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033?年輕人不講武德，膽敢發動偷襲
路易莎在回到冬宮以後，感覺到自己更孤單了。
亞歷山德拉和埃琳娜都另外安排宮殿居住，亞歷山大也不經常回來，瑪利亞從去了巴甫洛夫斯克的溫室以後，回來就給熱病了，正安排醫生給治療。
只剩下個葉卡捷琳娜，最近也不怎麼興奮，似乎年輕的米哈伊爾親王去了巴黎以後，她就丟了魂，整個人都有點恍惚，倒是把皇后給急得夠嗆。
「米什卡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要怪就怪叫這個名字的太多，宮裡面要是叫一聲，響應的士兵都有不少。
她把睡著的女兒放在搖籃里，便自己來到了會客室，這時候也沒有侍從在這裡。
路易莎覺得非常無聊，她把一張地圖攤在腿上，就開始找起來一大堆海島。
「紐芬蘭、格陵蘭這些地方都被冰雪覆蓋，下面說不定也是些海島。」
看了一會兒，她也有點倦怠，就蹬掉鞋子，想要靠在沙發上睡覺。
不過要想安睡，也不是那麼容易，一陣急促的皮靴撞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她最初還以為是亞歷山大回來了，便起身自己去開門。
「殿下，我正在夜間巡邏，都這個時間了，您還沒有睡覺。」
來的是近衛團的副官馬林中尉，他帶著兩名近衛軍士兵從走廊里經過。
在搬回了冬宮以後，她的門口撤掉了守衛，不過在幾個關鍵路口和迴廊上，都布置了衛兵，還是非常安全的。
主要是門口換崗，會打擾到嬌弱的太子妃和小瑪利亞的休息，跟在夏宮時的安排不大一樣，更何況，這周圍的房間，不少都已經空了出來。
「馬林先生，去繼續巡邏吧，我只是睡不著。」
「殿下，晚上還是不要在宮裡多走動，這裡雖然戒備森嚴，但是並不安全。」
「這是誰說的？」
「一營長索洛維約夫少校，他從來都小心謹慎，夏天的時候，在彼得夏宮，也正是他保衛了殿下您的安全。」
「我知道，他很年輕，也頭腦聰明。」
「是啊，我要比他大五歲，也才是個中尉，他可是得到皇上垂青的。」
路易莎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並沒有更多的打聽索洛維約夫的情況。而且她一向在夜間又是自己帶孩子，很少叫侍女和保姆過來，也就是那個扎格里亞日斯卡婭守在這裡，不過小姑娘現在也睡著了，只穿著睡衣躺在搖籃的另外一邊。
倒是辛苦了路易莎，其實給派過來的這幾個小姑娘，還得讓她照顧女兒的時候，又照顧這幾個「小妹妹」，她們要是晚上在這裡，也不見得有保姆頂用。
她倒是為了不打攪大孩子和小孩子睡覺，把腳上的穆勒鞋脫掉，只是踩在地板上有點涼，這樣走到閱讀室去的話，可是很凍腳的。
路易莎踮起腳尖走路，還是悄悄地摸進了自己的閱讀室里去。她自己把蠟燭點亮，這樣在夜晚，用燈罩看著也非常清晰。
她現在也全無頭緒，而是自己翻開了一本精裝的小說。
打開了這本書以後，就看到了裡面精美的繪畫，就像是波斯人那種描繪戰爭場面的繪畫一樣。
「這就是『盧布』將軍和三兄弟戰鬥的故事，畫的還真不錯。」
她心裡可能裝著索洛維約夫，要比近衛軍少校裝著她更多一些，畢竟她的世界非常簡單，又是這樣的孤獨，在深夜要是睡不著，那樣胡思亂想的時間也就更多。但是她腦子裡浮現的，是索洛維約夫在奮筆疾書的情景。
「這個少校先生，要是趕快把書完成就好了，我想要看」
路易莎也沒有學過中文，俄國皇室也沒有學過的，她這裡還有一套線裝書，從來沒經過翻譯，只是聽瑪利亞來串門的時候，要講過裡面的一些故事，還是索洛維約夫講給她聽的。
她的目光就落在那套線裝書上，而且還是小心翼翼放在木匣子裡的。
「完整的故事又是怎樣的？」
她這會兒也已經倦怠，就這樣在平時閱讀的躺椅裡面睡著了。
此時的索洛維約夫，確實也在夜間執勤，他跟其他的軍官不一樣，畢竟還很年輕，並且在俄國，能夠非常熟悉自己的那一套業務，就是放在180年以後的莫斯科，也是個稀罕物種。
「謝廖沙，你巡查的情況怎麼樣？」
「少校先生，一切安好，只是伊莉莎白殿下她沒有休息，正在會客室。」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是你休息日。」
索洛維約夫還是夜間值班，他明天也要休息，不過也就能在後半夜睡一會兒，明天《彼得堡新聞報》的編輯還要跟他談一談接下來第二卷的出版工作。
誰讓他自己在休息時間還大量的完成了翻譯工作，加上給蘇沃洛夫大元帥在病榻上收聽的版本，現在《三國演義》已經是翻譯到了讓讀者不太容易接受的地方。
別管是正面人物還是被認定的反派，這些人將要大量的在短時間內退場，這也引起了編輯們的注意。
等到第二天上午，索洛維約夫還是跟編輯見面，要談論這個問題。
「畢竟我不是原作者，這是從四百年前就開始在中國流行的通行本，這當中的故事，也都是來自於中國的歷史故事。裡面的內容，可能有些出入，但是歷史脈絡上，總體還是沒有錯的。」
「我能理解伱的想法，只是在這當中，是不是崩塌的太快了一些？」
「如果把您放到12年前，怕是您也不會相信歐洲的局勢會變化的如此迅速。我上交的稿件，一直到『白帝城託孤』，如果沒有其他意見的話，我還是希望您按照這個內容來發行。」
「真的不能做一些變動麼？」
「如果你懂中文的話，monsieur，你就會覺得續書的人，如果思想上不一致的話，怕是會出現狗尾續貂的情況？」
「在貂皮後面加上狗尾巴？」
「是的，這是個中國的成語故事，意思是續寫的文學作品不如原來的好。你們如果有興趣的話，我也可以收集一些中國成語，來做一個詞典出來。」
只要不鬧「得隴望蜀」的笑話就可以，中國文化對於俄國人來說，容易引起誤會。
同時，中國人出國的時候，也容易不了解人家的文化。
時間進入十月份，天氣也逐漸轉涼，不像是在彼得夏宮或者是加特契納那樣，在冬宮當中也逐漸開始進行社交活動，即使在保羅沙皇的時代，招待會也並沒有削減多少。
沙皇本人可能會投身於公務，這種招待會，則是皇太子亞歷山大顯露自己本領的地方。
招待會也要在冬宮進行，不過奇怪的是，瑪利亞皇后和伊莉莎白太子妃，還有瑪利亞女大公都缺席，這也引起了人們的各種猜測。
俄國這地方，編造出來的謠言有兩種，一種是那種聳人聽聞吸引人眼球的，另外一種是有鼻子有眼，居然還搞的邏輯鏈都非常通順的。
這種氛圍，不由得讓人們開始擔憂起來。康斯坦丁大公一直在軍團當中，也並不在這裡。
對於馮·帕倫伯爵來說，算是一個比較容易散布他們謠言的證據，比如說俄國皇室成員因為身體不適沒有出席，女眷們都是被軟禁，這一類的謊言。
亞歷山大就對此很不滿意，他叫來了近衛軍負責值班的軍官。
他自己的這個近衛團的薩維利耶夫中尉，以及普團的上尉羅森男爵。
「殿下，這一種謠言是無稽之談。我們這些人都知道，宮裡面的各位殿下，也不見得要每一次都出席這種社交活動。」
當然這二位要講些什麼都無所謂，亞歷山大也是個性格難以捉摸的人，他到底要做什麼旁人也很難揣度。
「我想也就是這樣，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
其實謠言要打破也很簡單，他冷落了路易莎，把媳婦從寢宮裡接出來，把她打扮的珠光寶氣，在面子上就能解決。
不過以他最近冷落自己妻子的態度，也很難在這方面有個修飾。
而其他人，當時確實都在生病，這一點也並不奇怪。
然後，他在給副官們說過這句話以後，也沒有返回自己的寢宮。他也不太在乎路易莎在那裡怎麼樣，倒是有一點，他認為這可能算是一種「補償」，就是將來路易莎真的和他各過各的，只要她不生個男孩出來，也還在他的「容忍」範圍之內。
這一種想法，後院不起火才怪呢，之前近衛軍當中一些好事的軍官，就已經表演過了一次，導致二十多人被派到高加索和敖德薩去服役。
他對當時負責安全的軍官，還是非常放心的，畢竟能從寢宮一直追擊到英格蘭花園的門口把闖入者給擊斃，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了盡忠職守。
可是這裡面，也有些小問題。
就是外界沒有任何人知道，索洛維約夫和路易莎在英格蘭公園裡面，更早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而且就在宮廷當中，瑪利亞皇后也允許保羅身邊有那麼幾個女性存在，宮廷生活大概就是這樣，想要面子上說的過去，總是要給安排好了。
夜晚值班的工作，每周都會在普團的幾個營當中輪換，索洛維約夫走到皇太子的寢宮這一帶時，一般他巡哨都是自己行動，而且安排過時間的，哨位的輪換都有講究，也是避免會有人利用換崗闖入。
他自己上來以後，在寢宮的門口，又一次看到了路易莎，她正在那裡發呆。
「殿下，您今天怎麼又在這裡？」
「哦抱歉，是少校先生啊，你今天晚上親自來巡邏了？」
「今天晚上是我當值，我們那位團長，到祖博夫伯爵的官邸去參加一個招待會了，只能我自己把巡邏和警戒一肩挑。」
「你還是那樣勤奮和.」
太子妃的身體不好，這在宮裡面都是知道的，她要是真暈倒了才是麻煩事。
而且這一回，看樣子就是連續很多天都沒休息好的樣子，非常的疲倦，就這樣要歪倒在地面上，索洛維約夫說話的時候距離很近，就這樣把她給抱住，然後叫侍女過來。
「快拿嗅鹽過來！」
雖然扎格里亞日斯卡婭這小丫頭笨手笨腳的，經常也不靠譜，有時候打盹睡得比寢宮裡任何人都早，不過聽見有人輕聲呼喊，她也趕快出來，就在寢宮裡常備的「急救箱」里把嗅鹽給拿了出來。
「少校先生，要是嗅鹽不好用怎麼辦？」
「先看看有沒有呼吸，還有，就是掐住手上的這兩個虎口，和鼻子下面、嘴唇上面！」
這位太子妃應該是不知道今天自己晚上會來巡邏，這種事情一般也都是副官和各位連長來乾的。
他把路易莎抱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了躺椅的前面，讓娜塔莉亞用嗅鹽湊近她的鼻孔。
摸了脈搏以後，索洛維約夫倒是能確認一件事情，這位殿下的身體可真夠嬌氣的，這脈象就比較虛弱，但是還比較穩定。
今天侍女和僕人都在身邊，他問了問，就知道是晚上休息不好，吃的也不多，似乎還非常焦慮。
這皇宮裡的生活，整天都是勾心鬥角，好在俄國的內閣和帝國總理不是下台和被炒，但是皇室的危險係數也很高。
等到路易莎醒來的時候，她就看到身邊圍著的幾個小侍女，都要往她的懷裡扎。
「殿下，你可嚇死我們了！」
「好了，你們也不要哭了。」
路易莎在宮裡的評價是兩方面的，從瑪麗亞皇后的那個角度看，她確實應該表現的主動一些，這樣好把亞歷山大給拉回來，一些高級侍女們也是這樣想的。
不過剛剛進宮的這些貴人家選來的小姑娘，都拿路易莎當溫柔可親的大姐。
但是今天這一幕，她們在家裡也沒見過幾個這樣真正暈倒的，都給嚇得慌了神。
最離譜的，是索洛維約夫聽到的，娜塔莉亞說的：「您要是中風了，這可怎麼辦？」
嗯，好像排除路易莎這個年紀以外，這個病症，在皇室當中，也是沙皇專屬的吧？
倒是她們幾個丫頭，還趁機跟路易莎去貼貼，自己現在成了電燈泡，這可夠滑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