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033?一切都在計劃之外
俄軍距離戰場還很遠，巴格拉季昂縱隊聽到了奧軍那一側炮響的時候，士兵還在陸續列陣。
甚至俄軍士兵在這裡列陣的時候，他們聽到了炮聲，這意味著奧軍已經跟法國人打了一陣了。
奧軍的驃騎兵沒想到法國人的散兵把警戒線放在了遠離高地的地方，當他們快馬經過了這裡的時候，就被這些散開的射手攻擊，在遭遇了損失以後，以大部隊開始列陣。
法國人聽到了槍聲的時候，警惕性就很高，大部分人都穿藍衣服的法國兵都已經從睡覺的地方出來，開始列陣整隊。
這下子也讓奧軍看清楚了，上面的法國兵可不少。
克賴將軍騎在馬上，現在就看到了法國人的動作，他想起來了之前和梅拉斯將軍見面的時候，講到他們的「老朋友」普魯士人在科林的大敗，就是在取勝一場戰役以後，強行發起而被奧軍以逸待勞打敗的。
這次的情況也相近，不過法國人占據了有利地形，他們現在是防禦狀態。
「奧特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將軍閣下，法國人占據了高地，他們早已進行了預先布陣。」
「好啊，這是個適合防禦的地方，法國人把守住了高地，他們想怎麼幹都行。但是要我們的兩個縱隊，都要列陣，準備拖住這些法國人。」
除了奧特，還有貝勒加德的部隊，之前打敗過了幾次法國人，至少讓這些奧地利的老將們，不再畏懼法國人，如同畏懼野獸。
更何況，真的遇到了野獸，他們手上還有獵槍。
奧地利人的接戰，要比蘇沃洛夫預計的早很多，甚至今天要展開部隊的這一指揮部署，都是克賴所在的聯軍右翼率先接火導致的。
俄軍的主力部隊，除了巴格拉季昂和米羅拉多維奇率領的兩個行軍縱隊，都還遠遠的落在戰場外面，尤其是經過休整的羅森伯格軍團，這裡面包括了俄軍來到義大利的不少精銳縱隊，以及最近合併進去的近衛軍部隊。
法國人從諾維的高地上看的很清楚，在西側是一片白，而北面的農田這邊，有一條綠線正在從地平線那邊過來。
「俄國人還很遠啊！我們現在.」
聖西爾這邊正要下達命令，他就看到了一個傳令兵從西面過來。
「總司令要我們調動部隊，向西運動！」
事實上，是儒貝爾將軍剛剛來到一線指揮法軍左翼，企圖用來擊退克賴的奧軍，然而他趕到戰場以後不久，就被一顆子彈擊中胸膛落馬。
莫羅趕忙下馬來查看總司令的傷勢，但是儒貝爾已經口吐鮮血，喃喃的說出來媳婦的名字和要繼續進攻，隨後就當場陣亡。
也就是他來到這裡，還挽留莫羅協助指揮軍團，這樣才讓整個戰場上的法軍並沒有嚴重混亂。
莫羅還扶著儒貝爾的屍體，就已經開始下達命令給儒貝爾的參謀長絮歇，要一面調動左翼格魯希和佩里尼翁的部隊繼續迎戰克賴，一面要聖西爾調遣一個師在戰場上進行迂迴，打擊克賴的左側，好這樣把奧軍給逼退。
「莫羅將軍，那麼總司令.」
「你們都聽好了，總司令雖然中彈，但是正在接受軍醫的全力救治！」
他現在接管了指揮權以後，也要考慮到他過去在萊茵軍團就是個老資歷，在義大利的戰敗也主要是愚蠢的舍雷爾將軍在維羅納怒送人頭導致的接連崩潰，對他本人並沒有什麼可指責的，反而是接連的戰鬥，也讓法軍還能夠保持凝聚力，這種資歷和威望都還是在的。
法軍和奧軍交戰的時候，俄軍從正面趕了過來，8月15日這一天，天氣極為炎熱，驕陽似火之下，大地仿佛都在燃燒，天空中萬里無雲，沒有要顫抖的意思。
也就是說，在這該死的義大利，這種夏天最酷熱的季節，地中海氣候就是沒有什麼降雨過程。
因此俄軍很多士兵體力也消耗很大，行軍過程當中的速度，也沒有平日那麼快，巴格拉季昂縱隊在行軍途中，還遭遇了諾維這處陣地山坡上法國人的不斷炮擊，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這回索洛維約夫的運氣就不太好，他被彈片給擊中腿部，雖然不致命也不會少零件，但是也沒法在這個時候堅持指揮聯合獵兵營前進。打仗的時候，對軍官來說，傷了胳膊和腦袋都不要傷了腿，除非是在防禦戰當中。
只能由馮·比斯特羅姆來指揮戰鬥，七個連都在他手上，對於法軍正面發起了進攻。
俄軍的火力很猛烈，聖西爾現在就在山腰上指揮戰鬥，他也注意到了獵兵的火力持續性，而且臨近的法軍很快就給擊退。
巴格拉季昂的戰鬥進行的很順利，在開火以後發動了刺刀衝擊，把法軍從諾維的北部給趕了出去，這樣還拉平了戰線。
米羅拉多維奇的縱隊也很快趕上，就在高地前方發起了攻擊。
俄軍的擲彈兵試圖挺著刺刀衝到山上去，但是被山頂的法軍密集的葡萄彈給打了回來，這一衝搞的損失不小，擲彈兵、獵兵和火槍兵都被打倒了一片。
不過俄軍仍然在堅持發起進攻，法國人過去要是打奧地利人，兩輪葡萄彈下來，對面早就已經退下去了。
這樣激烈的戰鬥打到了中午，在炎炎烈日之下，雙方的損失都很大。
蘇沃洛夫若是還在年輕的時候，可能這會兒還騎著馬，在烈日灼人的時候指揮戰鬥。
現在他這個體力是不行了，於是要自己的僕人鋪開毯子，在樹蔭底下乘涼，老將遇到這種事情，確實也需要休息，這沒有什麼問題。
他的氣色也有些不好，跟之前進入義大利的時候相比，在酷熱之下，這位統帥顯然也有些疲勞。
他側躺在毯子上聽著各方面的報告，梅拉斯比他還略大一些，克賴也是位老將，到了中午時分，確實也有些堅持不住。
這會兒有些年輕將領，這樣衝出去以後，反而自己吃了子彈送命，也是倒霉到家了。
「元帥閣下，現在要梅拉斯將軍，從東側進入戰場的命令.」
「再派斥候過去，我們的部隊從正面發起突破，一定要在下午攻上法國人的山頭，給他們一個教訓！」
但是梅拉斯將軍，並沒有從中路過去，而是根據匯報，知道了法軍的右翼拉長了戰線，這樣有利於他進行突破，便把所屬的萬餘人部隊，都給派了上去。
後續還有俄軍部隊沒有趕到戰場當中，在這條命令下達以後，奧地利人來了個兩翼齊飛。
對此蘇沃洛夫並沒有什麼意見，他只是要求部隊繼續發起進攻，也沒有去管奧地利人總是把自己的命令改來改去。
到了下午的戰鬥當中，擲彈兵對著山頂發起進攻，法軍手上還有葡萄彈，火炮亂射下來，導致後續上來的這些部隊的傷亡都不小。
但是法國人已經開始堅持不住，梅拉斯的預備隊，包括列支敦斯登公爵的騎兵和呂西尼昂侯爵的縱隊，都已經來到了高地上，加入了對法軍核心陣地的衝擊當中。
法國人，最後在這一天還是敗了。
索洛維約夫這會兒被士兵拽去野戰醫院，把彈片給取了出來，也沒流多少血，就給扔在一邊。
反正這塊彈片傷的就很巧，跳彈起來正好打在小腿上。
可以看到，俄軍的野戰醫院雖然很粗放，但是消毒的酒精還是有的，要是實在沒有，就用伏特加來代替。
「上尉，你是個獵兵吧？」
「大夫，您是看了我的領口和袖口吧？」
「您這個消毒的手法很熟練，之前有在戰場上救過傷兵？」
「確實，不過也就那麼幾次機會，我現在沒事了，但是這些弟兄們，總得幫他們一把啊！」
「您傷了腿，還是要好好的休息，要避免感染，離這些傷兵遠一些。你們兩個，把這位年輕的上尉先生，給抬到那邊救治軍官的地方去！」
索洛維約夫只好屈從於大夫的意見，這裡缺的東西也太多了。
他現在想到要爬的科技樹，就是跟用藥相關的，尤其是在傷口上使用的止血藥和殺菌藥，這些東西要是搞出來，加上有戰地的救護隊，對於救治傷兵還是很有利的。
今天也算是他運氣好，巴格拉季昂縱隊在強攻的時候，被法軍陣地上猛烈的火力打的傷亡慘重，戰鬥一直到下午5時才宣告結束，攻山的近衛軍傷亡三分之一，軍官當中掛彩的也不在少數。
他後面還看到了馮·比斯特羅姆也給抬了進來，他挨了兩槍，不過精神頭還很好。
「上尉，現在還是需要伱幫忙按住，我擔心這些士兵缺乏這方面經驗，而且您的手已經消毒過了。」
取出來的是一顆變形的鉛彈，似乎是打在什麼上才會這樣的。
「只要沒有感染就行，你們要照顧長官，就先把自己的手清理乾淨，用熱水洗手，還有就是用酒來給手消毒。」
「醫生老爺，用伏特加消毒，那多金貴啊！」
「用這東西，塗在傷口周圍，還能保命呢！」
「是，老爺！」
這幾個老兵把長官抬過來以後，也就在這裡負責照顧。
索洛維約夫問過了才知道，聯軍現在正在追擊，但是近衛軍的傷亡不小，還有很多傷兵在戰場上沒給抬回來，需要調動大車給集中拉回來。
戰鬥的損失很大，追擊當中的聯軍部隊戰果頗豐，還抓住了多名法軍將領。
法國人兵敗如山倒的時候，是在最左翼的格魯希指揮部隊拼死抵抗，保留了一條法軍撤退的通道，這才沒有全軍覆沒。
當然，格魯希自己這次是被奧地利人的騎兵給抓了活的，被俘的法國人有數千人。
算是一場輝煌的勝利，在戰鬥當中負傷的軍官，不少也都給抬了下來。
不過令人感到驚訝的是，米羅拉多維奇騎馬沖在火力最猛烈的地段，但是他卻毫髮無傷，甚至帶著身邊的騎兵衝進了法軍陣線的缺口又出來。
這次巴格拉季昂沒有受傷，不過在特雷比亞戰役時的一處傷口，給他留下了一道疤，這就顯得更醜陋了，但是也給人感覺更威猛。
他來看望傷員的時候，還看了看索洛維約夫。
「你今天沒參加後續的戰鬥，算是運氣好，敵人的炮在你的營當中，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他只撂下來這麼句話，索洛維約夫就知道，自己的手下，精選出來的這些獵兵在戰場上，哪怕是按照散兵的隊形散開前進，也沒少遭遇傷亡。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的時間，戰鬥也接近結束，利古里亞的大門門戶洞開，在這個時候正是一鼓作氣，直接衝到熱那亞，讓法國佬好好的爆金幣的時候。
要知道，此前俄軍在戰鬥中，搜出來的法軍俘虜的財產，非常可觀
這一點也被蘇沃洛夫嚴厲的批評了，今天一支俄軍部隊在追擊的過程當中只管劫掠，堵塞了部分道路，結果導致不少法軍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差當中，就給溜掉了。
是一場大勝，但是因為一些小插曲，沒有能夠取得最大的預期戰果。
不過還有更讓蘇沃洛夫頭疼的事情，好在他瘦小枯乾，不大可能有高血壓或者冠心病。
奧地利的皇帝，根據英國人要在荷蘭登陸的建議，改變了整個戰略部署，而英國人的騷操作能不能成，都是一個問題。
消息傳到了諾維的前線，蘇沃洛夫並沒有抗命，這奧地利的皇帝比自家都要差遠了。
畢竟保羅是認真工作，給俄軍提供的新裝置和部分有利的編制改動，也加強了部隊的戰鬥力，而奧地利的皇帝只會貪圖蠅頭小利。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有些貪財，蘇沃洛夫是這麼想的。
哪怕是他的侄子安德烈，也在追擊當中發了點小財，繳獲了一名法軍軍官的私人馬車，從上面弄出來了不少東西。
不過跟他比起來，索洛維約夫的繳獲，才是真正奔著好東西去了。
尤其是在特雷比亞河戰役當中，從法國的輜重車裡撈出來的，不過那些繳獲是追擊以後回來搜刮的成果，又不影響最後的戰果。
但是弗朗茨的命令又要執行，蘇沃洛夫留下梅拉斯的奧軍繼續在此地征戰，而準備踏上前往瑞士戰場的征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