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038?這就是那個不幸的馬克
傑尼索夫知道烏爾姆那邊的情況，也是他在途中和法國人交火，在驃騎兵們當中總是有互噴垃圾話的過程，在這個當口，傑尼索夫和尼古拉都聽到了對面的法國人在嚷嚷「奧地利人在烏爾姆敗了，你們還不趕快投降」，也就知道了大致的情況。
「這樣可不好辦，不過我們還是需要派人去驗證的。」
巴格拉季昂要索洛維約夫回到庫圖佐夫的司令部里去，他這邊會繼續派出斥候去打聽情報，也爭取能夠抓到法國人的活口。
司令部里的庫圖佐夫和施密特，臉色都不好看，他們是不會想到馬克敗得這麼徹底，未免也太乾脆了。
「老兄，這樣可不太妙，我們應該調整部署了。」
雖然庫圖佐夫很是鎮定，他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但是如今的局面，卻讓他沒法下定決心，也就要和施密特講一講。
「我看在這個時候，應該在因河的東岸，擺上殿後的部隊。當然，我是不主張把撤下來的奧地利部隊都給調動到後面當預備隊的，這會打亂部署。」
施密特其實也清楚，把奧軍往後擺沒有意義，還不如把這些自家的敗兵放在俄軍殿後部隊的一側。
他還是經驗老道的，知道法國人有愛刷人頭，柿子先撿軟的捏這種壞習慣，而且之前聯軍一起作戰的時候，法國人總是想先打奧軍。
尤其是1799年在馬倫哥的遭遇戰，完全就忽視了正在草叢裡蹲著的俄軍，只顧著追擊潰敗的奧軍結果差點被斷了後路。
「總司令，你看這樣的部署怎麼樣？仍然按照義大利戰役時的辦法，俄奧兩軍各自占據一側，互相策應。」
「可以這樣做，只是我們這一次，應該統一指揮。」
施密特也點頭同意，隨後他開始口述命令，要各位副官都傳達下去。
在副官當中不少人都下去傳令的時候，施密特坐在那裡，就開始考慮新的計劃。
他是想過要釣魚，借著一些法軍在追擊中比較冒進，想辦法揪住一支部隊將其重創或者殲滅的，不過這樣的操作也不太好辦，畢竟法國人追過來的速度應該很快，除非前幾場殿後的戰鬥，能夠先拖延追擊敵人的速度，然後找出來這麼幾個合適反擊的地方。
庫圖佐夫雖然主張跑路，但是他也不是一味的扮演長跑健將，而是拖延時間等待友軍從各個戰場到來。
但是此時，對俄軍來說，還是非常不利的，布克霍登率領的後續部隊，以及沙皇本人和康斯坦丁大公率領的近衛軍都還在奧地利北部邊界上，不少俄軍因為之前的戰略部署，都到了北方普魯士人的邊界，或者是準備登船和英軍一起前往漢諾瓦，兵力上就非常分散。
而已經上了戰場的奧地利軍隊，卡爾大公此時正在和馬塞納那個老兵痞在義大利糾纏，雙方互有勝負，急切之間誰也奈何不了對手；斐迪南大公和馬克這個軍團的命運也可想而知，在附近也只有馮·金邁爾帶出來的部隊和約翰大公率領進入山裡的部隊。
維也納的正面，已經非常空虛，這一次的失敗，甚至要比拿破崙第一次遠征義大利時還要糟糕。
奧地利這邊，甚至很難拿出來後續部隊，當失敗的消息傳來時，已經有不少維也納的市民開始離開這座城市，失敗主義情緒已經換回到了聯軍這邊。
就在一個月以前，奧軍進入慕尼黑的時候，維也納這邊還是非常樂觀，認為這一次聯軍總會是取勝的，各大報紙的頭版都是論證這一次戰役會把法國人都趕回他們的老窩去。
要是看到了英國人的報紙，恐怕還更精彩一些。
戰前來到維也納療養的俄國貴族，這會兒也都開始往匈牙利那邊去，一來是戰火應該會遠離哈布斯堡的匈牙利領地，二是俄國沙皇的大隊人馬很快就要從摩拉維亞那邊開過來，三就是在匈牙利也有不少療養的地方。
他們的這種生活，貌似是接著奏樂接著舞的狀態。
對於這裡俄軍有點擔心的，怕還是那些丈夫出來遠征的貴婦，巴格拉季昂就收到了自己老婆的來信。
雖然她出去玩就沒了人影，完全把丈夫和三個女兒都忘在家裡，不過這個時候，多少還是能想起來孩子她爸就在軍中，這封信還是從軍隊的郵件系統傳過來的。
也並不奇怪，畢竟親王夫人也算是沙皇的表親，又是女皇養大的干孫女，在通信的時候有這點優勢也並不意外。
當然了，索洛維約夫知道巴格拉季昂夫婦年齡差距太大，一個都40歲了，另一個才20出頭，這樣分居多少以後會比較麻煩。
因此，他回來傳達庫圖佐夫命令的時候，遇上這事兒，也好意的提醒了一番。
「不要緊的，這信上說維也納城裡的俄國僑民，都已經往東去了，卡季施和幾位年輕的小姐結伴要到匈牙利的一處溫泉去療養，她還說要是戰爭結束了.要.」
索洛維約夫是頭一回見到自己的師兄，俄國硬漢中的硬漢，會這樣臉紅。
「會怎麼樣？」
「米沙，我想你這小子，應該能理解這個內容是什麼的。」
索洛維約夫看到了以後，也有點尷尬。
畢竟「小妖精」的意思是，要是打贏了，她要好好的「獎勵」丈夫一番。
這個字眼他是知道的，在巴黎的時候波琳娜就愛用這種挑逗的口吻，只不過她是說出來的。
「哈這是伱家裡的事情，我還是不方便評論的。」
「先不說這個，我倒是覺得，可以借著法國人追擊當中的空檔給他們來一下子。」
「可是這不好把握，我們是出國作戰，也不像是法國人那樣一直在鋪設信號機。」
這倒是個問題，沒有電台的時候，顯然沒法搞微操。
但是，又有那麼幾個君主，確實也挺喜歡微操的。
哪怕是拿破崙自己，他在海軍領域也幹過宋太宗那種布陣圖的玩法，只是計劃過於複雜，最後也不成。
雖然現在沒了納爾遜，但是法國海軍艦隊也沒了。
至於特拉法爾加發生了什麼，法國人因為距離遙遠，加之拿破崙的新聞管制，居然並不知道這麼一場大敗。
法軍這個時候，還因為烏爾姆圍殲了奧軍多瑙河軍團大部分，現在這個當口，拿破崙就下達了新的命令，要追擊庫圖佐夫的軍團，如果能夠消滅了正在維也納以西的這支俄軍，可以說從維也納到摩拉維亞之間，也就沒有任何聯軍，拿破崙在11月初就可以騎著白馬進入維也納了。
但是俄軍顯然不會讓他如願，庫圖佐夫和施密特下達的新命令，就要巴格拉季昂的縱隊和馮·金邁爾的奧軍縱隊相互掩護撤退。
「我帶來的命令當中，還有和法軍談判拖延時間的指示。可是有個問題.我們要是和法國人談判，總會有狡猾的傢伙」
「米沙，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不能將計就計呢？」
率領騎兵軍正在追擊的繆拉，怕不是要打個噴嚏。
當他們現在這樣考慮的時候，已經聽到了遠處交火的槍炮聲。
是撤退途中的奧軍，和法軍發生了交火。
法國人追擊的時候主動性還是很強的，達武的第三軍和博蒙特的兩個龍騎兵團就在這裡遭遇了奧軍，卻沒有發現隱藏在後面的俄軍。
但是奧地利人一觸即潰，在烏爾姆的失敗雖然沒這一部分奧軍的份，但是他們也給嚇破了膽，很快就給法國騎兵給衝垮了。
這一下子，法軍也只是在最初的交火中損失了幾十人，倒是奧地利這邊被抓了五六百人的俘虜。
而繆拉派出的後續騎兵部隊，又打退了一隊奧軍騎兵，至少奧地利騎兵還抵抗了幾下，沒想是前面的奧軍步兵一樣舉手投降。
同時，也是因為這些奧地利步兵太不爭氣，導致正準備過來支援的俄軍和已經對峙了一陣的奧軍騎兵，不得不撤出戰場，並不和法軍做過多的接觸。
雖然這場戰鬥不痛不癢，法國人還是在報紙上大肆宣揚勝利
這樣也有些古怪，但法國這邊的報紙確實做的很好。
甚至不需要一份《消息報》，只要聯軍不開進巴黎，法軍的失敗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俄軍還警惕的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是法國人沒有過來。
達武那個腦袋頂上，畢竟沒有頭髮，散熱性能還是不錯，他已經通過博蒙特手下龍騎兵的報告，知道了俄軍早有準備。
雖然他指揮能力很強，麾下士兵士氣高昂而訓練有素，可不會魯莽的硬沖俄軍的陣線，而是另外想辦法。
比如，截斷俄軍的後路，但現在巴格拉季昂撤退的時候，能夠把住主要道路，他是沒辦法找到空隙來迂迴的。
這應該算是達武和巴格拉季昂這對冤家，第一次在戰場上遭遇，但是也沒有個結果，今天挨揍的都是奧地利人。
而俄軍有序的撤出了戰場，和奧地利人的騎兵匯合，繼續向東撤退。
索洛維約夫看到這些奧軍騎兵的表情都是憤憤不平，顯然是因為自家步兵表現實在是太菜。
而撤退的路上，他們也遇到了一隊奧地利軍官，看這個樣子，帶著繃帶，又垂頭喪氣
一些奧軍軍官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這些將軍和軍官，怕是在烏爾姆被包圍，戰犯級表現的那麼幾個主要人物。
比如說，前面這位馬克將軍。
當然，索洛維約夫也沒有嘲諷他的意思，在馬克將軍自報家門以後，巴格拉季昂還要他陪同馬克將軍一行前往庫圖佐夫的司令部。
正好索洛維約夫也要回去給庫圖佐夫和施密特匯報，又在之前跟馬克見過面。
至於斐迪南大公，則率領少數騎兵突圍成功，往波西米亞一帶跑路去也。
不過，索洛維約夫也注意到一點，就是馬克的行李沒了。
當初他到馬克那裡去當觀察員的時候，馬克倒是有點賞識他這個理論家，還把他和卡爾大公合著的新書初版給拿去了。
但願這本書，不要落在法國將軍手裡吧。
可是這個願望，索洛維約夫還是不能如願的，進入烏爾姆的拿破崙本人，手上正拿著這本書。
「有意思，在聯軍當中，還有研究我們行動如此透徹的人。」
「陛下，您是說卡爾大公麼？」
「是啊，但是這位大公是負責評述的，翻譯前面這些東方軍事理論的，也很是有趣。」
貝爾蒂埃是有些好奇的，畢竟拿破崙平常對於聯軍將領的評價，一般都比較刻薄。
哪怕是蘇沃洛夫和卡爾大公，評價也飄忽不定。
「我來看看.陛下，這個姓是俄國人。」
「沒錯，就是原來俄國大使館的武官。只不過這本書，看樣子也只有奧軍司令部里有這麼一本，真是奇妙。」
而且，拿破崙拿到的還不是槍版，是帶有翻譯、分析和評價的全套版本，甚至可以拿來大批量的複製，作為軍事教材使用。
只是這裡面，分析的都是法國人在怎麼做。
馬克不僅是送人頭的問題，還把這麼金貴的小本本落在了拿破崙手裡。
本來拿破崙的構思當中，就已經考慮到要示之以不能，能夠進攻的時候裝作不能打，在他那抽象的思維當中，已經形成了一套絕妙的方案。
只是他要用計，現在也要有人來接。
至於達武和繆拉今天追擊奧軍的小勝，他也並不在意，更重要的是重創甚至消滅庫圖佐夫的俄軍。
當然，有了這麼本冊子，還是用法語出版的，也確實方便他閱讀。
只是他不清楚，合著的作者之一，也算是他老婆的遠房外甥，整天就想著怎麼對付他這個大姨夫。
既然這本書的內容如此精彩，他也在途中休息的時候，一邊讓魯斯塔姆去準備洗澡水和床鋪，一邊又拿著小本本，親自寫下了銳評，就放在扉頁裡面。
頗有點嘲笑聯軍武略不濟，不能支撐全新的理論和智謀的意思。
而馬克丟了這本書，也確實開闊了法國皇帝的思路，本來他就在戰略上能夠碾壓對手，這下子優勢就更明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