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自薦枕席
「二姐兒？」
不想，從唐晏岫的嘴裡聽到這個名字，段家大少爺卻是一臉的錯愕。
可片刻工夫後，他面上的錯愕又被羞惱所代替。
「怎的，難不成我還能冤枉了人嗎？嘖嘖，那還真是好笑。」唐晏岫都懶得理會段家大少爺了。
在他看來，錯愕也好，羞惱也好，即便不是裝出來的，他也沒有心情多解釋了。左右，別牽累到無辜之人就可以了。至於那位長房二姐兒，既然她敢做就應該勇於承擔所有的後果。
再不然，不是還有段家大少爺嗎？
「晏岫說的這事兒，誰來解釋一下？」
這一次，開口的卻是段家家主了。
段家家主的病情其實並不嚴重，畢竟莫千蕊即便力氣大，赤手空拳的想要將一個壯年男子打成重傷也是很不容易的。只是，段家家主似乎有類似於唐晏岫上輩子高血壓的毛病，一旦心情激動了，就很容易暈厥過去。
這會兒，段家家主看起來氣色雖不是很好，可精神頭卻是不錯。
將所有的丫鬟都打發走了，只留了兩個兒子和唐晏岫，段家家主皺著眉頭開始詢問事情始末。
只是，他方才那話，雖說是對著眼前這三人說的，可在場的都不是傻子，一聽就知曉段家家主針對的是段家大少爺。
長房二姐兒，那是段家大少爺的女兒。
段家大少爺自然也聽明白了，面上很是難堪，卻不得不上前一步回話：「父親，晏岫方才說的那事兒我並不知情。二姐兒究竟做了什麼事兒，還得等我抽空去詢問她。」
聽到這話，唐晏岫忍不住齜了齜牙，真心覺得段家大少爺太能扯了。
這一幕，自然也被段家家主看在了眼裡。
長嘆了一口氣，段家家主儘量平靜的開口對唐晏岫道：「晏岫，我知道你的性子一貫很是直爽，可今個兒也許只是一個誤會？你心地善良，應該不希望為了這些個事兒而毀了一個女孩兒的一生吧？」
對於唐晏岫，段家家主自認為還是挺了解的。
旁的不說，就在方才，若非段家大少爺一直將目光落在後頭那個帶路丫鬟身上，沒準兒唐晏岫不會當著眾人的面將事情直接捅破的。
既然，唐晏岫連個丫鬟都不忍心傷害，更別說是段家的小姐了。
可惜的是，段家家主不知曉，在唐晏岫的眼裡，那小丫鬟還真是要比段家長房二姐兒來得更為重要。至少，人家是正正噹噹出賣勞動力來賺錢的。縱然出身低微，人品卻是要比正經小姐好上太多了。
「是不是誤會無所謂。」唐晏岫再次開口時，語氣里滿是失望，「大舅，我以為你足夠了解我，可沒想到啊……」
「晏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名聲對於我來說，真的是一點兒也不重要。縱然你們真的打算將段家的正經小姐往我床上送，那又如何？難道生米煮成熟飯後，就一切穩妥了？別逗了，我是男子，我才不怕丟人現眼。再說了，這事兒真的捅出去，也頂多被人說一句少年風流，根本就不算什麼羞辱的話嘛。可段家那位二姐兒就不同了，她壞了清白，還有人肯要嗎？」
見眾人都是一副震驚的神情看向自己，唐晏岫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即便我真的迫於壓力接收了那位小姐，可妻子能休棄，小妾能發賣。你們覺得這麼做有意思嗎？」
「夠了！」
縱然段家家主對於先前的經過並不清楚，聽到唐晏岫這麼說，還是猜出了部分事實。
他原先以為，只是家中的某個姐兒看上了唐晏岫，因而主動上前搭話之類的。這樣的事情，雖然也有些傷風敗俗，卻不是沒有先例的。畢竟，大戶人家經常會舉辦一些宴請，若是相互之前有親戚關係的，年輕男女在有丫鬟陪同的情況下，略微說上幾句話，卻也是合乎禮節的。
說到底，段家縱然頂著一個大康義商的名頭，可本質上就是商戶人家。
商戶人家，要那麼多的規矩幹什麼？
可段家家主萬萬不曾想到，他心目中的，年輕男女閒聊兩句，竟然變成了唐晏岫嘴裡這般不知廉恥的情況，這卻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開什麼玩笑？
成親之前主動送上床？
這種事情，莫說原配、填房了，就連正經的良妾都不能這麼幹！
哪怕是通房，那也是要正式開臉以後才能送入房的。若是沒名沒分的，就主動爬上了主子的床，那就一輩子只能當個最為低賤的婢女。這種婢女是要被灌藥的，絕不會允許這樣的婢女來替主子生兒育女。
至於大家小姐若是這般行事……
段家家主又開始覺得頭暈眼花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寄秋那事兒的教訓還不夠嗎？」
說這話的時候，段家家主那眼神直直的落在段家大少爺臉上，簡直就是恨不得在他臉上剜兩個大窟窿。
自然，段家大少爺無法再繼續沉默下去了。
「父親，您聽我解釋。我即便再糊塗也絕對不會拿女兒的清白開玩笑的。這事兒，我是真的不知情呢！晏岫，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難不成你真的認為這事兒是我安排的？」
前半部分是衝著段家家主解釋的，後半部分卻是直接衝著唐晏岫嚷嚷起來了。
見狀，唐晏岫自然也沒好了好氣兒。當下，毫不客氣的諷刺道：「對，不是大表哥你安排的，您怎麼會這麼做的？那些個事兒，自然是我安排的！」
心中僅有的耐性也被消磨光了，唐晏岫這會兒除了惱怒之外，更多的卻是不耐煩。
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段家原本看著挺好的，卻幾次三番的跟他在親事方面撕擄？
說句難聽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外祖家憑什麼插手外孫的親事？
這般想著，唐晏岫的語氣更差了：「對，是我讓人守了客院不准我離開，是我吩咐下人帶我來這個院子，也是我特地喚了你家二姐兒等在花園裡的。這下你總滿意了吧？」
「你你你……」
段家大少爺氣得渾身發抖，偏生唐晏岫這話根本無法反駁。明白了這一點，他更加生氣了。
「好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若是大表哥你覺得這事兒不是你安排的，那就去徹查呀！還有，關於我的妻子傷了大舅所產生的一系列損失，我願意雙倍賠償。你們說個數兒吧。」
這下，輪到段家家主生氣了。
只不過，這一次段家家主好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曉唐晏岫遲早會舊話重提，雖心裡很是惱怒，卻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這點兒損失段家還出得起，不需要你來賠償。若是你真有心的話，就讓你的妻子給我磕頭認錯吧。」段家家主認為，他這般做飯實在是太寬厚仁慈了。儘管，他心底里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打算，就是希望先將莫千蕊騙過來，然後報官捉拿！
「這不可能。」
不料，唐晏岫想都不想，就直接開口拒絕了。
段家家主差點兒就要以為自己的心思被唐晏岫看破了。可仔細看去，唐晏岫面上很是坦然，眼神里也沒有憤恨，當下段家家主又安心了。
只是，安心之後卻是滿肚子的狐疑。
「為什麼不可能？你放心，只是單純的磕頭認錯，不會有其他事情的。」
唐晏岫是真的沒有想到其他地方，他只是太了解莫千蕊了。
磕頭認錯？
我呵呵你一臉！
就莫千蕊那性子，哪怕是她上輩子最溫柔的時候，也絕不可能給人磕頭認錯。更別說，這輩子她被莫家阿奶好生教養之後，整個人暴力指數噌噌的往上竄。
最重要的是，莫千蕊她就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要是段家家主這話落在莫千蕊的耳里，指不定她這次就直接揣著剔骨刀殺過來了。
到時候，那可真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又或者，莫千蕊控制住了自己的行為，可她那張嘴就是好惹的？儘管唐晏岫不知曉莫家阿奶曾經狠狠的教育過莫千蕊，可他卻知道，就算再重來一百次，吃虧的人也絕不會是莫千蕊。
真相太傷人，考慮到段家家主似乎真的不能太過於生氣，唐晏岫選擇了比較委婉的勸解方式。
「大舅，我知道在你看來，這件事兒完全是小蕊的錯。可在小蕊看來，她根本就沒有錯做。你要明白，小蕊她從來也不曾將你當成長輩看待過。你罵她了，她回罵你。你罵她父母了，她就氣得直接動手打你。在她眼裡，這些言行舉止是再正常不過了，你指望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估計下下輩子都不可能。所以，磕頭道歉之類的，你就自己想一想吧。」
既然現實那麼殘酷，那自行腦補多少都有些安慰，是吧？
唐晏岫自認為自己這話已經夠委婉了，還好心的幫段家家主出了一個好主意。
可惜，段家家主壓根就不感激他。
「從不將我當成長輩看待？好好，你居然娶了這麼一個不敬長輩的潑婦！還拿她當個寶兒？你說說看，你你你……」
「別你來你去了。大舅，我知道你看不慣小蕊，小蕊其實也特別看不慣你。既如此，我帶著小蕊離開不就行了？眼不見為淨，多容易的事兒呢。左右她是跟我過日子，對我好，替我生兒育女，這不就成了？甭管怎樣，她也比那等子主動自薦枕席的所謂正經小姐要好上太多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