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063 索洛維約夫在普烏圖斯克大顯身手（一）
朗熱隆來代理總司令，唯一的問題是他不一定能指揮的動布克霍登。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說讓索洛維約夫在康斯坦丁大公面前打小報告，實際上是擺出一副要打小報告的狀態。
當然，這只是用來嚇唬人的，布克霍登和朗熱隆關係還沒到那麼差的地步，而且布克霍登這個軍已經有一個多赫圖羅夫的第5師開進了戰區，就在戈利明那邊。
索洛維約夫畢竟是年輕人，起的很早，當天早上六點就已經到巴克萊的駐地去巡視了。
雖然他只是個上校，可是朗熱隆要當臨時的總司令，就得他來頂上參謀長的空缺。
當然，這樣大家都舒服了，卡緬斯基元帥可以給自己找個年老多病的藉口到後方去，沙皇本人還不能把他怎麼樣；朗熱隆可以從讓他頭疼的參謀業務當中脫身來當司令官，一邊吐槽還可以一邊嫻熟的調動部隊；維根斯坦這個老實人不用擔心一堆含混不清的命令，也可以放心的率領騎兵隊去蹲坑而不是在這裡當個軍長；各位師長也能夠收到從司令部發出的有效指令；索洛維約夫也不用擔心自己因為軍銜低年紀輕而帶不動這些前輩，可以把參謀部組織起來，甚至還可以補缺到前面去指揮。
如果外人來看索洛維約夫的作戰風格，就會感到奇怪，這哪裡來的蹲坑專家？一點也不像是俄軍，倒像是英軍和奧軍的同行。
說起來，這也沒辦法，索洛維約夫最熟悉的，怕還是全面戰爭系列遊戲，只不過他不是用滑鼠一通點的那種，而是擺好了架勢從左到右挨個指揮行動微操。
這種全戰玩家的打法，和半島戰爭時期還不是勳爵的那個人有點像。
當然，韋爾斯利現在也是封了個爵的，還是個巴斯騎士，但不是個GCMG。
巴克萊老遠就看到了索洛維約夫，還是從望遠鏡里，畢竟這小子一頭柔順的金毛實在是太顯眼了。
「米沙，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您就不要客套了，米哈伊爾·博格丹諾維奇，你這裡是整個戰線最關鍵的地方。要針對的是兩面的敵人，還是整個陣地的樞紐。要薩肯轉出去，或者奧斯特曼-托爾斯泰打出去的時候保護他的側翼，都需要你這一個旅來擋住敵人。」
「別的不說，這個作戰計劃攻擊性很強，不像是朗熱隆這個法國人的手筆。」
「我們連著幾天都在調整計劃，既然各師能夠聚攏在這裡，自然也要想辦法跟拿破崙干一架。當然，可能不是他本人要來。」
他們正在說話這會兒，就聽到了西面傳來的炮聲。
「那邊是哪裡？」
「戈利明方向的話，怕是跟法國人打起來了。」
「或許我們等一下，就能夠收到信號了。」
巴克萊和索洛維約夫在陣地前面注視著戈利明方向，他們知道多赫圖羅夫的部隊已經有一部分到了那裡，但是不清楚戈利岑的部隊是否已經到了那裡，聽到打炮大概也是法國人占了先手發起攻擊。
負責接收信號的通訊軍官，很快就給巴克萊譯出了收到的編碼。
「法軍進攻戈利明，第4師和第5師各一部和法國人已經接觸上了。」
巴克萊念著這個的時候，也想到索洛維約夫弄的這個光學信號機還挺方便的，只要是天亮了以後，有條件的地方就能發出來信號，他們這個地方又是個高地，接收到這串編碼也是順理成章。
「這可不太妙啊.如果到達那裡的是法軍主力，我們的側翼應該也會有敵人活動。」
「這樣我們的部署不就有用了麼？按照目前的指揮順序，巴戈武特來指揮前哨部隊，您在右翼負責指揮，這也算是委屈了薩肯男爵，畢竟他的部隊都給安排在預備隊裡了。」
剩下的，就是奧斯特曼-托爾斯泰在正面的部隊，兩側要是上來敵人，在普烏圖斯克的俄軍能接應戈利明方向的自己人，也能夠兩面迎戰。
事實上，考慮到整個戰場環境，繆拉和達武在戈利明遇到的是俄軍側翼正在撤退的偏師和布克霍登的先頭部隊，而朗熱隆和維根斯坦這邊，遇到的法軍呢？
加贊從早上起來右眼皮就一直在跳，拉納下達了第五軍向普烏圖斯克開進的命令，他和絮歇要各自率領一個師從普烏圖斯克渡河。
事先法軍通過偵察知道了這一地區有俄軍活動，但是規模不明，從一個旅到一個師的說法都有，以第五軍前出到這一地區的兵力，這兩種偵察情報如果屬實，那法軍怎麼打都還是比較有利的，可以一戰。
而且拉納之前也認為，皇帝陛下確實有的時候欠缺給他的軍功以合適的榮譽，總是憋著一口氣，想要在戰場上打出來威風來證明自己。
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加上之前和俄軍的交手也並未吃虧，拉納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從前沿的情況來看，這樣做確實也沒錯，能夠在普烏圖斯克以南看到的，主要還是一些零散的騎兵。
由於地形的因素和這些騎兵在現場的干擾，法軍並沒有意識到後面藏著俄軍的主力，還以為只是外圍零散的一些游騎。
此時對於法國人來說，比較麻煩的，就是他們的炮兵大部分都落在後面，波蘭境內這個路況，可以說是法軍現在為止走過的最糟糕的一段路了。
達武甚至抱怨過，法軍經常一個上午也走不出太遠去，哪怕是6磅炮的輪子也經常在泥濘當中，行軍也是一種掙扎。
明明已經到了年底，現在應該入冬了，可是看起來卻像是秋季。
1806年的年底，這個天氣似乎不太幫助法國人。
同時的俄軍，其實因為炮兵太多，要不是東面過來的大路被修整過，加上只有索洛維約夫要來的預備隊旅從這裡過，路面保養尚可，怕是也要脫層皮。
在這裡俄軍居然調度出來上百門火炮在普烏圖斯克的第一線，這個火力可以說相當豪橫了。
而法軍那邊，加贊和絮歇在決定對巴戈武特發起進攻的時候，炮兵還遠遠的落在後面。
因此，一貫通過打炮來判斷法軍動向的索洛維約夫，在急匆匆的從巴克萊那裡趕回司令部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法軍有所行動，還是通過巴戈武特這邊發出來的信號，才知道前面的輕騎兵已經開始交手了。
「來的好快啊！」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個，而朗熱隆這邊，還在用望遠鏡看著前方的戰況。
「居然炮兵沒有到位就發動了進攻，這也太輕視巴戈武特的防區了。」
朗熱隆也在觀察戰況，把部隊什麼時候放出來比較合適，對於指揮官來說，還是非常麻煩的。
此時朗熱隆的司令部里，接到了兩個方向上的信息，一方面是戈利明那邊，戈利岑和多赫圖羅夫和法軍交火，另外就是在正面，法軍已經打了過來。
不過戈利明那邊的俄軍，很快就搞清楚了法軍的番號，畢竟繆拉這個愛顯擺的傢伙，帶了那麼多騎兵出現在戰場上，自己又奇裝異服，很難不被這樣看出來。
至於普烏圖斯克的正面，現在雙方的交火已經在整個戰線上都拉開。
拉納和絮歇從左翼發起進攻，目標就是巴克萊的陣地，這裡相對來說也是俄軍整個戰線上最顯眼的一個目標，又卡在重要的路口上。
以至於巴克萊很快就陷入了苦戰，他放在一線的兩個團甚至被法軍步兵給趕出了陣地。
法國人現在士氣高昂，居然在沒有炮兵支援的情況下，取得了不小的進展。
「這可真是麻煩！」
朗熱隆要左翼的巴戈武特且戰且退，但還是要保護向東退卻的橋樑，甚至準備派出預備隊去。
可是巴克萊這邊遭遇攻擊的態勢，要他不得不做個調整。
「米歇爾，要薩肯派出兩個團支援巴克萊，把法軍從我們的右翼趕出去！」
藏在河岸邊上的俄軍，現在也確實需要出動。
如果法軍的進展太快，就是今天這一仗能夠守住陣地，戈利岑和多赫圖羅夫也沒有向東撤退的餘地，只能硬著頭皮向東北方向或者北面退卻，那樣可能會被法軍繼續追擊，從而導致這萬餘人陷入極大的危險當中。
因此，對於俄軍來說，要麼在白天把法軍趕回去，要麼就是要打贏這一仗，沒有縮起來抱頭蹲防的理由。
只要到了戰場上，就要去掌握主動權，這是一個明擺著的道理。
因此，朗熱隆這邊也要薩肯的第3師抓緊行動，協助巴克萊奪回陣地。
至於巴克萊麼，他知道問題的嚴重性，親自帶隊發起攻擊，在兩個小時的反覆爭奪以後，總算是在中午時分，把拉納從陣地上趕了出去，還奪回了陣地上的大炮。
炮兵一開始看到大事不妙，就直接開溜了，現在回到炮兵陣地上來看，發現這些大炮法軍都沒有來得及破壞，釘子也沒有打進去，更沒有拆除大炮的舉動。
這樣他們就利用這部署在陣地上的12門炮，繼續開火去壓製法軍。
在傳令兵來報告以後，索洛維約夫聽的都有點尷尬，怎麼法軍打仗的時候都跟法蘭西超人一樣？
這也就是遇到了俄軍，要是換成普魯士或者奧地利，早就被打的找不到北了。
讓拉納感覺到驚訝的，就是俄軍這次沒有近衛軍出戰，但是韌性依舊驚人，居然還能夠發動反衝擊。
這不光是俄軍戰鬥力強悍，背後怕是還有預備隊，以及一個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拉納現在也搞不清楚，這裡到底有多少俄軍。
而且他的通訊手段還是差了一些，俄軍這邊能夠通過光學發報機在各師各旅甚至部分地段的步兵團陣地上傳遞信號，也就能夠快速的交互溝通。
形勢還是五五開的，法軍現在的進攻確實也非常強悍，又一次在炮兵劣勢的情況下強沖俄軍陣地，甚至險些得手。
「真是兇險啊，不過我更關心的，是巴戈武特那邊的情況。」
朗熱隆這邊還能夠看到巴戈武特的左翼陣地上，他派出的部隊正在和法軍進行激烈的交火。
現場的戰況是，加贊師發起進攻以後，先是擊退了在前哨的俄軍騎兵，隨後法軍的行軍縱隊變成了攻擊橫隊，又對著普烏圖斯克這邊的巴戈武特陣地發起了進攻。
巴戈武特為了阻攔法軍的進攻，派出兩個獵兵團發動反擊，但這樣也沒有能夠把法軍逼退太遠。
甚至法軍在俄軍發起衝擊以後，略微撤退重組，又發動了反攻，這樣把俄軍又給趕了出去。
「這可真是糟糕.」
索洛維約夫作為實際的參謀長，現在也在幾個方向上都進行調度，並且處理信息。
這個能力他還是有的，只不過現在也沒有電話，他只能一個個簽發命令，還有通過光學信號機的莫爾斯碼來進行遠程調度。
法軍從兩翼發起的進攻，顯然是想要把看到的俄軍都從陣地上趕出去，並且利用這些陣地擴大戰果，保證奪取普烏圖斯克的這裡納雷夫河上的橋樑。
這種攻擊風格確實也大膽勇猛的過了頭，從戰場風格上判斷，索洛維約夫認為碰到的是拉納，不過現在手上也沒有什麼證據，直到巴克萊派來他的副官匯報情況。
「右翼陣地差點丟在法國人手裡，這是怎麼回事？」
「法軍的攻擊非常兇悍，我們現在也只是從被打死法國兵的制服，知道了他們隸屬於第3輕步兵團。」
「第3輕步兵團？」
索洛維約夫的腦子裡，現在對接出來的，大概就是第五軍第1師，這個師下面有這個輕步兵團，而且還是戰前情報當中大概了解到的。
除此以外，就是這個團，對於索洛維約夫來說，可能還算比較「親切」。
貌似這個團，還是從科西嘉散兵改過來的，在法軍變成帝國陸軍以後，有個外號就是「皇帝的老表」。
聯想到這個作戰風格，如此的大膽兇悍，遇到的應該就是那個打仗很猛的拉納。
「見鬼了，我們遇到了個難纏的對手，還要大打一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