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037 失敗似乎是難以避免的
俄軍仍然在繼續前進，整個軍團當中，也只有將軍們和少數高級軍官知道了目前奧軍的情況，士兵們的士氣還非常高昂。
要知道，雖然俄軍的體制不少還是女皇時期的舊制，但是在歐洲，公認俄軍的步兵是最為強韌的，在戰場上總是能夠表現出來驚人的勇氣，如果輔助以良好的訓練，並不會輸給當今歐洲最強的軍隊。
索洛維約夫在施密特身邊，也在日常討論計劃，這位將軍雖然姓施密特，但是他不是蠢得像頭豬，倒是有些狡猾。
他也很好奇，索洛維約夫的計劃竟然和他不謀而合。
「上校，你也想要找到一些合適的地方，對法國人發動反擊？」
「是的，法軍的總兵力，我們可以估計在25到30萬人之間。當然，這裡也包括了投靠法軍一方的巴伐利亞、巴登和符騰堡。在義大利戰場應該會有一個軍團，用來牽制貴軍的主力，讓這些軍隊不能夠投入到南德意志的戰場上來。在這種時候，我們應該採取的措施，就是拉長敵人的戰線。但是整個作戰計劃當中，就要涉及到.在沿途要儘可能的消滅敵人，而儘量保存我們自己的實力，不僅僅是俄軍，也有奧軍。」
施密特看到對方聰明而又坦誠，而且待人公正，確實也高看他一眼，這樣的年輕軍官，勝而不驕，敗而不餒，當然還是有些大將之風的，只是勇氣平時不太表現出來。
看起來，似乎在巴格拉季昂麾下的彼得·多爾戈魯科夫更加勇敢，也是這隻金毛小狐狸的好友，倒是典型的俄國軍人。
施密特倒是想起來年輕的時候，見到了道恩元帥和勞東元帥時，也有些這種感覺。
之所以他感覺索洛維約夫像道恩，是因為這小子太謹慎了，總是在往比較壞的方面來考慮，而且思維縝密。
「然後，按照總司令的意圖，我們就可以把法國人吸引到我們需要的一個戰場上來。」
「是啊，總司令總是這樣，他喜歡把敵人引入圈套，對我軍有利的時候再採取行動。」
「可是這需要君主的同意，我國的弗朗茨陛下應該會同意您這個意見，畢竟我們和法國人打仗，也吃了不少苦頭。」
那個在維也納微操，人菜癮大的奧地利皇帝，總算是認清了現實，也支持俄國將軍們的意見。
「可」
索洛維約夫剛說出口，他也沒有繼續提到亞歷山大喜歡微操的惡習。
畢竟正在地圖桌周圍的，都是奧地利軍官，只有他和安德烈兩個上校是俄國人，不能在別國軍官面前說自家皇上的不是。
「上校，可是什麼？」
施密特看他欲言又止，也有些好奇。
「施密特將軍，我也想過，如今我軍的大部分兵力都在路上，這樣容易被各個擊破，拿破崙總是會這麼幹。」
「那就要安排後衛部隊，這也是我們設想過很多次的作戰方案。」
「除此以外，戰場的局面，總是和外交放在一起的。如果普魯士人看到有好處，他們會聞著味道過來的。」
這些奧地利軍官聽到這個，倒是都點頭表示贊同。
畢竟腓特烈大王以來，普魯士向來是無利不起早。
「而我軍在撤退的途中，需要儘可能地破壞沿途的道路和橋樑，可是我並沒有決心，要實行焦土戰略，畢竟這是在貴國的領土上，而且如今正是快要入冬的時節。」
畢竟俄軍在奧地利這邊也是客人，並不能代替主人去有所判斷。
施密特也有些無奈，如果是焦土策略，肯定有很多人不能接受的。
那些老爺，肯定是不會接受自己的地塊被損壞的。
不過，這樣也比較尷尬，畢竟法國人到老鄉家裡直接徵收，有時候在城裡下館子也不給錢。
索洛維約夫的腦子比較活泛，聯繫到這裡，就想到了，小日子那套是不是都跟法國人學的？
跟他們比起來，倒是「野蠻的俄羅斯人」，鄉下喝伏特加說俄語的，顯得更文明一些。
畢竟俄軍一路上，還都是給錢的。
「這樣也不好辦。」
「但是沿途的這些地方，都可以看到，我們應該選定一些地方，作為合適的戰場。」
施密特聽了以後，拿著馬鞭頂在了地圖上，對他身邊的這些奧地利參謀們傳達了命令。
「你們分成兩隊，在我們的軍隊撤下來以後，去詢問他們當中，有沒有熟悉這些地方地形的，我們要聽取他們的意見，並且仔細地勘察地形。」
說起來，他這一點比韋羅瑟靠譜多了。
韋羅瑟雖然計劃搞的很周密，但是搞錯地形的時候也不是一回兩回。
阿爾卑斯山里那個老頭，當初就指出過幾個奧地利參謀路線勘察的有問題。
而且施密特起草文件的時候，也不管自己已經是六十出頭的小老頭，都是親自起草文件，他的工作主動性也很強，同時也是經驗豐富。
但是接應撤退下來的部隊，以及摸清楚馬克目前的情況，這些事情大家都清楚。
馬克既然已經被包圍了，肯定是凶多吉少。
而索洛維約夫，又騎馬到了巴格拉季昂的縱隊裡去，他的部隊走在最前面，兩個驃騎兵團的各個中隊都給派出去了，到了下午也該回來了。
「米沙，現在的情況可不太妙。」
「我知道，施密特也是這麼說的，馬克.」
「先不要去管馬克了，我都已經嗅到了殿後戰的氣味。」
是啊，別管是蘇沃洛夫還是庫圖佐夫，都喜歡在開路的時候用巴格拉季昂，攻堅的時候用巴格拉季昂，撤退的時候殿後還是巴格拉季昂，非常好用的工具人。
「那麼.」
索洛維約夫又打開了地圖，先指出來了一個地域。
「就在這裡，通往維也納的道路上，法國人一定會採取行動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這裡的地形並不適合防守。」
「可是沒有辦法，我們現在也需要吸引住敵人，一面要進行殿後戰，一面又要尋找戰機。」
這倒是一種積極的機動防禦，要在法軍追擊的時候，反過身來再咬一口。
巴格拉季昂雖然勇猛，但是也很冷靜，他是在衡量利弊。
可是在一旁的這些年輕軍官們，和索洛維約夫年紀相仿的軍官們已經躍躍欲試了。
他們當中不少人很小的時候就掛名進入了近衛軍服役，都是貴胄子弟，既然要上戰場，也表現出來對勝利的渴望和高度的榮譽感，希望能夠在戰爭中建立功勳。
索洛維約夫看到他們這樣，倒也想到一個問題。
過去不是在戰爭當中，和多爾戈魯科夫兄弟相處，那是平日的朋友，可是他們畢竟也都是少壯派軍人，雖然不像是自己這樣追隨蘇沃洛夫，或者他們的大哥那樣上陣過，在建功立業這方面，大家都是一樣的。
要是索洛維約夫平時能夠聽到安德烈的內心獨白，大概也是這樣的感覺。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直都是希望能夠展現自己的能力。
說起來他在自我意識上，目前和俄羅斯人也沒有什麼區別，要敲骨吸髓才能夠發現裡面是個什麼人。
在這裡他也要窮盡他的本領，在戰場上去建立功勳。
至於各位團長，還有多赫圖羅夫，他們也都是這樣的想法。
但願他們只是體現出自己的勇氣，而不是奧地利人那樣展示自己的愚蠢。
馬克將軍的失敗，目前不管是庫圖佐夫、施密特、巴格拉季昂還是其他的將軍，實際上都並沒有感覺到樂觀。
而且在制訂計劃的時候，施密特將軍也擔心奧軍的士氣低落，雖然馮·金邁爾帶回來了一萬多人，可是這些士兵的士氣低落，組織度也不高，要是放出去和法國人交手，只怕是也會損失慘重。
但是俄奧聯軍本計劃動用13萬人在南德戰場，之後再通過集結兵力擴充到20萬人，現在卻只有這樣不到5萬人的軍團，而且這當中的俄軍還士氣低落。
索洛維約夫還在巴格拉季昂這裡，他也是想要搞清楚前方的情況，主要是等待馬里烏波爾驃騎兵團的幾個中隊，他們直接在法軍的必經之路上。
一旦法軍派出一些部隊，比如一向動作很快的達武第三軍，從慕尼黑正面的大路趕來，這些驃騎兵應該會有些情報的。
最好是能夠抓那麼幾個俘虜，那樣可以搞清楚法國人的動向。
「伱想抓俘虜，可不會再有舍雷爾這樣的大魚，能抓那麼幾個就不錯了。」
「但是法國人很健談，彼得·伊萬諾維奇，你知道的，給他們喝杯咖啡，他們就開始透露情報，等到上菜的時候，也許可以知道法國的將軍們都在幹什麼，要是你給他們還準備了好酒就是他們的皇帝在幹什麼，要是知道的，也會告訴我們。」
「你可真有意思，整天都在研究法國人。」
「研究法國人應該算是一門手藝，不過我還沒有」
「自從知道你喜歡女孩子以後，我還為你高興呢，米沙，甚至你這小子，在米蘭的時候就勾搭上了這麼一個好姑娘，只是她因為信仰問題不願意和你結婚。」
「看樣子大家都知道了，可是有些事情，我也不能說。」
「好吧.我倒是擔心卡季施，她在維也納，我給她去信的時候，也會擔心她有沒有及時離開，或者是」
巴格拉季昂還是挺牽掛老婆的，尤其是多了三個孩子，雖然媳婦不靠譜，但是感情明顯是有個紐帶的。
「要不是戰場太過兇險，皇后殿下也許會一起過來，我聽沃爾康斯基說的。」
「我總是能想到，你們兩個在陛下背後站著，確實有點奇怪，雖然只是你出國之前那段時間。」
「副官和侍從將軍總是包打聽，似乎只有你我是例外。」
一個負責打仗，一個則是個典型工具人。
「我們應該專心於前線看那邊，有一群穿白衣服的倒霉蛋來了。」
巴格拉季昂這會兒騎在馬上，索洛維約夫是背對著西面的大路，並沒有看到過來了這麼一群人。
當他轉過頭去的時候，也知道這樣比較麻煩。
馮·金邁爾將軍帶著他的隨從過來了，這個時候倒是顯得頗為狼狽。
巴格拉季昂不像是庫圖佐夫，他總是穿著大衣，戴著暖帽，和士兵們在一起，看到這位將軍以後，就騎著馬直接過去打招呼。
雖然他的德語並不熟練，但是總能交流。
再加上索洛維約夫和幾個年輕的軍官都會德語，這樣交流的時候，也還算順暢。
「我們現在算是要匯合了，不過法國人很可能就在我們身後，而且馬克將軍的部隊已經被合圍，你們派出的驃騎兵也在返回途中。」
「有法國人追擊麼？」
「暫時沒有，但烏爾姆一旦那裡放下武器或者戰鬥結束，我們就需要做好戰鬥準備了。」
巴格拉季昂倒是沒有太過在意，畢竟跟法國人打仗不是頭一回，而且奧軍這樣送了人頭，確實形勢嚴峻，但比起來瑞士那種危險的局面還要好得多。
至少現在可以拉開了打一仗，且戰且退的情況下，也可以想辦法和後續的援軍匯合。
「確實如此，將軍，我們的部隊還需要匯合起來，這樣又要進行聯合作戰。另外.米沙，等到驃騎兵回來，還請你回到總司令那裡去匯報情況。」
至於驃騎兵，他們在路上顯然和法軍發生了零星的交火，不過雙方都是見好就收，騎兵們互相對著對方開火，而不是拼刀。
這樣只能證明，兩邊的目的都是偵察，而不是戰鬥，並不願意保持接觸，各自都要脫離對方。
在這種時候，不可避免地就是，要和法國人干一仗了，很可能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至於一個姓傑尼索夫的驃騎兵軍官，索洛維約夫倒是注意到了他，還有羅斯托夫伯爵的長子尼古拉。
不過尼古拉.但願他第一次上戰場，不要鬧出什么小麻煩來。
現在都還好，只是傑尼索夫帶來了一個麻煩的消息。
「烏爾姆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