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赤誠之心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一眾朝臣更是表情各異。
郭應儒眉頭一抖，面帶苦澀。
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
白淵這段時間行事太過囂張，彈劾他的奏章都是多得數不勝數，只不過一直都被皇帝李承遠給壓了下來。
如今刑部侍郎劉舟在朝會上公然彈劾，這就到了不得不處理的時候。
皇帝就算再偏袒白淵，也不可能在朝堂上還置之不理。
李承遠坐在龍椅之上，面色不改。
「白愛卿，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白淵也自文官隊伍中走了出來。
他雖是武官出身，可現在司職左副都御史，這是正經的文官，所以他自然要站在文官的隊伍中。
玄陽朝廷中如他這樣的例子其實不多。
白淵先是對著皇帝深深行了一禮，而後高聲說著：「劉侍郎完全就是一派胡言，狗屁不通。」
「你有辱斯文！」
劉舟跪在地上，猛地抬頭望著白淵，瞥了半天也只說出個有辱斯文。
白淵瞥了一眼：「我是武官，又不是儒生，要什麼斯文。」
劉舟怒極，正欲還擊。
李承遠的聲音響起：「白卿，你可有何要與朕說的？」
見皇帝開口，劉舟也只能忍住暫不發作。
白淵：「臣任職以來嘔心瀝血，日夜奔走，從未懈怠，只為不負陛下和杜先生的信任，還玄陽朝堂一片清明，沒想卻被這小人陷害。」
李承遠嘴角有些抽搐。
這幾日彈劾白淵的奏章都快把他的御書房給淹了。
白淵這段時間可是將京城攪得天翻地覆。
什麼不負他信任之類的鬼話，李承遠當然不會聽。
他已經在這個皇位上坐了百餘年，朝臣們的那些手段他一眼就能看出，這也是為何他一直沒有動白淵的原因所在。
玄陽的朝廷沉寂太久，需要有人松鬆土。
白淵就正合適。
不過若是白淵真敢用都察院為徐定春辦事，縱使是潛龍榜上的天驕，李承遠也是照殺不誤。
他絕不允許朝堂上出現能威脅到統治的人。
白淵畫風一轉：「陛下乃千古明君，玄陽宗門擾亂朝綱已久，微臣立志願做陛下手中劍，先掃清門前雪，再還天下清朗，震懾江湖宗門。」
此話一出，所有朝廷官員都齊齊轉頭望向白淵。
李承遠嘴角更是多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看到李承遠的笑，白淵就知道今天自己已經安全了。
他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在京都殺人，正是抓住了李承遠的心思。
玄陽現在這位皇帝欲立下不世功，立志要剷平江湖。
只不過千年來朝堂與江湖宗門關係千絲萬縷，早就分不開，李承遠的阻力極大，一直難以推行。
可現在出現個白淵當眾支持他的想法，就算夾雜點私貨，在李承遠眼中也無比可愛。
白淵深刻的貫徹了一個理論，那就是都察院是皇帝的都察院。
只要符合這位陛下的心意，即便做得再出格，也不會有事。
都察院也就這點好。
文官隊伍之中的郭應儒則是倒吸一口涼氣，悔恨結交白淵的心已經到了極致。
我滴那個至聖先師呀！
白淵這分明就是要與整個文官集團和江湖宗門為敵。
他又望向徐定春。
眼神仿佛在說，你的徒孫這麼瘋你知道嗎？
只見徐定春一臉淡然。
李承遠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世間懂我者唯杜卿和白卿爾！」
聽著皇帝的話，所有人就知道，那個整頓朝堂的杜清輝又回來了。
只要白淵能一直討得李承遠歡心，那無論做多過分的事情，都會無事。
孤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寵臣。
一個皇帝不喜歡的孤臣，只會死得很慘。
李承遠大手一揮：「白卿，朕許你以後可自由進出御書房。」
白淵一臉受寵若驚：「臣，惶恐。」
「朕讓你進，你就進！」
「謝陛下隆恩。」
朝會結束。
白淵再一次成為眾人的焦點。
這一次，即便是郭應儒和楊亭都不敢再與白淵說話，生怕被別人誤以為雙方認識。
自今日之後，白淵便會成為皇帝手中的一把劍。
既然是劍，那便會傷人。
無人希望自己被白淵這把劍所殺。
白淵倒也無所謂，自顧自的出了皇宮，回到都察院。
「白大人，你回來啦。」
周明寒熱情的迎了上來，他的態度與其他官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其實他也不想，可奈何一開始白淵殺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場，就算他想辯解，也根本不會有人聽。
所以他一咬牙，做好了老死在都察院的打算。
因此他更要抱緊白淵這根大腿。
如今的都察院已經明顯分成了兩派。
一派自然是以白淵為首，另一派則是以右副都御史為首。
那位馮大人在白淵的襯托下，儼然變成了老好人。
不願意將朝廷重臣得罪死的都察院官差全都去了他那邊。
誰叫再激進的御史在白淵面前都變成了保守派，他們一時間接受不了。
白淵對此倒也沒有強求。
周明寒遞過一個名冊：「白大人，這幾日抓的人太多，黑牢已經沒有位置。」
白淵嘴角微微上揚。
這段時間一直都忙著辦案，倒是把黑牢這事給忘了。
那些最近被抓進黑牢，大多都是自首的人，按玄陽律法，只要自首就可以免除死刑。
所以一些還沒被白淵找上門的官員思來想去，最後決定自首，這樣至少還能活著。
可由於自首的人太多，導致黑牢罕見的爆滿。
都察院的黑牢里關的可沒一個普通人，同時關押這麼多人的情況上次出現還是開國關押前朝餘孽的時候.
白淵：「周大人，不知這黑牢可有清退機制。」
「清退？」周明寒一頭霧水：「還請大人明示。」
白淵：「我舉個例子，僅僅只是例子，就比如把進入黑牢時間最早的永久關押罪犯斬首，如此一來不就能提前結束他們的痛苦，而且還能騰出位置。」
「.」
周明寒有些驚恐的望著白淵。
閻王爺見了白淵恐怕也要先敬三杯。
無期變死刑？
這可太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