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聽到我有些心慌的問話，忍不住笑了：「怎麼，怕了？」
我摸了摸鼻子，說：「說不怕，那是假的，畢竟拱了人家的小白菜，心虛很正常……」
包子饒有興致地問：「然後呢？」
我說：「之前我就知道你父親強得離譜，只是沒有親眼見過，這回算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那可是三大天使，而且還是六翼天使這樣的級別，結果這仨鳥人，在你父親手裡，就跟小雞崽子一樣，直接手拿把掐……太殘暴了……」
講到這個，我回想起剛才的戰鬥，止不住地打起了冷戰來。
要是黑手雙城知道我跟包子的事兒，會不會也像對待那幾個鳥人一樣，將我給隨手料理了？
講真，我感覺以我此刻的實力，對上黑手雙城，真正就只有舉手投降的份兒了……
包子說：「目前呢，他應該還是不知道的，不過後面很難講……」
我感覺腿一軟，差點兒都有些站不住。
包子一把扶著我，說：「怎麼，這是真的怕了？你要是反悔的話，現在其實還來得及……」
我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多了幾分英雄氣，說：「我們是正常談戀愛，就算是家長，也不能棒打鴛鴦吧？」
包子問：「他要是打了呢？」
我這會兒已經過了害怕的勁兒了，嘻嘻笑道：「那就跟他講道理唄……」
包子一臉無辜地問：「要是他不講道理呢？」
我斬釘截鐵地說：「這怎麼可能？咱叔這麼大一領導呢，手下管著那麼多人，怎麼可能不講道理？那不能……」
包子「噗呲」一笑，說：「那可不一樣——他就算是再大的領導，也是一個父親啊……我跟你講，他以前說過的，講我要是給他找女婿，必須讓准女婿跟他打一場，先活下來，再聊別的……」
我直接懵了：「啊？」
包子嘻嘻笑著說：「怎麼樣，怕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方才下定決心：「那我從今天開始，努力修行，爭取有一天能扛住你爸……」
包子樂了：「這麼委屈啊……真不怕？」
我認真地說：「怕，肯定是怕的，但好不容易把你哄到手，我肯定不會放棄的……」
聽到我的話語，包子沉默了一下，伸手過來，將我抱住。
她將下巴搭在了我的右肩上，輕輕說道：「許秀，我好怕……」
我愣了一下，說：「怕什麼？」
包子說：「我好怕你被嚇到了，然後心裡就打起了退堂鼓——我跟你講，我爸人看著很兇，但其實還不錯的，你別害怕呢……」
她連著問了幾句「怕了」，但最後，卻反過來哄起了，讓我不要害怕……
在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這個看上去陽光燦爛、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兒，內心中的那一份柔軟。
我下意識地反過來抱住她，故作輕佻地說：「怎麼可能？親都親了，抱都抱了……像你這樣的好女孩兒，我怎麼可能捨得放棄？」
結果我感覺到脖子上一熱，卻是……
淚水！
我實在沒想到一句不算情話的俏皮話，都能說哭包子。
這樣的她，與當初最開始大大咧咧的那個包子臉小道姑，截然不同。
似乎，每一個姑娘，一談起了戀愛，似乎都變得不一樣了。
或許，是因為太過於在意？
我不知道該說些啥，只有緊緊地抱住包子，拍打著她的肩膀，讓她不要那麼緊張和害怕……
而包子情緒宣洩過後，卻是抬起頭來，眨了眨雙眼，淚眼婆娑地看著我，說：「你剛才說——親都親了，抱都抱了……要不然，我們直接生米煮成熟飯？」
呃……
那首詞怎麼說來著？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一夜魚龍舞！
嘖嘖嘖，真能折騰……
一夜呢！
……
當然，以上不過是開玩笑的。
畢竟我膽兒再肥，也不敢在老丈人剛走沒多久，不確定是否會回返的檔口，這般浪蕩。
對於這事兒，我那異父異母的好大哥，茅山的掌教真人，還專門給我提點了一下，讓我不要越界。
我就算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這麼玩。
好在包子也是開玩笑的。
她到底是個女生，自身的家教與矜持，不可能讓她做出太多出格的事兒。
事實上，她對自己父親，也是充滿了畏懼和崇拜。
所以剛才的情緒，才會如此濃烈。
以至於莫名其妙，就流出眼淚來……
我感受到了她內心的變化，也是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我一定要變得足夠優秀，獲得黑手雙城的認同……
而不是將所有的壓力，都落到包子的身上去。
所以這一夜，什麼也沒發生。
次日清早，我送包子和小萱寶去西站，回來的路上，在進和秀鎮的路口碰到了鋼局。
鋼局朝我打了招呼，於是兩人將車靠路邊停下，來到了江邊抽菸。
鋼局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然後對我說道：「昨天的事兒，我這邊也是剛剛收到消息，開完會，就直奔你這兒來了……」
我有些驚訝：「你剛知道？」
鋼局有些埋怨地跟我說：「不然呢？你事後也沒有想著跟我說一聲，提前打個招呼啊……」
我說：「我以為你們內部，會有溝通……」
鋼局吐出一口濁氣，說：「像這樣的突發狀況，總局只會在需要的時候，才會聯繫我們；有時候，未必會與我們說……」
我愣了一下：「為啥？」
隨後我醒悟過來——保密……
或許黑手雙城，對於地方內部，未必會完全信任。
我這邊猜到了一些，而鋼局瞧見，拍了拍我的肩膀，解釋道：「你放心，上面對我們，還算是比較信任的——否則也不會告知，並且讓我們參與進來……」
講完，他對我說：「許秀，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才是……」
我問：「怎麼說？」
鋼局笑了，紅光滿面地說：「你知道昨晚幹掉的，都是誰嗎？」
我點頭，說：「當然知道啊，不就是瘟疫、詭計和一個叫做『阿德隆』的死亡六翼天使嗎？」
鋼局嘿然笑道：「算對，也不全對。」
我問：「為什麼？」
鋼局說：「因為你不明白這三個傢伙，在這兒栽了，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問：「那麼，意味著什麼？」
鋼局一字一句地說：「意味著……兩年之內，這三方勢力，將偃旗息鼓，再也組織不出一次同級別的攻勢！也意味著，至少咱們這地界，應該能太平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