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他們都疼

  第270章 他們都疼

  那哭聲就一直在他的耳邊,連眼淚也蹭在了他脖頸的那一塊皮肉上,差點把他灼傷。

  他只是想試試她現在還能不能記得,可是她明明醉了,一說起那件事卻還是能這麼痛。

  「為什麼手機關機,為什麼換號碼,為什麼為什麼!還有,還有撫鄒縣醫院,你為什麼不留下來,我說了我痛啊。」

  虞舍泣不成聲,「你要我怎麼和你認錯,你才肯,回頭看看我呢……」

  她的脆弱,她的委屈,她的痛苦……終於在積壓了這麼多年的情況下爆發。

  越想放下,可是越放不下。

  虞舍她沒有親口聽見解釋,她就釋懷不了,什麼事事不宜遲,那就問時光。

  問不出的。

  不僅問不出,反倒還讓她的傷疤被血淋淋的一次又一次揭開,那種疼是刻在骨子裡的啊。

  沈懲勁緊緊的抱著她,紊亂的心跳加速,虞舍滿面苦痛,他也從未好受。

  「我沒走,我一直在你身後。」

  我沒有把我的承諾捨棄,我一直在你身後,雖然你回頭了看不見我,但是你能平平安安。

  我只想要你平安,別的無所謂了。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只要看著你活著,過著每一天的日子,有理想有追求,沒有我也可以,你受人尊重就夠了。

  「可是,阿舍,我知道你疼,我也疼……」沈懲勁眼底灰暗,猶如未曾見光的泥潭,他骯髒冷漠,充滿了惡意,自私黑暗,沒有被善待過,也不屑於被善待。

  虞舍曾經帶給他的那些溫柔光明,早就被他深深地藏了起來。

  那是虞舍的,他不願意給任何人。

  他看著她,冰涼的液體從泥潭裡流了出來,沈懲勁紅了眼眶,共情能力在這一刻達到了正常,他在虞舍面前落下了滾燙的眼淚。

  眼淚落在虞舍的皮膚上,雪白的胸口滑過一條水痕,虞舍心都在發顫,不知道何時,她的手已經放在了沈懲勁的脖子上。

  他說他疼,他們都疼。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看見你?」虞舍的聲音染上了濃濃的委屈,「我不吵不鬧,我乖的啊,五年啊,我們在一起的話又能有多少個五年呢?所有人都說我懂事,我不給你添麻煩,你要做什麼不可以做?為什麼要用那種方式,斷了所有的聯繫,沈懲勁,你別哭……」

  虞舍哭到哽咽,卻仍然記得抬手給他擦眼淚,他這種人,流淚的時候都是冷漠的,可是眼淚卻是滾燙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她的鈴系在他那裡。

  沈懲勁什麼都沒說,他只是安靜的抱著她,因為熱,她的領口在樓下的時候就已經解開了一顆了,兩邊的鎖骨若隱若現,他靠在她的肩膀上,想要和那一塊雪白融為一體。

  曾經的他多想,多想把她據為己有。

  可是這具柔軟的身體他無比的愛戀,他捨不得破壞,他想要守住這份乾淨的美好。

  他們的身體靠在一起,腦袋靠在一起,一個看著頭上的光明,一個習慣腳下的黑暗。

  或許是虞舍太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懷抱,她在嗯夢中渴望了無數次的懷抱,最後她沒撐住困意睡了過去。

  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她忘記了那些不好的回憶,此刻只想和他在一起。

  至少這一刻,他是願意抱著她的。

  虞舍睡著了,沈懲勁不忍心吵醒她,他睡不下。

  凌晨三點,徹夜狂歡的人們才安靜了一些,海底也在慢慢的沉睡。

  沈懲勁抱著虞捨出了海底,然後開車把她送回了御景園。

  他知道聶氧今晚上在賀狄那裡,沒有過多的顧及,待到了六點才走。

  聶氧這些年對他的意見很大,但是她一向在乎虞舍,這也是應該的。

  房子裡很一般,恐龍模具,地球儀,太陽氛圍燈,裝飾冷淡又有些偏苑和的風格,沈懲勁想起上次苑和說要和他報銷的廚具費用。

  苑和說,虞舍吃不下飯,類似於厭食症,對於吃的能不吃就不吃,她討厭做飯,冰箱裡沒有菜,只有牛奶麵包三明治。

  他看著虞舍睡著了也皺著眉的樣子,忍不住幫她撫平,傻瓜,怎麼就把自己過成這個樣子了呢。

  這時,陸雲晝打了電話過來,沈懲勁走出去接,「喂,」

  陸雲晝:「懲哥,顧君譯派了顧問去皇城了。」

  「皇城壁畫的產權他也要?」沈懲勁嘴角勾起冷笑,「那我們就撤回來,讓給他吧。」

  這些年,顧君譯的動作就越來越多。可惜了,即使他的獵州被清理乾淨,顧君譯也反超不了他。

  「懲哥,還有件事。」

  「你說。」

  「獵州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該放下了,嫂子……我們看的出,她這些年都是在等你一個解釋。」

  沈懲勁皺著眉頭,「獵州最近怎麼樣?」

  他轉移了話題,明顯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我們的產業已經立起來了,定居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後面可以大力往旅遊方向發展,掩蓋前面的炮火痕跡。」陸雲晝回答道。

  當年的抓捕行動不僅讓懲哥的勢力損失一半,也讓獵州的地產樓房、環境土地造成了巨大的破壞,雖然後來國際上有發放重建資金,可是懲哥的以前卻再也回不去了。

  沈懲勁:「可是那裡的血,永遠洗不掉了。」

  獵州作為國際紅燈區之首,遭到國際安全部抵制是最終結果,所以他才會一直重視治安管理。但他們最不該的,就是把計謀打在虞捨身上以求自保。

  他保他們一方安穩,他們卻想用他最愛的人威脅他。

  誰動虞舍,他就捨棄誰。

  窗外夜色闌珊,窗內看著夜色,而不是看闌珊。

  六點零一的時候,沈懲勁離開御景園,虞舍醉酒第二天醒來一般都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麼,他得早點走。

  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了,自從和虞舍第一次正面相遇,他就控制不止自己想要靠近的心了。

  關門聲響起,虞舍才緩緩睜開眼睛。

  她其實很早就醒來了,頭很痛,可她忍著沒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