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006 米哈伊洛夫斯基宮
新宮殿是以羅曼諾夫王朝一向認為的守護天使命名的，轉寫過來就是米哈伊爾。
索洛維約夫一直認為，他被保羅選中到近衛軍來，也跟他的名字有很大的關係，保羅本人還是很受到宗教氛圍影響的，虔誠還有點迷信，甚至他自己都經常能夠「預言」一些事情。
「索洛維約夫，從你發明步槍到現在，跟著我有幾年了？」
「陛下，從1797年到現在，這也有3年多的時間，中間跟隨大元帥到義大利和瑞士去遠征.」
「時間也不短了，要不是你太年輕，可能我已經把你外放去當團長了。」
「陛下，我現在已經是近衛軍少校，按照這個資歷，算是破格提拔，而且還日常擔負您的護衛工作.」
「還做了好多事情，伱做的很好，我想也不能只讓你在我身邊工作。」
「陛下，您真的要把我調動到哪裡去，也至少要過了今年。」
索洛維約夫目前沒有明確的證據，他雖然知道保羅是被暗殺的，但是兇手是誰他卻一直都沒有頭緒，而且他的工作職責也好，日常生活也好，並沒有給他這麼多時間去搞私人調查。
像是監控那些青年軍官的動向，算是他已經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我是全俄羅斯的皇帝，誰都覺得當皇帝是個好差事，看上去風光無限，但是這又是個最艱難的工作。我要推行的改革，明面上沒人說，哈！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啊，都在暗中勾結。我個人的安全，有四個營的近衛軍每天都在輪番值守，怎麼會出事呢？」
「陛下，如果有人像是羅馬的禁衛軍或者奧斯曼帝國的蘇丹親兵那樣呢？在俄國，過去在彼得大帝時期」
「我們的近衛軍又不是射擊軍，士兵都是好樣的，軍官也都經過了層層選拔。你若是擔心再出現過去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那也沒有辦法，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好了，你也不要在我這裡了，到亞歷山大那裡去，當個副官吧，你這方面更熟悉一些。」
「陛下，我會服從你的命令，但我確實不想離開你的身邊。」
保羅聽到了以後，也知道年輕人的想法，他一改最近的嚴厲，而是像過去那樣溫和。
「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們到新宮殿的時候，你完成了檢查任務，再到亞歷山大那裡去，女孩們也不會過來。你要是得空，要照顧沒出嫁的瑪利亞和葉卡捷琳娜，她們兩個在冬宮的溫室里在種草莓，照顧我的女兒和孫女，她們的笑容能讓我高興，也是對我盡忠了。」
但是保羅是不知道，他最忠誠的近衛軍官，有時候會和他兒媳婦在一起。
「陛下，那我也要完成對新宮殿的檢查，尤其是很多地方，雖然已經完工，但是連油漆都是新的，這樣並不好。」
「你去吧，好好干，雖然是重新當回副官，但是過段時間，我會下令要你回到巴甫洛夫斯克團去，我希望你將來能成為出色的將軍。」
保羅的這個畫大餅的任命，可能是要索洛維約夫以少校或者中校軍銜代理巴甫洛夫斯克團的團長，但是也要給亞歷山大當段時間的副官，至少在皇太子面前混個臉熟。
沙皇本人的意願，還是要搬到新宮殿，然後很多軍官都要外放去歷練，有些人要轉去當文官和外交官的，這件事情要在上半年去做完。
索洛維約夫自己則是來到了宮裡轉了幾圈，這個新宮殿是個堡壘結構，四面還都有運河挖出來的溝渠，看上去固若金湯，但是問題也很多。
如果是戰爭時期，或者彼得堡已經戒嚴的情況下，這樣的堡壘布置還好，但是平時在政變當中，顯然是一個作繭自縛的地方。
保羅喜愛這裡，這裡曾經是伊莉莎白·彼得洛芙娜女皇的夏宮所在地，也是他的出生地，所以才會建立這樣一個新的堡壘宮殿。
這位沙皇決定按照自己偏愛的建築風格來建造新宮殿時，就參考了他在法國訪問時曾經造訪的孔代親王家的官邸，只是這個顏色，確實讓人感覺非同凡響。
在進入到宮殿的時候，索洛維約夫看到了精美的裝潢，沒有女皇時期的那麼華麗，倒是有些騎士團總部的樣貌，現在保羅可以說是一位君主中的堂吉訶德，他想要給臣民些好處，又要大貴族們遵守新的道德規範。
就是這壯觀的殿堂，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一種陰森的寒氣。
「這裡現在入住的話，其實也不太安全，倒不是刺客的問題。」
「少校先生，您是覺得這裡有些冷吧？」
「是啊，因為是新宮殿，冬天又一直沒有人居住，爐灶可能燒的還不夠暖，這樣可不太好。」
索洛維約夫領著兩名士兵走了一圈，大概就心裡有數了。
「陛下的寢宮門口，這個位置要嚴加防範，作為最後一道屏障，在門後也要有值班的軍人。」
而門口站崗的士兵，通常每天晚上在沙皇就寢以後，要換崗的，這些人是宮裡面最後一道保衛沙皇本人的防線。
「少校先生，我們已經把所有地方都走遍了，你為什麼還是這樣，臉上就寫著擔憂？」
「阿加佩耶夫，答應我一件事情。」
「您一直對我們當兵的好，要是您的請求，我一定答應下來！」
「你經常在皇上的門口站崗，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他本人的安全！我要被調走到皇太子殿下那裡去了，這個宮廷里，實在是讓人安心不下來」
「您這算是什麼拜託！保衛皇上，本來就是我們這些當兵的要幹的事情，要是有人真的敢過來，我就跟他拼了！」
這傢伙對保羅是非常愛戴的，而且幾次執勤，因為他的機警還得過保羅本人授予的三級聖安娜勳章，這是當兵當時的能獲得的兩種勳章之一。
他本來就比其他近衛軍士兵多領軍餉，聽到索洛維約夫的拜託，他答應下來也讓少校很滿意。
「你們這些當兵的，要比我們這些當老爺的，對皇上更忠誠，他畢竟是個少見的君主，至少他總是想要按照他認準的道德規範來辦事.」
「只是你要走了，小營長，我們有些捨不得。」
「好聚好散，而且我去殿下那邊，等到太子妃生完孩子，他們一家也就搬過來了，到時候又在一個大勺裡面舀湯喝。」
在離開了宮殿以後，索洛維約夫回到冬宮向保羅直接報告了安全情況，並且認為應該時刻保持密道暢通。
但是今天馮·帕倫伯爵也在，他表示按照在冬宮的規矩，沙皇和皇后的寢宮中間那道門要給堵上的。
索洛維約夫聽到這裡，就感覺到了疑惑，但是這位伯爵是保羅的親信，他的建議肯定是要被打回的。
那扇門被堵上，還是保羅和皇后之間現在已經不同床了。
「但是，陛下的安全更重要，閣下.您應該知道的是，我一直都負責宮廷安全，雖然即將到皇太子殿下身邊去，但是我在一日，就要保證排除這些安全隱患！」
馮·帕倫伯爵倒是很有耐心，反正這小子不會在米哈伊洛夫斯基堡壘裡面，算是把密謀團體最擔心的幾個要素之一給挪走了。
他也不管這個，只要這幾個保羅親自任命的軍官都給調走了，剩下的人有些不熟，有些是塔雷津安插進來的，有些乾脆就是密謀集團給煽動起來的。
密謀的核心隊伍當中，只有帕寧伯爵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變化，他認為應該是完成一部憲法，要求保羅退位而不是弒君，而亞歷山大的思想比較開明一些，能夠接受新的憲法。
但是其他人都不是這麼想的，尤其是在保羅對於大貴族和親英派越發的壓制以後，他們覺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損害，還有就是帕寧過去的煽動非常有用。
只是在祖博夫加入以後，他現在一直耿耿於懷的，是當初女皇病危的時候，保羅把女皇的遺詔拿在手裡，這是他主動把遺詔給交出來的，卻在之後迅速的靠邊站。
他們這些人，目的都是要進行弒君。
索洛維約夫還要伴隨保羅去到米哈伊洛夫斯基宮，在假面舞會開始以前，他就結束了自己的任務，而來到了亞歷山大身邊。
「父皇把你調動到我這裡來，太好了！你很會辦事，而且我也有些問題需要你來幫忙。」
「殿下，不知道是什麼？」
「米沙，我想你知道的，我和莉莎留在冬宮，也是有些別的因素的，她最近不太舒服，就和我們之前有了兩個女兒的時候一樣。」
看樣子，這位一向心思縝密的皇太子，是真不知道自己和路易莎睡覺的事情。
「可我又不是婦科大夫，只是能夠提醒殿下，需要怎樣調養。而且宮裡還有女官長，有嬤嬤和侍女，還有醫生，我能夠幫忙的，估計還是在準備補品的時候。」
「對啊，阿列克謝叔叔的生意，都是你和你父親在幫忙。我也是有些唐突了，你現在還未婚呢。」
「是，殿下。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來到您身邊，主要應該負責什麼工作？」
「你就留在冬宮當值吧，要是沒什麼事情做的時候，還是像過去那樣，陪我的妹妹們玩。」
這可不是個好活，索洛維約夫是這麼想的，不過在這裡更容易接近路易莎，倒也是好事。
亞歷山大本人現在回宮頻繁，不過還是經常留宿在宮廷以外，會到他的情婦那裡去，只是對路易莎的關心更多一些。
到了這裡，其實意味著一點，就是有了更多的自由時間。
他開始懷疑上了馮·帕倫伯爵，在保羅的辦公室里，他的表現就非常奇怪。
有可能的話，他會去展開調查，在彼得堡的流言很多，各種真真假假的陰謀都會被秘密警察給聽到。
庫拉金親王負責這個事情，秘密警察能夠搜集情報，分析能力如何卻要打一個問號。
這樣，他也決定，從2月份開始就要在宮裡打探這些消息。
畢竟沙皇和皇太子的安全，從來都是近衛軍和侍從副官要重點關心的。
亞歷山大對他放心，是因為他是斯特羅加諾夫伯爵和多爾戈魯科夫三兄弟的朋友，實際上是圈子裡的自己人，但是這是在工作上。
回來看到路易莎的時候，就發現她胖了一點，在躺椅里沉睡著。
索洛維約夫也沒有去打攪她，而是把娜塔莉亞給叫來。
「你去給殿下蓋好毯子，她的腳露出來了，還有.你得空的時候，讓女僕揉捏殿下的腳心和小腿，大概是這樣幾個位置.」甚至他還給畫了圖，是怕這丫頭搞不清楚人體構造中的一些名詞。
他可能跟米羅拉多維奇將軍一樣，是彼得堡的「婦女之友」，只是會出現兩個意思。
他這位師兄是討姑娘們喜歡，而他自己是比較會在甜言蜜語以外的地方關心人，這一點要比花言巧語重要多了。
「這還是我來吧，那些女僕的手勁太大。」
娜塔莉亞將會是路易莎身邊長期的侍女，她年紀小，但是因為被路易莎偏愛，倒是一直在這裡從還是懵懂少女一直待到了出嫁。
「那好吧，你要知道，怎樣來使用自己的雙手。」
索洛維約夫告訴了她，看在這丫頭還比較伶俐，很快就給學會了。
「這也沒什麼難的，我先拿沙霍夫斯卡婭家的姐姐來試試。」
「那一位也是娜塔莉亞，你也就是仗著年紀小，姐姐們都寵你。」
「可能是她們可憐我的母親.」
這個娜塔莎是私生女，母親是拋棄了前夫和女兒來到彼得堡的，而且娜塔莉亞的父親，那位扎格里亞日斯基中將已經結過婚了。
發生在俄國，這事兒可不新鮮，倒是經常會有的。
她的母親於十年前去世，倒是作為正妻那位女士一直很喜歡她，長得好看的小孩子有時候還是會被照顧的，哪怕是那位女士很痛恨的一種狀況，看到孩子以後，她就一直撫養和教育，然後還要比親生女兒更早的給送進宮來。
不過這位母親去年去世，她就成了孤身一人，哥哥和三個姐姐都住在姑媽那裡，她被安排到宮裡來，因為她和兩位母親的遭遇，路易莎總是把她帶在身邊。
也是這個丫頭正在長身體，總是迷迷糊糊的先睡著，在她睡著以後路易莎的時間也就比較自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