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坑人

  一聲冷哼入耳,楊廣立即不著急了,金殿之上敢這樣的除了靠山王還有誰?這時候誰說話也不如靠山王說話有分量。

  老王爺冷然道:「我兒蘇塵武功天下無敵,做南陽侍衛官誰人不服氣儘管撒馬過來,老夫的養子就算沒有官職品級也不是誰都能欺負,你等抓住這件事不放想幹什麼?無非是南陽小丫頭的一個侍衛官,保護小丫頭的安全,有品級沒品級又怎樣?

  南陽在計劃書中可曾提到要給我兒品級?你等不關心征剿突、厥這等大事,偏偏抓住這等邊角吹毛求疵想幹什麼?是想懲處小丫頭還是想懲處我靠山王?

  你們也是大隋一品大員,不關心北疆安危,只盯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們居心何在?

  丫頭為祭奠皇后,隻身進入甘露寺為皇后誦經萬遍,怎麼不見你等說話?侍衛官的品級究竟是幾等,有沒有品級,是你們說的算?你們什麼時候可以代替陛下做主了?丫頭找個人保護自己還有錯了?現在丫頭要為國出力,你們卻揪住這點小事不放,你們到底居心何在?

  老夫看你們就是沒事找事,雞蛋裡挑骨頭,閒得難受都去給大隋養馬餵牛,也算你們進了當臣子的心,也算為大隋出力。」

  大殿上一時鴉雀無聲,文武百官都有些傻眼,靠山王一直在登州,一年到頭也上不了幾回朝,所以只聽說者外九千歲脾氣暴躁,究竟怎樣大家還真不知道,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老王爺一指賀若弼:「你剛才說南陽的侍衛官至少是五品,你說說吧,誰給你的權利南陽的侍衛官就是五品?」

  文武百官就有些心裡發緊,這句話不較真沒事,真較真可就麻煩了,這叫簪越之罪,官員品級只有文帝定,至於公主的侍衛官什麼等級,就看這位公主受寵愛程度,也就是這個權利在文帝或者太子楊廣手中。

  還有一句話:宰相門前七品官,並不是說這個門子就真是七品,只是個比喻,所以,南陽公主的侍衛官品級也可有也可以無,賀若弼直接來個正五品被靠山王抓住不放,可就是麻煩一場。

  賀若弼卻是一點不在意:「按照慣例是這樣。」

  「慣例是怎麼來的?」

  「慣例乃是習慣,有陛下賞賜而來······」

  賀若弼終於知道自己闖禍了,慣例慣例,就是以前的習慣,這是賞賜下來的,文帝那邊都沒說話,自己這麼著急說出個正五品,這不是給別人送話柄嗎?

  賀若弼再桀驁不馴,這回也知道闖禍了,但是,認錯不是賀若弼的作風,認錯就等於承認自己的罪名,這位脖子一梗:「任用蘇塵為侍衛官,就是抗旨,南陽公主不懂,難道說太子也不懂嗎?」

  這位真敢說啊!

  大殿上立即鴉雀無聲,靜得落針可聞。

  老王爺惡狠狠的盯著賀若弼,賀若弼毫不示弱的瞪回去,這時候誰也不可能示弱。

  「呵呵!」老王爺忽然笑了,讓氣氛緊張得大殿立即一松。

  老王爺一點賀若弼:「宋國公、右武侯大將軍,你、你,」老王爺連指右驍衛大將軍元胄、右武衛大將軍獨孤羅。

  「說你們對國事漠不關心,你們還不承認,來來來!再看看南陽小丫頭的計劃書,上面對於蘇塵的任用是怎麼寫的。」轉頭向文帝:「陛下,再賜他們看一眼。」

  文帝微微點頭,有太監將南陽公主的計劃書拿下去交予賀若弼。

  賀若弼急忙展開觀瞧,直接找到關於蘇塵任用那句話,這一看啊,賀若弼就感到似乎是三九天一盆涼水從頭澆下——透心涼。

  上面清清楚楚得寫著:無品級侍衛官。

  賀若弼無語,這不是坑人嗎?

  然後太監拿著計劃書有走到獨孤羅和元胄面前,等這兩位看清,這兩位臉色也變了,心裡真把南陽公主罵個夠:你個小丫頭片子,這不是坑人嗎?你真把楊廣這一套學個十成十!

  不只是他們看清了,他們旁邊的人也看清了,心說:這回有好戲看嘍。

  楊廣在一邊大大鬆口氣,心說:怎麼就忘了這茬?南陽的計劃書上明明寫著蘇塵是無品級侍衛官,我都被他唬住了,嗯,這到底是蘇塵無意為之還是有意為之?要是有意的,這小子真成精了,幸好你一門心思做本宮的女婿,否則你真成了我大哥的女婿,本宮這個太子之位只怕還拿不到,你個小人精!

  老王爺笑呵呵的道:「看清了嗎?」

  賀若弼道:「下官老眼昏花沒看清楚。」

  老王爺嘿嘿笑,扭頭看文帝。

  文帝咳嗽一聲:「有時間多考慮一下怎麼對敵作戰,別沒事找事,大隋需要的是為大隋出力的棟樑,不是一群只關心雞毛蒜皮小事的蠢材。蘇塵的任用,朕自有決斷,眾位愛卿以後也不必在這件事上做文章,蘇塵雖不再朝堂之上,尚知為國出力,爾等都是我大隋功臣,雖然已經年邁,但是朕希望爾等不要故步自封,多多為國選材,這才不負你們的俸祿。」

  這回賀若弼也不脖子硬了,再硬挺只怕就要回家養老去了,這三人急忙謝恩,暗暗抹一把冷汗,瞥一眼楊廣,心說:這等計謀也有他能想出來,卻藉助他女兒的手陰我們一道,好,咱們等著瞧。

  這次他們可真冤枉楊廣了,不過楊廣就算知道也會認,只是小小一個插曲就知道敵人亡我之心不死,時刻準備跳出來撕咬自己,這個名頭擔地值得。

  大殿上,繼續討論南陽公主掛帥出征之事,這回文武百官誰也不敢在亂講話,已經有了前車之鑑,若再被抓住把柄,就不是被說一頓那麼簡單,反正不是讓自己出征,你們願意怎麼玩就怎麼玩吧。

  看沒人說話,文帝直接點名:「忠武公,你怎麼看?」

  南陽公主的計劃書中,伍建章的兒子伍雲召也在出征的行列之中,聽聽伍建章怎麼說會更明了。

  伍建章出列:「啟稟萬歲,臣以為南陽公主計劃周密嚴謹,就算是臣也制定不出這樣的計劃,南陽公主可謂有大將之才,唯一可慮的就是公主太過年輕,從沒有戰場經驗,真若公主掛帥出征,這監軍一職非靠山王千歲莫屬。」

  「為何不能是其他人為監軍?」

  伍建章道:「請恕臣大不敬之罪。」

  「恕你無罪,儘管講來。」

  「臣謝恩,公主身份尊貴,又從未領兵上過戰場,就需要一個壓陣之人,此人必須能在關鍵時刻壓制公主,太子愛女心切,嚴厲斥責之心只怕難以使出,其餘人等不敢說話,只有靠山王千歲堪當此重任。」

  老王爺笑道:「伍建章,你說老夫臉黑不就罷了?」

  就在此時,一名殿門官急急而來:「啟稟陛下,長公主求見。」

  長公主?文帝急忙道:「快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