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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將軍,博阿滕將軍回山上了麼?」楊二問著還在身邊聽令的秦瓊。
「陛下,博阿滕將軍昨夜便按下山原路那處懸崖峭壁回去了。想不到,山上韃子在那裡專門設置了吊籃,一聲山鷹叫後,上面便會放下百米的吊籃來。」秦瓊答道。
「嗯!伊涅斯塔在山上經營多年,自是有所準備的,再說山上還有一個漢人高參范士寅。要想完全封閉其下山的路途也是萬難的。但願博阿滕此行有所獲!對了,降卒中多有傷患,讓軍中醫生去看看,傷重者同我軍中傷兵一道後送賽音山達城。」
「是,陛下,末將這就是辦。」
而這時,第13軍和第6軍已經進抵庫倫城外圍。兩軍十餘萬將士已將整個城池圍了個水泄不通。
城上突厥守軍惶恐不安,就連登城觀望的守將阿史那蘇尼也對隋軍的陣勢驚恐不已,心中暗自後悔著,後悔不該分兵出城去救肯特山。
城外隋軍中軍帳。
此時,楊公卿正和劉弘基等兩軍將領們商議著攻城之法,眾人正在暢所欲言中。
「楊將軍,不如你我兩軍各攻兩門,約好時間同時攻擊。諒他城中4萬守軍,兵力分散,必被各個擊破。」年輕的第6軍副將李道宗提議著。
「嗯!楊某正有此意,那就明日準備一天,後天辰時三刻發動攻擊。」
「且慢!將軍。」劉弘基突然阻止道。
「劉將軍還有話說?」楊公卿不解的問道,眾將也都看向老成的劉弘基,不知他為何出言相阻。
「諸位將軍,陛下讓我等來打庫倫城,但並未限定攻取時間。不如將攻城準備做的充分一些,不急在一時。秦瓊帶著降卒回了陛下那裡,我這裡的情況想必秦瓊將軍也通報了陛下得知,劉某認為不如就此等等陛下的旨意再說攻城不遲。」
「楊將軍,末將覺得劉將軍此言有理,反正都是我等嘴裡的肉,怕他跑了不成,就緩兩天攻城罷了,也正可做足攻城準備,少些傷損。」副將張童仁也提議道,身邊副將雷大同也是點著頭表示認同。就連求戰欲最強的年輕的李道宗也不禁點了點頭,認可自己主將的說法。
「好!既然眾將都有此意,那我等就緩兩天攻城,也正可看看城上的防守陣勢。」
果然,第二天一匹快馬飛馳而至,帶來了大帥李靖的攻城指令。竟然與眾將的想法完全相反,這讓楊公卿等人頗感意外。但又不得不佩服劉弘基將軍的老成世故,差一點就壞了陛下的整體策略,作下無可挽回的錯事。
至此開始,庫倫城便迎來了近一個月的圍城歲月,每一天城中守軍和百姓都在恐懼中渡過。而守將王叔阿史那蘇尼也完全沒有出城交戰的勇氣,只能被動的據城堅守著,不能有絲毫懈怠。更是完全斷絕了與城外自己兒子和博爾頓將軍的聯繫。
「啪~」一匣木製金批令箭被頡利可汗氣惱的摔在地上,盒中的令箭散落一地。
「你十萬人馬駐守齊齊哈林谷地,占據地勢之優,竟然連半月都未守足便慘敗而回,你~你給本汗一個交代!」頡利可汗在大殿上怒不可遏的呵斥著一副狼狽相的軍師的達利特。
「大汗,且容稟。本師奉命監軍,初時尚能約束阿巴爾將軍只守不出,以我軍地利之優抵擋南軍人數之眾。但前日南軍一反常態,不斷使人至軍前辱罵叫陣,本師不以為然仍堅守不出,由他去罵。但阿巴爾將軍卻被辱罵羞辱的火起非要出戰,且不聽本師將令。不想,阿巴爾將軍出戰南軍一使雙斧的猛將時,不及十合便被砍落馬下丟了性命。南軍便趁勢發動猛攻,向我谷峰守軍撲來。我守軍弓箭手萬箭齊發,但卻抵不過南軍發射的火雷箭,我軍弓箭雖多,但每隻箭充其量只射殺一人,而南軍的火雷箭則能轟殺我一群將士。如此情景之下,我守谷將士便無法與之相敵,只一刻便全軍潰散了。本師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阻止不住我軍的潰敗和南軍的衝擊啊!大汗~嗚~~」達利特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竟跪倒哭泣起來。
「大汗,此一敗不怨軍師啊!那十萬人馬原本就是倉促徵募而來的各部落青壯,戰力不強,加上先失了領軍大將,面對火器占優的南軍如何不敗?還請大汗儘快部署王城防守吧!」丞相奧爾達巴什見城外圍的防守失敗已無可挽回,便提醒著頡利可汗道。
「軍師起來吧!本汗赦你無罪。」
「多謝大汗開恩!」
「軍師,你既然已經見識了南軍火雷箭的厲害,可有克它之法?」
「大汗,本師已有克敵之法。他那火雷箭威力雖大,但射程極為有限,需在盾兵的掩護下逐漸縮小兩軍距離,然後才能有效發射。若大汗能在王城城牆之上多設拋石機,以威力巨大的拋石遠程攻擊,勿使其靠近便能破解南軍的火雷連弩箭。」
「軍師,南軍20餘萬來攻,我王城只有數百拋石機恐實難阻其靠近過來啊!」奧爾達巴什說道。
「丞相有所不知,南軍火雷箭轟殺騎兵、步卒有奇效,但破牆威力不足。待其靠近城下,我城上亦可以弓箭反擊。再則,大汗可在瓮城上埋伏弓箭手,待其破門而入便可與瓮城中盡數射殺,待敵勢弱便可發動反擊。」
「好!本汗就委託軍師為守城總監軍,指揮我城中十萬將士堅守王城,這是本汗的調兵金批令箭,憑此調動兵馬及守城器械。」頡利可汗聽了達利特的一番守城之法後,不覺大喜,一掃外圍失守的不滿,更是授意重任。奧爾達巴什在一旁也無話可說。
「蒙大汗不計失地之罪,授本師守城重任,本師在此立誓,以吾性命擔保,絕不放南軍入城,絕不辜負大汗重託。」達利特接過金批令箭後說道。
「軍師,南軍數日後便要圍城了,可速作準備。」
「大汗放心,本師去矣!」說完,達利特心一橫拱手道別轉身出殿。
「大汗,其實抵消南軍火器的最好辦法是將其放入城中近身廝殺。我軍10萬加上王公貴族家中的家兵家奴不見得讓南軍20萬入城之兵討得好去。」
「丞相說的是,本汗的鷹師精銳不登城防守便有此意。就請丞相下去聯絡城中貴族豪門,盡起家兵家奴並散發武器給城中百姓,做好城破巷戰的準備。」
「是,大汗。如此也可輕易得兵10萬,一場混戰,我軍在暗他在明,至少保有六成勝算。」
「嗯!去吧!時間不多了。」
「老臣告退。」
看著丞相奧爾達巴什走出大殿,殿內再無外人了。頡利可汗對著外面輕喊一聲:「賈巴爾尤克~」
「大汗,小人在。」聲音一落,門口便出現了一個瘦削枯乾之人,走得近了更可見其尖嘴猴腮的一張臉,臉上一雙三角眼,透著一股狡黠精幹。
「著心腹之人去檢查一下通往城西的密道,再往密道出口處的長生天廟中運去5萬石糧食,已備不時之需,明白麼?」
「大汗,小人明白。今夜便秘密送去5萬石糧食,明日再在廟中備好車仗馬匹。」
「好!此事萬不可泄露,莫經他人之手,你親自去辦。」
「是。」親隨小廝賈巴爾尤克答應一聲後便退出了大殿。
「唉!一切願長生天庇佑,讓南人退出大漠。」頡利可汗閉著雙眼虔誠的禱告默念著他的突厥大神。
齊齊哈林谷地的一場大勝,沒有讓大帥長孫晟感到一絲開心。對他而言這是一場被動的勝利,原本派諸將輪番前往谷坡下謾罵羞辱坡頂的突厥韃子將領,是要詐敗吸引韃子下坡來追,並進行以多打少的圍剿的。竟不想被嗜殺成性的大將雄闊海和他手下一班將領給攪亂了。
見主帥得勝不喜,雄闊海等眾將也不敢多言,更不敢竊喜。只副將金甲瞪了雄闊海一眼後,起身說道:「大帥,不管怎樣,這齊齊哈林谷地已為我軍所得,並殲滅韃子十萬之眾,可謂重創了頡利可汗的根本了。雖有些傷亡,但瑕不掩瑜,望大帥勿在糾結了。」金甲原本是想阻止直接攻山的,但那時雄闊海剛斬殺韃子大將,頭腦全熱了,根本阻擋不住。最後只有下令盾牌手靠前掩護連弩手跟隨雄闊海等諸將身後仰攻坡頂韃子軍陣,結果可想而知,坡頂早有準備的弓箭手對著強行攻山的隋軍人馬萬箭齊發。這一戰雖勝了,但卻折損了雄闊海手下副將何慶和鄭龍,還連帶著傷亡了16000多人馬。這可算得隋軍北伐突厥作戰中折損最多的一次了,這引得大帥長孫晟不滿。
「哼!東路軍李靖算起來是本帥的晚輩,其早於本帥北伐突厥韃子近3個月,大小戰事無數,但加在一起傷損數字都不及本帥這一戰,更妄談還折損兩員大將,這買賣不合算。若是此戰為攻取哈爾和林王城,尚且情有可原,但這裡僅僅只是其外圍一高地爾!唉~」長孫晟鬱悶不已的說道。這番話足以令帳中諸將汗顏羞愧。
「大帥,看在雄將軍斬其一將,並剿滅了其十萬韃子人馬,也算得是一場大勝,末將覺得這篇就此揭過了罷!」老將軍雙槍丁彥平為雄闊海開脫著說道。以他知道的雄闊海的本事,要讓他詐敗也真是有點難的。
「大帥,此戰俘獲韃子多達6萬,末將可從其中挑選2萬分散補入各軍中,足可彌補此戰折損戰力。」小白猿侯君集提議道,眾將都點頭覺的可行。
「嗯!就依侯將軍之言,此事便交汝和羅松將軍去辦。另,先鋒軍大將雄闊海軍前違令摘去先鋒大將一職,降為軍中副將。先鋒大將一職由丁彥平將軍入替。」
「末將知錯了,聽令就是。」雄闊海不是小肚雞腸之人,知道自己有錯,也就爽快認罰了。心底高興的是此一戰自己可算是放飛了自我,縱橫敵陣,左衝右突的殺得極為痛快。隨後,丁彥平也起身應下了自己新的任命。
「各軍就此地暫歇兩日,待士氣重整後,全軍進抵哈爾和林王城。諸位將軍,決戰的時刻到了~」
「攻下王城,擒拿頡利~」第5軍副將王宣率先大喊道。眾將也隨即附和高呼,帳中諸將群情激憤,個個躍躍欲試。
五天之後,長孫晟率領的補足的20萬大軍兵臨哈爾和林城下。
「大帥,東路軍李靖大帥派人送來陛下旨令。」副指揮使裴仁基巡營歸帳,隨即將未開封的密信遞與長孫晟。
「嗯!好!這樣本帥便可放開手腳了。諸將聽令~」長孫晟看罷密信,兩眼一睜,抬頭大聲喝道。帳中眾將頓時正經危坐仔細聆聽。
「陛下有旨~~屠城!!!」長孫晟重重的說出了那個足以令眾將為之一振的詞。
「屠城~~」眾將起身按劍齊聲喝道。
就此,圍繞攻城的一切戰法都充分體現著「屠城」二字。讓將士們無時無刻不處在亢奮狀態之中。
「大帥,據末將巡城觀察,哈爾和林城牆高大,甚是堅固。更有無數投石機矗立城牆之上,明顯便是阻擊我連弩手靠近攻擊。且四門守軍不在少數啊!若是強攻必有較大傷損。」裴仁基說道。
「哼哼!韃子倒學的聰明了。華公明將軍~」
「末將在。」華公明起身應道。
「華將軍,據說你那鐵炮威力非比尋常,不知真假如何?」
「稟大帥,末將費勁氣力從潞州城牆上卸下來,又用了數千騾馬車仗一路搬送此物到此,豈能作了擺設?來日便放給諸位將軍看。」
「呵呵呵呵~」華公明之言,頓時引得帳中眾將一陣狂笑。
「大哥,小弟也從金頂城用騾馬拖拽了百十們小炮到此,可配合大哥演炮。」金頂城守備軍主將華公義趁眾將大笑之際又補充說道。
「好~有這數百門鐵炮,何患此城不破。傳令~」一聲「傳令」,帳中頓時安靜下來人人細聽著。
「全軍準備兩日,給我吃飽喝好了,兩日後炮轟王城,給本帥轟塌一處城牆後再說。」
「是~」眾將齊聲應道,有氣壯山河之勢。
隨即,一場轟轟烈烈的攻城準備便在哈爾和林城頭頡利可汗的眼皮底下緊鑼密鼓的開展著。百門大小鐵炮蓋著帆布炮衣被推至距城一里之距,炮手們在匆忙的構築著炮陣地,作著最後的開炮準備。
這期間,城中竟無一人敢出城騷擾,更無一人知道隋軍此時在作著什麼?帆布下掩蓋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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