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爸」字出口，不光我傻了，就連對面的黑手雙城都給整得有點兒不會了。
那一瞬間，我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感覺「完了、完了，芭比Q了……」
我都說了個啥？
但這個時候，旁邊的包子卻往前站了一步，嬌嗔一聲，幫我圓場：「爸，你夠了啊——許秀又不是敵人，你把用在那幫怪物身上的手段，用在他身上，算怎麼回事？」
這話一出，我卻是感覺到黑手雙城對我散發的精神威壓，瞬間收斂了一下。
這一切，與之前仿佛並無任何區別。
但我卻四肢百骸都為之舒張，智商又重新占領了高地。
隨後我暗自吐氣，拱手，朝著黑手雙城說道：「巴中許秀，見過陳局長……」
看著我迅速恢復鎮定，黑手雙城眯著眼睛，又打量了我一會兒，這才說道：「剛才，謝謝了。」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回覆：「沒事，應該的……」
「不！」
黑手雙城鄭重其事地說：「剛才倘若不是你神使鬼差地出現，擋住了那個鳥人的一擊，以我這笨蛋女兒的預警反應，未必能夠擋得住……所以，謝謝你……」
包子皺著眉頭，撒嬌一般地說：「爸……」
我這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卻聽到黑手雙城緩緩問道：「修的什麼法門？」
聽到對方開口，就問這麼核心的問題，我頓時就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在包子很能理解我的感受，幫著我說道：「爸，許秀的修行之路，跟旁人有些不太一樣……」
黑手雙城這才沒有追究，而是問我：「你爺爺，是許大有？」
我這會兒已經度過了最開始的緊張和尷尬期，聽到對方主動找話題，趕忙點頭應道：「對，是的，許大有——您聽過他的名字？」
黑手雙城說：「不光是聽過，而且還打過交道……」
這話兒讓我瞬間驚訝：「啊？」
我怎麼沒聽我爺爺說過這事兒呢？
黑手雙城耐著性子跟我解釋：「很久以前吧——他在西南這一帶，還算是蠻出名的……不過我這邊跟另外一個算學名家的合作比較多一點，你爺爺又歸隱得很早，倒是沒有合作過，著實可惜……」
簡單聊了幾句過往的崢嶸歲月，他看著我，說：「真沒想到，巴中許家，卻是出了你這麼一個少年英豪……」
我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說：「我算哪門子少年英豪啊，只不過是時也勢也，踩在風口上了而已。」
黑手雙城像勉勵普通年輕人一般訓誡道：「少年人戒驕戒躁是常態，但還是得有一股子銳氣，要勇於出頭，太過妄自菲薄，畏畏縮縮，像什麼話？」
得……
被這麼「罵」一句，我反倒是舒服了，趕忙點頭，表示知曉。
隨後黑手雙城也是點到為止，回過頭來，詢問起了包子。
包子解釋了一番，說正準備走呢，結果就碰到這幫傢伙堵門……
她也很無辜啊，誰能想到這幫逼這麼蠻橫？
直接氣勢洶洶，找上門來？
說完她還怪起了黑手雙城，說一般這種級別的敵人，不是直接在國門外就給鎖定住，不給入內的嗎？
黑手雙城板著臉說道：「你當我們這個是防火牆嗎？這麼大的國家，地大物博，人員複雜，我們這個，已經算是很及時了知道嗎？都跟你說了，這段時間這麼亂，不要往外跑，你看看你，偏不信……」
包子剛要反駁，這時有人過來，在黑手雙城耳邊低語幾句。
黑手雙城認真聽完，隨後說道：「知道了，告訴小九，我們這就趕過去……」
說完，他目光越過我們眾人，落到了包子身上。
他囑咐道：「最近世道不太平，你這邊忙完了，就趕緊回茅山去，你母親也有事找你……」
說完，他又很客氣地與我們每一個人說了幾句。
等到我這邊時，他卻突然說道：「把你電話給我一個，回頭有事兒找你……」
啊？
我愣了一下，隨後趕忙報出了號碼來。
黑手雙城聽了，表示知曉，隨後手一揮，卻是帶著他的人，以及一堆戰利品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們去得很快，就仿佛從沒有來過一般。
倘若不是這江灘之上，滿地的狼藉和深坑……
……
重新回到了江邊小院，憑欄遠眺，望著江灘邊上的一片狼藉，所有人都恍然如夢。
居然，熬過來了？
講真，先前在瞧見頭頂上那三頭六翼天使的時候，我的心是涼了的。
雖說這樣的傢伙，我們之前也遇到過，甚至還親手砸死過好幾頭，但當時的情勢不一樣，充滿了各種的陰差陽錯，和前提條件。
真正讓我們面對這麼三頭，其實已然遠遠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
更何況，還有一個神秘社大檔頭親自調教出來的竹劍侍……
人家這個叫做集齊精兵強將，直接來個「斬首行動」。
為了對付我們，不但請動了三位神話生物，並且還動用了那個叫做「青丘翠玉竹」的地字號法寶。
為的就是將我們給一拳打死！
但正如同黑手雙城所說，這兒到底也不是它們那幫傢伙的地盤。
或許在別處，的確能夠讓它們肆意妄為……
但這裡，是泱泱中華！
之前在緬北的時候，就聽說過一個說法。
講華夏之地，是有大氣運鎮壓的！
級別太高的強者出入，會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
後來老范死的那次，江邊小院遭到突襲，也有過類似的說法。
就連那具瘟疫天使的軀殼，也是提前準備了許久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防備上面的插手和干預。
之前我以為有點過於誇大，言過其實。
現在卻終於親眼目睹，見證到了。
黑手雙城的強大，是另外一種層面的……
它超脫了我的理解範圍，似乎已經到了「氣運」這種玄之又玄的層面和境界。
大家重新聚首，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慨。
緊接著，又是止不住地驚嘆。
無論是林小君，還是小杜，對於剛才黑手雙城的出手，都嘆為觀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勁兒……
就連插不上話的小萱寶，都止不住地連連出聲，表達心中的驚嘆。
等幾人都疲倦了，我讓大家回去歇息、休養……
隨後我留下了包子，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啥，你父親，應該還沒有知曉我們之間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