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嬌氣包公主和糙漢將軍4

  瀋北戰即便再得聖寵,見著公主也應該下馬行禮。

  可他遠遠瞧見兩人站得那麼近,密密私語,那宋衡臉上還笑得柔情似水的,心裡當真有些不快。

  果然,新婚夜裡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平日裡那副溫柔貼心的模樣都是裝的。

  女人的嘴,呵,真是一點都信不得。

  於是他故意騎馬經過,在兩人身邊猛拉韁繩,引得駿馬揚蹄嘶鳴。

  宋衡怕被那馬蹄傷著,下意識往後退了一下,徒留茶玖在原地。

  瀋北戰見此,眼裡閃過不屑。

  宋衡收斂笑容,提醒道:「駙馬,宮廷之內不得騎馬喧譁,何況公主在此,你理應行禮。」

  瀋北戰嗤笑一聲,道:「那按照禮法,你見到了本將軍,也應該行禮才是吧?副通政使大人?」

  他故意將「副」字強調。

  瀋北戰被封了懷化將軍,乃是正三品。而宋衡不過是個從四品的副通政使。

  宋衡臉色微變。

  瀋北戰又道:「本將軍這匹快馬是皇上特賜在宮內行走的,不必停下對各位主子回禮,為的就是快速面聖,回稟邊土軍情。像宋大人這樣的閒散文職,自然是用不上的,少見多怪也是正常。」

  這番陰陽怪氣把宋衡氣得再也說不出話,沉下臉向茶玖告辭,拂袖而去。

  瀋北戰還哼道:「文人就是臉皮薄。」

  茶玖微微側頭,掩唇而笑。

  瀋北戰瞧見她杏眸彎起,還以為她在嘲笑自己的狂妄,心裡又惱又悶。

  她還笑!

  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男子私語,卻還敢嘲笑他。

  當真可惡!

  「今日面見父皇,可還順利?」上了馬車,茶玖問道。

  瀋北戰坐在離她最遠的地方,言語簡練冷硬:「還行。」

  「有沒有提及回邊疆鎮守之事?」

  「沒有。」

  「你在生氣?」

  「不敢。」

  瀋北戰閉目養神,惜字如金。

  「好了,不要生氣了。」茶玖輕輕握住瀋北戰放在膝蓋上的大手。

  瀋北戰睫毛微顫,睜開眼睛,想要把手抽回來。

  茶玖卻堅定地握住,凝視著他,水眸中光彩流轉:「以後若是宋衡再私下攔我,我瞧也不瞧他一眼,直接讓他遞拜帖上將軍府求見,如何?」

  瀋北戰抓住重點:「今日是他主動攔下您的?」

  茶玖點點頭。

  瀋北戰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其實殿下不必和我說這些。」瀋北戰冷靜下來後,語氣也變得平靜疏遠。

  「您身份尊貴,想做什麼都可以,我無權置喙。只希望殿下拿好分寸,別傷及彼此體面便可。」

  茶玖坦然:「我正是想好好與你過一輩子,才對你說的這些話。」

  她頓了頓,又道:「若是你覺得我們未必要相守一生,這些話……便當做沒聽過罷。」

  瀋北戰沉默看她,似乎在評估這些話的真實性。

  過了半晌,他才用沒有被握住的另一隻手,在腰間拿下一條鞭子,遞給茶玖。

  「這是皇上賞我的鞭子,對四品以下的朝臣和命婦,還是打得的。」他下巴微昂,「若是以後宋衡或是誰還敢冒犯您,用這鞭子直接抽他便是。」

  其他人是次要的。

  抽宋衡才是重點。

  茶玖一怔,然後接過鞭子,笑容如三月春水:「好。」

  「邊疆情況暫時穩定,我應該能在京中留個三年五載。」瀋北戰突然說道。

  茶玖反應過來他是在認真回答剛才她問的問題。

  瀋北戰:「還有,皇上提了下個月圍獵之事,讓我伴隨聖駕,殿下可會騎馬?」

  「不會。」茶玖老實道,「我小時候學騎馬,不過半盞茶時間,腿邊便會擦傷,母后便再也不讓我學了。」

  瀋北戰:「……」

  果真是個嬌氣包。

  「殿下若是不怕疼,我來教您。」

  「若是我怕疼呢?」

  「多幾次便不疼。」

  「可會受傷?」

  「初次總是會受傷的。」

  對話越往下,瀋北戰越覺得不對勁。

  他打住了話,瞟了眼茶玖,卻只見她滿臉純良。

  ……好吧,看來只有他一個人想齷齪了。

  馬車很快到了將軍府門前,茶玖鬆開了握住瀋北戰的手,在沉香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瀋北戰低頭看著仍有餘溫的手背,第一次發現皇宮和將軍府之間的路程竟然這般短。

  隔著一段距離,沉香以為瀋北戰聽不見,小聲嘀咕:「這樣的鞭子,皇上賞賜給殿下的可有一箱子了……」

  耳力過人的瀋北戰:「……」

  娘的,他剛才遞鞭子的時候是不是拽得不可一世?

  青黛也小聲回她:「這怎麼能一樣呢?這是將軍送的。」

  瀋北戰臉色稍緩。

  他看著那條鞭子被茶玖珍重地掛在腰間,唇角忍不住悄悄勾起,心情也好了一些。

  ……

  瀋北戰找了個好天氣,帶著茶玖去城郊的校場學騎馬。

  一開始他是讓茶玖坐在馬上,他牽著馬走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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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和馬之間應當是先培養感情的。」 瀋北戰一邊牽著馬,一邊說道,「一上來便盛氣凌人地想要征服它,別說是馬,就算是人也不願意。」

  茶玖在馬上沉吟片刻,隨即道:「所以將軍是在暗示我,要先和你培養感情?」

  瀋北戰太陽穴突突直跳:「……我是在說騎馬呢!」

  茶玖抿唇一笑。

  每次看見這嬌氣包笑他,瀋北戰就一陣鬱悶,好像被她拿捏住了,情緒隨著她的言語而波動。

  這種感覺,就像是猛虎掉進了小白兔的陷阱。

  很荒唐。

  非常荒唐。

  於是瀋北戰翻身上了馬背,坐在茶玖背後,頗有些報復的意味:「牽著馬走那麼久,什麼感情也該到位了。現在可是到了要體驗圍獵場上快馬飛奔的感覺了。」

  茶玖:「可是我還沒……」

  「殿下,抓好韁繩了!」

  說罷,瀋北戰馬鞭一揮,駿馬便如閃電般疾馳而出。

  茶玖只得緊緊抓住韁繩,將後背貼在瀋北戰壯實的胸膛上。

  馬蹄掀起地面上的飛沙碎石,伴隨著迎面的疾風,將茶玖的臉颳得生疼。

  幸好瀋北戰還有些分寸,帶著她騎馬跑了一圈便停下了。

  「殿下感覺如何?」

  瀋北戰翻身下馬,朝茶玖伸出手,想要讓她扶著下馬?

  茶玖沒有動作。

  瀋北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剛才餵馬和牽馬時確實染了些髒污,不過都是灰塵罷了。

  她嫌棄他?

  瀋北戰臉上的興奮頓時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