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司承琛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欲裂。
房間外是霹靂乓啷的響聲。
他輕捶了一下腦袋,昨晚的時候絲毫不記得,只記得和白景天在喝酒,再然後就沒有什麼印象了。
「奶奶?你怎麼在這?」
他這一處房子是沒畢業前買的,司家人按理來說都不知道。
司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麼,手裡拿一個巨大的雞毛撣子,四處掃著,地板上還有一堆碎片。
「醒了啊。」司老太太沒有停下手中好的動作,拿著雞毛撣子四處打掃著,「我怎麼不能在這裡了?」
司承琛默認是白景天喊來的老太太,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蔓蔓呢?你不在家,她一個人行麼?」
「這兩天情緒好多了,我就是要問問你,那個人找到了沒有,都過去好幾天了,在沒有結果,人要是跑出國了怎麼辦?」
司承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已經有部分線索了,前些年我記得你和霍家一直有走動,這幾年是斷了聯繫麼?」
「霍家?你是說你付奶奶他們家麼?」
霍華光的奶奶姓付,以前跟司老太太關係還算是不錯,經常會有走動,自從付奶奶離世後,倒是少了很多聯繫。
而且司老太太一直以來都稱呼霍華光奶奶為付妹妹,從不喊她霍老太太。
他點頭,「是,付奶奶。」
「你付奶奶都走了三四年了,她走了,霍家也就沒有什麼好去的了,霍家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憐你付奶奶,一生都浪費在了那個家裡。」司老太太連連嘆氣。
司承琛只是以前經常能在家中見到付奶奶,但是並沒有太多的來往和聯繫,「奶奶,你為什麼這麼說?」
「霍家也不是小門小戶,如今的財富也不是一朝一夕來的,付奶奶嫁進去的時候,霍家應該也算是不錯。」
司老太太呵了一聲,「他們霍家男人各個不是好東西,就會各種利用聯姻來實現利益最大化,當年若不是你付奶奶,他們霍家現在p也不是。」
難得的,司老太太都說了髒話。
「所以你是說當年付奶奶帶了很多彩禮去霍家?我之前聽說過,有一年霍家趕上了好時機,大力開發房地產,賺得盆滿缽盂。」
司老太太深深嘆息,想起了逝去的老友,心中百感交集,「你付奶奶當時就是被騙了,她這一生夠悲慘,當時娘家極其反對,但她愛得太深,深陷迷局,根本摸不清方向,事後她父母也擔心她會受欺負,陪了近一半的家產。」
「霍家也是那時候才有的轉機,你說的房地產就是你付奶奶娘家的產業,婚後她生下三子,總算是醒悟,可是為時已晚,丈夫因病去世,為了孩子,她只能忍氣吞聲在霍家過著。」
司承琛劍眉冷凝,「你說付奶奶丈夫去世了?那如今霍家當家人又是誰?」
「你付奶奶丈夫離世後,霍家老二就頂了上去,強行娶了你付奶奶,這個事情外面人幾乎都不知道。你付奶奶當時尋死覓活,最後還是為了孩子忍了下來。」司老太太眼含淚光,「我們倆認識的時候她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
司老太太后面勸過老友,讓她不要再為任何人留戀,離開那個吸人血的地獄,但是付奶奶忍了二十年,已然麻木。
更重要的是,她的三個孩子們也都又有了孩子,她這一生,親情看得太重,最後也是被血緣關係傷得遍體鱗傷。
司承琛這是一次聽說這所有的一切,在此之前,他並不知曉。
司老太太擦了擦眼角,「你問這個是幹什麼?你跟霍家有什麼來往嗎?無論是什麼,立刻終止,那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只是問問,沒有其他意思。」在一切沒有確鑿性證據之前,司承琛不準備在說些什麼。
說多了,只會讓司老太太更加煩心。
司老太太把雞毛撣子扔到了一邊去,「你這邊房子是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看上去倒像是很久了,裝修也不是近期的。」
這個房子是司承琛實打實靠著自己賺得第一筆錢買下的,所有一切的裝修也是他親自設計跟進的。
所以,司承琛基本上每個月都會有幾天住在這裡,會讓他感覺到很放鬆很自在。
「之前買的,我要去公司,墨寒等會來,會送你回去。」宿醉之後,司承琛這會還是有些疲乏。
司老太太搖頭拒絕,「我今天跟你去公司。」
「奶奶,最近天氣變化大,蔓蔓情緒也不穩定,你想去公司,過陣子也可以。」司承琛確實是憂心司老太太的身體。
上次秦嫿和他說過,司老太太的心臟也會因為天氣原因有些波動,尤其是換季的時候,影響最大。
司老太太輕打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你也不要去了,你到現在有沒有照過鏡子?看看你如今是什麼模樣,憔悴得厲害,眼下公司幾天不去應該不會出事吧?」
合著繞了一大圈,這才是司老太太的本意,想要他休息。
「我沒事,最近快到年中,有些事情不儘快確定不行,之前的新媒體公司最近盈利很不好。我今天要過去看看。」
到底是自己帶大的孩子,司老太太是真的心疼,「阿琛,稍微休息下吧,實在不行這些事情交給你表弟他們,他們現在也大了,替你分擔也可以。」
「目前他們手上都有事情,再繼續分出去,他們壓力會很大,而且如果不均勻,之後長輩們照舊不會同意,忙完這陣子我就休息。」
司老太太無可奈何,只能點頭,「那也行,不過你再忙,也不能忘了嫿嫿,現在訂婚了,你更要對人家好才是。」
「別的女孩有的,嫿嫿也要有,你就是跟你爸一個樣子,太不懂風情,也不懂浪漫,生活總要有儀式感才是。」
「而且嫿嫿對你這麼上心,你多付出點也是應該的。」
他冷唇一掀,「她對我也沒有多上心。」
司老太太嘖了一聲,「人家照顧了你一夜,還如何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