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064 索洛維約夫在普烏圖斯克大顯身手（二）
法國人這麼攻上來，朗熱隆現在通過敵情判斷以後，也發覺了敵人不太好惹。
他在奧斯特曼-托爾斯泰師的陣地上，看到了兩邊法軍的攻勢，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又不願意把集中在右翼的伏兵全都拿出來。
雖然打起來的時候看起來像是添油，但也不得不防備著點。
虛假的統帥，是框一波兵，一口氣平A上去。
真正的統帥，手上應該一直保持著兵力，有充分的預備隊，也注意到戰場上的變化，在合適的時候投入兵力。
這方面看，朗熱隆至少還比較謹慎，預備旅和薩肯師的伏兵他沒有全拿出來，而且巴克萊在右翼的表現，也還不錯，至少奪回了陣地。
「看樣子可以再打一打，只是從感情上很複雜。」
朗熱隆這個時候奇怪的說了這麼句話，索洛維約夫倒也能夠理解他。
雖說是個保王黨，還是個路易十六沒頭沒腦以前就離開法國的潤人，他對法國的感情還挺複雜的。
在敖德薩的時候，他和黎塞留公爵等人走的還比較近，不過跟一些想要回法國當還鄉團的保王黨不同，他和漂亮的第一任老婆事實上算是離婚，已經在俄國安了家，跟法國的新政府也沒那麼大仇恨。
因此，他已經放下了，不像是其他人那樣。
奧斯特里茨的時候，或許他還抱著給拿破崙來一下子的想法，在這個時候可不太行，畢竟因為卡緬斯基突然像是愛爾蘭老登一樣的離開，還鑽進了醫院，反而把他變成了主帥。
一個法國人，指揮外國軍隊和法國軍隊打仗，朗熱隆倒是跟大孔代親王「一個咖位」了。
當然了，在俄軍當中，他做事還是比較謹慎的。
因此在實際執行的時候，還是看起來更俄國的「綠眼小鬼」在指揮戰鬥。
索洛維約夫的話，這副皮囊倒是非常俄國，但卻沒有受拐彎抹角的一大堆親戚關係影響，以及.他在巴黎的時候睡了拿破崙的妹妹，還讓波琳娜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這事兒可不興多說啊！
但他工作的時候，狀態也一直比較奇怪，有時候是卑微的社會公器，但現在更多的是需要盛放他自己的思想了。
朗熱隆這個時候只是要做出決斷，雖然他自己可以這麼幹，但更多的把職權下放給了參謀長和各位師長。
至於維根斯坦，這個猛人倒是準備親自指揮騎兵上去跟法國騎兵對砍，本人比較積極主動地去當了騎兵指揮官。
這樣的情況下，實際上的步兵指揮官就成了索洛維約夫，也好在他平日裡跟維根斯坦軍的這幾個師長關係都不錯，而且明年也要娶皇后的侍女作為自己的妻子，又是康斯坦丁的心腹和兩位大公的老師。
他這個地位，目前這個票價雖然不高，可是潛力卻很大。
因此，指揮不動軍銜比他高一到兩級的這些將軍，還是不存在的。
在俄羅斯，誰還不是個變色龍啊，這都快成了非物質文化遺產了，以後更是會被發揚光大。
還有，就是要用好炮兵。
在法軍這邊，拉納用絮歇師進攻巴克萊的陣地，得而復失，也預計到了俄軍的規模至少跟他麾下的部隊一個水平，甚至還更多。
因此他督促加贊師快速開進，這會兒已經進入了戰場，先頭部隊和巴戈武特糾纏在一起，主力正進入普烏圖斯克以西的這塊地方。
當然了，到了冬天，這天氣總是在俄羅斯人一邊，雖然算是個怪事，不過考慮到氣候總是對更適應的一方有利，但是苦頭雙方都要吃，這也並不算太過稀奇。
但這個時候突然來了一陣降雪，還伴隨著強風，確實也有利於俄軍騎兵發動一次反擊。
可這也影響到了索洛維約夫的通訊系統，他這套把戲太吃日照了，如果遮天蔽日的不見太陽，那就不太妙了。
「蘇卡，這種時候把騎兵派出去，炮兵的支援肯定不太行，但又不得不上。」
索洛維約夫自己罵罵咧咧的時候，也不忘了提醒朗熱隆。
朗熱隆明白他的意思，參謀長現在是臨時的總司令，作戰處長是代理的參謀長，他們之間配合還挺愉快的，而且還喜歡一起吐槽。
這個時候，確實炮兵不太合適拿出來，但法軍也沒有幾門炮，只有少數拖上來的4磅炮和6磅炮在那裡做一個貧弱的火力支撐。
「這又能怎樣呢？米歇爾，不用大炮，讓騎兵出擊吧！」
為了這事兒，索洛維約夫也不得不打出來紅色信號彈的要不然就這個不穩定的能見度，巴戈武特那邊看不清楚，也不能讓維根斯坦集中起來的各路騎兵在這裡送人頭啊！
他們在這裡，可是要把這仗給打贏，不是兩個臥底的法國關係戶。
維根斯坦這邊接到命令以後，也派出了七個中隊的騎兵先去策應巴戈武特。
這七個中隊當中，也主要是驃騎兵和槍騎兵，哥薩克和龍騎兵還都被維根斯坦攥在手裡呢。
要知道現在哪怕是能見度下降，俄軍騎兵這邊借著風雪衝鋒，也能夠明確的看到，西南方向有法軍正在過來。
雖然法國人沒炮兵，可是跟法軍打的次數多了，也發現這些人現在就跟喝了神奇藥水一樣.
當然了，這是索洛維約夫自己在吐槽，誰讓在彼得堡就他一個人知道這個梗呢？
這種高昂的士氣下來，就是一向堅韌的俄軍，也不能保證把他們給擋住。
這七個中隊的衝擊，現在也就是緩解了一下，要知道後面的法軍還有一個師要進入戰場呢。
法軍在這個時候被打了個猝不及防，畢竟天氣加成之下，有些步兵營的結陣慢一些，很快就要被衝垮。
至於結成了空心方陣的法軍，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妙。
俄軍的槍騎兵和驃騎兵本來動作就比較快，而且從法軍目前行動的陣線往北，由於戰前俄軍司令部精心選擇了戰場，也總是還比較方便騎兵機動的。
倒是南面比較泥濘的地方，法軍的騎兵在這裡多少還是受到一些影響的。
但在同一個地塊上，這對於雙方就比較公平了，雙方的驃騎兵倒是沒撞在一起，但是交馬對砍的也不在少數。
這個時候，俄軍當中的波蘭槍騎兵兩個中隊，在五個中隊的驃騎兵之後加入戰場。
說起來，槍騎兵是個萬金油，對付騎兵和步兵的訓練也比較複雜，但是哪個方向上都能幹一下子。
於是，就在這兩個中隊的槍騎兵衝擊下，法軍騎兵也不得不選擇撤退重組。
當然了，現在只要不是頭腦發熱，俄軍的騎兵指揮官也能夠發現問題所在。
於是這七個中隊的騎兵，在擊退了法軍騎兵以後，也就是衝垮了法軍兩三個營的方陣，又在巴戈武特的輕步兵掩護下向本方陣地靠攏。
巴戈武特這邊的情況這才有所改善，不過當面也能夠看到，法軍一個規模不小的集團已經出現在戰場上。
對索洛維約夫來說，一年前他曾經抓過莫蒂埃元帥和加贊將軍的俘虜，算是有些「交情」在裡面，對方也是少數知道自己那點「底細」的。
雖然說不能只對著一個人坑，可是在戰場上麼，遇到了就要打。
朗熱隆的司令部也比較靠前，這裡部署了幾十門火炮，就是準備在法軍上來的時候，給他們來一個巨大的「驚喜」。
然後，才是俄軍一直隱蔽起來的幾個旅發起衝擊。
這個時候，也好在巴克萊奪回了樹林裡他原有的陣地，要不然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既然不需要擔心側翼，這個時候朗熱隆已經準備採取行動了。
「伯爵，您還是等一等，我們把他們再放近一點。」
俄軍獨有的獨角獸炮，這個威力還是在那裡擺著的，加上正面俄軍還有不少12磅炮，這一通榴彈和霰彈的組合打出去，也有前線這些法國人受的。
加贊師在前方的激戰仍在繼續的時候，就這樣投入了戰場。
隨著法軍越來越接近，現在俄軍這邊的炮兵，多少也有點緊張了。
畢竟把法國人放的太近，這一輪炮下去，哪怕是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可是離得這樣近，對手衝上來，他們這個炮兵陣地也比較麻煩。
不過，索洛維約夫要的就是這種見面殺，然後是第2師發起反擊。
俄軍的一個師，如果齊裝滿員，這個規模還是遠超法軍一個師的。
這樣打出來，只要配合得當，在一時間也有可能打崩了法軍的進攻，進而一轉攻勢。
索洛維約夫這個想法雖然有些雞賊，不過也還是非常積極的。
要是換成本尼格森，他會手握著優勢兵力蹲坑，損失比法軍大不說，上半場還在單方面挨揍，到了下半場才找到了機會逼退了拉納，讓自己安全撤退。
至於加贊這個倒霉蛋，簡直就是索洛維約夫的專用經驗包，上一次在迪倫施泰因迫使他投降，這一次在普烏圖斯克，又是這樣一通劈頭蓋臉的火炮齊射。
這算是把前沿的俄軍師屬火炮，全都給拉出來了。
效果麼.
炮彈從人群中穿過，那是血肉橫飛，現在這樣的霰彈雨外加榴彈在腦袋頂上開花，以及一些引信失效的炮彈變成了實心彈的組合套餐，在法軍縱隊當中炸的血肉橫飛。
只是看著效果這麼駭人，實際上殺傷的人員並沒有那麼多，但法軍的士氣確實也被動搖了。
加贊自己在行軍縱隊當中，被霰彈給打傷，不過並無大礙。
他就在想，從去年到現在，這個霉運又找到他腦袋上來了。
當然，今天他也沒當俘虜的機會，又沒有被聯軍像是在「北方」的奧地利那樣，來了一個關門捉賊。
今天沒有包圍圈，在這一通炮火騎臉以後，他也看到了隱藏起來的俄軍，此時已經把軍旗舉了起來，排成三列橫隊，前後有些縱深的攻了過來。
俄軍麼，傳統藝能就是衝到十步左右的時候，就開始高呼「烏拉」，這種時候法軍按照慣例，也都會退縮的。
今天更是如此，加贊師被火炮騎臉以後，俄軍步兵就出來了。
奧斯特曼-托爾斯泰這幾個團，除了巴甫洛夫斯克擲彈兵團被放在後面當預備隊，其餘各團是一字排開，對著法軍的陣列發起了衝擊。
這種衝擊的威力，雖然會因為地面泥濘，在衝擊力上打折扣，不過俄軍這邊快步過來，高呼著「烏拉」，還是挺駭人的畫面。
如果沒被炮兵騎臉，法軍尚可以抵擋一陣，甚至還有可能打回去。
現在這個樣子，大概就沒有這種機會了。
隨著俄軍發起的刺刀衝擊，法軍也不得不選擇後退，而且不是重組發動反擊，而是重組以後且戰且退。
索洛維約夫還站在俄軍出發線的炮兵陣地上，用望遠鏡看著法軍的有序撤退。
「真可惜，這一通炮火下去，要是換成德國佬，就要打崩了！」
他說話這麼肆無忌憚，也是這裡沒有什麼內鬼，甚至他跟同時代的俄軍將軍們，想法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這種心態，大概是凱撒看到龐培取得勝利打敗的就是這麼一群東方國家以後，有意發出的嘲諷那樣。
真的要在戰場上分個勝負，對付法國人，還要看英國佬的錢袋子和俄軍的刺刀。
當事人現在就是這麼想的，但是在一個君主國，也要看看君主的態度。
亞歷山大這個皇上麼，想法是有的，但是意志一直不算堅定，也不是那種鐵腕。
有句話讓他自己說出來可能比較合適：朕只是一個演員。
現在俄軍的反擊，看起來也確實有些成效，甚至讓之前發動攻擊的絮歇師側翼有些空虛。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專業救場的法軍第三軍部隊出現在了戈利明這個方向的俄軍側翼。
雖然索洛維約夫的布陣主要是防這個方向法軍的主攻，但這側翼要是上人了，多少也還有預備隊可用。
法軍的援軍這個時候出現，也會給俄軍帶來不小的麻煩，在普烏圖斯克的戰鬥還會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