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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到底是什麼花啊!葉子畫的挺像,但這花蕊怎麼像個球?」
「世民啊!告訴你吧!這花名叫棉花,這花蕊部分還真被你說對了,就叫棉花球。無色無味的,摸上去綿軟柔和。」
「那這花有何用處,樣子也極丑了些。」
「這棉花可不是拿來看的,也不是拿來聞花香的。這個棉花球摘下來可紡成棉線,用來紡布或是禦寒的,這可是個好東西啊!」
「那先生畫它作甚,不如直接去採摘便是了。」
「世民,不得打擾先生做事,也別問那麼多。」突然,楊二出現在房門口對李世民說道。
「穆老,畫完了麼?喲~還真像啊!栩栩如生的,不錯~不錯~呵呵!」楊二拿起棉花畫稿邊看邊讚嘆著。
「拿去吧!讓你的人照著這個圖去找。」
「好!多謝穆老了。」楊二喜滋滋的把畫稿折好放入懷中。
「怎麼?還有事?」
「沒~沒有。」
「唉~說吧!穆某有心理準備。」
「呵呵!是您讓我說的,還請穆老將那水泥的配方默寫一份可好。」
「我就知道你准有事兒,挖隧道豈能不用上水泥。好了,穆某知道了,我自會去找李春、劉炫商議水泥燒制一事的。」
「既如此,就不打攪先生了。稍候,我讓世民給先生把燉好的豬蹄端來,讓先生補補身體。」說完,一把拽著李世民的後脖領一同出了穆先生的工作間。
「呵呵!這個小楊。唉!要做的事情多了,你顧得過來麼?」穆先生心情雖然不錯,但也為楊二治理這諾大的國家擔憂著。要憑一己之力帶領國家發展,難度何其大也!
館驛中的右賢王桑賈貝克三天來哪兒沒去,自己前日在大隋宮殿上神來之筆的提議,也不知道隋皇和他的大臣們商議的怎樣了。
驛臣曾好心提議讓其出門到大街上去看看,感受下大隋京城的繁華,但心中有事的桑賈貝克哪裡還有心思去閒逛。現在用度日如年來形容他的心情是在準確不過的了。
突厥射匱可汗年事已高且體弱多病,突厥帝國皇權更迭現在已處在一種極度敏感的時期。
雖然射匱可汗有子,但作為權傾一時的親王,桑賈貝克也極有可能被推上突厥帝國的權利頂峰的。不過,這些現在還不是最讓桑賈貝克關心的,最讓他擔憂的問題就是兩個,一是冬季來臨,國內糧食儲備極度不足,將帶來的饑荒問題;二是,鄰國大隋陳兵50多萬於邊界,已經做出了進攻的姿態。
目前,自己只解決了第一個糧食短缺的問題,而第二個戰爭威脅的問題還未根本解決。
雖然隋皇口頭應承了明年春季撤兵,但桑賈貝克知道這裡面敷衍他的成分很大。這迫使他不得不拋出了自己的神論,以土地租賃給大隋的形式,引誘大隋百姓遷入突厥國內,這樣既可抹去大部分欠款,又能在戰時挾持大隋百姓為人質,以迫使大隋不敢輕易動兵。
但自己的這個兩全其美的想法就連自己都還未能思考成熟,也不知道隋皇能不能接受。
靜下心來仔細琢磨了一陣後,反而認為自己提議被隋皇接受的可能性很小。這更是讓桑賈貝克坐立不安。若此計不成,待大隋援建的鐵路一旦如期完成了,突厥王庭將沒有繼續拖延欠款的理由。若是撕破臉皮,結果就是引發兩國戰爭。而現在大隋卻像是已經在為戰爭布局了。
「賢王殿下,快些準備,宮裡來人了宣殿下進宮上殿議事。」就在桑賈貝克心情煩躁之時,驛臣匆忙跑來通報導。
「哦!宣本王上殿?好!本王這就更衣。」桑賈貝克聽到宣他進宮不由大喜。
自己國家地域廣闊,不能賣,不能送,但卻可以出租一塊用以抵消部分欠款,這是完全可以操作的。只要自己這邊作出足夠的讓步,也不排除和大隋達成協議可能。有了這個想法,讓桑賈貝克又重拾信心。強打精神跟隨宮中的宦官往皇宮顯德殿而去。
「來了麼?好!宣吧!」元岩在楊二耳邊小聲通報著桑賈貝克已到殿外等候召見的消息,楊二便叫宣其進殿。
「大隋陛下,突厥國右賢王桑賈貝克向陛下請安。」
「嗯!請賢王殿下坐下說話。」見桑賈貝克坐定後,楊二接著說道:「賢王殿下前日提議的願將國中一塊土地以租借給我朝的形式抵扣掉部分欠款,不知是真是假?」
「陛下,本王前日所言正是此事,今日便可商議具體事項。」
「好!朕先問清楚一點,若是租借出的土地,我朝便有使用權,不論在土地上種植何種作物你突厥都無權過問。」
「嗯~這是當然。」桑賈貝克心想這問題問的都多餘,土地能耕種的除了糧食還能種其他什麼不成?
「好!朕要租的土地可是不小啊!」
「陛下,雖然我汗國願以租借土地形式抵消大部分欠款,但所租借的土地還是算得出預產糧食總量的,其價值也核算的出,並非沒有限度。」
「嗯!此話有理。不過貴國所欠我朝的款項折算成黃金的話也達近800萬兩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賢王殿下準備拿出多大的土地來做交易呢?」
「陛下,本王最多承諾出租一郡之地,不過租期年限上可以放寬些。」
「一郡之地,不過數十萬公頃。若是郡內土地多為戈壁沙漠,那對我朝而言意義就不大了。」
「陛下,可先規劃一下欲租借我國那塊土地,我汗國土地雖多沙漠戈壁但也不缺水草豐盛之地的。」
「既如此,朕就說個中意的地方,准格爾以北,賢王殿下覺得可行麼?」
「啊?陛下不可。准格爾以北區域是我汗國糧食主產區,是我國賴以生存之地,且距我王城太近,絕不可租借的,請陛下另選一地。」桑賈貝克一聽要租借突厥帝國北方富饒之地,頓時慌亂起來,連連擺手道。
「賢王殿下說的也合情理。不過,除了北部地域外,朕不覺得還有那裡可用。突厥西部廣大地域又過於偏遠了,今後地中所出之物又不便運回。這~」楊二也有些為難,即便突厥北方願意出租,自己的子民過去開墾也勢必通過突厥帝國中心地帶往返,這也極不安全。要麼就要他的南疆那部分?
「陛下,可租借我國塔里木以南地區于闐郡。那裡是我國與吐蕃帝國交界地區,土地也肥沃,且距我王城較遠,本王亦好在大汗面前操作促成此事。」
南疆?這桑賈貝克如同看穿自己心思了一樣,竟然主動提出出借南疆所屬的于闐地區。
南疆能產什麼?除了棉花外還有各種水果,庫爾勒香梨?還有和田玉!那片土地不錯,呵呵!楊二心裡暗笑起來。
「陛下,依臣看于闐郡不錯,可以租借過來。」李靖突然搶著奏道。
「好!那就聽藥師之言,朕就租借貴國的于闐郡了。但凡于闐所屬土地我朝皆可使用,所出物產也皆歸我朝所有,是麼?」楊二藉機順勢答應了下來,並再次向桑賈貝克核實道。
「不錯。只要不占據于闐國王室固有土地,其餘皆可。」
「好!那就以100年為租期,抵扣我朝欠款800萬兩黃金。如何?」
「啊?這使不得,最多30年。」
「80年。」
「不可,請陛下在退讓一步。」
「70年呢?」
「陛下,最多50年。若再多,此事便作罷。」
「好!就50年成交。」
「50年租期同樣抵扣全額欠款。」
「不行,怎麼也要歸還我朝100萬黃金才行。」
「30萬兩。」
「賢王殿下不作商人都可惜了,如此精打細算的。朕便看殿下面子,80萬兩。」
「陛下,若是還要償還80萬兩黃金,那必須分為三年付清,還是在鐵路修建通車之後的三年。」
「唉!朕便再退一步,50萬兩黃金,鐵路通車之後即行嘗清。這是朕的底限了。」
「既如此,那就尊陛下之意簽訂土地租約。」
「好!此事交於我朝內務部處理,請賢王殿下先回館驛等候消息。我朝自有人去館驛和你商議具體條款的。」
「那本王先行告退了。」
突厥右賢王桑賈貝克一走,顯德殿內頓時亂作一團。
群臣不敢責備楊二,卻都把憤怒的矛頭指向了插過話的李靖。李靖面對眾人的狂噴,驚慌失據又無言以對眾人,儼然已經成了這項「莫名租約」名副其實的背鍋俠了。
「好了~都靜一靜,有什麼話好好說。」楊二見這場面,心中頗覺好笑出言替李靖解圍。
「陛下,老臣不明,為何以800萬兩黃金的高價租用一塊偏避之地?800萬兩啊!我朝地域同樣廣闊,隨便劃出一地也好過那沙漠邊上的于闐郡啊!」高熲率先責問道,群臣紛紛點頭附和著,又是一陣亂嗡嗡的。
「李靖,你來說說為何可以租借于闐?」
「陛下,臣當時一時心急插言,沒想更多的,只想到那于闐郡正好緊挨著迦濕彌羅地區,是一處戰略要地,向西可攻打波斯,向南可輕鬆進入高原吐蕃,對我朝圖吐蕃非常有利。至於其他的,臣並未及想過。」
「呵呵!」楊二聽了不禁笑出聲來,心想,這「軍神」的想法就是與眾不同,時刻想的都是打仗。殿中又是一陣對李靖的口誅筆伐之聲。
「好了,諸卿聽朕一言。」
「諸卿,首先,于闐處於西域蔥嶺以東,那裡雖不及突厥准格爾以北地域廣闊,但實屬塞上江南,土地肥沃,水源充沛,廣有良田。再則,朕料定突厥必然無法如期歸還我朝餘下欠款,那麼,我大隋將士便可一舉搶占突厥東方三國。待到那時,鄯善、且末、焉耆和租借來的于闐便連為一體,同屬我大隋所有了。三則,我朝絲綢商路向西便被打通,無需經過北線突厥王城,我商隊同樣可以前往西方諸國通商,僅此一點便能賺回數千萬兩黃金。最後,才是李靖將軍說到的戰略地位重要。其實,朕同意這項交易,還有一個原因。那裡氣候不適合廣種糧食,倒是有一種作物非常適合,且極具經濟價值,其作用不亞於我朝絲綢。總之,這項買賣怎麼算都是我朝大賺,呵呵!」
「這~」聽了楊二一席話,群臣頓時啞口無言,有聽懂的,有還不太明白的。但總算是沒人再去找李靖的麻煩了。
「陛下,土地租下了,就需遷民過去,但~」裴世矩猶豫的說道。
「嗯!先不要遷太多人,只需10萬。傳旨揚州刺史蕭瑒,這10萬人都從他江南出,限三個月完成。」
楊二此言一出,可謂驚世駭俗般,惹得滿朝皆驚,面面相覷。
「江南人口眾多,區區10萬當不在話下的。」楊二不得不又補充了下讓江南遷民10萬的原因,眾臣這才不在議論了。
「臣遵旨。」裴世矩躬身一禮道。遷民文書需要從他內務部發出,這事最終還是要落到他內務部來經辦。
大隋朝廷租下了突厥于闐郡50年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京城乃至全國。
隨之而來的便是風暴席捲全國般的熱議浪潮。其中,有讚賞的、有批駁的,更有熱血青年踴躍報名前往的。
當高建武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都被震驚的呆住了。
何曾聽說過這種操作?
西突厥帝國欠下大隋巨額債務後,竟然被迫以租借一郡之土50年作為償還!
這讓他直接聯想起了自己國家,這幾年不也是通過向大隋交割戰俘和奴隸近百萬才換得了大隋的強力支援麼?
區別僅在於一個失地,一個失了人口。
這大隋年輕的帝王猶如在下一盤巨大的棋,而他儼然化身為棋藝高手,在諾大的棋盤上縱橫捭闔。
而西突厥和自己祖國高句麗卻是連對手都稱不上,僅僅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任其玩弄於手掌之間!何其悲哀!
「唉~~~」高建武頹然無力的癱倒在椅中,兩眼恍惚。
「世子,下官剛接到國內傳來的消息,說國王陛下病重,已經無法上朝理政了。世子~世子~您在聽麼?」
「哼哼!父王病重?無妨!國事自有兄長太子料理。」
「若淵蓋太祚父子趁機起事,又該如何?」
「乙支文德將軍稍安勿躁,只要大隋穩如泰山,本世子尚在,他父子便不敢輕動。只是~」
「世子殿下,只是什麼?請對末將明言相告。」
「只是我高句麗國最大的威脅不在內而在外啊!大隋若收復了西域漢家故土,下一個被碾壓的必是我高句麗。我高句麗國力軍力尚不及大隋萬分之一毫,滅國只在旦夕之間爾~」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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