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056 索洛維約夫算是一個聰明智慧的俄國巴圖魯（下）
烏普薩拉城內，現在瑞典人看到了俄軍，也是嚴陣以待。
他們也清楚自己的情況，阿姆費爾特難男爵的部隊，總還是算有備而來的，然而被俄軍打了一個猝不及防，損失不小，尤其是丟失了所有的大炮。
守城的時候，騎兵數量多可能也沒什麼實際的用處，更讓守軍擔心的，還是瑞典軍目前守衛的城市，還是相當缺乏防禦設施的。
此前瑞典的交戰方向，一般就是波羅的海沿岸、芬蘭、丹麥和挪威，只是也要考慮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斯德哥爾摩以北這個方向上，已經很少被戰火給波及。
現在俄軍的大膽奇襲，一面是奪取了整個芬蘭，一方面又在冬季兩面夾擊，威脅斯德哥爾摩和北大門烏普薩拉。
在這種情況下，也就是瑞典國王古斯塔夫四世腦子不好使，性格又比較執拗，換成別人的話，可能早就已經選擇提桶跑路了。
這會兒他留在斯德哥爾摩，倒起到了一個意外的效果，那就是一直陰謀反對他，想要擁立王叔南曼蘭公爵的這一派，因為近衛軍被俄軍困在了烏普薩拉一部分，他們的力量反而不足了。
從瑞典南部趕來的這些軍隊，現在就在馮·埃森的指揮下，於斯德哥爾摩周圍展開防禦，只是沒有北上準備支援烏普薩拉。
這大概就是俄軍多點開花，兩路並進的策略起到了效果。
但烏普薩拉這個地方，現在也有了問題，雖然沒有派一隻豬在那裡進行防禦，阿姆費爾特現在也只能龜縮在城內，他這點兵力，缺少野戰火炮，就是要被動挨打的。
然後，在城外讓他看到的一幕，可能還更可怕一些。
這一幕就是，有若干韃靼人打扮的騎兵正在繞著城市遊行，看起來就像是一場武裝示威。
這一種操作的話，大概他的曾祖父都沒見過，要放在扎波羅熱哥薩克給奧斯曼蘇丹回信那個年代，才能夠勉強看到些影子。
大概就是哥薩克和韃靼人，總是在陣前騎馬和跳舞，展示個人實力和蔑視死亡。
如果有沉不住氣的人出來迎戰，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現在也沒有人這麼愚蠢，阿姆費爾特還看到這些人抄起來了弓箭，就知道可能是要對著城內來一輪射擊。
現在可不比那個具裝騎兵的時代，穿的衣服不僅擋不了子彈，弓箭也一樣白費，因此很多人都選擇找地方躲避。
只不過這一輪射箭，顯然不是要殺傷什麼人的，雖然有些倒霉的瑞典士兵中箭倒地，然而過後他們也會發現，並沒有傷到哪裡。
嗯，這樣也並不奇怪，這一輪弓箭本來就不是奔著殺傷敵人去的。
只是索洛維約夫的手段，多少有點奇怪，他這裡寫的是勸降書。
「閣下，這些俄國人不知道從哪裡又找來了韃靼人，放了一輪弓箭以後，上面寫的就是這些。」
阿姆費爾特看到了以後，倒是快給氣炸了，索洛維約夫這一篇文章，開頭就告訴他們，「你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到了最後，也表示你們要是想打，儘管放馬過來，俄軍這邊是能夠奉陪到底的。
並且也提出來了一項赤裸裸的威脅，那就是俄軍芬蘭師的官兵紀律嚴明，我能夠約束，可是增援而來的韃靼人和卡爾梅克人，他們可不管這個。
雖然現在他們聽我的，可是難免城破以後會發生什麼。
「這是最後通牒，國王陛下那邊是怎麼說的？」
烏普薩拉說起來並沒有被包圍，因為索洛維約夫討厭平均的把兵力像是胡椒麵一樣散開，而且現在兵力又沒有絕對優勢。
他想要做的，主要是圍點打援，或者等到斯德哥爾摩的援軍來了以後，在烏普薩拉城外會戰。
這畢竟還是最壞的情況，要是能夠通過散布恐慌，讓城內的瑞典人感覺到動搖，從而主動放棄，或者經過談判以後，不再與俄軍為敵，至少保持半年時間，這就是一次勝利。
不過阿姆費爾特比較頭鐵，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回復。
「尊敬的伯爵，像是這樣不發出聲音的鳥，還是一箭把他射下來比較好。」
這些個韃靼人可不管這個，他們來到這裡確實也想打一仗。
「現在的話，我們也就是兩萬多人，雖然比城內的敵人要多，攻城也需要準備的，哪怕是這種缺乏外圍防護的城市，你要打過去的話，也要忍受敵人從民居窗口裡對外射擊。總之，我們真的要打，也要等到所有的準備都完成。」
「這樣的話，哪怕是在獵兔子，怕是都給跑了。」
「不急，伱們應該注意到，瑞典人有一支千人隊規模的部隊，就駐紮在城外的一個小堡壘裡面，我們就拿這裡開刀，來震懾城內的瑞典人。」
「沒想到，到了您這裡，還是要打個堡壘。」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你們要是在巴格拉季昂親王那裡，這會兒還要面對斯德哥爾摩這座城市，有你們過海的功夫，他們也已經開始構築工事了。」
「沒辦法，要讓您知道，我們徵召的戰士，也都是草原上的巴特爾，就在這裡打下這個堡壘給您看看。」
「先別著急啊，我帶了炮兵過來，而且對你們來說，也不是沒有增加新式武器。」
索洛維約夫隨後，就把燃燒瓶和手榴彈都給拿了出來。
「蒙力克巴特爾，你可要看好了，這種手榴彈，由騎兵來拋射出去非常適合，在拉開這個指環以後，一到兩息的時間，這個玩意兒就會爆炸。」
索洛維約夫發現自己拉了環，對方也並不緊張。
「您還要趕快扔出去！」
雖然話是強調的，不過面不改色，兩個韃靼人首領也是這樣。
說起來，他們確實也夠格。
索洛維約夫把手榴彈扔了出去，很快就在靶場上爆炸。
「威力還沒有達到要求，不過這個安全性是足夠了，騎兵不光是射箭和火槍，也可以使用這玩意兒。另外，就是燃燒瓶，可以點燃裡面有敵人的房屋，把他們給趕出來。」
「說起來，這個我曾經聽一個去過義大利的哥薩克講過，他見過一個奇怪的步兵連，排著鬆散的隊形，用引燃的罐子點燃房屋，把波蘭人從房子裡都給趕了出來。」
「那就是我，當時我還是個連長，在大元帥身邊當副官。」
「您現在可是個將軍，而且還有這種辦法。」
「我是相信你們，能夠把事情給做好的。而且說起來，偉大的成吉思汗西征花剌子模的摩訶末蘇丹時，還曾經使用過來自契丹的炸彈，只不過我這個更簡單可靠罷了。」
「那好吧，我讓最勇敢的巴特爾來使用這個玩意兒，要好好的給城內的這些瑞典人點顏色看看。」
兩個韃靼首領倒是覺得，這個將軍未免和卡爾梅克人關係太好了，明明對方是個徹頭徹尾的異教徒。
他們自己，倒是沒考慮自己，信的其實也不太一樣。
索洛維約夫願意拉攏蒙力克，也是因為這些卡爾梅克人相比之下，雖然經常因為官府欺壓而起事，但是打仗也是真的賣力氣。
更何況他想想回去了的卡爾梅克人，就是土爾扈特部東歸的一半，剩下的這一半，多少還是要妥善利用的。
同時，他考慮的事情，確實也要比一般人多。
在這種時候，要是卡爾梅克騎兵能夠表現出色，他自然也願意給上報個功勳什麼的。
蒙力克雖然看起來是瓦剌蒙古人特色的那種樸實忠厚，其實內心也有算盤。
索洛維約夫是比較有能力的年輕將軍，他和巴格拉季昂關係密切，而且從他說話的口風當中，也能夠知道，此人雖然地位不算高，可是說起來，在沙皇的身邊也能說上幾句話。
如果這一次卡爾梅克人在出征中的表現好了，也許還有些機會改善牧民部落那尷尬的生活狀況，而且對方確實也比較親近自己這邊，對於韃靼人關係似乎還不是那麼親近。
至於把新式武器都交給自己手下的這些巴特爾，自然他們也是要打個漂亮仗的。
不過索洛維約夫也不可能只給他一家好處，阿斯特拉罕的這些韃靼人，他們也要參與到攻城當中，克里米亞騎兵團則盯著烏普薩拉城內，看看這裡有沒有援軍過來。
至於圍攻這個小小的堡壘，索洛維約夫還動用了12磅炮，只不過大炮是從瑞典人手裡繳獲的。
真的要打起來，這少量的瑞典守軍，確實也不堪一擊。
在被大炮轟過，手榴彈騷擾過，接下來又是放火焚燒堡壘，這樣不過幾個小時，堡壘里的這少量守軍，就宣布投降了。
甚至進行的過於順利，索洛維約夫倒是體會到了，給這些蒙古人武器升級以後，遊牧民族在機關槍出現以前，還是非常好用的騎兵和戰士。
要是出現了機槍，也不會立即就退出戰場，畢竟東歐的草原是如此廣闊，挖壕溝可是來不及的。
甚至要說起來，在歐洲這個戰場上，要是作為游擊中隊作戰，效率也不比哥薩克和驃騎兵差，要是到了高加索和其他地方，多少也有些其他作用。
除此以外，也包括韃靼人和哈薩克人。
至於取勝以後，這些瑞典士兵都被捆在一條繩上，就被卡爾梅克人在城外巡遊示眾。
「真是可惡，這些韃靼人！」
「閣下，可以看出來，對方的指揮官確實是個他自稱的文明人，至少沒有讓韃靼人對堡壘里投降的士兵展開屠殺。而且這是一種示威，還是在敦促我們投降。」
「看樣子，我們也就只有寄希望於斯德哥爾摩的援軍了。」
「但願如此，不過有件好事，閣下.」
阿姆費爾特聽了這個副官講的，也點頭示意他繼續。
「那就是俄國人的兵力不足，這樣我們的行動是自由的，還可以和援軍合兵，這種圍城戰，我們還是有些優勢的。」
「那好吧，看樣子，現在也只有繼續給陛下上書，要他派出援軍了。」
不過，就是古斯塔夫四世派出了援軍，情況也不會太樂觀。
本尼格森取代了諾林擔任芬蘭駐軍的總司令，大概最大的好處，就是沒有像是諾林那樣膽小如鼠，得了點好處就要和瑞典人談判。
畢竟他還背負著弒君者的名頭，是在和波斯的戰爭中取得勝利，才被古多維奇推薦回來帶兵的。
因此，他對於這次戰爭的態度，還是要儘可能地立下功勳，從而改變自己在宮廷當中尷尬的處境。
為此，他甚至表示俄軍應該一直到占領整個瑞典，這才是能夠決定戰爭結局的時候。
古斯塔夫四世派人來談判，自然也要碰一鼻子灰，而且俄軍目前的兵力還在增加。
兩面夾擊之下，古斯塔夫四世也沒有聽進去馮·埃森的建議，而是固執的要對烏普薩拉派出援軍，而且此時他也沒有讓英軍來斯德哥爾摩助陣的想法，只是讓穆爾爵士繼續在海軍基地那裡駐紮。
往烏普薩拉派出的援軍，這個兵力要是算起來，和當地已有的近萬人相加，兵力也超過了索洛維約夫這邊。
說起來，這個時候還確實有了一點優勢。
這一次阿姆費爾特的問題是，國王好不容易只是給他援軍，要求他「堅定守住」，然而因為之前的失敗，他迫切的想要洗刷屈辱，要不然以後在王黨當中也不好混。
這種心態的變化，確實也沒什麼必要。
不過他就這麼幹了，還準備要出城會戰。
這樣看來，索洛維約夫也有點發懵。
「這是要幹什麼？」
「伯爵，您不僅有智慧，也是一位巴特爾，應該知道我們的敵人，這是要和您決戰了。」
「是啊，我們之前打擊這麼一個小小的堡壘，居然沒有震懾住他們，也應該用馬刀割下他們的頭顱，用鮮血來澆灌土地。」
看著這幾個韃靼騎兵首領這麼說話，就是芬蘭師這邊也不含糊，尤其是騎兵軍官們。
「也不要著急，等到阿姆費爾特又一次派使者來的時候，我們再最後做出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