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
聽到張果老說出這兩個字，我不由地一陣眼皮疾跳。
張果老點頭，說：「對，不過也並非昊天本尊，而是一縷投影——天門之戰後，昊天或許存留，但境界大跌，早已不是當年玉帝……」
他告訴我們，此刻的昊天，已非當年盛況，也是休養千年，方才有一絲殘念而出。
之後諸事，卻也是昊天與呂洞賓的謀劃。
包括託夢於人間，夢中收徒……
只不過，到了後期，伴隨著計劃的進程，八仙內部，卻也產生了分歧。
最主要的，是伴隨著八仙的甦醒，以及干擾俗世的行為，平衡的天平，似乎也朝著另外一端走移。
以至於凡塵俗世，災害頻發，也有越來越多的域外天魔，得以插手人間……
對於這等意外，八仙內部，產生了兩種意見。
一種就是犧牲自己，去往歸雲墟，將平衡重新恢復……
另外一種，則是「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倒不是怕死，而是那昊天，不過殘魄一縷，談何力挽狂瀾，救世而為？
與其將命運，交由他人，還不如自己支撐。
呂洞賓、何仙姑等人，屬於前面一派。
而他們三人，屬於後面一派。
八仙之中，雖然關係複雜，但大多都很是密切，互為好友……
很多都是彼此的入門引路人。
所以即便是有了分歧，但鬧肯定是鬧不起來的。
持不同意見的三位，也是直接入了洞府閉關，不問世事。
一直到不久之前，洞府震動，天地牽引……
這才重新出世。
……
聽完三人話語，我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好在旁邊有蕭老大陪著聊天，倒也不會冷場……
根據八仙之語，我這邊基本上可以做出一個結論。
頭頂三位，目前確定的兩人……
一個是得了門蟲的本命牽引，實力大幅度提升的陸左。
另外一人，應該就是幾人口中所說的昊天殘魄。
之所以如此確定，除了八仙所言的佐證，我手中的龍牙，卻證明了這一點。
而第三位，是誰呢？
……
八仙說完，便由我來說起。
特別是關於我與養雞專業戶的對話。
這些本是秘辛之事。
而且還是關乎於這世界本源的奧秘。
但以這三位大佬的閱歷和認知，倒也用不著多做解釋，簡單一說，他們便都懂了。
聽完之後，八仙之首，那一身丐裝卻粗豪不羈的鐵拐李，不由地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此說來，洞賓他們所做的，倒是正確之事……」
說到這裡，他不由地動容起來：「早知如此，應該由我這等殘軀之人過去的……」
舊庭重立，以及我的出現，代表著道門的救世之路，正在進行。
特別是當陸左歸位，原本準備吞噬一切的門蟲，卻是停下了饕餮盛宴，讓這個世界暫時恢復了安寧。
一邊鉗制門蟲滅世，一邊抵擋邪魔入侵……
兩手抓起，世界或許就此平靜。
三人似乎回想起先前八仙之間的爭論，感慨良多。
心懷理想者，早已故去。
反倒是他們這些「貪生怕死」之輩，又存活了下來……
讓三人如何釋懷呢？
聽到幾人感慨，我與蕭老大也是開口勸說。
世事多變……
這世界看似平靜，但實際上卻錯綜複雜，危機四伏。
一代人有著一代人的責任。
呂祖他們，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兒……
而留存於此的，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譬如詭計之神、譬如瘟疫之母，譬如冥獸黑帝斯……
這些域外邪神，虎視眈眈，隨時都要將爪子伸進這世間，攪動風雲。
祂們甚至已經計劃好了滅世計劃，什麼天啟四騎士……
已然都在路上了。
我與幾人，說起了最近人間的國際局勢，三人聽得一陣嚴肅。
如此，聊了一下午……
三人終於離去，卻留下了一個承諾。
八仙與我們，守望互助，同氣連枝……
……
八仙的承諾，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都是令人無比驚喜的。
而與他們直接的對話，徐策啊之類的，過往恩怨，也就直接一筆勾銷了去。
我承諾回頭會找個時間，將曾經獲得傳承的八仙傳人，給重新帶回地仙界，給他們仔細調教。
甚至不止這些人……
日後若有好苗子，也可以送過來。
相信經過幾年，十幾年……
八仙的遺澤，又將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送走了八仙，大家自己人私下，又是一番交流。
當得知我與包子已經定下婚期，蕭掌教十分高興，表示到時候一定會出席。
事實上，地仙界與人間，時間流速本就不一樣。
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和小杜，已經基本上清理了大部分的外來之敵。
此間基本清靜。
至於回返人間，所受到的天道排斥……
他也找到了解決辦法。
總之待上幾天，問題不大……
聽到這話，我很是歡喜，但卻說道：「這事兒，可能到時候還得跟包子父親，商量一下……」
隨後我跟他說起了黑手雙城的計劃。
蕭老大聽了，不由地一陣皺眉。
他說：「我這大師兄，當真是有點兒過了——自家女兒大婚，他居然還在這兒謀局呢，累不累啊？」
我卻給未來的老丈人，說起了好話來：「都說『只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既然養雞的要把我捧成公敵，不如藉此機會，來一把大的——若是能夠藉此，奠定今後十數年、數十年的安定祥和，也算是對我和包子姻緣的福報吧……」
包子是個不怕事的主兒，聽到這話，笑嘻嘻地說道：「對，以前都是殺牲祭天，總是要見點血的……」
一番熱鬧，入夜之後，大家散去。
隨後就剩下了我與蕭老大，來到大殿之上，找了處地方坐著。
我摸出了一根華子，遞給對方。
本以為蕭老大這等身份，必然推辭，卻不料他接了過來，直接點上。
一個所謂的「舊庭仙師」，一個鼎鼎大名的金仙……
卻在房頂，看著頭頂圓月，吞雲吐霧。
半根煙抽完，蕭掌教幽幽說道：「也不知道，小毒物在上面，過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