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呼吸機到底是誰拔掉的呢?
這是個並不難猜測到的答案。
但是可怕的是,即使有人能夠猜到事情的兇手,卻也依舊沒有任何證據能說明這一切。
陸仁城看著陸父的睡臉,無比自然而又平靜,甚至是面帶微笑的,拔掉了那根細管。
他平靜地看著父親的呼吸變得急促。
然後靠在椅子上,安靜地翻著放在床頭的書,直到這一小節看完時,才站起身,驚慌失措地推開門,喊道:「護士!我父親的呼吸機被人拔掉了!」
他當然不會殺死自己的父親。
他怎麼可能殺死自己的父親?
陸仁城看著簇擁而來,指責猜疑著兇手的人們。
沒有人把兇手的罪名指向到自己身上,反而把矛頭對準了來路不明的楊木。
這是他預想之內的。
現在,只差一把火,就用將一切的矛盾引入頂端了。
這把火怎麼才能燒起來呢?
你會以為,鄒倩的出現只是一個巧合嗎?
不,陸仁城知道,不是在呼吸機被人拔掉的這個夜晚,鄒倩恰好出現在醫院裡體檢。
而是鄒倩出現在醫院裡體檢的這天,呼吸機恰好被人拔掉。
看上去只是一個無比簡單的順序掉換,所包含的意義卻是截然不同的。
其實每一個事情的發生,都會有一個極其微小,不會引人注目的點,出現了陸仁城的身影。
比如在周正南和鄒倩談心的那個角落裡。
正對著那個角落的窗口,是打開著的。
陸仁城慵懶地靠在一旁,輕抬著眼,無比平靜地看著周正南和鄒倩的對話。
人心向來都是最好的武器。
周正南微微垂下眼,無比溫和般的笑了,他伸出手,將窗戶合上,漫步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捻起了那個鄒倩遞給自己的戒指,放在手中細細把玩。
螳螂以為自己將獵物玩弄於股掌之間。
殊不知,他才是這場表演之中,最重要的一位演員。
-
陸仁城手中抱著雜物箱,箱子裡堆滿了各種零零散散的書籍。
他聽到江燃這麼開口,並沒有氣惱,反而側過頭想了想,然後溫柔的笑了。
陸仁城:「為什麼這麼說呢?」
他並沒有否認江燃的話,一雙眼睛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看上去似乎是個毫無攻擊力,性格和藹可親的老師一般。
但是往往,這樣的人比起那些囂張與偏執的兇手,更令人感到危險。
因為你無法看從那張看似溫和的假面下,推測出他擁有著怎樣一顆機關算盡的心。
陸仁城沒有否認,沒有氣惱。
就是因為他篤定,自己所做的一切即使有人推測出來,也沒有任何證據給自己判刑。
江燃抬了抬眼,用食指輕輕敲了敲陸仁城遞給自己的那支鋼筆,道:「任何人的行為都是有跡可循的。」
「鄒倩這麼一個高傲且維護自己自尊的人,為什麼會在被你拒絕的情況下戴上那枚戒指?」
「她為什麼會違反校規,以自己父母的名義向老師請假?」
陸仁城聽著江燃的話,只是微笑地看著他,眸子裡滿是平靜。
江燃將鋼筆在自己的指尖熟練地打了一個轉,然後放在了桌面上,他掀了掀眼皮,無比冷靜地敘述道:「假設真的如你所言,你毫不留情面的拒絕了鄒倩,那麼單憑她單方面的懵懂,以及自尊心受挫後的消極,怎麼能保證她會為了你做出如此偏執的事情?」
陸仁城抬起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唔」了一聲,然後帶著笑意般的反問道:「所以呢?」
「獵人在抓取獵物的時候,總會以新鮮肥美的食物作為誘餌。」江燃直起身子,雙手插兜,一雙漆黑的眼緊緊地注視著陸仁城,「人在利用他人的時候,總會以甜頭來撫慰他的內心。」
江燃淡淡開口道:「你並沒有拒絕鄒倩。」
「鄒倩遞給老師的假條,經由鑑識科分析之後,是由鋼筆書寫的,墨水成分分析後,確認是派克penman。」
「鄒倩沒有用鋼筆的習慣,也沒有練字的喜好,這種專業的墨水對於生活費並不充裕的她來說,是不會購買和使用的。」
江燃說著,抬起手輕輕拿起一旁的鋼筆,然後「啪嗒」一聲,平靜地拔開蓋子,道:「陸老師用的是什麼墨水呢?」
陸仁城笑了聲,然後開口道:「這並不能作為證據,江燃。我沒有殺過任何人,也沒有做出任何唆使人犯罪的事情。」
即使經過檢測後能判斷處鄒倩的假條,是經由這支筆書寫下來,也無法作為陸仁城的罪責,將他定罪。
江燃笑了聲,走到陸仁城面前,將鋼筆輕輕的放進了他的雜貨箱裡。他掀了掀眼皮,道:「只是隨口編個故事。」
說完,他擦過陸仁城的肩,徑直地走出了辦公室。
只是江燃走到走廊中間時,突然停住了步子,他微微偏過頭,看著陸仁城,語氣聽不出任何欺負:「只是,您覺得鄒倩那天晚上,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嗎?」
這一句話,卻讓陸仁城如遭雷擊,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許久後,他才開口問了句:「你什麼意思?」
江燃卻沒有回答陸仁城的話,而是轉過身,徑直地走遠了。
-
距離校園文化節只剩下兩天,加上案件的事情也終於塵埃落定,所以近期話劇排練的進度也開始加緊。
演員的台詞都已經記得差不多,剩下的問題都是要互相串串詞,過一下場景與細節。
案件剛剛結束,還有些後續事件要處理。
沈歡也因為涉及到了這件案子的原因,被領導喊去做了下情況的調查和問話,回來的時候各個演員都已經換好了衣服,去報告廳排練。
於是沈歡一邊在空蕩蕩的更衣室里換衣服,一邊和林語琪打電話嘮嗑,
林語琪一驚一乍的說道:「嚇死我了,雖然新聞上打了馬賽克,但是我還是一眼看出是你!幸虧發現的及時,不然你就是第四個受害者了!」
沈歡垂下眼,淡淡道:「其實我不是第四個受害者,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
沈歡很清楚,楊木從一開始就不想殺自己,而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阻止周正南殺害第四個人。
林語琪聞言,微微一愣,但也知道這種事情自己不大方便追問,於是笑嘻嘻的岔開話題:「不過你知道嗎?沈子驍馬上要到你們學校那邊去打友誼賽了,我倒時候也會作為監督人員一起過來。」
「想想要和你見面就激動!」
沈歡掀了掀眼皮,笑著說了句:「你應該不是為了想來見我的吧?」
林語琪和沈歡打過的這麼多次電話里,十次裡面有九次都會提到江燃。
林語琪被戳穿,心虛的吐了吐舌頭,然後故作鎮定的說道:「誰不想來看看小帥哥!我最近看到江燃被採訪時拍的照片了,高清大圖!更帥!悄悄告訴你,我們班還有人把他照片剪下來貼在日記本上呢!」
沈歡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在穿衣鏡前拉扯了一下上面的飾品,故作漫不經心的應了聲。
林語琪卻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沈歡,你可別裝作毫不在意的敷衍我,你脾氣我摸得一清二楚,你越是在意一個東西的時候,越是裝的漫不經心。」
沈歡:「我沒有,江燃看上去也就那樣,就是比普通人聰明一點,沒有什麼特別的。」
林語琪接著絮絮叨叨道:「完了吧還嘴硬,還硬生生會貶低人家,裝作自己完全不在意不喜歡一樣,其實就是在掩飾。」
沈歡:「……我沒有。」
林語琪置若罔聞:「所以說你要是稍微改改你那種嘴硬的脾氣,對喜歡的東西上點心,不要硬逞強,就不至於到現在還是母胎solo了。」
沈歡:「我沒有!!」
林語琪安靜了一會兒,隨機在電話那頭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沈歡,我在這頭聽你的語氣,就覺得你現在肯定跟個炸毛的兔子似的,惱羞成怒滿臉通紅,還逞強。」
沈歡面無表情:「你再繼續說,我就把你愛豆談戀愛那天,你喝菠蘿啤喝上頭抱著柱子親的視頻發到論壇里供人欣賞。」
林語琪瞬間卡殼。
電話那頭是良久的靜音,許久之後,林語琪才弱弱的開口:「這樣吧,我尋思著你應該對江燃有點意思,但是你這個母胎單身想去追人家,恐怕是有點難度。我和你分享撩漢攻略,你把那段視頻刪掉,成不成?」
而就在這時,聽到林語琪身旁傳來一個男聲,語氣帶著十分的低氣壓:「你要和她分享什麼?」
林語琪:「……」
沈歡:「……」
剛剛說話的那個男聲,就算是化成灰,沈歡也能聽出來他的聲音。
沈歡深吸一口氣,頗為無奈道:「怎麼沈子驍這個祖宗也在你旁邊?」
沈子驍顯然是聽見了這句話,於是一把將林語琪的手機奪了過來,架在脖子上,似笑非笑般的說道:「夠意思啊沈歡,和我說說,那小哥哥是誰?」
沈歡頗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收收你這脾氣?」
「不說我也知道,江燃是吧?」
沈子驍嗤笑一聲,將身體向後懶洋洋地一靠,他抬了抬眼,道:「別和他走太近,他會給你招來不少麻煩的。」
沈歡垂下眼,輕描淡寫地說了句:「無所謂,我是個不怕惹麻煩的人。」
電話里一片沉靜。
而就在這時,更衣室里的門突然被敲響,緊接著聽到江燃的聲音傳來。
江燃:「沈歡,你在裡面嗎?」
沈歡聞聲,將電話放下,走到門前拉開了門,看著面前已經換好衣服的江燃,點了點頭,道:「我們一起去報告廳?」
江燃輕「嗯」了聲,目光向下一挪,落在了沈歡正在通話的手機上,然後眉頭微微一皺。
沈歡順著江燃的視線望了一眼,然後沉默著無言以對。
因為手機上的備註赫然寫著——小甜心。
這是當時林語琪在自己將要轉學時,死纏爛打的偷偷改掉的備註,當時她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沈歡身上邊蹭邊哽咽道:「你就算轉學,也要和我關係天下第一好,我是你唯一的小甜心。」
沈歡覺得改備註挺麻煩,就一直沒有給她換過來。
而就在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了沈子驍低沉的聲音。
沈子驍:「沈歡,你在和誰說話?」
沈歡:「……」
江燃:「……」
江燃垂下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昂了昂下巴,道:「接?」
可是看江燃的樣子,他似乎並不準備走開。
沈歡僵硬的抬起手,將手機放在自己的耳邊,深吸了一口氣,道:「沈子驍,你……」
「有事見面聊,我馬上會到你這裡來。」
沈子驍根本不給沈歡任何解釋或者打斷的機會,而是語氣帶著些漫不經心地說道:「估計還會留幾天,要不然去你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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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下一篇文的男主拉出來溜溜
其實沈子驍絕對聽出是江燃的聲音了
就是故意給沈歡找麻煩
不是骨科,完全沒有骨科!
終於可以悄悄甜一下下了
文案在下一篇案子,下一篇案子其實前面都有暗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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