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酒樓生意好人多，但上菜速度並不慢，就等了不到一刻鐘，小二就上了三道菜來。
他們六人，一共點了八個菜，最先上來的，就是柳六點的涼拌皮蛋，然後就是自己點的臘腸和白斬雞。
三個都是涼菜，菜量不多不少，但也只能一人一筷子，想輪一圈，那是不可能的。
菜吃了三分之二時，小二又端來三個菜，一個紅燒肘子，一個肉丸青菜湯，一個素炒小白菜。
這些菜對於柳青草來說，都是中規中矩，不算太驚艷。
最後兩道菜，是大菜，自然不會太快上來，柳青草想嘗嘗它們的味道，就留著肚子沒吃太多。
柳五雖心系那兩道大菜，但還是吃得噴香。
謝柳燕三人人小，上桌就吃，對於柳五那兩道菜完全沒放在心上，他們認為，這酒樓飯菜再好吃，也比不上他們柳先生。
因此，前面才一上來，三人就停下筷子不再吃。
「青草姑娘，這是海味什錦雞，趁現在吃，味才是最好。」
小二將一白瓷盅輕輕放在桌上，用布帕包著盅蓋頂揭開。
盅蓋一開，一股濃郁的雞湯味混合著淡淡的魚腥味灌入柳青草鼻腔，差點讓她原地反胃。
這道菜，點的人真的多嗎？
柳青草不禁懷疑，這兩個廚子的水分是不是有些重。
海味什錦雞都這樣，後面的佛跳牆，柳青草簡直不敢想它的腥味有多重。
她以前在大學讀書時，閨蜜請客，她有幸吃過一次這兩道菜，那味道真的很絕，價格當然也不便宜。
因此她回去後，在社交軟體上翻看過這菜的做法，但卻從來沒有付諸行動。
這兩道菜在四季酒樓的價格也不便宜，但這味兒讓人確實不敢恭維，也不知道章蜀生為何要用這兩個廚子，她不信他不知道這道菜的弊端。
「姑娘，你怎麼不吃？」柳五好奇的看著柳青草，又眼巴巴的望向瓷盅。
柳青草一言難盡的看著柳五，又看看其他人，她這才發現他們都面色如常，並沒有覺得這菜有什麼不對勁。
「……」難道是自己鼻子太靈，才會覺得瓷盅里的腥味重？
「你們沒聞到什麼味道嗎？」柳青草看著幾人，詢問了一句。
柳五不解，但還是搖搖頭回答，「姑娘，我只聞到了雞湯的鮮香，別的沒聞到啊，姑娘是聞到什麼不好的味兒了？」
說完，柳五還抬了抬衣袖，一點也不在意的聞了聞，「我沒怪味。」
「……」其餘人皆皺眉不語。
「沒什麼，許是瓷盅里的海味讓我覺得不適，大家都趁熱吃，不然涼了味道就會失去鮮味。」柳青草看著還冒熱氣的瓷盅，提醒道。
柳五一聽能吃，伸手拿勺給柳青草盛上一碗，然後樂樂的給自己也盛上一碗，才放下勺子，歡歡喜喜的吃了起來。
「姑娘，這湯好好喝啊。」柳五眼睛一亮，感嘆一句又開始埋頭喝起來。
柳青草為難的看著這一碗海味什錦雞湯，不知如何下口。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對這腥味這麼敏感，比柳五她們習武之人還要敏感很多。
以前她沒覺得魚腥啊，怎麼現在會這樣，柳青草想不明白，最後將這個疑惑拋到腦後，嘗試著端起湯碗。
湯碗越是近，那股腥味越加的重，柳青草屏息喝了一口。
？
還不耐！
怎麼回事？
柳青草端著碗，思緒萬千。
難不成是自己靈泉水喝多了？
「青草姑娘，佛跳牆上來了。」
小二的聲音響起，柳青草回神，微微一笑點點頭。
佛跳牆，裡面海鮮更為的多，味道……
「……」
柳青草長長吐出一口氣，壓制住胃裡的翻江倒海。
小二對柳青草的反應有些躊躇，他不知道柳青草怎麼就突然臉色難看起來。
「青草姑娘，可是味道不合適？」小二忐忑的開口問。
柳青草愣了兩秒，尷尬的扯扯嘴角，「沒有不合適，只是不習慣。」
「確實有些食客吃不慣這海貨，青草姑娘需不需要點個別的菜？」
小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海味雖鮮，但確實有有人吃不慣，比如章掌柜，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秘制佳肴，章掌柜都能指著廚子鼻子大罵他們欺人太甚。
「不用，我只是聞不慣，但還是能入口的，小二哥不必麻煩，你忙你的去吧。」柳青草暫時沒搞清楚她這是怎麼回事，但既然能喝，那她捏著鼻子都要喝上一碗。
就算後面不適，大不了喝些靈泉水解解毒就好。
佛跳牆的名頭果然名副其實，尤其是它的湯底，鮮美得讓人想吞掉舌頭。
只是這瓷盅里的湯並不多，料也少，八兩銀子說貴也貴，說不貴也不貴，看怎麼想。
「姑娘，這兩盅湯，好喝是好喝，就是太貴了，還不夠我一個人喝的。」柳五拿著勺子，需要將最後一勺湯盛到柳青草碗裡。
柳青草擋在碗前，擺手，「你喝就好，我已經喝不下了。」
這兩道菜其實不難，難的是沒有材料，若是有，她也能依樣畫葫蘆給做出來。
「以後有機會，我做給你們吃，保證讓你們吃個夠。」柳青草看著他們意猶未盡的模樣，輕聲開口。
柳五一聽，一臉笑意。
「姑娘，到時候我給你打下手。」
「成。吃飽喝足就回去休息會兒，晚上我們再出來逛逛夜市。」
俞朝跟她所認識的朝代有許多不一樣，比如它沒有宵禁，也沒有商人不著錦袍的規矩。
新縣靠著碼頭，到了天黑，貨郎攤販都依著碼頭內側做著買賣，男女老少在中間穿梭，熱鬧非凡。
她每次來新縣都只是匆匆而過，沒有過多停留，今日正好，沒有煩事纏身，索性帶著他們去逛逛，增添些樂趣。
柳青草結了帳，章掌柜給她便宜了五十文，最後都付了十八兩二錢銀，這一頓飯，著實是奢侈了些。
柳六和柳五的後院有空房，柳青草也就沒有去客棧，但為了避嫌，倒是讓柳五去客棧，給齊三山和江小白兩個男娃訂了兩間客房。
茶亭後院，柳青草剛跨過門檻，臉色就猛然一邊，隨即關上房門進了空間。
剛剛，她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暖流，從小腹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
空間裡，柳青草手忙腳亂的給自己縫製月事帶，一邊吐槽。
她才不到十三歲，怎麼就來月事了？
她了解過這個朝代的女性，生活條件不好的，月事大都在十六歲左右，生活條件好的那也要十四歲左右才會來月事的，她這個十二三歲，未免也太早了些。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喝了靈泉水的緣故？
柳青草無語的剪斷線，在自己搭的草屋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才又坐回凳子上，開始縫製下一張月事帶。
還好自己早有準備，不然她這會兒就只能用衣料厚厚的衣料縫製了。
想到這裡，柳青草很是懷念二十一世紀的衛生巾。
可置身在這裡，柳青草也無奈至極，她不擅長化工一類的製作，衛生巾這東西，她也只能想想罷了。
想到這不耐吸的棉花夾層和不防水的布片，柳青草就感到糟心。
等晚上出去，她一定要多囤些油紙在空間裡，那東西好歹能隔水不是，她好好弄，還是比布條好用的。
五張月事帶做好後，柳青草揉了揉脖頸，看著地上的碎片和棉花，柳青草發了會兒待，想到今日酒樓里的異樣，柳青草翻了個白眼。
她就說她平日裡鼻子再靈敏，也不該口鼻相違才是。
那兩盅湯是真的好喝，但也是真的難為她的鼻腔。
她想，等會兒晚飯時，她得讓柳五去買條魚回來試試，看看這些異事，是不是與它有關。
晚飯時，柳青草坐在桌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三兩口解決掉晚飯，不等眾人反應，放下碗衝到了房間。
空間裡，柳青草又換了一身衣裳站在黑土上，眉頭的不快迅速散去。
原來她的這些反常，真是它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