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007 索洛維約夫又要搞分析了
醫生的診斷亞歷山大是知道的，既然路易莎又這樣了，他白天除了公務以外，都會陪在妻子身邊，倒是夜間去參加各種活動以前，會和她吻別。
這樣總是讓路易莎好受了一些，畢竟丈夫還會回到她的身邊，撫摸她的後背和肚子，聽她閱讀報紙和書籍，有時候是要沙霍夫斯卡婭小姐和扎格里亞日斯卡婭小姐，這兩位娜塔莉亞來讀報。
「娜塔莎，你剛才拼錯了詞」
「是，殿下.不過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就是陛下身邊的索洛維約夫少校，被派到太子殿下身邊了。」
「那不是很好麼？」
路易莎確實有點驚訝，不過她還是故作鎮定，也不想把自己這兩個姐妹都給卷進來，她和索洛維約夫的事情，最好只是她自己心中的秘密。
「殿下，您為什麼說這很好？」
「那位少校很年輕，陛下經常讓他當貼身護衛，來到我們這裡的話，還是要他負責殿下的安全。」
「這倒是殿下，你還是要多走動，也不要著涼了。」
沙霍夫斯卡婭小姐畢竟年長，而且辦事可靠，她先在把毯子給取來，又把小娜塔莉亞給叫來。
「我去看看茶水，伱在這裡照顧殿下。」
她們這樣，也是路易莎的宮廷一向是比較單調的，很少有大型活動，在宮裡的排場也總是從簡。
也就導致了，有時候都是幾個侍女去叫僕人們來辦事。
「殿下，我跟人學了一個辦法，能改善睡眠的。」
「娜塔莎，要怎麼做？」
「殿下要把腳伸過來，要揉捏腳心上的幾個位置。」
路易莎一向很寵著她，畢竟侍女裡面她年紀最小，而且她也怪伶俐的，就很順從的把雙腳都給伸了出來。
小娜塔莉亞的雙手很纖細，力氣也不大，她要是給病弱的路易莎按摩，倒是恰到好處，畢竟力氣小到能讓路易莎接受，只是這樣有些撓痒痒的感覺。
「你就好像是沒吃飯一樣.之前莉莎也是」
路易莎最早的侍女，伊莉莎白·阿列克謝耶夫娜·格林岑公主就是個體弱多病的人，她的丈夫是奧斯特曼-托爾斯泰，保羅不喜歡波將金提拔起來的年輕人不假，但是他批准了太子妃身邊的侍女嫁給這位年輕將軍，也是因為他出身名門，實際上繼承了奧斯特曼伯爵的頭銜。
不過離開軍隊，這種事情在俄國很常見，而保羅經常干很奇葩的事情，他總是把忠誠於自己的年輕人從軍隊給調開，像是奧斯特曼-托爾斯泰已經是少將了，被他安排去當了國務委員的四等高級文官。
路易莎想想也覺得有趣，她的五個地位最高，從巴登嫁過來，就由女皇和皇后陸續安排的侍女，只有大娜塔莉亞身體很好，剩下四個跟她自己一樣，都是病秧子，尤其是跟她同名的這個伯爵夫人，搞的奧斯特曼-托爾斯泰伯爵不得不放下工作，請假陪伴妻子到處去求醫問藥。
「莉莎是這樣瑪利亞好一些，但是她也是那樣瘦弱，至於脾氣急躁的索尼婭，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找她父親提親。」
「殿下，你這樣躺著，還要擔心我們。」
「你還小，到時候我和殿下會想辦法給你安排個富有的新郎，而且地位也很高。這是因為，我特別喜歡你，你這隻迷糊的小貓總是能逗我們開心。」
隨後她坐起來，顯然是感覺身體好了一些，又開始講起來這幾個姐妹的情況。
「你知道麼，有個布盧多夫家的小哥，就像是你這麼大，居然喜歡上了阿尼亞。」
這裡說的是安娜·謝爾巴托娃，她一直被路易莎稱為「另一個我」，因為她們兩個都是膚色白皙，身材修長，面部輪廓也有很多相近的地方，她在小娜塔莉亞之前來到宮裡。
「安娜姐姐還真是受人仰慕啊，只是那位小哥都不夠結婚年齡，他需要等好長時間，這樣.」
「而且阿尼亞的母親，一定會說對方的門第不夠。可是這又怎樣呢？那位小哥聰明伶俐，還會寫詩，又感情專一，這樣的丈夫真的不好找。」
甚至路易莎自己知道這件事情，都是外交部檔案館的小文官德米特里·布盧多夫伯爵給安娜寫的情書以後的事情。
「那個年輕人是自己寫的文字，這就證明他有努力學習，而且又是這樣專一，每個周末都會寫過來信，阿尼亞可真幸福。」
這場愛情長跑的長度相當長，畢竟小伯爵的年紀太小，甚至還要借住在卡緬斯基元帥在彼得堡的家裡。這中間，還橫著一位傲慢的親王夫人。
路易莎看好他，是因為這孩子16歲就能夠受到亞歷山大·屠格涅夫、達什科夫和維格爾等人的關照，剛剛走上工作崗位，就有一群欣賞他文學才華的好大哥來引薦，想必水平也不會低了。
「安娜姐姐的追求者很多的，為什麼她會關照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小伯爵呢？他也不過是個外交部的小文官而已，我們還有不少單身的青年才俊」
「等到哪天阿尼亞回來，你就知道了。我們當中，也就是她的身體好，似乎從來都不會生病。」
這倒是奇怪，路易莎的這些侍女姐妹們，只有兩個娜塔莉亞和這位安娜公主身體好一些，剩下的都經常告病假，跟出嫁前的埃琳娜身邊那幾個喜歡曠工的丫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令路易莎感到更煩惱的是，沙霍夫斯卡婭最近有一個狂熱的仰慕者，亞歷山大·戈利岑親王，人稱「小戈利岑親王」，因為他身材矮小才得到了「小」字，倒不是因為家裡人的名字會撞車。
這位機敏幹練的年輕親王是亞歷山大的隨從，索洛維約夫到這裡來，還是因為他被保羅看著不順眼給逐出宮廷給空出來的缺。據稱，是他給庫塔伊索夫伯爵和謝瓦利埃夫人當傳聲筒導致的。
「這個薩沙，和我的薩沙一樣，都很會說話，不過他.還是更會辦事的。」
路易莎心裡所想，就是「小」戈利岑親王本人把殿下和米什卡的優點給合二為一了，而且還很專一的追求自己最喜歡的大娜塔莉亞，在男性貴族青年當中，這樣的實在是比較少，她的侍女已經遇到了兩個。
她是希望殿下不要總去找波蘭女人的，不過路易莎又從來都很弱氣，這一點她也沒辦法。
至於米什卡被調動到殿下身邊，她倒是有些擔憂，畢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而且索洛維約夫就在冬宮裡，他倒是非常負責，把空置出來的這些宮殿和大廳都給檢查了一遍，做事情還是那樣有條不紊。
「陛下到新宮去居住了，這邊不少隨從房間都給空出來，但是還必須要進行打掃，也要按時巡邏。我原來就是幹這個的，現在還是幹這個，手底下還沒兵，比白干還糟糕。」
其實索洛維約夫一直擔心的，就是有人利用近衛軍的調動發動兵變。
那兩位干出成績的女皇，都是這麼幹的，不過她們都是得到了近衛軍官兵的一致支持，跟今天的情況不太一樣。
保羅這裡，從來都是當兵的支持他，當官的大部分是中立或者支持他的，但是一小撮親英的和被損害了利益的，破壞力更大一些。
正常來說不會有事，但是馮·帕倫伯爵的動手方法，偏偏就是利用他們能夠掌握的一點兵力，直接都給梭哈上去，這一點輕易是想不到的。
亞歷山大也聽到過風聲，不過他現在對於這個事情也只是觀望，他是皇太子，並不想捲入進去，要不然他這才當了幾年太子就一樣倒霉，也很冤枉，同樣不符合女皇的期望。
畢竟女皇的傳位遺詔，有傳聞是亞歷山大直接繼位，不過他當時容易被朝廷當中的大貴族控制，讓保羅上位這才相對穩定，而且還幹了好多實際上必須要做，能夠治療俄國痼疾的措施，也就是保羅的一大堆新政。
亞歷山大自己都覺得，他是沒有這個魄力，學著父皇跟一大群大貴族對著幹。
索洛維約夫在亞歷山大和身邊親信聊天的時候，也聽到了皇太子本人對於新政的態度，他想干，但是從小修煉出來的演員屬性，又讓他不願意付出太大代價，甚至還有點投鼠忌器。
過去斯特羅加諾夫伯爵就說過：「殿下做事情的時候，總是起初滿懷熱情，認為那是他神聖的使命。隨後在遭遇挫折，和熱情消散以後，就不再那樣有興趣。」
甚至，連對女人都是這個態度，索洛維約夫都覺得亞歷山大能長期保持對那位納雷什金娜夫人的興趣，都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一定是這個波蘭女人，在某個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地方。
這位殿下，唯一一直不變的，就是他是一個演員，不僅僅是「北方斯芬克斯」，還是個19世紀的屋大維，有些讓人難以捉摸。
索洛維約夫甚至覺得，自己要是調到直腸子的康斯坦丁身邊更好，畢竟他救過這位殿下，而且是刀槍叢中滾出來的，感情更加深厚一些。
不過，保羅的人事安排破壞力很大，他也得服從命令。
現在，他就坐在冬宮一間空出來的侍從休息室里，分析起來可能有的情況，並且覺得自己在合適的時候，要向皇太子本人匯報。但是亞歷山大跟他的關係，可不像是保羅和康斯坦丁，還有那幾個小姑奶奶，實在是隔了一層。
而且，這位到底在想什麼，索洛維約夫也搞不清楚，跟路易莎去講，怕是都要比和他講要強。
甚至，索洛維約夫還推算出了一種可能的事實，就是歷次俄國政變當中，下一位君主都是參與或者知曉政變的內容。
亞歷山大有可能已經默認了推翻保羅的政權，或者模稜兩可，沒有做出任何的決定。
前者的話，他作為保羅極為信任的貼身護衛，可能就要連自己的小命一起丟掉，到時候就要考慮在發生危險以後跑路全家去法國了。
不過索洛維約夫更傾向於後者，亞歷山大的演員特質，導致他做出決定時，除非在認為自己優勢很大的時候，從來都是比較謹慎的，尤其青年時期。
但是，他要是認為「優勢在我」的時候，這一時期又總是表現的比較狂妄，往往會草率的做出決定。
所以，索洛維約夫可以推斷出來，馮·帕倫伯爵在保羅的新宮安排當中，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亞歷山大本人，現在還沒有被他們拉攏過去。
但是他也沒有證據，能夠把馮·帕倫伯爵給認定為參與陰謀集團，這個人一向做事比較不粘鍋。
而亞歷山大，雖然說著對他的到來歡迎，可是真的要講些什麼，自己說起來，肯定不如
亞歷山大的朋友們當中，可有斯特羅加諾夫伯爵啊！這位伯爵和他的妻子是索洛維約夫在文化事業上的贊助人和合伙人，也是亞歷山大眾多親信當中，最能說上話的那個。
如果去找他的話，或許能夠幫上忙的。這一家人又素來比較討厭各種政治陰謀，又不太喜歡親英派，找到他來講這件事情，其實倒也是個辦法。
亞歷山大的親信當中，文官的三巨頭之首雖然是恰爾托雷斯基，但是他是波蘭人，而且總是要在俄國外交當中帶上波蘭復國的私貨。
實際上真正幹活，而且認真勤勉的還是科丘別伊和斯特羅加諾夫兩人，後者後來還轉入軍隊當中去。
索洛維約夫在這種情況下，也想到了，無論如何，還是需要找到斯特羅加諾夫伯爵。
他是宮內大臣，而且還經常能夠見到保羅和亞歷山大本人，雖然因為妻子被亞歷山大追求過，但是他仍然是自己朋友的忠實擁護者。
找他去，肯定是沒錯，索洛維約夫很快就回到了值班副官的崗位上，回程的時候還路過皇太子的寢宮。
有這麼要命的事情，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在防範陰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