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張俊平並沒有上台獻藝,雖然也有人邀請,但是都被張俊平拒絕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對方也沒再多說。
都不是傻子,沒人會幹出那種,因為張俊平被人褒讚,就想要踩張俊平上位的狗血事情。
其實,讓張俊平獻藝只是一句客套話,在場的老藝術家,心裡都清楚,張俊平不上台是最好的結果。
可以給年輕一代的書畫藝術家留機會。
藝壓當行人。
老一輩書畫藝術家都在暗嘆自己的徒弟或徒孫,時運不濟。
居然和這麼一個妖孽般人物,同處一個時代。
絕對是他們的悲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有一些妖孽鎮壓一代天驕。
第一天,第二隻是開胃菜,都是青年畫家,書法家上台展露技藝。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才是交流會的高潮部分。
從第三天開始,著名藝術家們紛紛開始獻藝,通過創作來展示自己的技法,講解自己的創作感悟。
張俊平安靜的聽著,自覺受益良多。
終於輪到吳新平上場了,他作為地主自然也要上台展露技法,講解自己在繪畫上的感悟。
張俊平衝著陸昭德和樓新英招招手。
兩個人在手下人的提醒下,來到張俊平身邊。
「陸總,樓總,你們和電視台,其他報紙雜誌溝通一下,給吳書記多一些特寫。
吳書記是咱們藝術品公司的招牌,必須要著重報導。」張俊平小聲對兩個總編交代道。
電視台,報紙雜誌都是通過新聞出版局來聯繫的,具體負責這件事的就是陸昭德和樓新英兩個人。
「知道了經理!」陸昭德和樓新英點頭道。
「別做的太明顯了!像林風眠,林散之,李可染這樣的老藝術家也都著重報導一下。」張俊平又提醒道。
吃相也不能太難看了。
不然,以後誰還會參加你組織的活動。
「明白!」陸昭德和樓新英答應一聲,轉身去和電視台,報紙雜誌的記者溝通。
對於和媒體溝通這些事,張俊平沒有親力親為是想法。
不是一個圈子的,沒必要往一塊湊。
反正他只要抓住陸昭德和樓新英就行了。
這兩個人,能被曹向前派過來擔任總編,自然有一定的能力,而是本身就是搞媒體的,一個圈子更好溝通。
效果現在看來,還不錯。
就連央視,這麼牛逼的單位都給面子,拍了兩台攝像機過來拍攝。
藝術品公司除了張俊平這個經理之外,其他人都很忙。
陳麗君帶著初步挑選出來的事業發展部的實習生,穿梭在會場上,和各地的青年藝術家們進行著溝通交流。
爭取在交流會結束之前,能給把他們簽下來。
至於那些老藝術家,用張俊平的話說,隨緣吧。
等後面針對老藝術家的合同擬好之後,再去溝通試一下。
張俊平現在心態發生了變化,對這些老藝術家並不是多麼的渴求。
簽了更好,不簽也無所謂。
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逝,書畫藝術家交流會也結束了。
用媒體的話說就是:BJ畫店第一屆全國書畫藝術家交流會圓滿召開,歷時五天勝利閉幕。
書畫藝術家交流會共有二百八十六名著名書畫藝術家參會,三百四九名青年藝術家列席觀摩學習。
期間藝術家們進行了友好熱烈的討論,迸發激情,現場創作書法,山水畫,仕女畫,風景畫等共計兩千一百八十六幅珍貴作品。
文化部某某領導、市委某某領導出席了交流會,並作重要講話。
然後電視裡會出現各個藝術家的創作或講話的短視頻在,真的很短,有些鏡頭只有一秒甚至零點幾秒,當然也有些人的鏡頭會長一點,比如吳新平,比如李可染、比如林風眠、比如林散之,又比如黃胃、李苦禪等等,都有兩三秒到四五秒不等的鏡頭。
全國各地的藝術家們貢獻了如此多的珍貴作品,自然不能讓他們空著手回去。
一人一個印著第一屆全國書畫藝術家交流會字樣的手提包,裡面放著全套的湖筆,一塊端硯,十錠徽墨,一個裝有二百塊錢的信封,回頭還會郵寄兩本分別由《BJ畫店》和《中國印象》發行的第一屆全國書畫藝術家交流會特刊雜誌。
雜誌里自然是每個人都兼顧到了,有創作時的照片,也有作品的照片,有人物介紹,還有創作感悟等等。
總之,里子面子全部都照顧到了,這保證所有人都感覺不虛此行。
當然了,收穫最大的還是藝術品公司,兩千多幅作品,老藝術家們占了一大半的比例。
光是這一塊,就能收回本錢來。
另外,藉助這次機會,藝術品公司旗下的兩本雜誌,也能初步打開局面。
這一次兩本雜誌肯定是賠錢的。
所有特刊,不僅一分錢不賺,還有免費僧贈送給各大藝術院校,全國各地的書畫家協會。
通過這一次的增送,能夠讓所有的藝術院校,各地書畫愛好者知道,有這麼兩本雜誌,進而帶動雜誌的銷量。
第六天上午,送走最後一名藝術家,張俊平直接宣布放假一天。
這五天,戰果豐碩,可大家也都累壞了。
包括張俊平自己,每天晚上都要充當喝酒的工具人。
人不累,心累。
拉著兩個徒弟回到四合院。
姥爺不在家,帶著狗崽去釣魚去了。
姥爺來了之後,狗崽不用別人管了,每天早晚都會帶著出去熘一圈。
慢慢的,後來迷上了釣魚,更是不著家了,天天早上吃完飯,就拿著漁具,帶著六條狗崽,前呼後擁的出去釣魚,不到晚上絕不回來。
姥姥坐在中院的院子裡曬太陽,聽收音機。
「平子,今個兒怎麼這個點回來了?忘拿東西了?」姥姥看到張俊平進來,笑眯眯的問道。
「姥姥!事情忙完了,公司放假一天!」張俊平把公文包交給夏國祥,自己拿了個麻扎做到姥姥跟前說道。
「忙完了?放假好,放假能好好歇歇!你們這忙的,星期天都不休息。
你看看,這人都給累瘦了。」姥姥看著張俊平的臉笑著說道。
張俊平都不知道,姥姥從哪看出來自己瘦了。
「今個兒天真好,這要是在山裡,也能出去挖點野菜。
這個時候的薺菜,最嫩了,你小時候最喜歡吃我包的薺菜包子。」看到張俊平和她聊天,姥姥很高興,拉著張俊平的手說起小時候的事。
「是啊!那時候,您總是留著肉,等我去了,給我包肉包子吃。」張俊平笑道。
「你個小饞猴,你十四歲的時候,就敢帶著弟弟妹妹走那麼遠的路,上姥姥家裡來,就為了吃肉。
也不怕被狼給叼走了。」姥姥很享受有人陪著說話的時光,拉著張俊平說起來沒完。
「姥姥,我想吃您包的薺菜肉的包子了。
咱們去挖薺菜,然後回來包包子吧!」姥姥的話,成功的把張俊平的饞蟲勾了出來。
「這城裡,又不是山里,上哪挖薺菜去?」
「咱們開車去!」張俊平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九點半,咱們開車去郊區農場。
那邊薺菜多,咱們挖完回來,直接去酒樓吃飯。
然後下午調餡包包子,不耽誤晚上吃。」
「你個小饞猴,說到吃比誰都精。」姥姥笑著拿手指了指張俊平,然後從搖椅上站起來。
張俊平趕緊伸手摻住姥姥。
剛才姥姥提起薺菜,就知道姥姥想家了,也是一個人待在家裡寂寞了。
這麼大的一個院子,姥爺天天跑去釣魚,只有姥姥一個人,和收音機相伴。
當然,姥姥絕對不會說自己一個人在家寂寞,沒人陪著說話什麼的。
這個年代的老人不會說這樣的話,有吃有喝對她們來說,就是很幸福的日子。
可是,內心深處,又何嘗不希望能有子女陪著說說話。
「祥子,娟子,那兩個布袋子,再拿幾個小鏟子。
咱們今天去郊遊。」張俊平對兩個徒弟交代道。
「好啊師父,我最喜歡去郊遊了!」李文娟歡呼雀躍道。
「今天的作業就是一會郊遊看到的風景。
後天交給我!」張俊平又笑著補充道。
「啊?還有作業啊!師父……」李文娟拉著張俊平的胳膊撒嬌道。
「撒嬌也沒用!一個畫家,要時刻保持一顆善於發現的心。
善於把生活中的閃光點提煉出來。
沒讓你們今天就完成作業,只是提醒你們,在挖野菜,遊玩的時候注意觀察。」張俊平笑著拍了拍李文娟的頭。
四個人開著車來到紅星農場的一塊牧場。
這是一片丘陵地帶的草原,是紅星農場的專屬牧場。
這邊的野菜很多,小時候張俊平經常跟著張母來這邊挖野菜。
張俊平停下車之後,李文娟和夏國祥把姥姥攙下車。
張俊平也跟著下了車,在城市待久了,出來轉轉還是很舒服的。
尤其是牧場上,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整個人從身體到精神,都放鬆下來。
「啊·········」李文娟瘋丫頭的屬性發作,雙手放在嘴上,大聲喊了起來。
「呵呵!」張俊平輕笑,年輕真好!
很多時候,張俊平下意識的忽略了,他也是年輕人這一點。
也是,他今年已經二十五了,再過幾年,按照這個時代的說法,已經進入了中年。
張俊平和姥姥一個布袋,蹲下身子,在一片剛剛發芽的草叢裡尋找著薺菜。
李文娟和夏國祥合用一個布袋,隨便他們去折騰。
這邊薺菜很多,還有蒲公英,再過十天半個月,蒲公英就該開花了,漫山遍野的黃花,非常漂亮。
可惜,今年看不到了,全國書畫藝術家交流會結束,也意味著他們的出國考察也該啟程了。
張俊平一邊挖著薺菜,一邊茫無邊界的想著。
這邊的薺菜真的很多,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挖了滿滿一布袋,張俊平把薺菜倒進後備箱裡,繼續挖。
至於夏國祥和李文娟,夏國祥還好,還在認真挖著薺菜,李文娟就光顧著瘋跑了。
一會去追蝴蝶,一會跑出去,摘一朵蒲公英花回來。
總有些蒲公英不喜歡按套路出牌,別人剛剛發芽長出一片葉子,他已經迫不及待的頂著一朵小黃花在牧場上招搖。
果然,人不能太高調了,太高調了容易招惹禍端,這花也一樣,太招搖了,也容易招惹禍端,這不不按套路出牌的蒲公英,被李文娟給辣手摧花了。
姥姥很高興,臉上的笑容從來沒有斷過,一邊挖野菜,一邊和張俊平念叨著:「和你小時候一個樣,每一刻安生的。哪會帶你去挖野菜,你也是滿林子裡亂竄,還爬到樹上去捅馬蜂窩。
想吃蜂蜜,結果被蟄的一頭包,眼皮都腫的睜不開了。」
張俊平無語,這都過去十多年的事情了,難為姥姥還記得這麼清楚。
「我也不知道,馬蜂窩裡沒有蜂蜜,要是早知道,我就不去捅了,都怪·······」張俊平說道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
姥姥也停頓了一下,繼續挖著野菜,只是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張俊平那次捅馬蜂窩找蜂蜜,是受了小舅的蠱惑,其實小舅是想要馬蜂窩,那玩意可以賣錢。
所以忽悠著張俊平去捅馬蜂窩,想的挺好,捅完就跑。
結果樹枝上有個小叉勾住了馬蜂窩,張俊平一桶,往回收樹枝的時候,把馬蜂窩帶到了懷裡。
為這事,小舅被姥爺打的,趴著睡了一個星期。
而當年,蠱惑他捅馬蜂窩的小舅,也在那次不久之後,被送進了部隊。
然後犧牲在了越南的戰場上。
剛剛無意間提到捅馬蜂窩,張俊平和姥姥都想起了小舅。
「姥姥,你別說,拴柱哥和長生哥還真有做廚子的天賦,這才多長時間,兩個人切菜配菜都很麻利了。
偶爾還能掌個勺,炒倆菜,這方面比柱子強多了。」張俊平岔開話題,說起兩個表哥。
疼外孫是因為外孫是客人,親孫子才是血脈延續。
果然,一提到親孫子,姥姥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他們兩個沒啥本事,讀書不好好讀書,再不好好學廚藝,那就只能一輩子待在山裡受窮。
你替我盯著他們,要是不好好學手藝,告訴我,我讓你姥爺收拾他們。」
「有我媽在,您放心吧!干不好好學手藝,用不著我姥爺出馬,我媽就能收拾他們。」張俊平笑道。
說話間,又挖了滿滿一布袋薺菜,那邊夏國祥也挖滿了一布袋。
張俊平抬手看看時間,快十二點了。
「姥姥,挖的薺菜夠吃了,咱回吧?
一會兒,咱們去飯店,讓栓柱哥和長生哥親自下廚給您炒兩個菜,您檢驗一下他們的廚藝。」張俊平笑著說道。
「好,夠吃就行!咱們去飯店,看看他倆做的菜怎麼樣。」姥姥拍拍手上的土,笑著說道。
「那走著?」張俊平攙著姥姥,對李文娟道:「別瘋了,回家了!」
「啊?這就回家啊?」李文娟顯然還沒瘋夠。
「趕緊走了,你不餓啊?」張俊平笑道。
開著車,回到城裡,在知味齋門口停下車。
李文娟和夏國祥扶著姥姥下車,走進店裡。
「哎幼喂!媽,您怎麼來了?」看到老娘,張母趕緊從吧檯後面跑出來。
張麗紅也跟著跑了出來,和張母一左一右從李文娟夏國祥手裡接過姥姥。
「中午不想做飯了,我帶他們來下館子。」姥姥呵呵笑著說道。
「張奶奶,師父想吃薺菜肉的大包子,就帶我們出去挖薺菜了,這不剛挖完薺菜回來。」
「這孩子,就會瞎折騰人。
那個小麗,你去後院開個小間。」張母一聽真沒吃飯,趕緊對一旁的服務員吩咐道。
「正好今天沒事,天氣好,就帶著姥姥出去轉轉,正好順路挖點薺菜包包子。」張俊平笑著解釋了一句。
「我在家閒著也沒事,去挖個薺菜咋了?我又不是老的動彈不動。」姥姥看到張母訓斥外孫,頓時不樂意了板著臉說道。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去挖薺菜你們怎麼不帶上我。我也好長時間沒出門透透氣了。」張母趕緊陪著笑臉說道。
「那感情好,趕明啊!等薺菜包子吃完,咱娘倆再去挖去,今天平子帶我去的地方,有好多薺菜。」姥姥這才又換上一副笑臉。
張俊平在旁邊沖張母做了個鬼臉,氣的張母瞪了張俊平一眼。
一行人說說笑笑來到後院的包間。
一進包間,姥姥就迫不及待的說道:「你讓拴柱和長生,給我做幾個菜,我嘗嘗他們在飯店裡都學到了什麼。
都這麼長時間了,要是還沒學會做菜,看我怎麼收拾他們兩個兔崽子。」
拴柱和長生要是知道,主意是張俊平出的,估計的哭著對張俊平說:沒你這麼坑老表的,我們倆才學了兩個月不到,切菜都還沒學會呢。
「行!我讓他們親自給您炒兩個菜!」張母笑著答應道。
老小孩,老小孩,七十多歲的姥姥不能嗆著來,得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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