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抉擇
虧得唐家嬸娘並非是被休棄，而是因為喪夫才回娘家的。
只是，這麼一來，雖不會妨礙到娘家，這名聲卻也沒有好聽到哪裡卻。
唐家嬸娘的娘家如今已經是她的大哥當家做主了，她的父母雖仍然尚在人世，卻早就已經不管家中的事務了。在這事兒上頭，唐家嬸娘的母親還算是比較心軟的，見出嫁多年的女兒這般落魄的回來，當下就塞了幾張銀票和一盒已過時的金首飾過去。
對此，唐家嬸娘真是哭笑不得。
她其實也明白唐晏岫並不怎麼待見他們母子倆，不過她更明白，唐晏岫那性子偏向於已經過世多年的唐家老爺子。
也就是屬於那種，有什麼說什麼，並不會在背後暗中下手報復的人。
況且，當初的那些個事兒，儘管很多都是她本人出手，幕後主使卻是她的夫君。
事到如今，她的夫君都已經過世了，唐晏岫對著她時並沒有一個好臉色，卻也僅限於此。
這不，她不爭不搶，該屬於她這房的那份錢，唐晏岫沒有半點兒不舍，就給了她。這若是擱在旁人身上，又怎麼可能不藉機為難她呢？旁的不說，錢財即便要給，那也是給她兒子的，沒有人會放心將錢財交給她這麼一個外人！
夫君已經過世，她確實是唐家的外人了。
因而，對於唐晏岫小夫妻倆的這種做法，她雖沒有明確的表示，心底里卻是感激萬分的。
試想想，她原本都做好準備，要麼就是兒子被扣她獨自一人被趕出唐家。要麼就是她和兒子一道兒被趕出唐家，流離失所。
真要她選擇的話，她是寧願選擇後者的。
自然，如今這樣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了。
至於為何被娘家的人認為她是被唐家趕出來的，還是屬於極為落魄的那一種，這其中卻都是誤會了。
當初，唐晏岫和莫千蕊尚未成親之前，去崇明郡尋他們。離開之前，是留了一些錢給他們母子倆的。只是，一來崇明郡本就沒有什麼好東西，二來卻是怕孤兒寡母的樹大招風，因此唐家嬸娘明智的選擇了裝窮。
等後來唐晏岫派人來接他們母子倆去萬花郡主持婚宴時，倒是給準備了一身新衣裳。
只是，那時候是去年十月份，天氣雖已經轉涼了，可萬花郡的氣候還是屬於比較暖和的，因此準備的新衣裳自然也是偏薄的。
之後一路來到京都郡，天氣愈發寒冷了。
唐晏岫倒是沒忘了在魯陽郡和其他路過的城鎮叫裁縫幫著添置衣裳。只不過，也不知道是唐晏岫疏忽了，還是他們本身就對衣裳不怎麼在意，喚的裁縫都是很普通的那種。
當然，衣料的質地還是不錯的，莫千蕊喜歡純棉的衣裳，樣式也是偏向於簡潔大方的。
如今一來，自然不能跟京都郡里流行的綾羅綢緞，外加各種流蘇褶皺麼，甚至於在衣裳上頭繡金線之類的相提並論了。
儘管唐家嬸娘屢次想要開口，可後來見到唐晏岫小夫妻倆身上穿的衣裳跟他們母子倆也差不多，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終也沒有開這個口。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等分家之後，唐家嬸娘帶著幼子回到娘家，才會被認為是落魄的被趕出了夫家。
在再三解釋之下，唐家嬸娘的母親終於相信了女兒的話。
加上之後，聖上召見唐晏岫進宮的事兒也慢慢的傳開了，又見唐晏岫允許唐家嬸娘帶著幼子回娘家，且連家產都一分不少的分給了她。
就這樣，唐家嬸娘終於在娘家落腳了。
而之後不久，外頭就開始傳各種流言，最初是關於王翠娥告御狀的消息，之後又是萬家，最後卻變成了唐家。
「我聽到外頭的消息時，真真是被嚇了一跳，幾宿幾宿都睡不好覺。幸虧，晏岫你福大命大，沒出事兒就好！」
唐晏岫無語的扶額。
就像他剛聽到消息時，想的莫不是小堂弟出了事。那麼，唐家嬸娘在聽到消息後，懷疑是他出了事兒，倒也算是正常。
只是，讓唐晏岫意外的是，唐家嬸娘在說這番話時，面上的神情很是真誠，竟半點兒不像是在作假。
微微思量了片刻，唐晏岫很快就悟了。
儘管唐家如今已經徹底敗落了，可到底還有他在。大不了以後不走仕途，改成商戶人家也是無妨的。對於唐家嬸娘母子倆來說，但凡有唐晏岫在，他們至少還有個依靠。倘若連唐晏岫都出事了，怕是即便有錢財傍身，唐家嬸娘母子倆以後的日子也不會那麼好過的。
想通了之後，唐晏岫倒是鬆了一口氣。
他不喜歡被太多的感情牽絆，尤其是在他已經決定跟唐家嬸娘母子倆一刀兩斷的情況下。
定了定神，唐晏岫正色道：「嬸娘，我並沒有遇到任何意外。想來，是因為咱們搬離唐家老宅的速度太快了，弄得外界有人認為萬家私底下做出了什麼過分的舉動吧？」
唐家嬸娘愣了一下，面上一片茫然。
而莫千蕊此時已經明白唐晏岫的意思了。
這應該並不是外界認為的，而就是聖上認為的！
雖說這年頭通訊並不是很發達，可若是聖上想要調查一些事兒，應該並不算很難。
萬家先前就已經打算收購唐家所有的家產了，只是因為價格的緣故，唐晏岫和莫千蕊均沒有應承下來。而後來，因為聖上的緣故，萬家及時改了價錢，這事兒卻是私底下進行的。之後，交易達成，唐家很快人去樓空。
這麼一來，聖上推斷出某些可能倒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要莫千蕊說的話，也許聖上知道他們小夫妻倆究竟去了哪裡，卻故意將矛頭對準萬家。
畢竟，先前的那些罪名，要將整個萬家連根拔起還是挺不容易的。
可若是加上了開國功臣的唐家，似乎份量就夠了。
「晏岫，你說這事兒接下來要怎麼做？我們要出面嗎？」
「這……要不然，還是先看看吧，也許不用我們做出選擇，有人會告訴我們應當怎麼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