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
以及奮鬥的目標……
而我們此刻,卻需要找到徐策,探明地仙界中的八仙之事……
短暫停留之後,我們繼續向前。
因為有著之前陸林的阻攔,我們這一回,要更加小心了一些。
三人呈現鋒矢陣型,以小杜為箭頭,深入山谷之中。
這鹿鳴山下的山谷,深邃險峻。
內中儘是濃霧……
處處皆有瘴氣。
這些對於尋常人等,別說入谷,就算是在外面路過,都會頭暈眼花,根本堅持不住。
但對於我們三個幾乎能內息調養之人,卻都不算什麼難事。
正所謂「禍兮福所倚」……
越是如此兇險的地方,越會隱藏靈物。
進了葫蘆口一般的峽谷之後,我們走了不到半小時,來到一處溪流淺灘邊,就感覺到一處緊挨著山壁的溪流出口裡,有著濃郁的靈氣浮動……
當然,那等靈氣,要跟五莊觀的人參果來比,絕對是宛若雲泥之別。
但對於凡塵俗世來講,卻幾乎是能夠引發幾大宗門,撕破臉皮去相爭的那種級別……
小杜率先感知到了,下意識地蠢蠢欲動,想要來一招順手牽羊。
但我打量了一眼,卻感覺到那黑黝黝的洞口處,似乎游離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恐怖氣息……
這等氣息,或許我們幾個能夠拿捏。
但畢竟是會耗費時間的。
所以……
我阻止了小杜的衝動,說道:「等回程的時候,有時間了,我們再去看看……」
小杜聽了,很是失望:「啊……」
馬小招卻感激地對我說道:「多謝秀哥。」
經過這一變故,三人越發集中精神,全神貫注地前進著。
山谷之中,林深葉茂,處處險峻不說,偶爾還會有一些野獸跑出來……
山豹猛虎,蟒蛇蜈蚣之類的……
但這些傢伙,大多靈氣充裕,卻幾乎沒有能蛻變成邪祟,化形為人的那種。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被某種規則給限定了。
行走於此間,馬小招心中的疑慮,也漸漸增長,眼看著那鹿鳴山在望,他忍不住說道:「為什麼我感覺這地仙界,除了靈氣充裕之外,生氣卻還不如妖窟魔國?」
小杜也說道:「對呀,我總感覺心裡壓抑得很……」
我停下腳步,抬頭望天,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有沒有可能,這兒的天道,被鎖定了?」
「鎖定?」
小杜一愣,隨後明白過來:「秀哥,你的意思,是這兒的規則,似乎被篡改了嗎?」
我沒有回答,而是看著他,說:「你天性純真,對於修行之事無比敏感,是否有這種感覺?」
小杜想了想,說:「我都有點兒想要回五莊觀去,問問那土地老兒,怎麼這偌大的地仙界,滿地靈物,卻連一個像樣的生靈,都沒有,他的那些同僚呢?難不成整個地仙界,就只有他一個土地?」
馬小招聽了,不由得笑了:「別說地仙界,整個人間,不也都沒了嗎?」
我回想自己所有的經歷,種種消息,忍不住說道:「或許,都已經融入天道去了吧……」
小杜嘆息:「天道啊天道,到底是什麼呢……」
……
偌大的狹長山谷,我們一路行進,居然沒有碰到任何麻煩。
那些猛獸之類的,雖然靈氣充裕,卻都不成氣候。
我們也沒有過分顯露氣息,所以一路無驚無險,抵達了鹿鳴山的主峰之下。
與別處滿地茂林和植被不同……
這鹿鳴峰的山腳下,光禿禿的,到處都是岩石密布……
仔細打量,能夠瞧見那大片大片的岩石之上,似乎充斥著許多古怪的符號。
不是符文。
至少不是已知的道家符籙。
它大小不一,有的如同螞蟻一樣細密,有的卻大如簸箕……
有點兒像某種象形文字。
有一部分,甚至像是壁畫,上面有不少重複的圖畫,貌似在勾勒一種火柴棍兒一般的三眼小人……
當然,除此之外,似乎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形象。
不同的種族,不同的生靈……
我們來到了那鹿鳴峰之下,在岩壁上打量了一會兒,也沒有久待太久。
馬小招指著高聳入雲的山峰,說道:「徐師兄說召集大家,在上面匯合……」
我看著幾乎瞧不見蹤跡的高處,問:「峰頂?」
馬小招揉了揉太陽穴,卻有些困難地說道:「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不過是隻言片語……
靈光一現。
說不出太多的內容。
無奈,我們一邊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一邊繼續往上前進。
如此走了許久,差不多半個多小時。
前方的山道突然一變。
一條人工修建的台階,曲曲折折,卻是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順著這台階望去,瞧見在很高的地方,隱約間出現了一些人工建築。
只不過看模樣,似乎不是傳統的亭台樓閣。
更多的,像是石質門口,或者山寨隘口一般的建築……
小杜眯眼打量著頭頂道路,嘴角含笑,說:「有點兒意思了……」
從破路山道,來到這一路向上的台階……
我們的速度,不由得變快了一些。
然而走了不到百級,小杜與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落後我們幾步的馬小招,卻是突然捂住了胸口。
我回過頭來,瞧見他臉色慘白,太陽穴不斷跳動,似乎感應到了某種衝擊。
我問:「你沒事吧?」
馬小招卻是指著旁邊的一處岔道說道:「那兒,好像有什麼東西……」
東西?
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瞧見這兒是石階旁邊的岔道,朝著峰邊的另一處沿去。
我猶豫了一下,對小杜說道:「去看看……」
小杜點頭,順著旁邊的險道走去。
那邊差不多四十多米,繞過一處凸起的山壁,轉到了另外一邊。
我不見了小杜蹤影,忍不住喊道:「你小心……」
話還沒說完,卻聽到小杜聲音:「臥槽——秀哥,你們過來看……」
我眉頭一跳,與馬小招對視一眼,趕忙順著小杜的足跡,朝著斜側的道路行進。
等繞過山壁,我們來到了一處山間豁口,瞧見這兒,居然跪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
那人被用獸皮蒙住了眼睛,用各種獸筋捆綁。
以頭抵地。
鮮血流淌一地,順著岩石,跌落懸崖口去……
但從側影,我卻一下子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小張。
韓湘子傳人,張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