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047 解散非法組織以後

  第405章 047 解散非法組織以後

  在出征以前，亞歷山大還要在冬宮的辦公室里，聽取外交部和戰爭部兩位大臣的意見，以及炮兵總監阿拉克切耶夫的.

  提到阿拉克切耶夫，要不是他早年運氣好，在加特契納陪著保羅，也不可能幾年之內晉升的如此迅速。

  說起來，他打過的仗，大概就是在奧斯特里茨指揮一支部隊，然後還沒等到發揮，就已經結束了。

  除此以外，目前也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戰績，甚至他的職務就是要遠離戰場的。

  雖然過去步槍選型，通過多爾戈魯科夫兄弟走過他的門路，但是索洛維約夫對他還是很沒有好感的。

  在亞歷山大這邊聽取意見的時候，他就跟著朗熱隆到前方的布克霍登軍團去了解情況，調查清楚。

  反正任命已經下來，他們都得上任。

  「你說阿拉克切耶夫最後會怎麼做？」

  朗熱隆這麼問，索洛維約夫就得給出答案。

  「無非就是按照.宮廷傳統的那套，不過我很好奇，波旁王室過去的『傳統』是什麼？」

  「你是說，以給國王陛下端尿盆為榮的那些人麼？我們從軍的貴族，都不太看得上他們。」

  「啊，端尿盆的.」

  朗熱隆顯然對端尿盆，清掃大小便的貴族也有些鄙視，如果換成路易六世那會兒，可能還在生吃熊心呢。

  而索洛維約夫，他在想的是，養了貓貓狗狗，也需要這樣的。

  過去瑪利亞還沒出嫁到魏瑪的時候，宮裡面養著的貓貓狗狗，都是僕人在打掃的。

  倒是法國的貴族，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他們，為了一個端尿盆的崗位能夠打出狗腦子來，雖然俄國的貴族在諂媚方面更甚，可也到不了這個地步，往往都是嘴上功夫。

  該做什麼事情，總還是需要僕人的。

  雖然這一點沒錯，但是考慮到俄國宮廷這個狀況。

  前途，並不樂觀。

  「話說回來，阿拉克切耶夫還需要推選一個軍團指揮官，你說他會讓誰來？」

  「要麼是羅森，要麼是埃森，其他人的話，總不能讓維根斯坦上吧？」

  「維根斯坦？他要是帶領騎兵隊，也就是中規中矩。可是要指揮軍團，那還不如讓巴格拉季昂去，至少他就在前線的軍團當中，過去也立下過很多功勞。」

  「可是德裔軍官現在是主流，而且你要知道阿拉克切耶夫就喜歡那套普魯士的棍棒紀律，雖然我長期擔任近衛軍軍官，保羅陛下也沒少照顧我，可是我還是要說，普魯士那一套在俄國行不通。俄國士兵已經足夠吃苦耐勞和服從命令了，這種堅韌別國士兵是沒有的。我也無意冒犯，法國士兵缺乏的就是韌性和服從，其他的倒還更優秀一些。」

  「那個人倒是調動起來了士兵，不過已經不是在共和國的旗下了。」

  「這代表什麼？」

  索洛維約夫知道朗熱隆是個王黨，早早的就從法國來到了俄羅斯，不過倒是沒深刻的想過一些問題，比如他嘴上也會提到共和國。

  「代表著，對於法國來說，他們不過是為了一個新君主來戰鬥，而不是在一種信念之下。」

  「哪怕是自由，也是有限度的。法國已經成為了一個兵營，我到南特的時候，也看到過這種情況，徵兵的時候，總是會有人來逃離的。但也不要小看了他們，波拿巴會為了自己的野心，而法國士兵則是保住他們的成果。」

  「這方面你倒是有些道理，要不是俄國人自己知道，現在不適合革命，怕是會自上而下來一次。」

  「以後可沒準，說不定是自下而上來掀翻的，當初要海外的俄國人都回國，嚴禁沒有批准的出國旅行，都是因為這個。」

  不過深入了講，朗熱隆和索洛維約夫都知道，確實也有人比較害怕。

  而索洛維約夫知道的更多，甚至他在保羅身旁看到過這位沙皇對農民一些意見的批覆。

  他是知道農民有力量的，也知道農民的劣根性，而且擔心因此而把國家帶歪，但這只是局限於現在的環境。

  以後的話，怕是很適合工農聯合起來，這是天然的同盟軍。

  而索洛維約夫，因為有家有業，馬上又要娶媳婦，也不大可能主動加入到歷史的洪流當中。

  他能夠做的，大概就跟一些俄國開明的大貴族一樣，先在自己的領地上實現一部分鬆綁和自由，至於全體農奴的解放，那也需要時間，哪怕是沙皇本人都很難解決這個問題。

  運氣比較好的一點，是他可以直接影響到尼古拉。

  可是這小子，索洛維約夫也比較擔心，自己不在彼得堡的時候，他在功課上會比較偷懶。

  因此，他叮囑了此時擔任任課老師的馬拉先生，一定要按照情況向太后來稟報，並且適度的增加家庭作業，在月度考試當中也要嚴格要求。

  將來，自己能夠影響一個沙皇，要是活的夠長，可能還要再來一兩個。

  他自己想想，可能最放不下的，就是和他好過的大姑娘小媳婦小寡婦.還有孩子們。

  而且他自己也認為，沒有那個逆天改命的本事，不過是能夠憑藉自己的才幹一步步往上爬。

  走的路太順了，以後跌了一跤容易起不來。

  在他們人到了里加，在這裡正準備展開工作的時候，也得到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歷史悠久的，這個在羅馬加冕過的，三項全無的神聖羅馬帝國，終於作為一個非法組織，在8月份解散，徹底的進入了歷史的垃圾堆。

  拿破崙也弄出來了一個萊茵邦聯取而代之，只是這個邦聯麼，多少還是他自家人作為主導的地方，吃相還是非常難看的。

  總體來說，就是一個法國高利貸帝國主義的雛形，一邊敲骨吸髓，一面把經濟比較發達的德意志和義大利地區，都變成法國工業的下游，在這個基礎之上，也不想分給周邊國家什麼好處。

  義大利會變成個農場和原料產地，德意志這邊的手工業和已經發展起來的工業，要麼會被法國給配套了，要麼就會被消滅掉。

  如果普魯士不服軟，那麼雙方的戰爭也難以避免了。

  這個時候，亞歷山大已經回到了彼得堡，他要是在葉爾加瓦或者里加，應該還會聽一聽朗熱隆的意見，哪怕他不喜歡這個牢騷滿腹，說話一直帶一股損味的法國人。

  「你看怎麼樣？」

  「打仗是難免的，只是布克霍登的軍團戰備並不怎麼樣，你要讓他有一個完善的參謀部來運轉，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從普魯士請人過來。」

  「你不是一向不太喜歡普魯士人麼？」

  朗熱隆聽了，也並不否定這個說法，他是非常的不喜歡普魯士人那一套，不過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總是需要他們現成的參謀班子，伱們在彼得堡分散軍需總監部的權力，弄出來一個總參謀部，明顯跟波拿巴用的東西不一樣。波拿巴的參謀部，可以發揮他個人的才智，其他人能夠駕馭，但不會這麼熟練。至於你這個將來怕是連腦子不太靈光的騎兵將軍們，都能夠在一個足智多謀的參謀長領導下，在戰場上從容的指揮部隊。」

  「照您這麼說，怕是睡覺都能打勝仗了。」

  「哪怕是個瘋子，也行。」

  朗熱隆這吐槽，直接報布呂歇爾的門牌號不說，以後興登堡要是還能出現的話，一定也會中槍的。

  至於要人，那也得等到正式條約簽訂以後。

  考慮到援助普魯士的這個軍團，德裔軍官和懂德語的人，還是為數不少，因此阿拉克切耶夫選一個推崇普魯士那一套棍棒的卡緬斯基元帥出來，多少還是有一腚道理的，但是也站不住腳。

  就在朗熱隆和索洛維約夫還在里加的時候，彼得堡這邊，亞歷山大最終也做出了決定，要卡緬斯基作為軍團統帥，不過任命到達的時間會比較晚，在前方軍團的人員組織完畢以後，最後會讓這位老帥從奧廖爾直接到西部邊境地區去上任。

  「那麼，最後一個人選，我們要維根斯坦去擔任那個空出來的軍指揮官怎麼樣？」

  「可維根斯坦率領一支騎兵部隊，正在援助米歇爾松的路上。」

  「那就讓他回來.陛下，您認為這樣可行麼？」

  阿拉克切耶夫這麼說，亞歷山大也沒有絕對的主意。

  但讓維根斯坦來擔任軍指揮官，也比較合他的意思，在表面上他尊崇蘇沃洛夫的那一套，甚至連大元帥的老勤務兵都拿了1200盧布的高級軍官養老金回家去，可是在實際運作當中，亞歷山大還是願意使用德裔軍官的。

  布克霍登這個酒鬼，在奧斯特里茨戰役當中進退失據，居然也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依然能夠帶領軍隊。

  而維根斯坦，不能否認他的勇敢，可指揮作戰不全是靠勇氣的。

  這樣的時候，亞歷山大雖然不干涉前方了，可還是會插手人事安排。

  實際上在奧斯特里茨會戰當中，在法軍當中殺的七進七出的米羅拉多維奇，和一直掩護大隊人馬撤退的巴格拉季昂，都還是蘇沃洛夫提拔起來，日常教誨點撥的。

  然後，因為俄國軍官當中普遍流行起「三國」，不留鬍子還很有女人緣的米羅拉多維奇愣是成了「俄國趙子龍」，更何況他確實連個彈片都沒沾上過，從來沒受過傷。

  只是巴格拉季昂.他這張「黑臉」，雖然不會鞭撻士兵，但是也成了個法外狂徒.

  他們立了大功以後，倒是一個高升去了基輔，另一個卻還是原來的職務。

  索洛維約夫有時候都為師兄感到不平，他一向都擔負最艱苦的任務，可是卻因為俄軍內部資歷的問題，加上娶了沙皇的小表妹，軍銜上顯然被耽誤了。

  可他那個老婆啊，雖然還很喜歡自己丈夫，大概都是在親熱那個階段能夠提供更刺激的體驗，可是也在維也納，被梅特涅這個裝老太太的高手，用甜言蜜語給哄上了床。

  這種醜聞要是發酵起來，確實也很成問題。

  亞歷山大總是應該對勞苦功高的軍人予以適當的補償，這一方面甚至不如保羅。

  索洛維約夫知道，保羅對於自己看上的年輕軍官，往往是破格提拔，掏心掏肺不是物理上的那種，而是通過提拔和談話來拉近關係，組成自己的軍官團，也不是沒有用處。

  只是非常可惜，他被謀殺之前，這一項目還沒完成，而且軍隊內部還有不少反對派，哪怕他和蘇沃洛夫的關係改善，也任用了這一派的軍人。

  很可惜，還差了一些。

  亞歷山大的做法，還是差了不少，不能歸咎於年輕，誰都知道菜就多練，要麼就不要涉及自己不擅長的方向。

  可是亞歷山大的人事安排，經常讓人看不懂，阿拉克切耶夫這個佞臣推薦的人物，內部怕是還會有些矛盾。

  這可不得了，一旦矛盾激發，都不好收拾。

  至於他的「名將後代收集癖」，讓阿爾卡季從宮廷侍從回到了軍隊，索洛維約夫也表示看不懂，師傅在的時候還是希望兒子遠離軍隊，既然到宮廷里去也要過的幸福一些。

  而其他人呢，像是阿普拉克辛上將，卡緬斯基兄弟，還有其他一些人，總之亞歷山大的人事安排，確實不能讓人滿意。

  更何況阿拉克切耶夫還是個反動分子，把軍隊搞得跟個監獄一樣，當兵在女皇時代還能夠得到賞錢，在保羅時代可以被破格提拔，在亞歷山大時期，你要是打仗的時候還好，要是和平時期，總是讓人感覺非常難受。以後俄羅斯人，會用阿拉克切耶夫的名字，改變幾個字母的拼寫，來諷刺他的這種警察手段和反動措施。

  索洛維約夫要不是因為大戰之前，不能夠跳出來製造矛盾，他總是要學習大元帥傳下來的抽象做法，好好的嘲諷這位炮兵總監，未來的戰爭大臣一番。

  可朗熱隆似乎不管這些，他要是講話，對於措辭並不在意，有時候還非常的出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