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024?伊莉莎白皇后的憂鬱
在悼念儀式以後，保羅的靈柩從米哈伊洛夫斯基宮起靈，要到達他的安息之地去。
由於事發突然，甚至連棺材板和不少儀式道具，都是臨時安排的，這一次就沒有個專業團隊，還是剛上任的都主教安布羅斯來主持葬禮。
從米哈伊洛夫斯基宮出發，最終到達彼得保羅要塞當中的核心地帶，這裡就是俄國皇室的安息之處。
不過在下葬的時候，採用儀式以外，還要考慮到保羅本人的喜好，他願意和他的士兵們在一起，因此也就有了近衛軍在這裡要舉行一個小型閱兵式。
除了近衛步兵團以外，還有近衛騎兵團也出現在要塞當中，至於臨時組建的軍樂團，在棺槨進入皇家陵墓的時候，演奏的音樂是《士兵敘事歌》。
這還是大元帥在修道院下葬的時候，就已經演奏過的了，保羅自己很喜歡這曲子，他自己是肯定不知道出處，就是覺得這個非常合適。
之所以採用這首曲子，也是抄蕭邦的太複雜了，索洛維約夫知道自己的水平幾斤幾兩，這麼複雜的曲子，就是把皇室音樂教師路德維希·德·弗格森請來也沒用。
而瑪利亞皇太后很滿意她現在的地位，就帶著孩子們到巴甫洛夫斯克居住去了，那裡的番茄現在也已經收穫了。
保羅的棺槨前面，居然三個盤子裡面堆滿了番茄，這個算是索洛維約夫最後的一點心意，前任沙皇是沒有吃到巴甫洛夫斯克溫室里今年新下的果菜。
這多少有點沒吃到新麥的意思，好在也沒有翻譯過來《左傳》，要不也夠頭疼的。
在送葬的隊伍從涅瓦河北岸返回以後，要各自回到宮殿裡去，不過出乎人們預料的，就是亞歷山大他又沒有返回冬宮，而是接待各國使節去了，至於他要幹什麼.
索洛維約夫表示，我不知道，他現在也沒有任何職務，除了給男爵頭銜補了證書，還有賞賜了幾個村莊以外，也就沒別的了。
當然，這讓他很滿意，畢竟路易莎那裡又空出來了，他奉亞歷山大本人的命令去陪聊，也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這幾個侍從副官裡面，就他肚子裡的墨水最多，別人還真接不了這個任務。
畢竟，懷孕狀態的皇后，讓亞歷山大更安心，還可以安心的出去浪。至於索洛維約夫這傢伙會不會幹什麼？亞歷山大並不擔心，畢竟這小子整天都在花叢當中經過，卻從來沒傳出來過任何緋聞或者戀愛的消息。當然，自家媳婦和侍從副官也都是演員，他們暗中會幽會和親昵，但是外人誰也不知道。
但是皇后自己，她披散著頭髮，歪倒在床上的樣子，可真的很讓人揪心。
「殿下，你的樣子可真夠憔悴的。」
「沒有發燒，身體也檢查不出任何的症狀，除了虛弱，就是感覺頭暈，我這個樣子，真是醜死了。」
不知道她怎麼回事，剛剛成為皇后，就披頭散髮的樣子，眼含淚光，這樣子比失戀了還難受。
鏡頭感覺的話，就像是娜塔莎私奔失敗時候那個樣子，看樣子受到的打擊不小。
而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只有大娜塔莉亞在這裡，她或許知道些什麼。
「皇后殿下這是怎麼了？」
「從陛下上次過來以後，一直就是這樣恍惚，莉莎從來沒有這樣過。」
「可我不是醫生.」
「米沙，你不是醫生，可是你很會開藥啊，要不是伱弄來的藥，殿下這幾天恢復的也不會這麼快。」
是啊，路易莎雖然感覺是精神恍惚，但是氣色好了很多，但是又是這樣。
索洛維約夫的有端聯想，就是這位年輕的新皇后，精神上受了不小的刺激。尤其是已經又長大了一些的小瑪利亞，也給抱走了。
「我還給殿下把一下脈搏，或許能知道點什麼，除了懷孕以外。」
路易莎的身段很苗條，就是這樣躺在床上，她的肚子形狀也很明顯，而且這還是早期。
「有那麼神奇麼？」
「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教給你，娜塔莎，將來你也可以幫姐妹們診斷。」
索洛維約夫對於診脈還是懂得基礎知識的，跟路易莎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聽她的心跳和呼吸以外，還經常來把住脈搏。
「我啊，也不學這些東西，將來你要我當女御醫麼？」
「總是有些好處的，沙霍夫斯卡婭小姐，要是自己感覺身體不適，也可以試試來自己診斷，要不要我給你把把脈？」
她是路易莎在宮裡最親密的姐妹，也是個親王的女兒，索菲亞·斯特羅佳諾娃伯爵夫人不經常在宮裡，路易莎這裡冷清的生活環境，主要還是靠她來活躍氣氛的。
「我哎呀，你這個壞蛋！」
「我有那麼壞麼？只不過是客串醫生罷了，娜塔莎，把手伸過來，我大概就能判斷出來一些狀況。」
而且她年齡也要比索洛維約夫要大，這裡侍女年紀小一些的，主要還是那些從皇太后那裡轉過來的，但是路易莎不講排場，她們這幾天也都借著國喪的機會，回家和家人團聚去了。
「我把手伸過來，你又能知道什麼？」
「雖然你的呼吸很均勻，也沒有咳嗽，但是心肺要弱一些.真是奇怪，殿下身邊的姑娘們，大多身體不太好，是跟環境有關係麼？你們都應該多走動，要呼吸新鮮空氣，我主要是說殿下多吃新鮮的蔬菜和水果，要是有必要的話，可以鮮榨一些果汁，我說的還是殿下.不要抗拒肉食，尤其是應該吃一些比較新鮮的食材，我主要說的還是殿下。」
精神不太振奮的路易莎，看到他的滑稽樣子以後，也笑了起來。
「殿下，你感覺好一些了？」
「你這個小機靈鬼，還真有辦法可惜你不願意出演戲劇，而且還總是有更重要的工作。」
「畢竟我還是個軍人，殿下，您能開心就好。」
路易莎做了一個手勢，這個手勢大娜塔莉亞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索洛維約夫知道，是到了深夜的時候過來。
反正就冬宮現在這個稀鬆的警戒狀態，他想要摸進來還是很容易的。
而且亞歷山大不在，宮內的人員安排也相對來說稀鬆了不少，有利於他靠近到這個能夠直接看到涅瓦河的房間。
路易莎現在孤單的原因，她自己是很少對別人講的，把小瑪利亞也給抱走，多少讓她有點難以接受，不過這也是規矩。
她又讓小娜塔莉亞守門，這丫頭睏倦的很早，在新的寢宮住不慣，也回到侍女房去了，正面和窗口都是可以潛入的。
索洛維約夫進來其實也很會挑選時機，而且春天潛入進來也更容易一些。
「路易莎，我又來了。」
索洛維約夫這一次沒有穿成藝術學院學生的樣子，而是改成了一身內侍的衣服，他這個年紀的內侍也有那麼幾個。
「我今天要你來，只是想和你聊天。」
路易莎還是先給他一個擁抱，而且一臉姐姐對弟弟寵溺的表情。
「路易莎，我知道你感覺孤單，要是覺得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講。」
其實，索洛維約夫是想不到他們兩個算親戚的，而且要拐好大一個彎，也要等那麼幾年才能把這個鏈條給完善。
「米什卡，我的命好苦.」
她直接把腦袋扎在索洛維約夫的懷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已經是皇后了，怎麼還要說自己是『命苦』呢？」
「薩什卡，他根本就不愛我，那個波蘭女人已經把他的心給偷走了，在太后那裡，我也不過是個礙手礙腳又不會勾搭人的蠢女孩而已。」
說實在的，她其實挺勾人的，尤其是這樣淚眼朦朧的樣子。
等到普希金在皇村中學上學的時候，他也會被皇后的美貌吸引，並且寫下詩歌獻上。
她有點通殺的意思，從1760年代的祖博夫伯爵，一直到普希金，還有將來皇村中學的男孩們，都很喜歡她。
可是對自己的丈夫，她是感覺不到愛意的。
「莉莎，你要是願意哭，就痛快的哭吧！只是別傷了身子，你的身體剛好一些，不能這樣作賤自己的身體，愛著你的人，關心你的人，都會這麼說的。」
「亞歷山大也這麼說，他不過是關心，我是他的妻子，能給他生繼承人，卻一點也不關心我在宮廷里的地位.」
索洛維約夫是有所耳聞的，新的宮廷禮儀規範當中，皇帝本人和皇太后在前，皇儲和皇儲妃在後，單獨卻把一個皇后夾在中間。
也難怪路易莎哭成這樣子，她那小鹿一般的眼睛裡全都是委屈。
「莉莎，你都哭的自己開始咳嗽了，你要想想愛著你的人，還有你愛著的人，如果把身子哭壞了，會有多少人擔心你？你知道近衛軍的士兵們怎麼說麼？他們也願意沙皇小爸爸的身邊有一個如此美麗的天使，我願意做你的守護天使，而士兵們的精神寄託是你，你是他們的天使。」
當然，這位小皇后這輩子都不會把近衛軍給號召起來的，她其實很懂。
這個宮廷里的成年人，除了直腸子的康斯坦丁和整天在家挨揍的朱莉安娜，都是一群政治動物，路易莎是很不喜歡這種生活，不喜歡宮廷的排場，但是又要履行自己的責任，真的到了最困難的時候，連個說心裡話的人都很難找。
路易莎受自己公公的喜歡，不知道有沒有這方面的因素，當兵的很意外的喜歡這位「皇后小媽媽」，要是「女皇」的話可能更好一些，不過這個從本人意願上來說，就永遠都不可能。
「如果能夠的話，我想回到卡爾斯魯厄去」
「路易莎，路易莎，你這是想媽媽了？我倒是羨慕你有個媽媽，雖然我也有個繼母，可是她在家裡總像是姐姐，不像是母親。」
現在倒是路易莎這樣子，更像是需要安慰的妹妹。
「回到萊茵河畔去，那裡很美的。」
「要是你願意，我可以陪著你去，畢竟侍從副官整天就是當護衛的，有時候.也要陪你一個晚上，讓你高興。」
「小壞蛋」
路易莎的雙臂環抱著索洛維約夫，扣的也更緊了。
「莉莎，你這樣不好，而且我們現在也做不了什麼。」
「你可以吻我，米什卡，和陛下相比，你更在意我。」
事實倒是這樣，他也不要說出來「冷血動物」或者「政治動物」這類話，只管哄著路易莎開心就好了。
「你也不要哭成這樣子，要是把眼淚給哭幹了，你是要蒙上帝的召喚而去麼？你要是出了事情，我們都會難受的，先躺下來，要是覺得好一些，我給你按摩肩膀，身體放鬆。」
路易莎整個人都軟綿綿的躺在被窩裡，現在她總算是好受一些，但是眼睛哭的都有點腫了。
也就是她這些天都要養病，這種憂鬱的心情，到這個時候，也總算開解了一些。
索洛維約夫在讓她放鬆下來以後，又把聽診器給拿了出來。
「我還是更願意照顧你的健康，路易莎，我過些日子，再給你翻譯一個故事.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喜歡。」
「你還是要把精力，多放在自己的前途上。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們只能在這種時候在一起，若是你出了遠門，我也會很想念你的。」
「暫時不會，不過路易莎，我確實想跟皇上請個假，到歐洲去遊歷一番，也算是增長見識。」
「那你也要等段時間，至少」
「你加冕的時候，我一定要留在彼得堡，那個時候的你，一定很美，只是」
索洛維約夫在放下聽筒以後，倒是一本正經的說起來。
「你先不要說話，路易莎，我聽聽你的心跳和呼吸嗯，還好，比前段時間好多了。還需要繼續調養，要保持心情的愉悅，這樣才能保持身體健康，而且生下健康的寶寶。」
其實索洛維約夫心很細，他注意到路易莎這已經是第三次懷孕，但是肚子要比以往大。
「這說不定，還是雙胞胎！」
「也許吧，我雖然是家裡的第三個女兒，可我是第二胎。」
「那或許，就是一種特質了。」
索洛維約夫還順手去輕輕咯吱路易莎的腋窩，她笑起來的聲音很動聽，樣子確實也非常可愛，總算是把這層憂鬱給她開解了一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