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令端著白粥,坐在床邊。凌垠剛剛醒來,身子骨還很虛弱,需要人來照顧。可是戲林兒不知要做什麼,說自己出去一趟,於是便由蘇令來照料凌垠。
「來,喝吧。」
凌垠微睜著眼,看著蘇令,慢慢地張開嘴,一股熱流從嘴中湧入,她感到自己比剛才好點兒。
「我們回去吧,回到魂府。」
凌垠聽蘇令的話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那雙眼如此真誠,並沒有欺騙隱藏,她不確定地問:「真的,你真的不去找仕於靈的麻煩,真的要回魂府了嗎?」
「嗯,我們回家,好嗎?」
「嗯......」
凌垠從床上爬起,蘇令連忙攙扶,凌垠將蘇令推開,笑著擦了擦淚。她抬起頭,看了一眼蘇令,沒有多說什麼,緊緊地抱住了他。
好久沒有這樣了,她好久沒這麼安心了。她的淚還是流了出來,臂膀擁的更緊,蘇令也抬起手抱住了她。
「好了,你出去吧,」凌垠推開了蘇令,「我要更衣了,整理一下自己的臉,這幾天因為你,我臉都哭丑了。」
「是嗎?但是你的臉蛋還是那麼俊俏,還是那麼勾人啊。」
說著,蘇令就上手掐著凌垠的臉蛋。
「流氓!」
凌垠一巴掌把蘇令的手打下,蘇令吃痛地叫了一聲。凌垠撲哧一笑,輕罵了句活該,二人相視一眼,都笑了出來。蘇令起身,不再繼續逗留,臨走時他還要用滑稽的腔調,扭捏作態地說一句:「遵命,凌師妹。」
「行了,你快出去吧。」
凌垠笑著催促蘇令,蘇令也關了門,留凌垠一個人留房間裡。
或許有時我不應該那麼執著,應該停下腳步,看看身邊的人。
蘇令走下樓,到店家處打了一壺小酒。今日他格外高興,不只是因為凌垠醒來,還自己因為這次的事得到了成長。
自從他醒來後,他已決定好,要暫時放棄向仕於靈報復,暫時放棄自己在離縣的計劃,要學會隱忍,不能太急於求成,等以後練好了實力,再去找仕於靈。
對他而言,這樣做還有個好處,那就是他將仕於靈定做了自己的目標。人也確實需要一座高山在前。有仕於靈這麼座高山,自己以後也更有修煉的動力,不會輕易懈怠。只是,可惜了自己精心設計的布局啊。
蘇令提著小酒,估摸著時間凌垠應該也換好了衣物,他應該回房間照顧她了。
「救命!」
聽得聲音從樓上傳來,蘇令認出這是凌垠的聲音。沒有半點遲疑,他幾乎一瞬間趕到房間。他看到一個白髮的孩童操縱手中的白氣,將凌垠纏繞包裹。凌垠最開始還抵抗,但因幾日體力消耗和那白氣的吞噬,她很快沒了聲響,沉睡下去,任由白氣包裹,逐漸形成一個繭。
「仕於靈!」
「小友,這幾日你可讓我好想啊。幾日不見,沒想到你的傷勢不但修復,修為又有所精進,你可真讓我歡喜,我已好久沒見到你這樣有趣的人了。」
「放開她!」
蘇令不說廢話,搖身一變變成一頭巨犀,卯足勁向仕於靈撞去。仕於靈不躲不閃,將手輕輕一擺,那白氣瀰漫在他身旁。蘇令徑直地撞去,當撞到仕於靈時,仕於靈變作一團霧,瞬間被蘇令衝散,瀰漫在整個房間,使得蘇令撲了個空。蘇令見此又變成一隻巨象,甩開自己的長鼻,張大自己的鼻孔,妄圖將那白氣全部吸入體內。
「小友,這才幾日不見,你就忘記我的本事了嗎?你這樣是在白白浪費自己的體力。」
仕於靈任由蘇令吸收,那白氣迅速向蘇令處聚集,有的被蘇令吸入鼻孔,有的則環繞蘇令,化作絲線,粘連到蘇令身上,吸收蘇令的氣和力。
「嗯?」
仕於靈發覺不對,他分明看到自己的絲線已連上蘇令的身體,可絲線並沒有為自己傳來熟悉的味道,甚至連一絲氣也沒有。他凝緊眼神,看向蘇令皮膚,他發現蘇令的表皮上有著一層金色的光澤,那包裹著蘇令的金光將自己的絲線全部阻隔,保護蘇令不被侵蝕。
「這是?」
不容仕於靈細想,他氣的絕大多數已被蘇令吸收。蘇令又一變,變回人的身形。他伸開手,手掌中流出出金色的液體,那些液體順著他的身體流在地上,蘇令揮手,在自己面前用金液凝聚出一個金球。他大呼一口氣,將自己吸入的氣全部吐出,那金球留了一個口,將蘇令吐出的氣體盡數吸入,隨後封口,縮小,停在地上,透過那透明的外層可看到裡面渾濁流動的白色氣體。
「哦?」
仕於靈之前散出的白氣全被蘇令以此手段收入球中,還在飄蕩的仕於靈本體見了蘇令這麼個手段連連稱奇,稱讚蘇令道:「有趣!有趣!好手段!好手段啊!」
蘇令可沒心情接受仕於靈的稱讚,此時飄蕩在空中的仕於靈只剩下半個軀體,那軀體帶著仕於靈的頭飄蕩在空中,蘇令見此先將那金球拾起,隨後指著仕於靈的頭,威脅道:「快點放了她!否則,你就別想要你的軀體,一輩子只能以這種姿態活著!」
聽了蘇令的威脅,仕於靈大笑出聲,說道:「小友,你是在威脅老夫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惜仕於靈現在沒有手,他不能拍著膝蓋,否則,他一定會笑翻在地的。多少年了,他第一次見到有一個小輩敢威脅他!這更加勾起了他的興趣,稱讚蘇令道:「小友,你真是給足了老夫驚喜。我縱橫這麼久,第一次見一個小輩敢威脅我,甚好!甚好!在離縣悶了這麼久,總算是有事可做了!」
「嗯?」
蘇令感覺仕於靈氣息暴漲,他雖只有,他已成名多年,能在道上混這麼久而不被仙門逮住,他定是有著眾多手段,絕不能只有這白氣一招,就算他現在掏出其他厲害的手段,那也不足驚奇,只是......
蘇令看著手中那小小的金球,這個手段是他這幾天冥思苦想想出來的。雖說他決定暫時不向仕於靈報復,可凡事總要有個準備,他還是想了個應付的方法,以備日後之用。不曾想用這方法的日子來得這麼快,除了這之外,他再無其他準備,若仕於靈使出其他手段他也只能見招拆招,繼續斗下去只會對他不利,可是......
看著床邊的繭,蘇令下定了決心:今天說什麼他都不會後退一步!
「來吧,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小友,你可要接好了!」
仕於靈地白霧從他身上散開,他的頭浮在巽位,嘴裡念了句口訣,促地吐一口氣,吹出去,霎時間,一陣狂風憑空颳起。
好風!
忽然間天地變,剎那時白雲旋。穿林折戟鐵兵消,沸水激濤刀槍鳴。風作劊子手,去人骨肉皮。直叫人脫了血肉,離了筋骨,皮膚作一股膿血去,頭骨化一陣飛蓬失。一時間房間裡是呼來來天地轉,吹的蘇令尋不著天,摸不到地,暈乎乎扭在空中,似一片飛葉落秋風,似一葉孤舟落渦旋。
「小友,你還有何本事,盡情使出來吧!」
仕於靈的聲音在房間中迴蕩,蘇令此時已被風折磨得頭暈目眩,分不清東南西北,顧不得他說了什麼話。房間裡的物品早已被這風襲擊,全部化為粉末,蘇令眼睜睜地看著那風輕觸花瓶,那瓶子便如刀切般被刮裂。此風就是件凌厲的刀刃!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