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17?現在的年輕人不講武德
在義大利的戰事，傳遞到彼得堡的速度還是很慢的，保羅沙皇收到俄軍在布雷西亞小勝的消息時，蘇沃洛夫這邊接到了一個消息，麥克唐納的南義大利軍團法軍正在快速北上，到達了波河的某個渡口。
對於舍雷爾或者是莫羅的行動，由於距離較近，還可以準確的進行判斷，但是麥克唐納在聯軍的「戰爭迷霧」當中，他的一切動向都被這些副官和參謀們高度關注。
聽到了這個消息以後，蘇沃洛夫並不返回米蘭，而是直接率領部隊前往波河渡口，並且派遣了輕騎兵過河。
這個時候就可以證明，麥克唐納這個蘇格蘭人，他跑的沒有記者那麼快，沒有在這裡鬧出一個大新聞來。
「情報一定要準確，有了假情報，我們的指揮就會受到嚴重的干擾。」
蘇沃洛夫看了看波河渡口這邊的情況，又根據從安科納和佛羅倫斯來的新情報，也就確認了，麥克唐納他在4月份是看不到人影的，或許在5月份能見到他。
「現在需要知道的，是殿下，您到的可真是時候。」
性急的康斯坦丁大公，在米蘭的郊外打獵了幾天以後，反倒搞的越來越急躁，他又不像是索洛維約夫還跟一個姑娘快活了幾天，這位大公現在對女人的興趣不大，來到義大利就是想要打仗的。
因此，他在蘇沃洛夫迫降了塞律里埃以後，就來到了波河岸邊，康斯坦丁不能忍受來到義大利沒什麼事情干。
然後還讓近衛軍跟他一起出動，近衛獵兵營為主的聯合獵兵團，都聽從他的差遣來到了這裡。
「元帥閣下，首先祝賀您在義大利的戰役取得了連續的勝利，在戰略機動當中就把不少敵人給打垮了。不過，我來到這裡，是要在軍前效力的，而不是在米蘭獵鹿。」
「殿下，您也不需要著急，現在我軍占據優勢，在有利的時候，近衛軍也將要投入到戰場上去。」
蘇沃洛夫知道，這位大公年輕氣盛，換成一般的將領，他就會採取當年奧地利道恩元帥壓制衝動的騎兵將領勞東的辦法，但是這位可是皇子，而且還掌握著俄軍進入義大利部隊當中，紙面上最精銳的近衛軍兩個團，實際上自己獨立成為一個縱隊。
「這我很清楚，元帥閣下，但是也不能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去管！」
他這個脾氣，也就是蘇沃洛夫這樣的老帥在這裡，要不然他會直接開罵的，脾氣真的非常急躁。
需要折他的銳氣，怕是只能是打敗仗才能冷靜下來。
這麼看，保羅這幾個兒子，真是親兄弟，兩個當沙皇的和康斯坦丁都有一種皇族與生俱來的傲慢。
索洛維約夫作為隨從軍官來到這裡，他看看康斯坦丁大公，再想想宮裡那五個女大公，她們還都挺可愛的，而且謙遜有禮，帶著公主的傲氣也對於地位低於她們的人很有禮貌，她們真的是殿下您的親妹子麼？
就是亞歷山大，他傲慢的時候也要裝裝樣子，這位可是直接就不裝了。
現在他強烈要求出戰，而且還是要調動羅森伯格將軍的縱隊和近衛軍縱隊一起加入戰鬥。
「殿下，現在這個時候，並不適合，雖然有報告表示，法軍放棄了瓦倫扎。我軍也不宜急於求戰，羅森伯格縱隊可以和近衛軍一起行動，但還是需要謹慎出擊，莫羅的法軍在波河南岸還有兩個師的去向不明！」
康斯坦丁居然聽到了蘇沃洛夫這麼說話，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
他在宮廷里，聽到的關於蘇沃洛夫的傳言，可從來沒有在戰場上謹慎觀察這一條，似乎這位老元帥今年70歲，就是按照登記年齡，也有69歲，已經不再具有過去的那種勇猛了。
蘇沃洛夫畢竟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歐洲哪個國家的軍隊他沒見過？也就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太偏遠，那裡確實也跟他毫無瓜葛。
康斯坦丁要求打仗，他也並不能直接回絕，因此叮囑羅森伯格將軍：「你的縱隊向波河開進，我們要去占領瓦倫扎！」
不過他還要韋羅瑟寫了書面命令，告知羅森伯格可能遇到的困難，尤其是在波河上尋找船隻。
這一點大家都知道，而且給康斯坦丁大公配屬部隊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把丘巴羅夫少將和巴格拉季昂親王的部隊調動過來，臨時縱隊的重組也就完成，加上康斯坦丁率領的近衛軍縱隊，這些部隊就要向波河開進。
而索洛維約夫覺得康斯坦丁太過急躁，雖然瓦倫扎的法軍有棄守的跡象，但是法軍耍詐也不是頭一回了，如果這只是偵察不完全導致的表象，對於俄軍來說就非常麻煩。
這次要交戰，在波河上的渡船大多數都被燒毀了，只是經過丘巴羅夫少將一再的派出人員搜尋，這才找到了一條不大不小的擺渡船。
「殿下，只有這一條渡船，我總是擔心法國人很狡猾，他們正在設計一個圈套。」
索洛維約夫從河邊返回，作為康斯坦丁大公的隨員，他也很快就匯報了實情。
羅森伯格將軍對此也表示同意，他說道：「殿下，我們只有一條渡船的話，把部隊送到對岸去，部隊在沒有集結完畢的情況下，就遭遇了打擊，情況極為不妙。」
「尤其是東西走向的河流，一向都水流湍急，波河在義大利北部也是最寬闊的那條河流，一定要有所準備！」
康斯坦丁被他們說的有點不耐煩了，但是還是下了命令，後續跟進的4個營要準備到波河岸邊去支援，並且攜帶獨角獸炮的炮兵也要伴隨行動。
「但渡河不能有絲毫的延遲，我不管丘巴羅夫能找到多少船，今天入夜之前，我們的先遣部隊要渡過波河，繼續向瓦倫扎前進！」
他還是太急躁了，並不清楚莫羅耍了花招。
法軍在丘巴羅夫的渡河地點附近，有一個師，是保羅·格雷尼爾將軍指揮的部隊。
在莫羅部署波河南岸機動任務的時候，他就考慮到了巴西尼亞諾渡口，這個地方有個巴西納納村，在前往瓦倫扎的必經之路上。
距離渡口略有一點距離，同時也可以搞清楚的是，奧軍在托爾托納要塞和法軍對峙，格雷尼爾只需要關照好這個渡口和巴西納納村，渡船也只有那麼一條，船夫已經給收買了，就等俄軍上當，中招進來。
他就可以瓮中捉鱉，好好的給俄國佬一個教訓。
這個套路索洛維約夫在北岸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也不是別的原因，算是一種本能反應。
前兩天跟西爾維婭快活的時候，他也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扣住的，畢竟此路不通，出去的門讓那丫頭的管家給鎖上了。
而兵法上的要素，波河北岸的俄軍，打勝仗的沒有靠上幾點，但是這個打敗仗的，康斯坦丁大公這一通操作下來，倒真還有不少。
「格里亞澤夫，你說我們到對岸去，到底會怎麼樣？」
「您不進行閱讀了，男爵？」
格里亞澤夫這麼說話，倒是在插科打諢，畢竟來了大人物以後，在這裡做很多事情都不那麼方便。
在羅森伯格將軍或者巴格拉季昂親王身邊，他們多少還能放鬆一點，這裡是前線，而康斯坦丁大公來了以後，開始強調紀律，就好像是
「不要這樣，稱呼爵位並不合適，而且您可能也不知道，我家被授予的爵位，雖然在彼得堡有檔案，但是卻沒有證書，按照紋章學會的說法，一旦仔細論證，開一個.」
「米沙，好了，你就不要吟唱了，這麼長的句子，我的腦子也接受不了！」
「就是皇上只要下個詔書，可能就要被認證為『無效』的。」
「這還差不多，伱說話簡單一些。」
「是啊，這裡也沒外人。不過，您過河的時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在各方面都是，波河太寬了，法厄同就是從太陽神的黃金馬車上墜落下來，淹死在波河裡面的。」
也要考慮到湍急的河水，很多地方都能夠看到的渦流。
「是啊，殿下可真夠急躁的，非要在這個時候渡河，提前的偵察也並沒有做好。」
「我在元帥閣下那裡聽到了命令，在過河的時候一定要謹慎，即使對岸沒有法國人也要部署斥候。」
「那又怎麼樣？明天早上我們就要渡河了，到時候您可能和近衛軍在後面，我們擲彈兵可要往前沖的！」
「這我知道，不過我也不想在後面，獵兵放在前沿打仗的時候，還是更有用。至少敵人的散兵出來的時候，我們可以想辦法對付他們，還可以去獵殺騎兵、炮兵和軍官」
但康斯坦丁把聯合擲彈兵營和莫斯科擲彈兵團放到最前面，後續的部隊都還在向這個渡口開進當中，他的急躁易怒，在這時候可不是好事。
而對岸的法軍，在渡口和村莊裡都沒有放置兵力，而是等待一個「半渡而擊」的好機會，然後把部隊拉出來，對著交通線上的俄軍展開行動。
此時康斯坦丁大公還不了解情況，他急於取得戰場上的榮耀，快速的占領渡口和村莊，進而去瓦倫扎城內。
然後，就是第二天早上，在渡口的纜繩架好以後，這艘擺渡船開始向對岸送去部隊，先是偵察的斥候，然後是丘巴羅夫麾下的一個營，陸續都已經要渡河了。
法國人在渡口附近隱藏的偵察兵，已經看到了俄軍正在渡河，於是借著掩護去找到格雷尼爾將軍。
這位師長很快就下達了命令，要部隊都隱藏起來，不要被俄軍過河的斥候注意到。
至於瓦倫扎城內，那邊的駐軍在前一天撤走以後又返回了城內，莫羅表現的非常狡猾，給守城部隊下達的命令，就是出去以後再回到城內，雖然只有幾百人，但是對付俄軍的斥候和先頭部隊也足夠了。
戰場上決定勝負，還是要看法軍這幾個師相互配合，而不是用計謀來解決問題。
甚至格雷尼爾給維克托寫信的時候，也特意強調了，不能依靠著「奸詐的義大利人」的「小伎倆」去截斷俄軍的退路，俄國人肯定會想出辦法來解決問題的。
他這一個師經過補充，本身損失不大，有五千人可以調動，還有維克托等人的八千人在附近，不過因為戰場布置的關係，都距離戰鬥發生的地方較遠。
而此時正在北岸的羅森伯格將軍，接到了一個命令，就是俄軍不應渡過波河，根據最新的情報，從上游過來的奧地利斥候發現波河南岸有法軍維克托師的活動跡象。
「消息傳遞還是晚了一些，不過元帥閣下的想法沒有錯。」
「將軍閣下，殿下還在這裡，他要求我們從穆加羅內島到波河南岸去！而且丘巴羅夫已經開始行動，這樣把部隊放在對岸.」
「我很清楚，命令來自於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而殿下又是皇子，這兩邊哪個都很大。把這個命令交給殿下，看他要怎麼說！」
然而羅森伯格將軍得到的，在康斯坦丁大公這邊的命令是，丘巴羅夫的先頭部隊還是要繼續過河。
羅森伯格得到了大公的回覆，也決定繼續渡河，至少要把已經集結在北岸的俄軍都給送過去。後續的一個火槍團和近衛軍，那就要等到大公本人到達以後，再做出決定。
俄軍的這些青年軍官，也有不少急於立功的，之前的戰鬥當中，俄軍在布雷西亞和貝加莫的小勝，顯然也刺激了一些人的神經。
因此他們到達對岸以後，在法軍渡口附近的小炮台戰鬥當中，表現的就非常英勇，在短暫的交火以後，用刺刀衝鋒奪取了這處陣地。
不過這些，也在法國人這邊的預料當中。
格雷尼爾將軍在法軍當中並不起眼，日後也不會有幾個人提到這位將軍，能力上也不能說是頂尖的。
但是在這個地方，他巧妙地運用了計謀，在莫羅用瓦倫扎的駐軍虛晃一槍以後，利用時間差要來一個「半渡而擊」，在俄軍的大部隊尚未過河的情況下，發起進攻。本來莫羅只是要求他監視，沒想到俄軍在對岸集結的部隊當中，從旗幟上就能看出來，這是俄軍主力的先頭部隊。
他唯一的問題是，格拉尼埃師距離較遠，維克托師沒吃早飯飢腸轆轆，這兩個師都沒有能夠第一時間動起來，被落在了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