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045 俄軍總司令和參謀長現在算是難產狀態
既然對普魯士人這樣不看好，俄軍以戰爭大臣和總參謀部為核心，現在正在進行物資的調動。
自波羅的海沿岸到達東普魯士的這條道路，在一年當中最炎熱的時間，已經開始對整條道路進行修繕，用以保證俄軍大部隊能夠從這裡順利通過。
同時，也要保證物資供應和沿途兵站，這一點范·蘇赫特倫還兼任軍需總監，對這方面自然還是嚴防死守的。
俄軍此前在奧地利的軍需供應，都依靠的是奧地利方面的支援，然而在義大利沒有準備一頭騾子，到了第三次反法同盟的時候又經常缺少補給，在出國作戰的時候問題一直如此。
而普魯士境內，顯然俄軍方面也並不看好，在普魯士也就是道路交通尚可，以及從東普魯士到柏林的沿途城市，還有一些醫院可以用來收容傷病員，其他方面的情況還是令人擔憂的。
因此，在俄國境內建立的補給線，也就成了重點。
現在來負責這些事務的，正是阿拉克切耶夫，他已經實際上接管了戰爭大臣的職責，並且開始調動後方的兵員物資，而總參謀部正在組織前線部隊。
接下來，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俄軍的統帥人選。
第四次反法同盟當中，俄軍最初的總司令是卡緬斯基元帥，而參謀長是本尼格森將軍，只是現在本尼格森因為成了弒君者，雖然因為沒在現場被寬恕，但是一直以來都不會使用在主要戰線上，就這樣被派去了高加索。
而卡緬斯基，其實這位葉卡捷琳娜時代最後的元帥，心裡清楚自己的身體不適應這樣高強度的作戰，而且思想怕是也跟不上了。
但是在葉卡捷琳娜時代的元帥當中，已經只有他一人的資歷還算能夠上陣，你總不能讓憑藉地位成為元帥，根本沒有指揮能力，也鎮不住手下的人去當總司令吧？
「.阿拉克切耶夫這是要幹什麼？」
年輕的作戰部正副部長看到這個提議以後，一致表示高度懷疑。
卡緬斯基在蘇沃洛夫還在的時候，就已經因為得罪波將金，長期沒有帶兵出征了，雖然他的身體狀態還不錯，不過索洛維約夫可知道，大元帥還在的時候，能在義大利一直高強度指揮戰鬥，極大的損害了健康，要不老頭也不至於被感冒給帶走。
而卡緬斯基元帥，他的身體狀況雖然在老年人中還算不錯，但是要他去前線指揮戰鬥，哪怕是個坐壿兒的主帥，也非常的勉強。
可是為了協調波羅的海沿岸駐軍這些德裔指揮官，還不得不把卡緬斯基給派出來，算是能夠鎮住他們。
「這個選擇，怕是為了讓無能的布克霍登服從命令，順帶也讓那些德裔軍官能夠少惹些麻煩。」
聽了沃爾康斯基這麼說，索洛維約夫也只能搖頭苦笑，他接著說道：「我看過朗熱隆的筆記，他對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讚賞有加，可是米哈伊爾·費奧多羅維奇有時候我也不該評價不同派系的老帥，這樣對於軍隊內部的關係是不利的。」
沃爾康斯基見索洛維約夫把想說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其實他也心裡有數。
卡緬斯基在女皇時代，是僅次於魯緬采夫和蘇沃洛夫的，是個紀律嚴格而殘暴的人，他的兩個兒子也都是以治軍嚴整，打仗不要命的勇敢著稱。
「那又能怎樣呢？」
「並不能怎樣如果真是這位老元帥出馬，一定要給他派個合適的參謀長，要不然就麻煩了。」
然而俄軍當中，參謀業務一直都不太行，以至於參謀長或者軍需總監的職務，總是缺乏人才。
索洛維約夫尷尬的發現，自己雖然總想當部隊主官，可是卻尷尬的成為了參謀業務比較出色的人之一，真的是矬子裡面拔大個。
排在他前面的，大概就是范·蘇赫特倫和彼得·沃爾康斯基，可是這兩位一個要管兩個總部，一個是亞歷山大心腹的軍事顧問。
到前線去的話，他這個軍銜和資歷也使喚不動誰，要是給卡緬斯基找個參謀長，怕是還要去普魯士挖牆腳。
如果索洛維約夫知道了目前老沙和格參都是什麼地位，怕是也會尷尬一笑的。
格奈森瑙現在的地位，怕是還不如跟著王子混的克勞塞維茨，一把年紀連個上校都不是，而沙恩霍斯特上面還有一群老爺，晉升之路還是有很多困難的。
但參謀部到時候肯定要搭建，索洛維約夫自己還沒開口，沃爾康斯基就這樣說：「米沙，看樣子還要你去一趟。」
「我只是當過短時間的臨時參謀長，給人打下手還行，真的要我調度部隊，就這個軍銜，我看也不太行。」
「我知道，我叔叔會想辦法推薦你當將軍的，但你也不大可能去當參謀長，可能是作戰處長，要負責作戰計劃的制訂和協助部隊的調度。」
「麻煩，真夠麻煩的。」
索洛維約夫想一想，自己是比較上進，可是現在都快成了趕鴨子上架了。
甚至總司令人選這塊，怕是彼得堡的老爺們，也要經過激烈的爭論才能夠確定下來。
至於下面幾個主要負責的部門，現在也都得受著。
回家以後，索洛維約夫倒是想給自己放鬆一下，準備去洗澡。
不過現在家裡的僕人，都給派去堤道上的新家，繼母過幾天就要生孩子了。也包括一直都在洗衣巷看家的阿黛拉，現在家裡除了看門的大叔，居然只有他一個人，洗澡水還要自己燒，真是最自食其力的一位俄國貴族老爺。
說起來，謝爾蓋男爵還真的是老當益壯，上了年紀以後倒是能添丁進口。
而自己也快要娶老婆了，小卡佳.這丫頭看起來倒是個會持家，懂規矩的姑娘，而且門第要比自己高很多，要不是軍功在那裡擺著，瓦西里親王又比較看好自己，也很難這麼順利的秘密訂婚。
當然，他也知道，這一次普魯士要是和法國打起來，也難免會發生什麼事情。
「也不知道亞歷山大到柏林去，能和那個色厲內荏的普魯士國王談出來什麼。這個蠢材，可不要上來就把軍隊給斷送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門口看門的大叔卻進來通報。
「少爺，有一位保爾康斯基親王到訪。」
「是安德烈？」
「是的，少爺。」
真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安德烈會從斯摩棱斯克過來，不過他現在轉入預備役，要是請老親王出馬也不大可能，老爺子的身體狀態也不怎麼樣，只是精氣神和頭腦更好一些。
「快去把他請來吧」
洗澡水是燒不成了，怕是還要去泡澡堂子，洗衣巷外面不遠就是公共浴場，但這地方說起來是「公共」，經常也只有老爺到裡面去泡澡。
而安德烈進來的時候，頭戴禮帽，在夏天也沒有去穿繁瑣的外罩，面帶笑容的走了進來。索洛維約夫對這個朋友，也只是擁抱，然後兩邊就坐下敘話。
「安德烈，你看起來不錯，當時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總是運氣好，費奧多爾就沒這個運氣。」
「現在能活著就好，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身體可好？莉莎一定也很好了，只不過我聽說你兒子身體很弱？」
「是這樣的，不過醫生也說，孩子生下來以後，只要保證個乾淨的環境，不是太弱的孩子，總是能成長起來的。」
「但願如此吧我也已經訂婚了，比皮埃爾還要晚了一些，但是只能採用秘密訂婚的辦法，也是保護那位姑娘，如果我在這一年當中出了什麼意外，她仍然是自由的，也不用為了我而感到憂傷。」
「好了，你再這樣下去，就要變成個蹩腳抒情詩人了，就像是達維多夫那樣。」
「哈，達維多夫！那個大嘴巴，真的什麼話都敢傳出去，最近不知道在驃騎兵怎麼樣。」
「應該會不錯的，他雖然愛惹事，可是只有筆桿子才會招惹來大麻煩。」
索洛維約夫也知道，副官圈子裡面，達維多夫這傢伙人緣很好，而且他的文筆還不錯，是個騎兵詩人，同時也能上馬砍人。
可是，寫的東西，總是違禁品，以後可能還要帶壞小朋友——這指的是普希金。
「伱這人真是，說話的時候就像是連珠炮，都不給人思考的時間。」
「沒辦法，這算是一種.習慣。」
「我到彼得堡來，也是要辦一些個人的事情。另外，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現在應該沒有，不過以後總會有的。米哈伊爾·伊拉里奧諾維奇最近又離開宮廷，但皇上總是需要用他的。可另外的問題，就是現在總司令和參謀長的人選，皇上人還在柏林，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決斷，也不知道會怎樣安排。有人說是卡緬斯基，有人則推薦托爾馬索夫，甚至是斯摩棱斯克的總督阿普拉克辛將軍，可這些人，都不合適。」
「你在彼得堡，多嘴和毒舌倒是跟本地人越來越像了。」
「沒辦法，戰爭大臣是謝爾蓋·庫茲米奇，可是現在執掌大權，在做事的是阿拉克切耶夫，他我不能有什麼評價，以免惹出麻煩來，也不能傳出去。」
阿拉克切耶夫要是在戰爭部掌權，還是個挺糟糕的事情，其實俄國需要個好的戰爭大臣，這個位置以後總是會有人上去的。
但是，也經常有人因為挪用軍費，在這個位置上下台，像是謝爾蓋·庫茲米奇這樣，幹了這麼長時間，怕還是一種奇蹟。
以後有沒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於這兩個年輕的上校來說，即使是在家裡，有些話也不能多說。
「我們去公共浴室吧，那裡雖然不是土耳其浴室，不過條件也還不錯。要不然我可能還是一個自己燒水的『老爺』，說實在的，還是在前線讓人感覺到舒服，要麼就是在姑娘們的床上。」
「你這傢伙，訂婚了還是這樣，和那個法國女人。」
「我和你不一樣，你們家的家風，跟其他留里克後裔就不太一樣。我這種鄉下小貴族的後代，生活還能更自由一些。」
安德烈看看這傢伙，也有些無語，不過他也一樣不是當毫無意義聽差的，所以兩人的關係還算不錯。
至於洗澡，也是要放鬆一下，過去一段時間也太辛苦了，整天都要撲在工作上，哪怕是去相親也一樣不得安寧，回來以後還要繼續工作。
在這個時候，哪怕是在澡堂子裡，有些將軍來到這裡，也不忘了在浴室里討論.
但是要誰來，都容易討論到總司令人選的問題。
哪怕彼得堡從來都距離戰爭很遠，也一樣會這樣討論，尤其是在老爺當中。
「真見鬼，這些人還真的喜歡議論，也就是這裡霧氣繚繞.」
「看樣子這是個熱點話題。」
「您現在住在哪裡？皮埃爾在彼得堡也有宅邸的，要是住在我家的話，客房還是略小了一些，別人都說我家的客房只能給管家和僕人住。」
「我自然還是有住的地方，而且在這裡只要幾天就會回到斯摩棱斯克去。你知道的，有很多事情需要辦，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再過些日子，我還要從斯摩棱斯克到莫斯科和圖拉去。」
「真羨慕你，可以在莊園裡，而我家的那塊地，到現在也只是完成了房屋的框架。」
「如果是新房子的話，你還得弄一隻小貓進去試試。」
「我明白，這是一種傳統的風俗。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邀請你和莉莎去的。還有.皮埃爾，他現在和老婆分居，我們倒是可以安排他來散散心。」
「只怕是你沒有這個時間，米沙。你從來都沒有休閒的時候，到了哪裡都伴隨著工作。」
「結婚以後或許會好一些，要麼就是歐洲不要打仗，總是要讓人緩口氣。拿破崙總是和那些德國佬過不去，他倒不是個懶人，現在這樣，我們肯定要去前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