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起夜正解決了一半,迷迷糊糊的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走過來,一下子就被嚇清醒了,趕緊提上褲子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三王爺和嘉嵐公主!
副將瞪大了眼睛,看著三王爺和公主說了什麼公主才回到馬車,他又看了看天邊泛起的白肚皮,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趕緊連滾帶爬的回去。
秦錦淮剛回到睡的帳篷就感覺有一道目光在盯著自己,轉頭就看到躺在樹底下神經兮兮的副將。
副將立即閉上眼裝睡,秦錦淮微微皺眉,「陳副將,你看本王作甚?」
陳副將聞聲也只好睜開眼,似哭似笑的,「王爺,你……你這到這時身體吃得消嗎?」
秦錦淮:「……?」
陳副將見狀趕緊陪笑兩聲,「不是屬下多事,主要是這荒郊野外的被哪個不長眼的撞見也不好啊,不過王爺放心,屬下一定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陳副將說完就趕緊閉上眼裝死,秦錦淮沉默了一瞬,緩緩道:「你知道就好。」
話落轉頭進了帳篷,留下陳副將一個人艱難的消化著這件事。
天殺的,為什麼要讓他撞見這種事啊!
君瓷第二日醒來時隊伍已經開始前行了,她扶了扶發疼的太陽穴,緩緩地坐起來。
秦錦淮拿著一本兵書,見狀放下來為她倒了一杯茶水,「公主可是休息的太晚身體不適了?」
「有點。」君瓷喝了一口茶水緩解了一下乾涸的嗓子,瞬間就感覺好受多了。
「本王今早收到了書信,聖上已經派了人手加急趕來,想必今晚便可以到驛站了。」
「嗯。」
君瓷閉上眼靠在馬車上,秦錦淮見狀也不再說話,馬車中只剩下了書籍的翻頁聲。
晚上車隊在驛站歇息,君瓷回到房間裡好好的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已經是半夜,她聽到窗戶外面有聲響便起來穿上鞋襪打開窗。
顧聞舟正扒拉著窗戶等君瓷許久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翻進來,將手中的書信遞給她,「玄青給你的。」
君瓷接過書信,「你認識玄青?」
「你這是一點劇情都沒看啊。」顧聞舟哈欠連天的躺到榻上,「我是北垣派來的臥底,潛伏在秦錦淮身邊九年有餘,深的他的信任,因此嘉嵐公主才會與我勾結,也就是我口中的有私情。」
君瓷指尖一頓,「我以為你說的有私情是我們會通姦。」
顧聞舟差不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也不是不行,你要想借我刺激刺激秦錦淮我配合你。」
「暫時不用。」君瓷打開信一目十行的看完,這次寫的很表面,想必信封上面也沒有什麼玄機。
君瓷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燒了一遍,果真是什麼都沒有,很快便化作了一片灰燼
「也是,我看你和你那個攻略對象處的還挺好的。」顧聞舟雙手墊在腦袋後面枕著,沒聽見君瓷回自己的話便抬起頭,就看她正拿著筆寫著什麼。
「把這封信給玄青,讓他送到京都萬谷錢莊一位算命公子的手中。」君瓷疊好書信放進信封中,然後解開荷包拿出一枚錢幣也放了進去,「記住,務必告訴玄青將那人給的東西帶回到我的手中。」
顧聞舟走到她身邊,「行,我幫你帶話過去。」
顧聞舟正要離開,君瓷忽然又叫住他,「直接告訴玄青,命他送來的是回北垣最安全的路線圖,千萬不能出一點閃失。」
「知道了。」
顧聞舟戴上面罩,動作麻利的跳出了窗戶。
君瓷微微嘆了一口氣,收拾好桌上的灰燼重新躺回床榻上。
第二日車隊已經換上了新的護送士兵,個個身著盔甲一身殺氣,看樣子應該是從軍中挑選的人。
更換了士兵不出七日便趕到了宋州。
君瓷抬手掀開車簾,一片荒涼的景象便收入了眼底,方圓幾里儘是廢墟,衣衫襤褸的百姓氣若遊絲的走在城外,這便是戰後的宋州,十幾萬百姓居無定所四處流浪的宋州,與富貴迷人眼的京都天差地別。
君瓷生性便共情感很弱,這些流亡的百姓並不能激起她絲毫波瀾,但她知道這些人的困難,並不會做出見死不救的事情。
車隊進入宋州城內,街頭兩邊矗立著幾排新蓋的房屋,剩下的都是臨時搭的草屋,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在裡面苟延殘喘,這基本是家裡的年輕人嫌棄累贅丟下他們獨自逃難的。
街頭遊蕩著狼狽的百姓,他們皆是用一種畏懼又怨恨的目光看著經過的車隊。
忽然有一個孩子衝過來擋住去路,緊緊的抱住白珩座下的馬蹄,」官爺!官爺給口吃的吧!賤民已經好幾日沒吃飯了……求官爺賞口飯吃吧!「
前排的士兵見狀翻身下馬揪住小孩的頭髮就往旁邊拖,隨手扔了幾個碎銀子。
小孩大聲的喊叫,抱著士兵不撒手,「官爺賤民不要錢!官爺這方圓幾里都沒吃的賣…只求官爺賞賤民一口飯吃,求求官爺了……官爺長命百歲…求求官爺了!」
士兵不耐煩的皺起眉,抬手一巴掌扇過去,小孩嘴角直流血,又被打了兩拳才撒開手。
車隊繼續往前,馬車經過小孩時裡面忽然傳來清冷的一聲:「停下。」
纖纖玉手掀開車簾,君瓷走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地上的男孩,絕色的容顏讓周圍聞聲抬頭的難民不敢直視。
小男孩艱難的抬起頭,愣愣的看著猶如神仙的君瓷,「貴人…求貴人賞我一口飯……」
「你叫什麼名字。」
「賤民柳熯,字…字……」柳熯說到一半忽然垂下頭不說了,他現在已經是賤民,何來的小字。
「字什麼。」
柳熯猛的抬起頭,「柳熯,字劍霆。」
君瓷垂眸看著他,微微一笑,「柳劍霆,好名字,跟上來吧。」
君瓷說完回到馬車裡,柳熯被士兵拖著弄上後面空著的馬車才回過神來。
「算你走了狗屎運,嘉嵐公主宅心仁厚才收了你這個廢物。」
柳熯低眉順眼的不作聲,嘉嵐公主…她原來是公主。
君瓷回到馬車裡秦錦淮便問她,「為何要收留那個孩子?」
「有幾分眼緣罷了。」
秦錦淮沉默住沒有再多說,剛剛在馬車裡他聽到了這孩子的姓名。
姓柳,名熯,字劍霆。
柳劍霆,是在七年後勾結外邦攻入南苑都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