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031 圖樣的亞歷山大和他的改革設計師

  第174章 031?圖樣的亞歷山大和他的改革設計師

  這一個中午,亞歷山大主要就針對了眼前的財政問題,節流的辦法目前也都不在軍費上,幾十萬俄軍的開支都在那裡擺著,這個躲也躲不開,畢竟家大業大,這方面也不能省了。

  「再怎麼說,也都應該拿出來一份合適的預算表來」

  亞歷山大有些著急了,他缺乏耐性是真的,而且財政部也要建立起來,他的構想很好,要把地方預算都給統一起來,但是要這麼統一起來,也有不小的困難。

  索洛維約夫一度都想說要不咱們搞三省六部制,在這裡面改改內容,基本上就全了,要知道政治制度上,唯獨部門分開和文官考試,中國還是有些體系優勢的,不過內容卻越來越僵化。

  而俄國.總的來說,就俄羅斯帝國而言,這一切都是體制問題。俄羅斯立法的特點是「鬆散」(法律沒有規範社會關係和管理程序的所有重要方面),這通過行政法規、官僚關係的傳統和穩定慣例以及非正式聯繫來彌補。

  這當中涉及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事實上更需要一個經濟專家,但是文官當中懂經濟的不多,而且那些專業人士。

  他們就是看過亞當·斯密的《國富論》,也得適應一番,等到他們適應了新的經濟體系以後,凱恩斯主義也就快要到來了。

  這種理論基礎,索洛維約夫還得感謝戴斯蒙德爵士在YM當中的出色表現,讓他對於這方面更加熟悉。

  索洛維約夫面前其實有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就是給亞歷山大當「外置大腦」,畢竟他這方面懂得很多,也不是完全不能接招。

  就好像是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森瑙,他們兩個給布呂歇爾當參謀長一樣。

  但是現在管不了這麼多,索洛維約夫知道要是整天跟著亞歷山大在一起,其實這個工作很不好干,他還是保持沉默,就像是保羅在的時候那樣,等待著命令,問他什麼他就在那裡說什麼,絕對不干超出自己職責範圍的事情。

  再考慮到,老爸那個一瘸一拐的樣子,亞歷山大這人有些雙標,反正他平時也看不到有兩個L的塔列朗先生,在眼前要是有個瘸子,他是不會太喜歡的。

  而且謝爾蓋男爵的本領不過是給大家族打理家產,是典型的經理人,這方面的本領,也就是強在知道各種手段,要是亞歷山大需要個「抄家部」,可能還有些用場,其他地方就不太行。

  斯特羅加諾夫伯爵還是比較擔心亞歷山大的,作為朋友和大臣都是,畢竟他好大喜功和三分鐘熱情的毛病,這是從小就有的,他如果還是皇太子,這方面的問題多少可以躲避一些,但是他現在是俄國的君主,世界上領土規模都有數的幾個國家之一的領導者,做事情多少有些地方是需要斟酌的。

  甚至預算現在能否統一起來,還需要注意到很多問題。

  在秘密委員會的第一次會議結束以後,亞歷山大就到庫拉金兄弟那裡去了,阿列克謝親王還要給他匯報抄家的統計。

  「米沙,你不要跟陛下一起去麼?」

  「皇上讓咱到哪裡去,那就去哪裡。這回他留我在宮裡,就是陪著你們幾位,看看能不能給弄個章程出來,還要我來記錄。」

  「要是部門改革的話好說,先把牌子都換了,可是財政上沒那麼簡單。」

  科丘別伊聽斯特羅加諾夫這麼說了,他也說道:「稅收上,各個地區也是不同的。我記得當時帝國委員會會議上,就沒少因為預算和稅收的問題爭論。還有.你們看看這份報告,我在德勒斯登的時候,通過一位漢諾瓦那邊的朋友弄來的。」

  「這是什麼報表?」

  「亞當.伱知道陛下對波蘭和立陶宛的轄區,都準備使用單獨稅收單獨預算的計劃麼?」

  「這我還不知道,皇上要怎麼幹?」恰爾托雷斯基,還是更關心波蘭的情況。

  「我從斯佩蘭斯基那裡知道的,是波蘭的稅收和預算,都是按照單獨稅率進行的,你們那邊是高稅收高預算,收上去的多,能夠應用下來的,拿回來的也不少。」

  「但是這個稅率,可比獨立的波蘭稅收低多了,皇上還是要兌現對我的諾言啊。」

  恰爾托雷斯基的目標,是獨立的波蘭,至少一部分是,而亞歷山大本人對此興趣不大,只是答應給波蘭很大的自治權,就像是保羅在詔書上提到的那樣,現在從稅收和預算開始投入,這種情況下波蘭在作為俄國一部分的時候,還能夠獲得不少好處。

  但是這跟波蘭王子的想法相去甚遠,他還是想要一個獨立的波蘭,並且.亞歷山大還真的口頭答應下來了一些東西,這幾位暫時還不知道。

  恰爾托雷斯基,他的目標還是成為俄國外長,這樣在外交政策當中,還能夠有些向亞歷山大兜售他計劃的機會。

  但是索洛維約夫不喜歡這個人,他一直都覬覦路易莎,是自己的情敵不假,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波蘭人總是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恰爾托雷斯基要是當上了外交大臣,一定會想辦法兜售他那一套計劃的,讓波蘭獨立

  這時候,就能夠看出來瑪利亞·納雷什金娜的好處了,這個波蘭大妞從來都不會奢求什麼,除了亞歷山大的寵愛,政治問題,不是她這種身份的女人應該關心的,這還得提到,她在波蘭和俄國的身份地位都不算低。

  而恰爾托雷斯基,他要幹什麼,其實委員會的另外三位正式成員,以及實際上有權列席的斯佩蘭斯基,都對他這種喜歡販賣私貨的行為有些不滿,但是礙於個人友誼,以及沙皇對他非常信任,也就都給放了下來,並沒有去深究。

  這個「秘密委員會」,也包括12人常設委員會,機構上還是有些不成熟,畢竟這些人不見得是代表了沙皇本人的意志,不少人還都是代表著那些大貴族的。

  看上去,這是退化到了女皇時代的中期,能夠施加政治影響的人,也從女皇的情夫和好友,變成了亞歷山大個人的親信和朋友,框架上非常接近。

  索洛維約夫今天沒有跟斯特羅加諾夫伯爵一起行動,而是在等待沒有參加第一次會議的斯佩蘭斯基。

  這一位俄國的助理國務卿,他不過是個神甫的兒子,老父親曾經擔任過教區的長官,能夠讀書和來到彼得堡,還是太傅薩爾特科夫親王和大牧首桑博斯基的關照,入學的時候也就獲得了斯佩蘭斯基的姓氏。

  雖然桑博斯基喜歡小男孩,但是他是喜歡斯佩蘭斯基的聰明,把他送到神學院讀書,然後來到彼得堡,然而.東正教神學院在這個時代教授的東西可不光是宗教,還有科學、哲學和外語,以及很多實用的科目。

  他在這裡成績優異,被都主教推薦給亞歷山大·庫拉金親王,面試的內容,是給十一位不同身份,不同部門的人快速寫信,他順利的完成了這個任務,一個晚上就全部完成,因此也正式成為了俄國文官系統當中的一名秘書,而不是繼續擔任教會的職務。

  斯佩蘭斯基的繼續高升,還是作為總檢察長秘書期間的出色表現,引起了保羅沙皇的注意,不過因為過於年輕,也並沒有給安排到哪個部門去,一直都在總檢察長辦公室擔任個人秘書。

  索洛維約夫知道,他對於保羅和亞歷山大都很忠誠,同時也跟很多人都保持一定的距離,保羅任命他擔任公職的時候,也就讓他獲得了每年1500銀盧布的加薪,這個恩寵對於不到30歲,出身也並不高的文官來說,自然也是特別的受到賞識。

  現在他的主要任務,還是給亞歷山大的自由改革做好準備。

  「真可惜,陛下去庫拉金親王那裡去了,您來的晚了一些。」

  「這也不要緊,我可以在這裡等待,每天我都要工作18個小時,這會兒到餐廳來,就當是休息了,正好在皇上召見以前,也整理一下思路。」

  俄國的文官當中,工作這麼勤奮的,還是比較稀有,也難怪他不過29歲,一直都領著沙皇給的特別津貼。

  從官場上來講,他這個出身,很快就要成為國務委員,並且日常在亞歷山大的身邊工作。

  「索洛維約夫,我記得你以前是近衛軍營長,現在怎麼又到陛下身邊來當侍從副官了?」

  「這都是人事安排,就好像是您,離開了總檢察長辦公室,現在是助理國務卿。」

  「你倒是很適合當個文官,你要是晉升到上校了,當將軍要是不那麼容易,你大可以來當個文官,地方文官或者在彼得堡,我看你都能做好的。」

  「當文官的話,還是饒了我吧,我最害怕的就是繁文縟節,宮裡的禮儀都要比堆積如山的案卷好。而且我雖然一天也能工作上十幾個小時,可也沒你這種精力,一天只休息四個小時。」

  「也不怪你,畢竟你在大元帥身邊幹過,從13歲就沒離開過軍隊吧?」

  「是的,您查過我的檔案?」

  「你還記得那次針對科爾薩科夫的質詢吧?那個時候我就記住你了.另外,陛下今天都講了什麼事情?」

  「主要還是財政方面的,其他的都沒有聊到,等到皇上回來了,他還要單獨召見你。」

  斯佩蘭斯基知道,國家財政的困難也很大,之前保羅的態度比較強硬,算是把地方上的貴族都給壓住了。

  亞歷山大還想要推行自由主義,但是決心不如保羅,他在這位陛下到鄉下去遊玩的時候,就認識他了——那會兒也正是太傅薩爾特科夫親王和大牧首桑博斯基看中了他,把他帶到了彼得堡。

  所以論起來忠誠,他這種出身地位的人,反而願意按照君主的要求辦事,而且他出身不高,志向倒是非常遠大,解放農奴,新憲法和推行新政都是他的願望。

  索洛維約夫和他聊了一陣,發現他由於直接負責部門事務,其實對下面的了解,要比彼得堡的這些大貴族們,更了解形勢,尤其是他研究過國家體制問題,也知道阻力都會出現在哪裡。

  當然,斯佩蘭斯基也發現了,索洛維約夫幾次跟著保羅騎馬到莊園和村莊裡面去巡視,對下面的了解也還好。

  「不管別人授予的村莊是怎樣的,我這裡的村莊,村民的人身實際上是自由的,但是僅限於皇上賜給我的這些村子。大概就像是您說的,『國家農奴』只有跟『地主農奴』相比的時候,才算是自由的。」

  「我其實也想過,如果靠著地主自己來釋放農奴,顯然不太可能。根源問題,就是地主都依賴著莊園來生活,他們不願意放棄利益。像是當年的薩爾特科娃案件那樣兇殘的地主,也不在少數,如果農奴被壓迫的狠了,沒吃的,也沒住的地方,他們總是會鋌而走險的。」

  指望農奴的身份自由,他們又手上沒有生產資料,如果分配田地的話,俄國的土地兼併不會輕了,而且還帶有買賣農奴,也就是幾天前亞歷山大的新詔書,才禁止了買賣農奴,從保羅的禁止拆分家庭買賣農奴更進一步。

  「要解決這個問題,還要做很多事情。」

  「少校,確實是這樣,你有什麼想法麼?」

  「在俄國,不可能做到像是法國人那樣,因為他們的共和國在重新分配土地,舊有的關係被打碎了。俄國現在做不到,阻力太大,但是可以用一定的時間去進行改造。」當然,索洛維約夫,從來是不會提到把腫瘤給摘除的手術,只能去開藥方來解決問題,俄國的地主還是很反動的。

  「你說的很對,可是我們連最基本的三日敕令都很難推廣下去,重要的是在立法的過程中,完善法律.最好是用成文法約束住地主的行為,保羅陛下時期的敕令,對他們的約束還是不夠的。」

  不過這個路很長,想想亞歷山大的耐心,他也是圖樣,怕是很難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