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讓施密特頭痛的調度
在施密特反覆修改的計劃當中，這一戰的成敗要看多赫圖羅夫縱隊的行動，切斷法軍的退路。
然而上午8時左右，多赫圖羅夫的縱隊卻並沒有到達預定位置。
這樣並沒有把法國人的退路給封死，而且施密特派出的騎兵還抓到了一名法國信使。
「將軍閣下，抓到了法國佬。」
「啊，看起來是個龍騎兵，你是哪支部隊的。」
法國人總是話癆，他們也很快就能說明自己是哪裡人。
「我是第4龍騎兵團的，閣下，至於別的，沒什麼可說的，你們看到我，就應該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沒錯，是個信使，要傳達命令，給杜龐將軍。」
「不是『龐』，而是『邦』，閣下。」
「杜邦和杜龐，就像是湯姆森和湯普森，總是會有人看差了的。」
索洛維約夫這樣打岔，倒是在掐字眼。
「那麼命令，是給杜邦的，閣下。」
「看樣子多赫圖洛夫現在還沒有封死路口，見鬼，這種時候我們應該派出騎兵去催促他，之後還要讓副官也過去。」
「那這個俘虜怎麼辦，閣下？」
「送到司令部去，或許有些用處。」
施密特下了命令，縱隊繼續前進，並且要催促多赫圖羅夫，但是那裡始終沒有回應，動作也很緩慢。
在這個時候，施密特也只能派出個可靠的聯絡官去了。
「米夏埃爾，真見鬼，看樣子只好麻煩你跑一趟了。」
多赫圖羅夫的行動緩慢而猶豫，這一點出乎施密特的預料，而與此同時的杜邦，在二十多公里以外聽到了炮聲，現在也催促本部的四個團加快行軍速度。
說起來，1805年的軍隊，往往是一個師有兩個旅四個團，這算是個標配。
杜邦向來比較勇敢，而且主動性也比較強，而且也算有些擔當和機變。
在這個時候，自然也要全師快進，而且還遭遇了多赫圖羅夫的縱隊。
索洛維約夫來到多赫圖羅夫這裡，也發現了騎兵和步兵雖然還在，但是炮兵卻沒有在行軍縱隊當中。
真是壞事，他這樣想到，可是他帶的兵，都在近衛軍縱隊當中，並沒有在這裡，倒是多赫圖羅夫作為指揮官。
「大炮呢？」
「都留在後面了，道路泥濘，這些炮車夾在隊伍當中，影響行軍速度。」
「那也要有大炮啊，好歹弄來兩門炮去對付敵人，這樣不行。伱撥我一個連，我去把大炮弄過來。」
索洛維約夫其實能想到多赫圖羅夫為什麼這麼做，對於俄軍來說，在戰場上丟失大炮有責任，而且在行軍當中俄軍的火炮往往更重也威力更大，確實有時候會礙手礙腳。
但多赫圖羅夫現在這樣做，確實也耽誤事，他也考慮到索洛維約夫的侍從副官銜一直都留著，雖然這人向來正派，但是為了公道給皇上打小報告，也是毫不含糊的。雖然多赫圖羅夫也曾經是侍從副官，只不過他是女皇那一朝的，跟索洛維約夫這類不一樣。
尤其是，都知道他在軍中比較認死理。
因此，多赫圖羅夫也不好跟他對峙，只好撥給他一個營去取炮。
留給索洛維約夫的這個營，他倒是挺熟悉的，斯摩棱斯克團的1營。
「弟兄們，跟法國佬打仗，可不能沒有大炮！我們現在要去把大炮取來，擊敗法國人，要對得起我們聖喬治勳章的光榮！」
雖然講的並不算好，但是斯摩棱斯克團在「雪上戰爭」的時候被他率領的色楞格團擊敗，不服還是不行的。
除此以外，還有一點，就是俄軍當中，對大炮向來也很重視。
但是步兵將領們，不見得會對炮兵重視.
一直到了亞歷山大的時代，經常還是騎兵和步兵的將軍主導。
丟了跑，確實比較麻煩，但是打輸了，應該是更麻煩的。
尤其是在如此之好的戰機下，把隨軍的大炮留在後面，法軍可不像是俄軍，炮兵還是配屬到作戰部隊當中，而不是單獨編成炮兵團和炮兵營。
在這會兒，索洛維約夫也真的搞來了4門二分之一獨角獸炮，只是引信不太可靠，真的要打，怕是也要變成了實心彈。
只是路上的泥坑，確實也非常麻煩，在這種時候，他甚至看到士兵自己甘願墊在泥坑當中讓大炮能夠安全通過的，這種事情，在別國軍隊當中可並不多見，而俄軍當中卻經常有老兵會這樣做。
如果炮車太重，怕是也會要命。
「弟兄們，也不要人去填進坑裡，有這麼好的弟兄，也該用在對付法國佬，而不是在這裡墊大炮！」
於是他下令要士兵把砍倒的樹木和收集的稻草填了進去，算是把這幾門炮都給運到了戰場上，此時已經接近中午。
正如施密特擔憂的，法軍確實有援軍追了過來，杜邦師快速跟進，也跟多赫圖羅夫麾下的莫斯科團交火。
這樣也讓多赫圖羅夫陷入了兩麵包夾的危機當中，莫蒂埃在前面被米羅拉多維奇和巴格拉季昂阻攔，後面道路終於被切斷，也開始奮力突圍。
只不過在轉向的時候，法軍也有一隊人馬，想要奪船逃往南岸，只是多瑙河在這個地段水流湍急，導致多艘船先後傾覆，加上河水冰冷刺骨，不少人都給淹死在多瑙河當中。
在混亂之中，法軍發起的反擊，最初也沒能起到作用，俄軍本身的阻擊還是非常頑強的，多赫圖羅夫縱隊在大炮被指揮官扔在後面的情況下，也還是以三個步兵團和馬里烏波爾驃騎兵團抵抗兩面法軍的夾擊。
這種時候，就形成了全局聯軍占優，而局部法軍占優的情況。
由於通訊手段沒有辦法當時傳達，施密特此時也不知道各路縱隊的情況，只能派出傳令兵去督促他這一側的三個縱隊都抓緊向多瑙河北岸靠攏。
對於他來說，麻煩就在於，裡面的奧地利縱隊先到了，可是他們這點兵力也沒辦法去兜住杜邦師的後路，而且戰鬥力又讓人著急。
而馮·羅森的第六縱隊遠離戰場，在施密特的催促之下也在抓緊靠攏，只是他們能不能在當晚趕到，都還是個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施密特決定親自率領縱隊穿過山谷，進入戰場。
然而，這對他來說，也是最後執行的一個主要命令。
索洛維約夫在把炮兵帶回戰場，又把斯摩棱斯克團1營交回多赫圖羅夫手裡，就返回了施密特身邊。
「閣下，任務完成了。只是多赫圖羅夫把炮兵和輜重不少都扔在後面，在前線的炮火反而不足。」
「你怎麼做的？」
「帶領一個營的士兵，帶回了4門炮，除此以外炮兵還在陸續抵達。」
「啊，這樣很好，我們現在也只有馮·羅森縱隊還沒有到達，可是戰機如此，又不得不採取行動。」
施密特決定趁著還沒有入夜，再度發起進攻，而且現在這個情況，兩萬聯軍對陣一萬法軍，是難得占據優勢的行動，尤其是各路縱隊攜帶的炮兵陸續到達戰場，這對於法軍來說形勢已經非常惡劣。
莫蒂埃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不僅僅是自己的指揮部和加贊師被包圍，來支援的杜邦師目前情況也不妙。
可是在這種時候，也沒有能夠調度的部隊可以當援軍了，剩下的一個師距離更遠，而且對於戰場形勢一無所知，即使來了，也不過是添油戰術而已。
畢竟俄軍也有一個四五千人的縱隊還在戰場以外，雙方此時交火，對於法軍也是非常不利的，甚至可能全軍覆沒。
但是法國人此時還沒有想著投降，他們準備集結手中僅有的兵力發起攻擊，同時把傷兵遺留在城堡和迪倫施泰因鎮，即使聯軍俘虜他們，也會給予救治的。
畢竟這個年代，還算是比較講武德的。
只不過他們想跑，庫圖佐夫和施密特也不會答應，在當天日落的時候，雙方的交火也沒有停歇。
施密特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戰場上，他也要觀察戰場上的局面。
然而非常不巧的是，他帶領縱隊進入戰場的時候，偏偏進入了多赫圖羅夫縱隊的射程當中，被流彈擊中而落馬。
索洛維約夫見狀，便跳下馬來，觀察這位奧地利老將的情況。
等到看到時，也知道施密特不行了，他連續被四發子彈給擊中，也算是夠倒霉的。
這種時候，索洛維約夫倒也非常冷靜，司令部隨員當中，倒是他的軍銜最高，施密特是沒帶著一個將軍在這裡擔負指揮權，馮·埃森將軍率領他的縱隊走在後面，而且還要負責一路縱隊的行動。
「怎麼辦？」
「我來指揮好了.按照計劃，先生們，也需要二縱隊（馮·埃森）和三縱隊（多赫圖羅夫）聯手阻援。奧軍負責牽制，而六縱隊（馮·羅森）要抓緊趕來戰場。你們三位都拿好命令，各自也要記住內容，一旦遭遇法軍游騎就銷毀書面命令，傳達口信的辦法.」
索洛維約夫也是急中生智，把胸前的三枚勳章都取下來，交給三位奧地利傳令官。
「沒了命令，就用我的勳章去傳達命令。還有.海因里希，你到總司令那裡去，表示右翼縱隊按照原有部署攻擊法軍，還希望左翼各縱隊要抓緊時間靠攏過來！」
他的條理倒是非常清晰，這些奧地利參謀都在他的命令之下被調度起來。
要是問他們為什麼這麼服從，還是施密特非常欣賞索洛維約夫，而且以這些軍官的機靈勁，也都知道卡爾大公和他關係不錯。
既然馬克這一仗完蛋了，以後在奧軍當中，還要是能征慣戰的卡爾大公當家，這裡面總是有些門路在那裡的。
而且他也很受施密特信任，這位老將也預留了指揮順序，加上索洛維約夫恰好是官最大的那個，即使他更年輕，也要聽他的命令。
在這樣的情況下，施密特留下的參謀們又開始快速的運轉起來，反而運作效率更高了一些。
施密特的經驗豐富，而且計劃部署的精湛，但是執行的時候，還是有個腦子快的人更好。
當天晚上，三位俄軍將軍就接到了新的命令，而且還是用俄語書寫的。
「這是怎麼回事？」
來給他們傳令的奧地利參謀還很機靈，是這麼說的。
「施密特將軍中彈負傷，是索洛維約夫上校傳達的命令。」而且還掏出來了索洛維約夫的三枚勳章，他是兩代沙皇的近臣，勳章的背面都刻了名字的。
這裡可沒說施密特已經陣亡的事情，而且涼的未免也太快。
但他死後運氣也不錯，索洛維約夫考慮到他是個將軍，便找了個酒桶把他扔在裡面，還要給帶到後方去單獨下葬。
要不然，怕是要直接給扔在亂葬坑裡面，聯軍在行動中還是頗為匆忙的，因為法國人追的太緊。
不過由於現在形成了關門打狗的態勢，莫蒂埃第八軍三個步兵師有兩個在多瑙河岸邊被包圍，情況對法軍更為惡劣。
與此同時，庫圖佐夫也考慮到了法軍可能的增援，在11月10日深夜下達了命令，要在次日殲滅在迪倫施泰因河谷當中的法軍。
如果次日不能夠解決戰鬥，那麼法軍的後續部隊，肯定也會蜂擁而至，到時候就沒那麼簡單了。
而施密特將軍的陣亡，也確實需要個新的參謀長來到庫圖佐夫的司令部當中。
他考慮到索洛維約夫太過年輕，指揮一兩場戰鬥尚可，可是真要協調好俄奧兩軍，也不能用一個俄軍上校。
於是他按照以往的經驗，在司令部里去信，請奧地利皇帝派出一位新參謀長到來。
由於韋羅瑟在蘇沃洛夫麾下時表現還算不錯，參加過義大利和瑞士的聯軍遠征，因此庫圖佐夫在給奧皇的信中，也大力推薦韋羅瑟中將來繼任施密特中將的軍需總監職務。
但是在戰場上，現在庫圖佐夫倒是讓索洛維約夫在施密特的指揮部當中繼續調動右翼各縱隊。
雖然是臨時工，索洛維約夫現在也得到了一個機會，這是他第一次手上握有萬人以上的軍團。
躍馬疆場，誰都希望有這麼一天。
而且，也確實要檢驗一下他的本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