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038 創意會撞車的
實用蒸汽船的發明者現在還沒有收到信件，但是對於蒸汽的應用，也總是需要進行的。
搞一個鑄鐵的鍋爐，又不是太困難的事情，只是燒什麼東西，就成了問題。
有人以後會說，俄國缺乏煤炭，這個聽起來就很有意思。
還不用說頓巴斯的煤炭，在莫斯科周圍也有不少可以採掘煤礦的地方，這還不算俄國的森林覆蓋率，都能夠提供多少木材來使用。
彼得大帝在俄國軍隊進入了烏克蘭以後，就在頓涅茨克周圍地區很快發現了煤炭，在他那個年代的開發雖然有限，但是這個儲量，到了尼古拉一世的時代，居然有人在鐵路修建的問題上聲稱俄國「缺煤」.
這本身就是個笑話，在盧甘斯克的鑄造廠使用的燃料，就是頓巴斯地區的煤炭，這裡的鑄造廠主要是為了供應黑海艦隊所需的炮彈而進行生產，此外也在建設高爐。
就在籃球場比賽的那天下午，保羅就在體育館裡收到了來自盧甘斯克的報告。
「加斯科因先生乾的不錯，我們應該增加給盧甘斯克的預算。」
他這話說的，全然不顧他自己一時間意氣用事，差點把盧甘斯克的鑄造廠給停掉，這是女皇在1795年下詔建立的工廠，只不過當時的經手人是祖博夫伯爵。
多少帶一點個人恩怨在裡面，不過在盧甘斯克，建設的腳步就沒有停下來過，1797年開始建設工人的定居點，隨後是1799年從利西昌斯克提供穩定的煤炭供應，現在則是盧甘斯克的高爐修建完成。
蒸汽機本身在俄國雖然相對少見，甚至加斯科因先生最開始對盧甘斯克的規劃，主要就是靠著水力磨坊和水壩來進行的，不過從長久來看，還是蒸汽動力能夠提供更強有力的能源。
目前那裡正在進行的計劃，仍然是舊有的一套。
索洛維約夫是沒興趣管盧甘斯克發生了什麼，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自己家裡把加熱的小鍋爐給搞出來，還要開始測試水平較低的安全閥，高壓蒸汽的利用，不應該僅限於高壓鍋。
而且這個鍋爐要是給弄好了，將來立在近衛軍的駐地還能拿來取暖，燒開水和熱飯用，至少不用讓當兵的在站崗的時候吃涼掉的食物來補充能量。
他想到的還是鑄鐵鍋爐的那一套，並且開始招募鐵匠來完成殼體的打造工作，不過要弄起來也不容易，畢竟還需要來料，並且在彼得堡這邊利用起水力磨坊來加工——畢竟彼得堡周圍是不生產煤炭的。
至於要呈上的動力結構，都要參考到這方面，這會兒的主力加工手段還是水動力的，蒸汽的普及率不是那麼高。
等到盧甘斯克的蒸汽動力鑽孔機製造完成，那也要再等上幾年，到1804年才能夠完成。
不過相比於鍋爐的製造，現在要給保羅沙皇呈上的木質靜態模型，算是第一個比較難點的地方。
他對於結構上還是比較熟悉的，無論是明輪的輪船也好，還是早期的機車也好，本身也都是比較簡單的結構，甚至木製的小火輪模型，還可以想辦法做一套演示用帶動力的蒸汽模型。
但是對於加工的零件，要求就比較高了。
這種時候，要干細活，就需要有鐘錶匠。
保羅看了靜態模型以後，還是很滿意的。
「索洛維約夫，這個稱之為船，沒有船帆，而是靠蒸汽動力來推動的麼？」
「是的，陛下。這是通過已知的一些來自各國的情報，包括法國、英國和美國的，製作的一種小型船隻的模型。據我所知，法國的第一艘這種船，長度在35阿爾申左右，排水量的具體情況不詳，不過也得有1萬普特了。」
「我想這樣還是不太合用的，要在專業的工程師到來之後，嘗試使用風帆和蒸汽混合動力的，昂吉安公爵說，他們第一次航行的時候，鍋爐炸裂了。你的報告當中提到的動力模式，如果採用的是高壓蒸汽，這聽起來有些危險。」
「但是陛下，使用全新的技術，也是要冒風險的，就是動力較小，比較安全的真空結構，也一樣有可能會爆炸，只是威力不會那麼大而已。」
「你總是在講爆炸，就好像是要搞一艘會爆炸的船一樣，少校。你難道要用這個船，在敵人的面前自爆，然後損害敵人的戰船麼？」
保羅這麼一句話，一旁的幾位海軍將領都憋不住要笑。
索洛維約夫聽著，倒是有些無可奈何，您這怎麼連「特攻」都給弄出來了。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應該仿造瓦特的蒸汽機，或者是引進，在其基礎上進行改造。我本人並不是專業的機械工程師，只不過對於原理和設計比較熟悉，軍官要是有相應知識，也應該參與到發明當中來。」
「很好，少校，伱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船的問題。至於這個用蒸汽驅動的列車，我們也可以嘗試去完成這一構想，也不要著急，英國和法國或許有類似的設計，但是他們不會得到君主的大力支持。」這倒也是，喬治三世的精神狀態不穩定，其他國家的君主，也不可能像是俄國皇室這樣辦事手筆極為大方。
說到這裡，保羅又開始懷念起來老朋友，沒了腦袋的路易十六夫婦，到凡爾賽宮的時候，那位朋友對於機械的興趣，就好像他對於新式武器的愛好一樣。
而輪船的問題，其實保羅想的倒也沒錯，風帆船隻帶上一套動力系統，確實在很多時候都是有用的，而現在搞出來鐵甲艦，也不大現實，包一層金屬外殼的戰艦都要等段時間，而全金屬的那要等待的更久，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索洛維約夫之前有過搞列車的想法，不過一直都是放在圖紙上，現在要弄出來軌道模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還要做一套金屬的模型，這個要比木殼的小火輪還要複雜一些。
等到了19世紀中葉，就是遠在東方，也能夠看到歐洲人的蒸汽船。
亞歷山大也在旁聽，他也覺得這種船很有意思，只是他的腦子裡，現在還是想要一種新鮮玩意兒，能夠乘船到科特林島去，或者在某處的水面上觀光，大概就是這樣。
甚至軍事用途上，他自認為蒸汽動力的船隻，只不過適合用來搞運輸。
「索洛維約夫，可是你設計的這種船隻，如果放大到了軍艦上去，會在中部影響到火力輸出的，就在這個位置。而且敵人的炮火如果打穿了船體，對於船隻本身的危害也不小。」
「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想這一種船隻，在完善以前，更適合作為運輸船，搭載貨物和乘客，而不是作為軍艦。」
「是的，殿下，這還需要仔細的論證，綜合各方面的研究，統籌出來一個合適的方案，在恰當的時間推出，一言以蔽之，還是需要進一步的開發。如果要擔心風浪的話，在運河和天然河流當中進行運輸，以及在水面環境比較平穩的地方」
「好了，就是這樣。父皇，您的意見呢？」
亞歷山大轉向保羅，保羅也點頭同意。
「確實如此，我想海軍委員會可以好好準備一下。」
隨後，他站起身來，走到索洛維約夫的身邊，用手杖敲打他的皮靴。
「你長高了啊，少校.如果這個發明能夠完成的話，我可以給你一段運河的蒸汽航運經營權。你在軍隊當中服役，可以讓你父親去經營嘛！」
這算得上是對於臣子很大的恩寵了，也是保羅想要刺激一下那些大貴族，要是願意為國效力的，出力就會得到獎賞。
「亞歷山大，你說怎麼樣？」
「父皇，我也認為可以，作為一種褒獎。只不過，這個經營權是要有時限的，而且還需要有合作方。」
這倒是也沒問題，畢竟索洛維約夫家的兩個背後靠山，雖然前面的緬希科夫親王家已經倒了，但是保羅的弟弟博布林斯基伯爵倒是因為特殊的身份，可以在背後進行支持。
實際上，這些經營權，最後還是會被識相的伯爵奉送給沙皇和皇太子很大一部分。
這個價碼，也是亞歷山大當了沙皇以後，開給富爾頓的，激活條件是要在三年當中提供幾艘蒸汽船，進而可以獲得在喀琅施塔德到彼得堡之間，還有俄羅斯的天然河流以及運河15年的壟斷經營權。
要是給了一個俄國人，這也總要比給了外國人強，尤其是索洛維約夫看上去還很好擺布，而合作方自然就是俄國官方指定的，這樣不少利潤和稅收，可以直接進入國庫，或者到皇帝自己的腰包里去。
而指定的「合作方」，也可以確定，就是博布林斯基伯爵和海軍部造船廠分出來的新廠，連生產材料都已經給準備好了，只需要在人手到齊以後，一聲令下，就開始緊鑼密鼓的建設。
聽上去都很美，而且還有皇室和海軍委員會的大力支持，不過索洛維約夫還是比較擔心一個問題，就是俄國的傳統藝能——官僚主義.
但是他現在也沒多少時間去想這個，現在他要在宮堤前面把有動力的模型先給搞出來，為此還需要去做一些微縮的零件，這個加工工藝，自然也就需要手藝精細的鐘表匠來完成了。
在11月末，他總算是把這個玩意兒給弄了出來，但是展示的地方是皇宮裡的浴池.
「這個很好，索洛維約夫，雖然在靠岸的時候，這個小玩意兒翻掉了，但這是沒有人控制的，要是有經驗的水手，還是能給控制住並且靠岸的。」
保羅對於這個船隻很滿意，只是瑪利亞向他提出了一個要求。
「父皇，這艘翻掉的小船，能給我麼？」
「瑪利亞，你應該去問問發明家，畢竟是他製作出來的。」
「我想殿下是可以有這樣一個模型的，雖然這個小玩意兒壞掉了，但是結構還算完整.你大可以把船放在個小展示櫃裡面，來當靜態模型展示。」
在這方面，索洛維約夫還是很有心的，現在皇室成員都在宮裡，他的做法是按照臥室一家一個，除了這個能動但是壞掉的模型以外，還讓木匠趕工做了一些和他給海軍委員會展示的木製模型。
不過沙皇本人和瑪利亞皇后，因為他們二位現在是分開居住，各自也都有一個進獻的模型。
保羅一直都比較偏愛瑪利亞，這艘翻在浴池裡的船也就不適合收藏，倒是交給了海軍委員會
亞歷山大獲得的那一艘船，就被放置在了路易莎的書房裡，他是非常難得的回來了一次，結果還是看孩子。
路易莎的態度呢，當然還是老樣子，提到了孩子以後，兩人的關係就親昵了一些。
只不過亞歷山大也能看出來，自己這個媳婦現在雖然氣色好了一些，但是身體還很弱，和納雷什金娜比起來，狀態差的確實也比較遠。
他這樣是挑食，而且還需要精神契合，一個過於知性和愛清淨的妻子，看上去也不太合他的胃口。
小瑪利亞開始長牙，而且也不認生，總是不在這裡的父親來抱，她也不會抗拒，這倒是讓亞歷山大自己也決定，這段時間是也要多回來幾次，看看孩子也有好處。
然後，就是索洛維約夫「安排」巡邏時間，都要和皇太子在寢宮的時間隔開，而且還要把時間更多的放在發明上。
要知道，雖然他這邊現在有很大優勢，但是蘇格蘭商人查爾斯·伯德也在彼得堡開發新式蒸汽機，只不過是他的業務範圍主要在給工廠提供的蒸汽動力機械，而不是輪船和鐵路。
這種時候，他要一面等待法國工程師的到來，一面又在了解潛在對手的情況。
結果是，阿爾卡季告訴他，他的岳父亞歷山大·納雷什金在彼得堡的俱樂部里，真的打聽到了蘇格蘭人的伯德機械廠目前還沒有相關計劃，仍然是在搞他們的主營業務。
不過另外一件事情要是讓他知道了，那可能還要促使他無論如何都要加快進度。
畢竟查爾斯·伯德建造的俄國第一艘輪船叫「伊莉莎白」，於1815年在塔夫里德宮附近的水面上向伊莉莎白皇后展示。
這是搶戲你知道麼？
索洛維約夫在不知道的情況下，也確實開始了準備工作，並且他也確實想要把這艘船命名為「伊莉莎白」，而且用運河上常用的小型船隻進行改造。
這已經不是還原歷史了，甚至還加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