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富將田林和姜力了解到的事情,一一像柳青草道出來。
柳青草聽完也沒多少同情的心思,用江大富的話來說,這些人確實是自討苦吃,怨不得別人。
可事情已經發生,還是得想辦法解決。
「江大哥,這些個人家,你打算怎麼做?」柳青草想聽聽江大富的看法,沒急著開口。
「青草,這事不管怎麼說,我這個村長都有責任,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餓死,我也於心不忍,可事情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若是這次事後他們依舊這般,那我也就不管了。」
他總不可能上趕著給人當猴耍。
「那成,這事江大哥你做主就行。」柳青草見他心裡有成算,也不過多干涉,這件事說來不是大事,不用太擔心。
「青草,你不是說有事要說,是為何事?」
「江大哥,我想問問村裡有沒有村民想要養些家畜家禽的,你知道的,幾月前廠棚里做臘腸臘肉將周遭的豬都買了去。
這眼看著就要過年,百家私塾和慈幼院用的肉量大,我怕到時候過年買不到肉。」
柳青草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柳青草這話說得沒錯,只是這就剩下幾月時間,這豬到年也沒長成啊。
「青草,這時日太短了些,怕是不成啊。」
「江大哥,豬羊現在養確實是趕不上,不過倒是可以養一些雞鴨鵝之類,它們時間短的,養到年關那會兒也就差些許日子,不要緊。」柳青草沒打算讓他們都養上豬羊,畢竟這豬羊吃食不少,冬日裡沒了多少草料,誰家願意捨得用糧食去餵。
江大富點點頭,這養家禽倒是不難。
「成,回頭我就跟村民說說這事。」
柳青草將事情辦好,便又回了宅子,然後繼續勞作。
翌日,柳青草起了個大早,想到今日事多,沒做耽誤,直接坐上牛車去千峰鎮。
牛馬市,柳青草聞著裡面的異味,下意識的皺眉。
牛馬市長期販賣牛馬羊等大牲畜,即使每日清洗,那味道也不遮掩不去,尤其是夏日,味道更是熏人。
柳青草走在牛馬市里,兩邊的柵欄里關著各色牲畜,這些都是長期的商販,而市尾,則是村民的臨時攤位,市尾不會有人賣馬,但是會有還是人賣騾子和驢。
「大爺,那馬兒怕是不行了,再只下去恐怕是湯藥錢還要不少,這馬兒還愈加的消瘦下去。」
夥計可惜不已,這馬從關外運過來,途中就損失了一匹,現下又病了一匹,湯藥藥散用了不少,身子健壯的一匹馬,就這樣硬生生的折磨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費了好大勁,它不爭氣就殺了賣肉吧。」男人圓潤的臉上的肉抖了抖,挺著大大的肚子轉身走向身後的馬房。
夥計連忙跟上去,兩人都沒注意到一旁的柳青草,柳青草就這樣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
牛馬市的商販手裡,大多都是好貨,少有老牛老馬,病畜更是少有。
如果不著急用,將這匹病馬買下來養一周時間,也不礙什麼事,而且還花不了幾個錢,多好啊。
本來在他們談論時,她就應該將人留下,但為了不被壓價,柳青草便沒那麼著急攔人。
夥計和胖男人進了馬房,柳青草等著等著好久不見人,差點忍不住尋進馬房。
好在,在柳青草準備進去時,門口出現了夥計的身影。
夥計手裡拉著一根繩子,拉著一匹瘦骨嶙峋,顫顫巍巍的病馬,那病馬仿佛只剩最後一口氣吊著,隨時都會命喪此處。
柳青草看著那病馬,屬實擔心了半瞬。
為了不讓這馬死在她面前,柳青草往前半步攔住了夥計。
「小哥,這麼馬肉賣嗎?」柳青草眸子亮晶晶的看著病馬,一副饞蟲樣兒。
「這,」夥計瞧了一眼柳青草,又回頭看向自己東家,見到家點頭,才又開口,「這自然賣的,只是小姑娘要稍等些時候。」
「小哥,你看要不賣給我,我村子裡的人好些日子沒吃肉了,這馬瘦是瘦了,但還是有些肉,解饞還是能行的。」
「小姑娘,這馬是瘦了些,但肉還是有四五十斤。」夥計看了看身後病懨懨的馬,沒打算讓步。
柳青草撇撇嘴,掃向病馬。
商販果然精明,就算無用,只要你需要,那他便要爭取最大利益。
「小哥說個數,合適我就買下,也省了你跑一趟,若是不合適,那就打擾小哥你了。」
夥計聽著柳青草不咸不淡的話,緊了緊手裡的繩子,咬咬牙決定下來。
「三兩銀子,小姑娘可不能再講價了。」
「小哥,三兩太多了,四五十斤肉,三兩太貴了,不合算,二兩銀子正合適。」柳青草眼珠子一轉,堅定的說出一個數來。
「那不成,那不成,二兩銀子怎麼賣得著,小姑娘,你若誠心要買,二兩五錢最低了。」夥計擺擺手,但也沒有堅持三兩銀價。
柳青草看著快要倒地的馬兒,咬咬牙從懷裡摸出三兩銀子。
「成,把馬先給我。」柳青草上前將夥計手裡的繩子拿了過來,走到病馬面前,從籃子裡拿出一把青草餵給病馬,夥計則是拿著銀子去找人找補去了。
病馬鼻子動了動,細細的嗅了幾下,混沌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了幾分神。
病馬吃過青草後,夥計正好從馬房裡出來,柳青草抬頭去看,發現那胖男人早已不在,只剩下幾個夥計在馬房前後忙碌。
「小姑娘,這是找補不得五錢銅子,你收好了。」夥計沒想到小小一個女娃,手裡握著好幾兩銀子,真讓人驚訝。
「多謝小哥。」柳青草笑容燦爛,從銅錢串子上取下三個銅板遞給夥計。
夥計激動的接過銅錢,連聲感謝。
「小哥,我還想買上兩頭驢子,你看看你有這畜牲嗎?」柳青草看著身後的柵欄,開口道。
夥計點點頭,指著其中一個柵欄開口,「小姑娘,這就是驢子,膘肥體壯力氣大,做什麼都能行。」
「多少銀錢?」柳青草隨著他的手看去,那幾頭驢子確實長得好,夥計沒亂說。
「八兩,小姑娘要是買得多,一頭給你少上一百文,你看如何?」夥計將驢子趕出來,好讓柳青草看明白些。
一頭把八兩,可不便宜但驢子確實比不上牛馬,夥計爽快識趣,價格也還公正。
「兩頭少五百文,能少我就買下了。」柳青草再次還價,還得不多,但再多些怕是要磨一會兒,手裡有頭病馬不好耽擱久了。
夥計這下也沒猶豫,直接點頭答應。
馬買好了,驢也買了,柳青草給了錢就離開千峰鎮,在隱蔽出處將驢和病馬收進空間後,趕著牛往老灣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