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心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旁人若是知曉陸左今日成就,竟然能夠與當年昊天,並肩而立,必然頂禮膜拜,心生羨慕與敬仰……
但作為陸左的好兄弟,蕭老大卻只是感慨他過得如何。
陸左過得如何?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想起我的小妖姐,又想起如果我就此消失,留下包子等人……
我又會是何等心情?
這般一想,我陷入了沉默,只有一根接著一根的煙……
……
在地仙界又待了三天,我們方才回返。
因為有了張果老、漢鍾離和鐵拐李的幫助,地仙界的清理工作,基本上也算是有了交接和結束。
蕭掌教這邊也閒了下來,於是打算先去流放之地,見一見媳婦。
順便商量一下相關對策。
至於小杜,則跟著我一起,回到了澤路山。
回來之後也沒有閒著,直接去找他師父莫道長,匯報工作去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我也突然間閒了下來。
中途我又去了一趟茅山。
消失許久的黑手雙城,總算是出現了……
這回雙方父母算是真正又碰了面。
向來嚴肅的黑手雙城,這回算是活潑了一些,攬著我那種了一輩子地,現在又開始轉型賣豆花飯的老爹,喊他「老哥」,又跟我父親拼酒……
我老爹呢,本來也是個老老實實的鄉下漢子,說得不好聽點,在得知親家身份之後,多少有點兒拘束。
但一喝高了,好嘛,卻也完全放開了。
他拉著黑手雙城就開始勸酒,還唱起了老家的祝酒詞,又吹噓著自己老爹,當年有多麼多麼牛逼……
對的,我老爹這一輩子,實在是沒什麼可說道的,只能吹我爺爺許大有。
他說當年的我爺爺,那叫一個牛逼……
有多牛逼呢?
希望系的四兄弟,賣化肥的那幾位,認識不?
多大的老闆啊,都找他老人家,算過命呢……
要不是後來,有了許秀這臭小子。
唉……
聊起這些,我老爹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就仿佛自己是那個坐堂算命的大仙一樣。
而黑手雙城呢,也完全不在意這個。
堂堂一前總局局長,掌管天下修行之事的男人,卻也端著酒碗,笑嘻嘻地說道:「臥槽?真的嗎?那可太牛逼了……」
得,有了他這態度,原本我那還挺執著的老爹,卻也在醉醺醺的狀態下,鬆了口。
在我老家的婚禮,到時候提前三天,叫上親戚朋友,吃上一頓就行。
用不著大張旗鼓……
至於真正的婚禮呢,則定在了句容天王鎮附近的一家度假山莊。
到時候家裡的親戚就不來了,請一些「許秀工作上的朋友和同事」過來……
女方這邊的,也會到場。
這事兒,之前我跟我老爹提起,直接就是一大耳刮子過來。
結果跟黑手雙城這大酒一喝,好嘛,口風就開始變了。
等回頭,我送父親回房休息時,老頭兒還拉著我的手,說:「你岳父說得對,是國家幹部,而且還是重要的領導,在老家大操大辦呢,影響確實不太好……其實我和你娘也想過了,親家這麼大的幹部,卻只有一個女兒,實在不容易……」
老頭兒打著酒嗝,拉著我的手,醉醺醺地說:「這樣,不是已經放開三胎了嗎?到時候你和鳳鳳,生的第一個孩子,就姓陳……」
哈?
看著醉得不成人樣的父親,我都懵了。
我的好父親啊,你一頓酒喝的,直接把我喝成「茅山贅婿」了嗎?
咳咳,人家黑手雙城,不缺兒子啊!
……
等伺候完我老爹,我去洗臉漱口,又去了後山的竹林小院,與黑手雙城商談半宿。
之後的三天,茅山廣發英雄帖,告知官方,以及修行同門……
大意就是現任掌教蕭克明,業已飛升,不在人間。
為了避免宗門無人執掌,於是傳下法旨,由前段時間茅山宗保衛戰中表現出色的話事人蕭四,遙領掌教之位。
隨後不久,在茅山宗各路同門、官方代表,以及一些江湖朋友的見證下。
蕭四正式成為了茅山宗這一代的掌教真人。
只不過儀式相對比較簡陋。
畢竟前代掌教,因為「滯留地仙界」,無法回返,所以牌面有些不夠。
並且這位新任掌教,來歷不明,故而似乎並不能讓諸峰信服。
當時若不是傳功長老蕭應顏坐鎮……
說不定就已經鬧起來了。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的閒言碎語,入了江湖同道的眼中,流落出去。
當時代表官方前來賀禮的,是總局的一個閒職副局。
這位閻副局長態度也一般,給了道教協會的聘書之後,甚至都沒有留下來吃點齋宴,就匆匆離開了。
整個過程十分平淡,實在沒有什麼亮點。
如果真要有什麼可以說道的,就是茅山宗的傳功長老,席間與人透露,說起了嫁女之事。
要知道,茅山宗當代的傳功長老,可還有著另外一個身份。
那就是曾經的總局夫人。
黑手雙城嫁女,而女婿則是之前在北線演習中嶄露頭角的許秀……
這個消息,若是擱在之前,必然是一件震驚江湖的大事兒!
但伴隨著黑手雙城的去職……
人走茶涼之後,倒也沒有那麼讓人震驚了。
但即便如此,還是掀起了許多波瀾。
隨後,陸陸續續,有一些相熟之人,也收到了請帖邀約。
婚期定在了十二月十號。
而地點,則在茅山宗附近,句容天王鎮。
……
時間慢慢流逝……
不知為何,仿佛約定了一般,無論是國內國外,市面上突然間變得一片平靜。
到處歌舞昇平,仿佛一切麻煩,都消失不見了。
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年之中的最後一個月……
十二月七號,西川巴中。
在一家檔次不高不低的酒樓,擺了二十桌宴席。
請的客人,都是許家在巴中沾親帶故的親戚朋友,出席的有我與包子,以及男方父母、女方母親……
整個過程,我即便上了妝,但臉色還是有點發白。
然後滴酒不沾。
當然,也有鬧不清的親戚朋友,覺得怠慢,有的同輩年輕人,甚至開始鬧起來,花樣勸酒。
但這些,都被三個人擋下了。
一個是虎子、一個是小杜……
還有一個千里迢迢,怎麼勸都不聽,硬是要趕來的馬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