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034 卡爾大公的擔憂，撒丁王國的授勳
在蘇黎世，瑞士的聯軍已經在這裡很長時間了，法國人被他們給打退以後，俄軍的不少兵力駐紮在這裡，而奧軍為調度方便，正在陸續向北運動。
後方的兵站和運輸線都要進行調整，俄軍在此前的戰鬥當中，有一定的損失，不過這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在留下一部分奧軍駐紮在瑞士的情況下。
至少可以保證，在蘇沃洛夫到來之前，雖然留在瑞士的聯軍數量有限，但也足以拿來對付那些法國人了。
卡爾大公離開瑞士，實際上還很不情願，他現在取得的優勢，要繼續西進，也一樣能夠打敗法國人，打通義大利和南德意志之間的通道。
他比較擔憂的，就是這個科爾薩科夫將軍，說實在的，他現在這種分兵的辦法，雖然讓俄軍在補給上壓力較小，但是互相之間距離較遠，又不是在平原地帶，很容易給各個擊破。
對此，他在奉奧地利軍事委員會的命令離開之前，還要特別關照一下科爾薩科夫將軍。
而見面的地方，就是在卡爾大公的大營。
科爾薩科夫將軍和蘇沃洛夫不一樣，他獲得軍團的指揮權，不是通過資歷或者能力，而是通過保羅沙皇本人的信任。
至今為止，俄軍在瑞士戰場的表現，在戰場上也可以說非常勇敢，這些士兵是讓卡爾放心的，那些軍官麼，大部分也沒什麼問題，唯獨這位統帥。
對面的馬塞納在分析過科爾薩科夫的部署以後，是這樣評價的：「這是一個弄臣，而不是一個將軍。」
「科爾薩科夫將軍，您要注意法國人的行動，還有，將我們的軍隊儘量布置的集中一些，在交通線上互相能夠快速聯絡，防備法國人的突襲！」
「法國人在各個戰線上都在失敗，殿下，您雖然戰勝法國人的次數很多，但還是有些高估他們了。在蘇黎世周圍的地區，法國人不會發起一次進攻的，他們如果有所行動，也應該去封鎖山口，或者是堅守現有的陣地。我們俄國偉大的蘇沃洛夫元帥，他會很快來到這裡的！」
卡爾是覺得自己都白講了，科爾薩科夫上來就這樣說話，也根本不聽他的建議，顯然是沒有把奧地利方面的人都放在眼裡。
甚至還要說一句，這位將軍，自來就是一個搬弄是非的弄臣，在這方面奧地利和法國在瑞士的統帥，意見是高度一致的。
但是卡爾大公還是想要掙扎一下，他從蘇黎世一帶向維也納去信的速度更快，即使這一帶都是山地，騎馬從山路上前進也能快速到達。
奧軍統帥的意見，傳達到弗朗茨這裡的時候，他徵詢軍事委員會的意見，這些人的意見也是，如果英國人從荷蘭登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於是弗朗茨還是下令，要卡爾大公率領他指揮部隊的主力，向南德意志開進，去萊茵河方向，策應英國人的進攻。
這會兒要同時展開的行動，規模異常龐大。
雖然從戰略上講沒錯，但是聯軍從幾個互相割裂的戰場上開進，要面臨的是通訊即使在信號機的傳播下，也不能夠保證快速準確的到達。
與此同時，正在北上的蘇沃洛夫，要帶領部隊到達義大利境內阿爾卑斯山下的營地休整，這一短暫的休息時間，也是用來重整部隊的。
幾個聯合營的兵力損失很大，在特雷比亞戰役和諾維戰役中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因此需要臨時的重編。
索洛維約夫那個營，現在就補充進來的缺編嚴重的第8獵兵團的不少獵兵，該團實際上只保持一個完整的營，現在這個聯合團成了三營制的，倒是因為有了米勒團長，讓他們的指揮機構暫時是完整的。
不過這些連隊，到時候回到彼得堡去，還是要進行重新編制的。
俄軍海外作戰最大的困難，就是長期戰鬥當中兵員補充實在是跟不上，如果在本國境內或者根據兵役制度進行調整，則能夠快速的進行補充。
索洛維約夫也因為負傷，暫時被調離了團里，改為在蘇沃洛夫的司令部當中。
這位老元帥在炎熱的夏天，體力消耗也很大，現在他也確實有點熬不住。
「元帥閣下，您現在應該休息，讓普羅沙大叔和謝爾蓋耶夫聽您的吩咐去辦事。」
「這樣可不行，老獵人要去打獵的時候，也要看路。米沙，你的腿傷怎麼樣了？」
「只是讓我現在這條腿有點瘸，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畢竟還是年輕人，恢復的快。要你來司令部，也是多學習一些，你適合干很多工作，將來會是個多面手，要趁早學習。」
「是，元帥閣下。」
「當然，還有涉及到和撒丁王國的交涉，他們據說是因為我們解放了皮埃蒙特，要專門派出來一個慰問團，還有他們國王陛下的代表。」
「我想，這是一種表示友好的做法，另外就是，他們一定會發些獎章的，而且還給您擬定了封號。這一點，就是皇上發回來的詔書裡面，也已經確認了。」
「啊，這我知道，那些撒丁王國的官僚，他們要把彼得堡從君士坦丁堡學來的滑稽劇，在這裡要表演一番。」
在這裡避暑的將軍有不少，尤其是那些在戰鬥中掛彩的。
不過也有人若無其事，米羅拉多維奇身上連個劃痕都沒有，他還有心到湖裡去游泳，而另外一邊的軍官們，很多人都正在換藥。
「弟兄們，這次撒丁王國的慰問團來進行表彰，我們也要做些準備，不能讓那些島民，認為我們都是些東面來的鄉巴佬！」
說到這裡，他還去整了整巴格拉季昂的領子。
「尤其是伱，巴格拉季昂，你可是個喬治亞的親王老爺，頭銜就在這裡，給你的這些義大利『遠親』好好看看，這是怎樣一位勇士，屢次衝垮了法國人的方陣。」
「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他們也稱呼您為『親王老爺』，這個頭銜已經由皇上通過了，說起來還是『義大利親王』，這個咱們還都沒有過呢！」
索洛維約夫嘀咕了一句：「那還要是『義大利尼庫斯』這種拉丁文的稱號。」別人是沒在意他這個吐槽，俄羅斯人當中不認識拉丁文的還是有些人的，他們更熟悉的是希臘文。區別是希臘文還有人用，而拉丁文根本就裝在套子裡，只能作為教會和學術的語言，或者官方表示頭銜的備註。
後面還要加上皮埃蒙特的大元帥頭銜，這個認定都要比保羅那邊來的早。
聽到這個，連康斯坦丁大公都在那裡歡呼。
「殿下也贊同這個，不是麼？」
「是啊，他們的動作就是有些慢，兩個月前就應該把頭銜和勳章都給送來了！」
而這個時候，韋羅瑟提交了一份授勳的名單。
蘇沃洛夫知道，這種名單上也就只能用法語來寫，只是這上面居然還有他的僕人，讓他也有點搞不清楚情況了。
「快來看啊，普羅沙，這上面還有你呢！」
撒丁王國的這些「欽差大臣」，發勳章的時候，還有蘇沃洛夫身邊這個忠誠老僕人一份，有兩枚獎章，一枚是帶有保羅沙皇頭像的紀念章，另外一枚來自撒丁的國王。
「普羅什卡，親愛的普羅什卡，我給你下達一道命令，在授勳之前，你可要一直保持清醒。」
「老爺，也包括睡覺的時候麼？」
「對，俄國熊睡著的時候，豎一隻耳朵，也要睜一隻眼睛。」
「知道了，老爺，我又不喝酒，整天就是伺候您。您走到哪裡，普羅沙就跟到哪裡。」
「還有，你這鬍子是沒辦法了，但是換一身衣服，明天穿的漂亮一些，讓安德烈給你找一身好的。」
「這還要煩勞安德烈少爺？」
「他發了筆小財，讓你給他看著，還不行要點報酬？尤其是他弄的都是些衣服和金幣，也不像是這個梁贊來的小狐狸，搞到手裡的都是些值錢玩意兒。」
說起來，在特雷比亞戰役當中，索洛維約夫從一個法國軍官那裡繳獲的一車寶貝，裡面就有藝術品和珠寶。
「普羅沙大叔，我再贊助你條項鍊，讓您看著體面些。」
「謝謝你啊，小男爵，在別人面前且不說，也就老爺和少爺拿我當家人，你卻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他像是我們這邊的法國佬，還趁機去，是吧」
米羅拉多維奇游泳回來，就看到這裡鬨笑不斷，既然提到了索洛維約夫，他也進來補了一句。
「是啊，他跟你是『同道中人』，可是法國話說的還比你好。」
「嗯，要是到了法國，有些小姑娘，就是喜歡這種俊俏的。誰要是再說我米羅拉多維奇的女人緣最好，我可要說，人外有人，不知道哪裡就有個小子，更適合作為『婦女之友』。」
「先不說這些了，咱們要給普羅什卡也舉辦個授勳儀式，明天早上就在這裡，讓那些撒丁人也準備好了。」
然後，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蘇沃洛夫給普羅什卡放了假，今天他也是個體面人，只是穿著天鵝絨的長袍有些滑稽，而且腰間還掛著一個錢袋子，這是他的主人因為他幾十年的服務，又給他一大筆賞錢。
看起來，他可要比那個中世紀來到現代的僕人體面多了，雖然總有些滑稽，但是蘇沃洛夫的家教很好，這位僕人挺起胸膛，讓撒丁王國來的這位欽差老爺給他佩戴勳章。
要知道，這位忠誠的僕人杜巴索夫，一生中只得到過兩次來自統治者的褒獎：這次是撒丁王國的國王給他發勳章和獎金，下一次要等到亞歷山大成為沙皇以後，為了表彰他對蘇沃洛夫親王大元帥的忠誠，特許晉級高級軍官，全家都獲得自由，並且還發給每年1200盧布的養老金——這個可比一些軍官回到家鄉的時候能領到的養老金雙倍還要多。
他今天給放了假以後，其實也沒有走遠，還是在老元帥的身邊，口頭上還在提醒那個謝爾蓋耶夫該怎麼幹。然而蘇沃洛夫是這樣說的：「普羅什卡，今天你是自由的，應該去享受一番，而不是在這裡伺候我！」
要是俄國的主僕都是這樣，可能貴族、平民和農奴之間的矛盾都要減少了很多。
索洛維約夫也知道，他成為巴甫洛夫斯基擲彈兵團的軍官，在上尉軍銜的時候，就可以獲得一個小村的農奴，近衛軍里領到這種獎賞的軍官不在少數，而很多人家裡乾脆就是大農奴主，這點獎賞都是小意思。
他還給父親的老長官去安排過梁贊境內這類村莊的財產處置，想到這一點，確實在俄國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抽象的。
索洛維約夫回想了一下，他領到的那個村，最後是落在了巴甫洛夫斯克宮附近，等到這次遠徵結束了以後，他倒是可以去看看，並且安排一下村裡的事情。
之所以要準備這個，也是蘇沃洛夫的遠征，其實還是很有名的。
「沒有路的地方，俄國士兵也能走過去。」
這句話的背景，就是在瑞士，而一位拿著菸斗的大鬍子說：「這可不是那個鬼門橋，這是現代戰爭。」索洛維約夫沒過來的時候，對這個電影片段，實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瑞士的戰役，最終的結果大概就是如此，而反法同盟的戰爭，俄國人出力不少，現在也快要到頭了。
誰也不能整天為了一群勾心鬥角的傢伙，白用膀子力氣給他們去賺好處。
當然，現在這會兒，很多人還都看不到這一點，一個龐大的同盟，裂隙總是因為這些在地圖上指揮的政治家，他們搞出來的「天才」構想，而導致最終的失敗結果。
真的要較真起來，英國人最喜歡帶私貨，就是在科學研究當中，這一點也經常不能排除，也是非常滑稽可笑的一點。
但是這一趟既然來了，又已經有了戰略層面的安排，就要執行下去。
為此蘇沃洛夫和之前提出擔憂的卡爾大公一樣，也給科爾薩科夫去信，只是不知道，對方是否能夠理解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