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235:開始崩塌的現實
意料之外的展開。
看著面前那熟悉又帶有幾分陌生的背影,朽木露琪亞的嘴巴微張。
卻是好一會兒都沒能憋出半句話來。
因為想要說的東西,在此刻便如山一般的多。
——你是怎麼衝進來的?
——路上有沒有碰到戀次?
——身上這麼多傷又是怎麼回事?
言語太過於單一,無法傾訴心中的思想,此刻也只能是將其使勁地按壓,濃縮。
直至變成了一句無意識地呢喃。
「笨蛋……」
「是啊,我們就是一群笨蛋。」
為了幫助一個人,而選擇跟其他多數人對抗的笨蛋。
但是。
「沒有人會因此而感到後悔的。」
半側過身,黑崎一護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
「一起活下去吧,露琪亞。」
雖然僅僅只是一刻,但在這個瞬間,少年的笑容遠比太陽還要更加燦爛,且耀眼。
「無禮之徒!」
在旁掌管,維持著秩序的刑官紛紛上前,想要直接將黑崎一護給按回到地上去。
但僅是平日裡頭押解犯人,都不怎麼與人動手的傢伙……又怎麼可能是如今草莓哥的對手?
三拳兩腳地就被踢了出去,姿態更是輕鬆無比。
與此同時。
長矛解放,顯露真身的『毀鷇王』也已開始了發出了悠揚的嘶鳴。
「聲音很大嘛……」
半側過臉,背負於身後的斬月被握在手中——四溢而出的靈壓形成沖天之勢的亂流,讓少年的表情在此刻都顯得意氣風發。
「就是不知道,本事怎麼樣了!」
深呼吸。
「月牙……」
靈壓如流,纏繞己身。
「天沖!!!」
隨著一聲厲喝傳來,那是蒼藍色的洪流!
仿佛要將天地都給侵吞那般,於此刻被雜糅成了凌厲的月牙狀,朝著毀鷇王直衝而去。
兩兩相碰,激盪出的迴響悠揚,風聲陣陣!
轟!!!
一些本身不濟的傢伙直接摔倒在地,看上去更是狼狽不已。
而在其中,正好就有大前田希千代的身影。
「……」
投去了個看垃圾似的眼神,碎蜂沉默轉身,選擇不再多語。
——算了,反正本來也沒指望這傢伙能成事來著。
重點在其他內容上。
這個突然到場的傢伙……很不簡單。
如同之前所說的那般,靈魂的質量可以體現出靈壓的厚重感。
而這種方式,也能通過許多種方法去加以體會,並知曉。
而此刻看向不遠處的那個黃毛小鬼,碎蜂的眉頭就已經皺到相當誇張的地步。
『怎麼回事……』
不是在詢問他人,而是單純地在自言自語。
光是這種因為解放力量,從而滿溢出來的靈壓之中就能感覺到。
這傢伙強的可怕!
明明只是個旅禍,完全沒有聽過由來的人物。卻能夠擁有隊長級程度的力量?
難以置信。
相對較晚入伍的幾名隊長面面相覷,顯然無法理解現狀。
相較之下……其餘幾個老資歷的傢伙,表情就在此刻變得有些微妙了。
京樂春水頗為意外地挑起了眉頭,忍不住低吟道。
「這種把招式喊出來的方式,還有長相什麼的……」
很容易讓人想起某個已經不知去向的故人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
在旁的浮竹十四郎隱晦地抬起了右手,遮在了自己的面前。
卯之花烈不動聲色,山本元柳齋重國更是直接伸手,攔住了意欲上前的雀部長次郎。
「稍安勿躁。」
明明本來是應該最焦急的人,但在此刻卻表現得最為平靜。
這便是讓長次郎都稍微有些意外。
然而不等他開口,某個清冷的聲音就已經橫貫而來。
「無禮之徒,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排眾而出之人,正是朽木白哉。
邢架子上的是朽木家的養女,方才背叛己身,與其刀劍相向的也是其副隊長。
朽木白哉心中的怒火自許多日前就已經開始熊熊燃燒,如今更是有了噴發出來的跡象!
已經……
數不清有多少次了。
「妨礙尸魂界的運行,一次次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打破傳統的行為就這樣讓你覺得歡喜嗎?還是說單純想要體會這種禮崩樂壞的感覺?」
「算了……怎麼樣都已經無所謂了。」
寬容換來的是更進一步的冒犯。
從現世開始,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這個黃髮的少年就在不斷……不斷……不斷地!挑釁著自己的底線。
耐心。
已在此刻見底。
緩步上前了的同時,朽木白哉抽到入手,將其平豎在了自己的面前。
「此番,我不會再有手下留……」
話音未落。
遠在刑架之上的黑崎一護居高臨下,用著冷冽的語氣說道。
「始解嗎?那種東西手段我已經見過不止一次了。」
「也給你看看我的決心吧,朽木白哉。」
「這也是……我的修行結果。」
撇去不必要的試探與過程,既然出現在此,那就已經代表了絕對不容置疑的態度。
賭上了一切也要將露琪亞救出來的意志。
這便是黑崎一護傾注了全部,換取而來的力量。
意氣風發的少年激盪起了全身的靈壓!肉眼可見的波動陣陣蕩漾,連帶著空氣都開始微微顫抖。
在遠處的眾人都能感覺到這明顯的變化,身為副隊長的一些人還在覺得奇怪。
「什麼什麼什麼?!」
哎哎哎???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大前田希千代連滾帶爬地湊到了碎蜂的身後,卻只能引來那愈發嫌棄的目光。
『你別碰我。』
只是用目光就能傳遞出如此信息,碎蜂……現在的你,好強大!
相較之下,其他在場的隊長級人物,則是紛紛露出了頗為意外的表情。
這是……
「卍·解!!!」
來自於現世的少年。
在此刻,將隸屬於死神的力量,驅使到了字面意義上的極限。
轟!!!
四散的靈壓在瞬間完成了聚攏,綻放的過程。
隨之掀起的狂風足以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並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相當凌厲,並且極具存在感的靈壓。
伴隨著一陣金屬碰撞般的摩擦聲,在煙塵瀰漫的場地之間,身著全新死霸裝的少年側身而立。
而在其手之上。
便是持握著纖細而修長的刀刃。
其色深沉,吞噬日光,散發著讓人望而生畏的氣息。
朽木露琪亞怔怔地望向那背對著自己的身影,曾經不過只是區區凡人的少年,此刻居然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世事難料?還是感慨異常?
如此的情緒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但比起如此感情而言,露琪亞的嗓子卻在陣陣發緊。
想要催促對方離開的話語,不論如何都已說不出口。
似乎能夠改變一切的力量就在眼前,看似遙不可及的機會更在唾手可得的地方。
求生的本能,驅使著少女微微張嘴……
以至於最後只能宛若蚊蠅般地說道。
「救救,我……」
沒有聽見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此刻胸膛之中的激盪,讓黑崎一護並不想要用語言來做出回饋。
抬起左手,與肩同高。
少年只是簡單地比劃了個豎起大拇指的動作。
——嗯,包在我身上了。
大家……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天鎖斬月。」
輕呼其名,黑崎一護平靜地凝望著底下的朽木白哉。
「這是我的全力。」
一陣叮噹作響的回聲過後,刀刃傾斜,直指向下。
露琪亞的求救聲,身為大哥的你,難道會沒有聽到嗎?
像個男人一樣做出回應吧。
「你呢?你的手段又在哪裡?朽木白哉!!!」
字面意義上的挑釁。
然而……即便不這麼做,六番隊隊長也會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笑。」
平靜而不失腔調的回應之下。
是稍微有些變形,似乎都快要難以自抑情緒的些許波動。
「那麼細小之物也能被稱之為卍解?」
踐踏了傳統,破壞了規則。
現如今還要對身為隊長的自己,做出這種本質上的挑釁之舉。
所謂的卍解怎會是如此輕浮而不起眼的東西?
「用那雙眼睛好好見證吧,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卍·解。」
「千本櫻景嚴。」
雙方的衝突以肉眼可見的趨勢開始快速升級。
在場的狛村左陣是最先做出回應的隊長,他沉默地拔刀入手,並在此刻做出了想要上前的動作。
在旁的東仙要微側過頭。
「你想要做什麼?」
「勿論,自然是幫助朽木隊長,征討旅禍。」
忠義之心在身,雖然讓狛村左陣同樣有著明確的決鬥概念。但在那之前,山本元柳齋重國的意志重於一切。
護廷職責在身,便是不容任何意義上的威脅。
要儘快將其拔除才可。
「不,我覺得還是暫且收手比較好。」
開口的輕浮語調,伴隨著一隻手從旁伸出,在此刻直接按住了狛村左陣握刀的右手。
京樂春水。
他壓著腦袋上的斗笠,一直都懸掛在了臉上的笑容,已不知何時被完全收斂。
「此為何意,京樂隊長?」
在回答之前,京樂春水選擇先行張望著,將目光朝向四周掃視。
「稍微等一下……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
以狗狗的智商而言,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很難理解吔!
只是在同時,其餘在場的隊長都是詭異地保持著沉默,仿佛大傢伙都在瞬間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共識般。
遠處的兩人開始激戰。
但在此刻絲毫沒能影響到這邊的分毫之多。
這份讓人覺得詭異的沉默,而在其後……兩名解放了斬魄刀的對手,此刻也已經打出了真火。
天鎖斬月帶來的速度優勢讓朽木白哉數度吃虧,無法接受這種屈辱的大白,以接近於惱怒的狀態。
將千本櫻的解放,切換到了下一步的階段。
「殲景·千本櫻景嚴。」
此乃捨棄防禦,只為殺敵而創造出的戰法。
將千把刀刃的葬列同時轉向一個對手……
不再追求外觀與禮數,只是想要儘可能地將對方殘忍擊潰,斬殺的手段!
驟然提升了的速度讓黑崎一護完全無法招架,在接連不斷地被迫後退,甚至是切開了身體過後。
少年咬緊了牙關,渾身浴血,氣喘吁吁地半跪在地。
「可惡……」
完全沒有料到這種情況。
「見識到了差距嗎。」
手握千本櫻景嚴之中幻化出來的長刃,朽木白哉緩步上前。
雙方之間的高低差,於此刻完成了互換的過程。
「所謂的卍解可不是那麼天真又無力的東西,像是你的刀……根本守護不了什麼東西。」
「不,我要保護!」
果斷地回擊了對方的陳述。
少年長吸口氣,直起了身子。
如同之前所言的那般,為了這次,他將會傾注自己的一切。
即便是那個不怎麼願意面對的自我,在此刻也能全盤接受。
左手半抬,輕輕地覆蓋在了自己的臉上。黑崎一護的目光在其中閃爍,直至……
空氣之中閃爍起了扭曲的黑色弧光。
「我可是發過誓了的。」
「這邊可是賭上了一切……」
「都要將你打敗了才行啊!!!」
虛化。
並非是被動地變化,而是主動顯現。
空氣之中凸顯出來的黑色閃電,與讓人心悸的氣息在同一時間浮現而出。
不僅僅是朽木白哉。
原本就在旁觀著的眾隊長,亦在此刻忍不住露出了個頗為驚訝的表情。
絕對不陌生。
因為這就是虛的力量——正如同數十年前那場異變那般。
只是還沒有等在場所有人做出應對。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閃爍聲,在此刻驟然浮現。
身穿著漆黑夜行衣的隱秘機動成員突然現身,直接跪在了碎蜂的面前。
突然到來的陌生人,卻仿佛並不讓人覺得驚訝。
甚至連帶著碎蜂都只是平靜地開口道。
「說吧。」
「現已探明!四十六室成員已經全部遇害!根據遺體現狀,可以確定……死亡時間長達半月以上!」
所謂的千鈞一髮,或許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因為僅僅只在話音剛落了的瞬間。
那冷冽,戲謔的聲音……在眾人耳旁滑落。
「射殺他,神槍。」
呼!!!
撕開了空氣,刺穿了一切。
解放了的斬魄刀,如同毒蛇般,凸顯出了猙獰的獠牙。
而那看似保持著平衡的天枰……亦在此刻陡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