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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此城我軍情處經營多年,為進出城方便,專門打了一條暗道。卑職便是由暗道潛出的,不如由我軍情處細作利用此暗道往城中運糧,專供我漢民百姓度過此劫。」
「不行!這個量實在太大了,靠一條窄道運糧難以維繼。且極易被突厥人探查到。好了,鍾旗牌不必說了,本帥自有安排,絕不讓城中漢民百姓餓死,汝回去之後可私下傳喻百姓,就說我城外大軍不會對百姓置之不顧,切莫慌亂。」
「既如此,卑職便原路返回城中,定將大帥之意告諸城中我漢民百姓。若城中再有變故,卑職在及時來報,卑職去矣!」說罷,鍾旗牌起身拱手而去。
徐茂公看著鍾旗牌出帳後,一時陷入沉思中。
稍候便吩咐帳外中軍去叫于仲文、殷岳、何勇三人進帳商議。
「徐帥,喚我三人所為何事?」于仲文進帳之後便問道。
「請坐,方才城中軍情處鍾旗牌來報~~~~」
徐茂公便將城中缺糧一事合盤托出,于仲文三人聽罷也都陷入凝思中,一言不發。
「本帥有個想法與三位先溝通一下,看是否可行?」
「徐帥,請講當面。」
「城中漢民百姓乃我等同胞不可不救,本帥欲以糧換人,不知可否?」
「以糧換人?如何換法?」主管後勤的殷岳聽了一愣不禁問道。
「送30萬石軍糧給他,換我8萬同胞出城。反正我軍糧食不缺,換回8萬同胞性命還是值得的。」徐茂公肯定的說道。
「但不知萊里克爾肯換否?這8萬漢民也可看作是他手中的人肉盾牌。」于仲文將信將疑的說道。
「嗯!本帥想請何儉使進城為使去和萊里克爾將軍言說此事,若其願意交換便罷,不願,本帥在想其他辦法。」
「好!何某曾和李密在萊里克爾軍中待過,也有幾分薄面,晾他不會把本儉使怎樣,何某這就去叫城。」何勇毫無懼意立刻便應了下來。
「好!若是他嫌30萬石少,還可多給些,只要他同意交換。」
「遵命,何某去去就回。」
何勇起身拱手說完,轉頭便出帳,直接要去浮屠城中見守將萊里克爾將軍。
兩軍雖然對峙,但都還未進入接觸交戰的狀態。城門仍舊開放著,百姓進出城也相對自由。
何勇進入浮屠城倒是非常容易,在守城門突厥校尉的引領下直奔城中萊里克爾帥府。
一報上何勇儉使的名字,萊里克爾將軍在腦海中還有印象,知道他曾經是隋朝使者李密的副手,於是對何勇的接待還算客氣。
「何先生,本將軍知道李密先生也在城外你隋軍營中參贊軍務,為何來見本將軍的不是他呢?」萊里克爾客氣的問道。
「呵呵!玄遂先生現在去了龜茲城,我朝天子駕前聽用,已不在我城外軍中了。」
「哦?」萊里克爾聽了不禁大驚失色。
何勇簡單的一句話中蘊含的深意太多了,對於萊里克爾而言這句話就如同一枚即將引爆的炸彈般,令他極為恐懼。
「何先生,你是說貴國天子陛下御駕親征我國了麼?怎麼會在我帝國的龜茲城?」
「呵呵!大將軍我朝天子現在就在龜茲,自攻克了焉耆城後,我西南軍團便分作了兩部分,一部按原計劃從西面穿插來攻這浮屠城,一部分主力則在我朝天子的帶領下直奔不曾設防的龜茲城並一舉攻克。現在龜茲國王已經歸降了我朝,這世上也再無龜茲國,而只有我朝的龜茲郡了。」
「啊?難怪徐茂公率領的大軍對我浮屠城逼迫的並不急?原來是貴國天子親自領奇兵捨近求遠先去攻占了龜茲國。那貴軍下一步豈不是要去攻打我王庭三彌山城了?」
「大將軍見說的是,我天子陛下親自領軍便有此意,估計現在我朝北上大軍已在攻打三彌山城的路上了。」
萊里克爾聽了頓時坐不住了,起身焦躁的在房中走來走去,一時間也沒有心情在去理會何勇了。
「大將軍,如今我王庭危急,不如即刻放棄浮屠城回援三彌山城。」格里芬在一邊小聲提醒著。
「不!此乃他一方之言,本將軍這裡從未得到龜茲失守,更沒有任何王庭受攻的消息。再說,大隋國都長安距此數千公里,大隋天子怎會來到這裡的。呵呵!本將軍料他是一派恐嚇之言。」
「那大將軍,不如末將即刻派人前往王庭打探消息。」
「嗯!速派人前往,不得耽擱了。」
「是。」格里芬應了一聲後轉身出府。
「哼哼!何先生莫不是在誆本將?貴國天子好好的不在京城待著會親征我國?先生說笑了。」萊里克爾對何勇說道。
「呵呵!此時極易證實,我城外大軍現在圍城並不嚴密,將軍可派人到龜茲打探便是了。但何某此來並不是為通報大將軍此事的,而是有一樁生意想和大將軍合作。」
「哦?先生請講。」
「眼下大戰在即,我城外大軍可隨時將此城團團圍住,不知將軍城中糧食還能支撐到幾時?」
「呵呵!這無需先生擔心,原本城中存糧便多,我軍中糧食有的是。」
「那城中百姓呢?秋糧未收,何來過冬之糧?大將軍難道要讓城中百姓全都餓死?」
「這~我城中百姓自然也有糧吃,何必再說?」
「大將軍何某斗膽在此獻上兩條建議,供大將軍三思。一則棄城而走,回保貴國王庭三彌山城,我軍現在還留有北門供大將軍突圍。二是將城中百姓放出,由其出城自保,或可令百姓免於一死。當然,如果大將軍願意私下與我軍媾和,我軍也願意一談的。」
「哼!議和之事無需再言。此城乃我突厥帝國東部重鎮豈能棄之,棄城而走之言亦無需再言。倒是~放城中百姓出城可以考慮,但此舉也是在萬不得已之時採用,而不是現在。先生若無高明之策就請自回。」
「大將軍,何某既然說了這是一樁生意,那就要把生意談完。若是請大將軍先將城中漢民百姓放出,不知可否?」
「漢民?放漢民出城?他等雖是漢民但也是我突厥國百姓,豈能單放出城?」
「大將軍,若是我朝願出糧換得漢民百姓出城逃生呢?這生意有得談麼?」
「哦?先生進城原來竟是為此。嗯~」萊里克爾心中一動,撫須暗思起來。
「你朝願出多少糧食?」
「最多20萬石。」
「呵呵!我浮屠城中少說也有數萬漢民百姓,卻只值區區20萬石麼?」萊里克爾冷笑著坐入椅中。
「大將軍,這20萬石糧食可保城中軍民一月用度不少了。」
「我城中還缺你這20萬石糧食麼?要想讓漢民出城,少說也要一百萬石糧食。」
能用城中無用的漢民換取糧食已經讓萊里克爾心中暗自高興,心想必須多要些才是,一百萬石糧食加上城中存糧至少可以讓自己大軍和城中百姓度過寒冬。
「大將軍,好大的口氣啊!張口就要百萬石,就是你那三彌山城現在也不見得有百萬石軍糧吧!40萬石,不能再多了。」
「不行,太少!本將軍絕不同意。」
「那好!何某就看在城中百姓已然缺糧份上,再讓一步,50萬石。若是大將軍還不願,就當何某從未提過此事,何某告辭便是。」
「好!就以50萬石軍糧換得我城中漢民百姓出城逃生。只是,此事需在三日內完成交割。本將軍見糧入倉即刻放人出城。」
萊里克爾見何勇態度異常堅決,深恐這樁好買賣就此黃了,加上這50萬石糧食如同是天上掉下來的,也是不少了,便慌忙同意下來。
「好!就以三天為限,何某聽說城中我漢民百姓不下8萬,到時可不要少了一人。」
「先生放心便是,本將軍一言九鼎,豈是言而無信之人?」
「好!告辭。」何勇見目的達到,也不囉嗦了,直接拱手一禮後走出萊里克爾大將軍府。
接下來的幾日,整個浮屠城戰場都相對平靜,兩軍各自約束軍隊。
在徐茂公從軍糧中抽出50萬石陸續運入城中後,城裡得到消息的漢民百姓也開始陸續走出城來,進入到徐茂公為安置百姓搭建的臨時營地中。只是,跟隨漢民百姓出城逃生的不止是漢民,還有不少其他民族的百姓,甚至還有不少突厥人。他們無不是拖家帶口的進入隋軍的臨時營地。
徐茂公等眾將看在眼裡也都不說什麼,只當是為自己先前在玉門關下的那次瘋狂屠殺還債。
「徐帥,我軍搭建的營地不夠用了啊!你看,原本是為我漢民百姓準備的過冬帳篷現在已經遠遠不夠了。進入營地的百姓少說也達15萬以上了。」
「唉!今年的冬季馬上就要到了,這一天比一天冷了。讓百姓們都擠一擠,一個帳篷多住兩家人吧!」徐茂公無奈的答道。
「大帥,若是要戰還需早些才是啊!50萬石糧食多半都會被當做軍糧,城中的突厥百姓多半仍然會受餓挨凍的。速戰速決或可解救城中無辜百姓啊!」何勇對徐茂公等人說著,眾人聽了無不驀然點頭。
城中若不缺糧,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趁機混入漢民中出城求生了。
「嗯!諸位,傳令諸軍將士明日圍城。」
「是,大帥。」身後眾將齊聲應道。
戰爭往往都不僅是一個戰場,更何況大隋朝正在展開的是一場規模浩大的滅西突厥帝國的全面戰爭。為可這場必勝的戰爭,大隋朝足足準備了近三年時間。
浮屠城被徐茂公主力大軍圍住的同時,東邊的巴什坤山的戰鬥已經火爆登場了。
巴什坤山上的突厥副將可蘭白克已經被桑賈貝克可汗任命為守軍主將了。
剛剛升遷軍職的可蘭白克直接拒絕了李密的勸降並重新調整了布署,將突兀在山下的4萬守軍全部移防到了山上,做好了與隋軍拼死一戰的準備了。
「大將軍,山下隋軍已經做好了攻山的準備了,但~」一身邊副將對可蘭白克欲言又止的說著。
「但什麼?快講!」
「大將軍,隋軍攻山我軍憑險據守倒是不怕,但我山上將士的糧食只能應酬不到半個月,這還如何能維繫下去?」
「啊?這~這怎麼可能?不是早就在控制每天支出的口糧了麼?若是無糧,便殺馬!」
「大將軍戰馬如何能殺?再說就算殺盡戰馬之後,隋軍不退又將如何?」
「這~唉!顧不上這許多了。大汗對本將有提拔之恩,總不能讓本將有負於大汗,好歹也要與山下隋軍大戰一場,有死而已!下去準備應戰吧!」
「唉~屬下遵令就是。」副將一聲嘆息轉身而去。
剛到帳外,等候在外的一群副將便圍了上來紛紛詢問著,隨後又各自搖頭散去。
帳內的可蘭白克透過帳簾已經看見帳外諸將神情,不由也搖頭嘆息不已。
心想,桑賈貝克大汗此時將自己升作主帥,無非就是要自己接下眼前這個燙手山芋,去替他死。
夜晚,一股寒流由北向南侵襲了金山以西,使得巴什坤湖一帶地區氣溫驟降。
天明後,雖然仍有陽光,氣溫稍微回暖,但在山頂平台仍讓人覺得湖風吹過有刺骨之寒了。
「大將軍,天氣突然轉涼了,眼看就要入冬,但將士們現在卻還穿著夏衣。大將軍若要堅守需先解決我軍將士冬裝一事。」
「唉!這些瑣事先都不提,眼看山下隋軍就要攻山了,先去布署抵擋一輪之後再說。聽說,三彌山城大汗那裡尚且自顧不暇,就算有糧有衣又如何能運送上山?維今只有連續擊敗隋軍攻勢,挫他士氣之後,趁機殺下山去,衝破重圍方是正途。」可蘭白克對副將吼叫著。
「報~大將軍,山下隋軍動了。但天上出現無數漂浮物,恐是傳言中隋軍的飛艇戰隊,請大將軍速作定奪。」一中軍小校慌慌張張的入帳來大聲稟報導。
「啊~快隨本將去看。」說完領著那員副將就向帳外跑去。
大隋軍隊攻擊焉耆使用了一種來自空中的從未見過的手段,已經傳遍了突厥各地,也傳到了巴什坤高地突厥軍中。但到底是怎樣的攻擊手法,沒有人知曉。
「大將軍,你看。」小校指著逐漸升空而起的一大片白色球狀物體叫道。
「果然是能升空的飛艇戰隊,傳令各部用弓箭對空射擊,將這些怪物射下來。」可蘭白克將軍叫道。
眼看著升空的飛艇正逐漸飛臨自己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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