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僕沒想到宋簡茹聽懂了,笑著點點頭。閱讀
「……」宋簡茹眨眨眼,事情還真出乎她的意料呀,聽說自從惠平公主懷了趙熙以後,駙馬與公主就再也沒有行過敦倫之禮。
聽到房間內掙扎搏鬥的聲音,公公一個男人應當很快會降服嬌弱無比的公主吧。
哎呀,趕緊走……趕緊走……
宋簡茹被趙熙抱住,連走都沒辦法走,無奈一笑,在他耳邊道,「趕緊讓父親的僕從離開母親的院子,臥室門口也只留該值班的,其餘都散了。」
「連你都不幫母親?」趙熙有些生氣,鬆了手,站直。
宋簡茹失笑,「讓不相干的人離開就是幫母親呀。」
趙熙相信小妻子不可能無緣無故這樣,定是老僕說了什麼,可是剛才老僕說的話就是曾對他說的話,甚至,老僕對小妻子說的話還沒有說完。
「那句話什麼意思?」他突然感覺到那句話至關重要。
宋簡茹捂臉,公子呀公子呀,現在真不是解釋這句話的時候呀。
「茹兒……」趙熙伸手扳開小妻子捂臉的手,「怎麼回事?」
哎呀呀,看來不說清,她這個不接地氣的貴公子丈夫是不會離開的,「低下頭。」
趙熙狐疑的低下頭。
宋簡茹在他耳邊解釋了那句話的意思。
「……」趙熙驚得目瞪口呆,「父……父親……母親……母親……」他都不知該怎麼表達了。
「該散的都散了吧。」宋簡茹對一大群僕人說,「老伯,你帶著父親的隨從侍衛趕緊離開。」
老僕無奈的望了眼林嬤嬤,意思是,她要搗亂。
宋簡茹再次捂臉,走到林嬤嬤跟前,「嬤嬤,現在這種狀況,你該懂了吧?」
「……」林嬤嬤好像懂了什麼,「要……要是公主不願意怎麼辦?」到底是公主貼身的嬤嬤,想的就是不一樣。
是啊,要是公主不願意,豈不是……宋簡茹驀然想到一個詞『婚內**』這……她也不確定了,看向臥室的門。
細細的聽門內,好像有對話傳出來。
「我發誓,這輩子只有公主一人,要是有旁的女人,叫我天打五雷劈……」
「難道你去百花樓、瓊雅閣就是去喝個茶、吃個飯?」
「當然不是……」
「上官文卓你這個混蛋……」
一陣打架掙扎的聲音傳出來。
「唔唔……」
「茗靜,茗靜你聽我說,除了吃飯喝茶,我還聽小曲,還捧戲子,就是沒有跟女人……」
……
後面的話,也不要聽了,公主是什麼人,上官文卓要是拿假話騙她,不要一個晚上就能調查的清清楚楚,所以……
「嬤嬤,你還擔心嗎?」
林嬤嬤也聽到了,點點頭,「依少夫人的。」
誒,宋簡茹搖頭嘆息,兩口子說個私房話都被聽得清清楚楚,這些貴族,還能有秘密嘛,想起自己與公子每次事後都有丫頭婆子及時送水進來。
她瞬間感覺不好了。
哎呀,老天爺,這都是什麼事呀。
「公子,我們回去吧。」
趙熙也弄清楚了,陌生人一樣的父母,有一天居然也像正常夫妻一樣,他不感慨是不可能的,而這些改變都是小妻子帶來的。
挽起她的手一起出了公主院子,事情像是解決了,二人並不急,慢慢的行走在夜色里,任由黑暗浸沒。
宋簡茹思緒飄上了半明半暗的天幕,曾有一句這樣的歌詞: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有些事看著看著就淡了!
為什麼那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如果駙馬公公在與公主婆婆感情不合的時間裡,在外面放飛自我,那麼今天晚上,公主婆婆未必會原諒他吧,那麼他們之間的死結也許永遠都解不開吧。
駙馬爺用自身的行動,沒有讓夫妻之間『走著走著就散了』,真是不差的結局,「公子,你說是不是?」
「……」小妻子半路上問上一句,沒頭沒腦,趙熙沒懂,側臉垂眼,看向她。
宋簡茹卻不說了,嘻嘻一笑,五指扣進他的五指里,「走吧,咱們回去。」
在這世上,走著走著就散了,其實才是常態,很多人,很多夫妻,其實都沒能愛到最後,世上從來沒有「誓死不渝」的愛情,沒人不憧憬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情深和幸福,但是一切最後都以最糟糕又最現實最無奈的方式呈現在人們的生活里。
所以,對待愛情,要明確,要無悔,如若錯過,記得收起深情。能錯過的,都不是對的人;不能愛到最後的感情,都不值得收藏。
「公子——」她又忍不住仰頭,甜甜的叫了一聲,「你也只有我一個人是吧。」
「嗯。」趙熙低沉的應了一聲,十指緊緊的扣著,他有她一個就夠了。
每個人孤單地來到這個世上,都在尋找屬於另一半的靈魂伴侶。縱然終將面臨生離死別,縱使生活總有太多的不如意和苦難,能得這一人相守,已然是種幸運。
梁念瑜從不知道,人前的謝大人儀態端莊,面容清俊,身似行雲流水,心如皓月清風;可是人後的謝大人……呵呵……
「公子,你還想要什麼零嘴兒?」她認命,她下去買,找個十條街八條道也要買著。
謝衡歪在榻上,側身,手拄著頭頸,「你似乎很不想去買?」
「沒有,大人,你看花眼了。」
「你說我老?」
「大人?」梁念瑜一下子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那隻眼睛看到她說他老了,呸呸,說的怎麼能看到了呢,哎呀,都什麼跟什麼嘛。
少年人乍毛的樣子真有趣,謝衡內心舒坦了,伸手拿了塊水晶馬蹄糕,輕嚼慢咽,味道不錯。
把人乍毛人,他舒服了,這人心裡絕對不正常。梁念瑜忍住怒氣,行了一禮,「大人,小的給你去買零嘴。」
謝衡抬了下眼皮,「不要以為出去了,就可以逃回家,我會直接到你們家找你。」
噝,我的娘呀,到我家找我,那豈不是就知道我是小娘子了?
咧開嘴,強擠出笑容,「大人,怎麼會?」梁念瑜上前一步,給他捶腿,「小的真是三生有幸,才能有機會伺候到您,又怎麼會逃回家呢?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嗯。」謝衡懶懶的牽起嘴角,「那就早去早回,不要讓我等的失去了興趣,你又白買一趟。」
「是,大人。」梁念瑜擠著笑容,忍住要暴打他大腿的衝動,輕輕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出房間,就大口的吸氣,聽說他二十五六還沒娶妻子,可不就老男人了,還不承認自己老了,可真夠可笑的,不對不對,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她也二十了,她也是老姑娘了,哎呀,那他們倆人豈不是半斤對八兩。
想到這裡,梁念瑜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蹬蹬逃也似的跑了。
侍從小刀從牆角出來,看了眼房間,又看了眼樓梯,公子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因為年紀大了,不償女人改為喜歡小哥兒?
一想到這種可能,小刀後脊背就發涼,老天爺啊,京城第一公子名頭可真不吉利,趙熙是假斷袖,不會他家公子是真斷袖吧。
那……那公子平時……想到公子平時可能對他們幾個小廝也有過想法,小刀冷得直抖索,趕緊逃了。
宋英娘把梁嬸拜託的事放在了心上,夫君一回來,她就讓他物色各方麵條件不錯的年輕公子,徐文俊用心挑了幾個,「我覺得蘇溢不錯。」
「就是那個生得文弱,卻力大無比的工部都事?」宋英娘有點印象,「像是梁嬸父親的下屬。」
徐文俊點點頭,「沒錯,就是他。」
「念瑜喜歡打打殺殺,找個力大的夫君好像不錯。」
「豈止不錯。」徐文俊非常欣賞這個偶爾交來的朋友,「他在工部做實事,不少水利工程都是他主持實踐的,將來的作為一定不會低。」
「那真是太好了。」宋英娘也覺得不錯,「約他什麼時候跟念瑜見上一面?」
徐文俊問,「在宋記?」
宋英娘搖頭,「梁叔說了,到簡記。」
「那也好。」徐文俊知道簡記跟宋記一樣都是宋簡茹的產業,「好,我去安排,估計他小年有空。」
「小年?豈不是二十九了?」
「嗯嗯,差不多。」
「這麼晚?」
徐文俟道:「沒辦法,蘇兄弟手中還有個工程圖沒有結,只能那天了。」
「那也是,大事為重。」宋英娘道,「行,明天我找梁嬸說一聲。」
徐文俊笑道,「我準備明天請客去宋記的,這下改去簡記,先去探探路。」
「這樣啊,」宋英娘道,「要是遇到梁叔,你就跟梁叔說一聲。」
「行,沒問題。」
第二日,徐文俊果然帶著朋友去簡記吃飯,快要到門口時,他好像看到了熟人,在什麼地方見過呢?
「徐兄,徐兄……你發什麼呆,莫不成這時才想起簡記的飯菜不便宜,想帶我們去別家?」有朋友打趣,「那我們可不同意。」
「那會,那會,」徐文俊看著那對中年夫婦消失在拐角處,用力想了想,就是沒想出來,帶著朋友進了簡記。
一頓午飯吃了近一個時辰,席間,他幾次離席去掌柜房,直到最後一次才遇到梁叔。
「文俊啊,帶朋友過來吃飯?」
徐文俊一臉無奈道,「都是官場上一些朋友,過年過節,大家相互請客,不請也不好。」
「要的,要的。」梁道勛非常理解,「等會兒,讓二掌柜給你按六折收。」
「那怎麼好意思。」
梁道勛搖頭,「按道理,咱們之間的關係,不應當收錢,可是你知道,這東家不是我……」
「叔,你別說了,我都懂,都懂。」徐文俊因為自家娘子的緣故,算是非常了解宋簡茹,在她的生意面前,就算是樂安郡王趙熙過來吃飯,該收錢還是收錢,他又怎麼能例外。
梁道勛笑笑。
「叔,我找你是為了另一件事。」
這話一說,梁道勛就明白妻子托他的事有眉目了,「在包間裡?」
「沒沒……蘇兄弟還在工部沒放假呢。」
「工部?」那不是岳山呆的衙門嘛,他也認識些人,「是誰?」
「蘇溢,蘇大人。」
「他呀。」聽說是這個年輕人,梁道勛面色一松,果然是親人,做事靠譜,「好好。」
徐文俊見梁叔非常滿意,也非常高興,「二十九中午,你看行不?」
「好好。」梁道勛滿心歡喜,甚至想去告訴妹妹,只是她現在伺候二娘的小舅子謝大人,算了,還是等晚上有空再講。
「那我就先去包間了。」事情說完了,徐文俊要去招待朋友了。
掌柜房在二樓臨街一間,位置非常好,視野又開闊,中午時分天氣暖和,為了增加房間光線,梁道勛剛才開了窗。
徐文俊出去時,隨意掃了眼街道,突然那對熟悉的夫妻又出現在街道,他連忙走到窗口,掩在窗後,朝下去仔細看過去。
他肯定見過。
在哪裡呢?
梁道勛見他掩在窗邊,「文俊,怎麼啦?」
「噓!」徐文俊伸手不讓他說話,他為何潛意里要避開這兩人呢?一定是有什麼危險或是不可讓對方知曉自己存在的理由。
什麼危險……什麼不能知曉的理由呢?
有什麼在腦中跳出,他驀然望向梁道勛,「叔,我見到領養茹娘的那對夫妻了。」
「……」梁道勛先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快速掩到徐文俊身側,「你確定是他們?」
徐文俊肯定的點了點頭。
「老天爺,不管是衛國公府,還是謝公子,還是樂安郡王趙熙,都快把大宋翻一遍了,這兩人居然在這裡出現。」梁道勛沉思片刻,「你看著他們。」說完,轉身就出了房間。
「餵……」徐文俊想問他去幹嘛,可是人已經出去了。
謝衡懶洋洋的躺在榻上,雙手枕在後腦勺,不在府里,躲在這裡,還真是清靜,清靜的他都不習慣了。
突然有腳步聲傳來,他支愣起耳朵,只需要聽一下,就知道不是那個少年,輕輕一笑,他可真夠無聊的,無聊到在這裡等少年。
沒等他再繼續自嘲,有人叫他,「謝大人——」
認識的人,門仆並沒有攔他。
他起身:「梁掌柜,有事?」
只見他激動的說,「有人看到那對拐賣二娘的中年夫婦了。」
「在那裡?」謝衡一個鯉魚打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