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孟行詩發現抑鬱症

  第254章 孟行詩發現抑鬱症

  夏天的時候她坐在陽台上看,冬天她就把搖椅搬了進來,上面墊上了一條厚厚的毛毯,但是方向永遠都沒有變。

  不知道她看的到底是哪裡。

  孟行詩坐在小沙發上,床鋪依舊恢復成她進來時候的樣子,她問:「姐,你在榕大過得好嗎?」

  「挺好的啊。」虞舍翻了一頁。

  「修三門課不累嗎?我們學校法律系的很少會再去修兩門。」

  「累就堅持,過了就好了。」

  「累就堅持,堅持……」孟行詩的眼裡閃著淚光,「所以這麼久了,你就是自己一個人堅持過來的嗎?」

  什麼都不說,什麼都自己一個人堅持。

  虞舍抬眼看向她,「怎麼突然哭了?我沒什麼事啊。」

  她放下萬國講座,有些慌亂的給妹妹遞紙巾擦眼淚,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的說道:「你是不是傻,有什麼好哭的?」

  「姐,你有抑鬱症,為什麼不和我說?你怎麼就一個人堅持,你是不是很難過啊?

  我以為你好了,我以為你過去了的,姐姐,你把他忘了吧,忘了那段時間,放過自己吧,你怎麼了,姐,你到底怎麼了啊……」

  孟行詩像是迷路了回不了家的小孩,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哭的一抽一噎的。

  她看見過姐姐最消瘦的時候,一米六三的人卻瘦到了八十多斤,姐姐住回老城區,她去看過她。當時姐姐站在窗邊,光從窗外打進房裡,她的身邊都是消沉。

  那時候她就覺得姐姐和浮萍一樣,努力的去拿到一切別人要她拿到的東西,然後再飄走。

  姐姐越來越平靜,越來越平靜,平靜到嚇人,痴笑怒罵在她身上都好像沒感受過。

  後來姐姐從撫鄒回來,她嘴角會有笑,和她說話也多了一些,還想好了自己要學的專業,沒事就看書泡圖書館,她好像在在慢慢的消磨,又好像在慢慢的變好。

  不管怎麼樣,她不再讓自己難受就好了。

  可是誰知道,她的姐姐,偽裝的平靜下面壓抑著火山噴發前一樣的痛苦,她原來一直都在忍。

  她是心疼她姐姐,特別心疼。

  虞舍知道她應該是看到她被子下面的藥了,因為剛才太難受了她就一連吃了好幾粒,去洗澡的時候也沒想那麼多,以前她吃完都會收起來的。

  儘管她覺得心口堵的難受,但她還是壓著自己的情緒抱住了妹妹的肩膀,「乖,不是什麼大病,很快就好了。」

  「不許哭了,也不要說出去。」

  「我不難過,真的已經快好了。」

  「別哭了,好不好?」

  孟行詩哭的傷心,虞舍也紅了眼眶,或許是太久沒被人這麼熱烈直白的在乎過,或許是行詩的眼淚打破了她隱忍的平靜。

  她沒有在怪罪任何人,她從始至終都只是在為難自己。

  怎麼了,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初五,虞舍回了榕大。

  走之前,她把手機里的通知拿給常蘭看了,證明她不是不想待在家裡,她是真的要收假了。

  法學院假少,這是事實。

  常蘭沒辦法說她了,只是不停的把吃的往她書包里放,嘴裡念叨著:「假少不回來就不回來,好歹多給我打幾個電話,隔壁家的李太太天天和我炫耀她女兒怎麼怎麼了?你現在性格變了,那也不能和媽媽隔心一輩子吧。」

  虞舍看著她塞,默默的聽她念叨,想起以前她去外地比賽常蘭給她塞吃的的樣子。

  那時候好像也是這樣。

  「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媽媽也是第一次當媽媽,哪裡做的不好,你多擔待。現在媽媽也是在當女兒,才知道你當女兒也不容易,你太懂事了。

  以前有什麼難過的都不忍心和媽媽說吧,你從來是最心疼媽媽的。」

  書包放不下了,常蘭又把目光停在她的行李箱上,問道:「還放的下嗎?」

  虞舍搖搖頭:「裡面放滿了。」

  別塞了,其實她也吃不了那麼多,但是她又不好直接拒絕,因為害怕起正面衝突。

  「行,我走吧,我送你出去。」頓了下,她解釋道:「就送到家門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送你。」

  「媽,你照顧好自己。」虞舍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照顧好自己。

  趙叔把行李放上了車。

  孟奶奶拉著虞舍的手,「多吃點飯,學校里的不好吃就出去吃,給你裝的中藥粉要記得沖,生活費夠不夠,不夠了和外婆說。」

  「嗯,外婆,您也照顧好自己。」

  虞舍上了車,看向孟行詩,「別天天瘋玩,要是下學期你還掛科我就給你請補習老師,你想想讀大學了還要補習害不害臊。」

  行詩現在已經超越了阿氧當年了,遲來的性格開發好像格外的鬧騰。

  孟奶奶聽見她期末考掛科就頭疼,和虞舍納悶道:「這孩子以前不是這樣的啊,現在越長越……唉。」

  一切盡在那個唉字裡面。

  孟行詩比了個OK的手勢,「你放心吧姐,我保證下次我再也不掛科了。」

  「那我走了,拜拜。」

  車子開出孟宅,飛機上虞舍睡了一覺,到了學校又要被法條折磨了。

  生活里沒有什麼熱鬧燈火,也沒有什麼轟轟烈烈,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不停的自我崩潰和自愈。

  他們羨慕虞舍,卻從不羨慕她在法學院刷夜到兩三點,不羨慕她生理期背法條痛到吃止痛藥,不羨慕她模擬法庭比賽前一個月的辛苦準備,不羨慕她掉秤掉頭髮晚上要吃安眠藥,不羨慕她看心理醫生時候的脆弱無助。

  人們只羨慕她身上的榮光,並且想要得到。

  這有什麼,這就是人生。

  五年後,虞舍在榕大畢業了。

  她分別給LY和圳廈的幾所律師事務所投了簡歷,然後全都收到了他們的offer。

  畢竟她是三院三系出來的,三院三系這個標牌就代表著你是國內最正統的法學科班生出生,而且她不是碩博連讀,她是近十年內榕大法律系唯一的法學直博生,這個身份在如今的政法界就業是占有絕對優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