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014 葬禮之後還有密謀

  第114章 014?葬禮之後還有密謀

  保羅沙皇在宮中也知道了蘇沃洛夫病危的消息,按照俄國朝廷的規矩,對功勳老臣探病,一般都是派遣一位皇子或者是重臣前往。

  至於葬禮,從迷信的伊麗薩白·彼得洛芙娜開始,俄國的沙皇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出現在這些功臣的葬禮上,哪怕是女皇在波將金親王的葬禮上也沒有出席。

  「這樣一個訃告要提前擬出來,不過這一份文件,可以說還是合用的。」

  小薩爾特科夫親王雖然人在外交學院,但是他還要草擬一份訃告,這也是要給各國使節來看的。

  至於這個格式,倒是索洛維約夫一次被他考公文的時候,寫出來的格式倒是非常合適。

  不過,怎麼看起來,又是「俄國偉大的軍事家,大元帥.因病醫治無效」,這個格式應該能夠使用下去了。

  蘇沃洛夫的最後一天,是在昏迷當中度過的,當他呼出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也蒙上帝的召喚而去,跟他一直說的那些老朋友們見面去了。

  只不過,他總是說漢尼拔、凱撒等人是他的老朋友,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說法。

  而宮裡經過緊張討論以後,對於葬禮的流程安排,其實也非常清楚了,首先是各個教堂鳴鐘,給彼得堡的市民進行通告,只不過要宣讀的時候,也只能是在每個街區張貼沙皇的告示,以及要在克留科夫運河23號停靈接受悼念,和5月24日(俄歷5月12日)正式安葬在亞歷山大·涅夫斯基修道院的天使報喜教堂。

  倒是有一個問題,就在大元帥去世以後,宮裡面一直都要求保羅沙皇不要去參加葬禮。

  無論是歷史事實還是現在他要做出的決定,都是沙皇本人要前往天使報喜教堂參加葬禮,這在俄國皇室當中,搬到彼得堡以後就沒有先例。

  彼得大帝時期沒有形成這種規矩,主要是先後幾位女皇上位的時期,安娜·伊萬諾夫娜女皇本人就是個庫爾蘭土財主的品味,她更關注的是自己享樂;而之後的伊莉莎白和葉卡捷琳娜二世都不出席,保羅本人要去,這一點手下的大臣們也沒法阻攔。

  只不過有個問題,就是克留科夫運河23號停靈沒有問題,但是這個門口實在是太過狹窄。

  棺材拿進來的時候,可以橫過來,但是要搬出去的時候,這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解決的辦法,不得不把棺材放到二樓去,在頭一天晚上,索洛維約夫就叫來了近衛軍的工兵,做出來了一組滑輪,從這裡把棺材給吊下去。

  參加葬禮的軍人很多,在起靈的這天早上,參加了義大利和瑞士遠征的將軍們,除了羅森伯格將軍帶隊的軍團里那些留守的將軍以外,康斯坦丁大公、巴格拉季昂親王、尼古拉·卡緬斯基伯爵、米羅拉多維奇將軍等人都來了。

  蘇沃洛夫本來在軍隊當中就有提攜過不少人,加上他在軍隊和平民當中,因為屢戰屢勝而取得的巨大威望,從克留科夫運河堤道一直到涅瓦河交匯口的亞歷山大·涅夫斯基修道院,在這之間有很多人都要來參加送葬。

  保羅沙皇本人準備直接到修道院去,他早上就和一支近衛軍部隊一起出發了,但是來到修道院以後,他又等的很不耐煩。

  停靈的時候在一樓,而隨後要抬到二樓,把棺材給放下去,由擲彈兵當中選出的老兵來抬棺。

  送葬的隊伍當中,主要是軍人,而且還有一支軍樂團。

  他們在這一周當中,已經獲得了樂譜,並且提前進行了合練。

  拿到的,正是「士兵敘事歌」,這個曲子本來就經常在葬禮上使用,在克留科夫23號先要使用一次,在下葬的時候還要有一次。

  在這裡耽誤的時間可不少,總之保羅最終決定乘馬到送葬的大陸上迎接,這對於沙皇來說,本身已經是破例了。

  這裡埋葬的人,多個可以列出來一個清單,保羅還看到了自己早夭的女兒奧爾加有一個大理石圓柱作為墓碑,就放在那裡。

  俄國的皇室,後續都又安葬在彼得保羅教堂裡面去了。

  他這一路返回以後,由於送葬的隊伍走的很慢,他騎著馬來到了小薩多瓦亞街和涅瓦大街的交匯口,隊伍剛剛來到這裡。

  人群當中,也看到了沙皇本人出現在現場,都傳聞保羅沙皇和大元帥的關係很差,但是他居然破例來到了這裡,可以說是粉碎了一些不實的傳言。

  而且隨從們明明看到,保羅沙皇拿出來了手帕,居然在那裡擦眼淚。

  這樣,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

  後面還有哭的更厲害的,追隨蘇沃洛夫參與遠征的參謀軍官扎伊采夫少校,他今天是沙皇的隨員,隨著他的痛哭,在隨員和人群當中引發了連鎖反應。

  這樣一場葬禮的送葬隊伍,最終來到了天使報喜教堂,也是很多人的長眠之地。

  很奇怪的是,保羅沙皇在涅瓦大街的街角痛哭過以後,就直接返回了冬宮,他為什麼這麼做,也不得而知。

  倒是剩下的送葬人員,都來到了教堂里,看著蘇沃洛夫的棺木緩緩吊入那個墓穴當中,隨後是鏟土,以及封上墓蓋。

  如同他本人的意願,上面刻著「這裡躺著蘇沃洛夫」,而不是一串複雜頭銜。

  而且有一點,就是蘇沃洛夫一直自稱出生於1730年,可他的生日實際上在1729年11月24日(俄歷11月13日),原因是彼得二世在這段時間內死於急病,當時的日期,多少都有些調整。

  哭的最厲害的,還是蘇沃洛夫的老僕人,不過現在老爺給了他自由,他可以選擇到任何地方去。

  不過普羅什卡大叔不放心少爺阿爾卡季,還是要求留在彼得堡,在少爺身邊一段時間。

  「老爺那會兒一直都念叨著少爺,我和謝爾蓋耶夫商量好了,陪伴著少爺,等到少爺娶媳婦,再有了孩子以後,謝爾蓋耶夫年輕,他能陪著少爺時間長一些,老頭我就到鄉下的莊園裡去看家護院」

  他還是對主人非常忠誠,就是解除了義務以後,還是想著給老爺看家。

  大概也就是這樣,這場葬禮很快就結束了。

  對於彼得堡的人們來說,生活還在繼續,他們各自要做的事情,也並沒有中止。

  沙皇本人於四月份到五月份間,兩次到加特契納的演習場上進行操練,這種復盤演練還是有些用處的,但是沙皇本人得出了一個看似正確,實際上卻是錯誤的結論。

  畢竟他得出的結論,是演習場上的,而且非常機械,並不是戰場上能夠看到的真相。

  也正是在這個基礎上,彼得·馮·帕倫伯爵和帕寧伯爵,有機會在軍隊當中尋求去找到他的同盟者。

  這當中,包括被免職的本尼格森將軍,他本人是在伊久姆驃騎兵團任職的時候,被免去職務的,而且他又是漢諾瓦的德裔,加上祖博夫兄弟四人中的三人.

  要是誰看到了他們的密謀,也只能說這些人都跟英國人有些利益關係。

  德·里巴斯海軍上將,他是在海軍擔任要職的,他的岳父是女皇的秘書,英國人在1793年之前長期給俄國海軍提供訓練,雙方之間的交流非常頻繁。

  帕寧伯爵在外交學院,他主要是作為煽動者,由馮·帕倫伯爵去選定人選,而他來做說服工作。

  他們隨時都想干,用任何方式來終結「暴君」的統治。

  可是比較奇怪的是,實際上保羅沙皇,他對平民倒還不錯,真正倒霉的是貴族,動不動就給加稅,雖然都在可承受範圍之內,但是貴族們認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極大損害。

  這個帳,其實沙皇和皇后已經看過了,根據法律條文,還是合法的。要是審計起來,也並不會讓貴族們受到太大的利益損失。

  只是諷刺的是,要幹掉保羅的,倒不是那些利益受損更大的貴族,反而是這些在保羅身邊的人。

  他們在馮·帕倫的伯爵家裡聚會的時候,還要避開這位伯爵的家裡人,他兒子很受保羅的信任,整天都作為胸甲騎兵團的指揮官在近衛軍當中,他的家裡人很多也都不知道,邀請來這麼多人,到底是要幹什麼。

  「現在暴君動輒開始懲罰軍官,已經引起了廣泛的憤怒,我們要做的,就是集合起來更多的人,在一個合適的時候,用匕首和毒藥」

  「毒藥的話,那是娘們才用的東西!」

  海軍上將說了幾句話以後,就被掐了他這個方案,而且跟這群不學無術的近衛軍軍官講,就很容易會歪樓。

  他們覺得皇上給軍官的待遇變差了,同時給士兵的待遇變好了,甚至士兵可以拿到勳章,那個理髮師庫塔伊索夫,還能封伯爵,當國務秘書。

  要是索洛維約夫看到這些人,只能說這是一群1800年的鍵盤俠,只不過他們要干正經的,來自謝苗諾夫斯基近衛團的軍官,普團團部和第三營第四營的軍官,一些驃騎兵和伊斯梅洛夫近衛團的軍官,他們都要發泄自己的不滿。

  沙皇本人要求的勤務,讓他們不能盡情的在彼得堡進行社交,喝花酒,玩女人,把警察扔進莫伊卡運河,還綁在熊的身上,做很多不法之事,可以去搞有夫之婦,挑起決鬥去打死男主人.

  雖然這種混蛋事,多洛霍夫都幹過,不過他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也沒有被拉攏到近衛軍的這個謀反團伙當中,這裡面的不少人,還自以為是有理想的人,或者平常表現還不錯的人。

  甚至圖奇科夫五兄弟當中的一個,就是那個活下來的帕維爾·圖奇科夫,他作為炮兵指揮官,也加入了這次密謀當中。

  「需要想辦法,讓暴君身邊最為忠誠的士兵和軍官離開,這樣就能解決掉他。」

  馮·帕倫這樣說,很多人都點頭同意。

  而祖博夫伯爵兄弟四個當中,有一個不參加,大哥尼古拉因為他的大嘴巴,以及他的老婆那裡藏不住什麼情報,就沒有列席會議。

  「那麼第一營最為棘手,那裡的軍官都是暴君從低級軍官當中提拔上來的,而且這些人紀律倒是很嚴格,還有第二營,這兩個營還經常進行宿衛。」

  1799年,冬宮和巴甫洛夫斯克先後有過兩次警告,保羅知道彼得堡有密謀集團,不過這種規模的政變實在是有些無聊。

  而且亞歷山大和康斯坦丁都沒有加入其中,而其他方面的事情,馮·帕倫也在一一的進行分析當中。

  「把他熟悉的軍官給調開,然後不一定要換成我們的人,只需要讓警衛部隊進行換防,這就足夠了。這些當兵的,只會機械的服從命令,他們還會以為是換防,不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事情。」

  「是的,要告訴他們要發動政變,到底是個什麼目的,他們才不會動呢!反而這些卑賤的鄉巴佬,會用刺刀把說這個事情的人給捅穿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一些近衛軍軍官開始狂笑起來,他們也很瞧不起那些農奴兵,哪怕是近衛軍裡面的精銳,也有不少是農奴兵和平民補充進來的。

  而軍官們,無論他們的等級,都是貴族身份,這當中天然的就有隔閡。

  他們也知道不能告訴士兵都幹什麼,這種情況下,只要解決了外圍的防務問題,就能夠進入到宮殿裡,實施他們的計劃。

  不過,馮·帕倫伯爵也知道一點,他要離間保羅父子之間的關係,這樣才能夠至少讓亞歷山大默許他們要做什麼。

  然後,就是塔雷津中將並沒有調動任何軍官的權力,還要想辦法,把普團1營2營的忠誠軍官,都給調走,給他們升遷也好,平調也好,反正是要想一些辦法的。

  除了這些以外,還要依賴著英國人的幫助。

  過去伊利莎白·彼得洛芙娜女皇能夠獲得近衛軍的支持以外,還有法國方面對她這次政變的支持。

  對於馮·帕倫伯爵也一樣,他這個密謀集團,要跟惠特沃斯勳爵搞好關係。

  而祖博夫兄弟幾個,還有一個姐妹奧爾加,是惠特沃斯勳爵的情婦,這事兒未免也太方便了一些,啪啪兩下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