈歡。
以及那雙緊握的手。
沈父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緊接著,他伸出筷子,打開江父正準備夾菜的筷子,冷聲道:「不能吃。」
江父:「…」不妙。
然後,沈父站起身,將江父帶來的酒搬到門外放著。
然後拖著江父的凳子,將他一路拖到門口。
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父:「…我說老沈。」
沈父:「叫我沈先生,沈警官都行,反正我和你的交情全沒了。」
江父硬著頭皮:「不至於吧。」
沈父:「至於!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寶貝閨女!被你兒子拐跑了!」
「我都沒和我閨女手拉手那麼久!」
江母和沈母對視一眼。
看來有夠江燃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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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有雨》by深井冰的冰
人設:假正經亡命徒(?)X他祖宗(??)
文案
身邊人提起秦則初都是一臉諱莫如深,說他從根底都是壞的,不是什麼好貨。
許央相安無事和他做了數月同桌,她眼裡的秦則初是標準的三好學生:長得好、學習好、人品好,為人正直,十分正經。
直到有天放學,許央被人堵在暗巷裡。
秦則初叼著根煙,晃到她跟前,在她臉上吐了口煙:「她家有的是錢,多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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