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226:就在明天
所謂的投鼠忌器可能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被挾持了的五番隊隊長,讓一眾隊士都感覺到頭皮發麻。
畢竟僅僅只是一個隊士尚且另說,但要是涉及到了隊長級的人物,那自己這幫人也無法自作主張。
但話說回來……
吔!!!好歹是個隊長,怎麼就被輕易俘虜了啊!
志波岩鷲這邊的精神壓力同樣也很誇張。
畢竟只是挑了個看起來最弱的,誰知道就會抓到了個棘手玩意兒啊?!
而且這傢伙怎麼回事。
是不是太弱了?啊?這就是夜一小姐嘴裡頭那種,能站在尸魂界巔峰的十三人嗎?
到底是我神經病了,還是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正常?
「別愣了著,岩鷲!」
也只有黑崎一護的反應還算是比較常規,這會兒拽著岩鷲的胳膊就往後退去。
但可能是因為過於緊張的關係。
岩鷲哆哆嗦嗦地,就把雙手給鬆了開來……
看著有馬靜也突然掙脫了控制,在場所有人都在瞬間迷茫了一刻。
還得是黑崎一護在這種時候反應快速,直接撲上前去,反手卡住了對方的脖子。
再慢慢後退,直至靠近到了邊牆的位置。
「該怎麼辦法才好……」
志波岩鷲擦掉了滿腦的汗珠,能看出這傢伙的精神壓力誇張到爆炸的程度。
這會兒甚至都讓人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只是這樣後退的話,是根本無法突破包圍圈的……反而人數會越來越多。」
黑崎一護咬緊牙關。
「那就想想辦法啊!」
「別催啊,我也在想啊!」
「那個……要不要考慮走下水道?」
哪兒來的動靜?
回過神來的二人齊齊望去,正好看到被挾持了的有馬靜也正半轉過頭,向著他們露出笑容。
「瀞靈廷內的下水道很複雜,除卻了四番隊的隊士以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其中構造的。」
「……」X2
還要被俘虜指揮著跑路。
到底是誰抓了誰啊?這下可真是不好說了!
雖然心裡頭還有些忐忑,但眼看著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二人也是直接橫下了心來。
就是死馬也得當活馬醫了。
「黑崎!」
「喔!」
一護直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連帶著糾起了有馬靜也的領口,直接將其遮在了對方的臉上。
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關心,讓當事人稍微意外了些許。
不等開口,催淚彈擲下,在瞬間膨脹起了粉紅色的煙霧。
沒有來得及做出準備的十一番隊眾人正面中招,直接哭喊著倒成了一片。
黑崎一護等人得以墜入下水道,在慌不擇路的情況下,本想挑個特定的方向先溜出去再說……
有馬靜也卻是突然開口。
「你們想去關押重刑犯的高塔方面吧?」
「既然這樣的話,方向剛好是相反的……」
「應該往這邊走才對。」
黑崎一護二人對視了片刻,雖然都覺得奇怪和惱火,但這會兒似乎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畢竟對方要是要害自己兩人的話,剛才也不會提示從下水道撤退。
「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還是志波岩鷲沉不住氣。
一邊趕路一邊沒好氣地開始叫喊。
「明明身為隊長,卻這麼好對付……喂!你總不能是靠著什麼奇奇怪怪手段才上位的吧!」
雖然聽起來很失禮,但考慮到志波家的現狀,有這種態度也不稀奇。
畢竟志波海燕的相關事件,對於『老家』那幫人來說,是等同於懸案一般的存在。
天生攜帶有色眼鏡看人,又怎麼可能會好聲好氣地說話了?
只是有馬靜也倒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
「呵呵,因為一些特殊的事件,以至於失去了多半的力量……咳咳,現在的我,的確很弱就是了。」
「那你又為什麼會失去力量?」
黑崎一護的聲音從旁傳來。
與此同時,挾持著脖子的手臂也在此刻鬆了開來。
「啊!黑崎你在幹什麼!」
「算了吧……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是副很輕鬆的樣子,顯然沒把我們當回事。」
因為本身就對這些職位之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草莓哥的情緒也是相當穩定。
「現在的問題是,你特別跟著我們一起走,到底是為了什麼?」
情緒意外的穩定。
有馬靜也忍不住稱讚道。
「很冷靜嘛,黑崎一護。」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
「道聽途說而已,畢竟像是這樣的旅禍可是多年都難得一見。」
僅以理由而言相當充分,只是黑崎一護似乎並不是太能接受這個理由。
他就這麼看著有馬靜也的側臉,保持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得是這樣來來回回地猶豫了很久,他這才輕聲說道。
「那個……」
「叫我有馬隊長就行了。」
「有馬,隊長……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見過?」
不知道怎麼形容。
但總覺得只是在看清楚過後,黑崎一護就能從對方身上體會到強烈的熟悉感。
就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經與對方相識。
說來慚愧。
黑崎一護此刻甚至有種『自來熟』一般的感覺,就仿佛站在了自己面前的不是什麼尸魂界隊長,而是某個失聯了許久的家人般古怪。
——我怎麼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輕輕搖頭,將這些東西暫且拋至腦後。
卻還未等他開口說些什麼,在旁一起趕路的有馬靜也已經輕聲說道。
「黑崎一護,你有把握嗎?」
「……你指的什麼?」
「救出露琪亞,從瀞靈廷全身而退。回到現世之中,繼續你喜歡的平靜生活。」
精確無誤的發言,準確地刺穿了僅存不多的防線。
黑崎一護的目光在瞬間暗淡了些許。
自信滿滿的話說不出口,畢竟實力之間的差距是肉眼可見的幅度。
如今即便是實力大漲,黑崎一護心中依舊殘留著朽木白哉的強大身影。
未戰先怯的確不是上兵之謀,但對於自我的認知明確,同樣也是聰明人的必要條件之一。
無需多言。
只是看到了黑崎一護的表情,有馬靜也便已經知曉了答案為何。
淡淡的笑容自嘴角浮現,有馬靜也於此刻並未多說些什麼,卻只是伸出手去,輕輕地拍了拍一護的肩膀。
「害怕乃是人之常情,畏懼疼痛,敬畏生命,這也是正常人的思想。」
「所以無需覺得慚愧,抑或是覺得自己有所不足。」
「畢竟所有人都一樣。」
令人心安的語氣。
仿佛只是單單聽到了這些話語,黑崎一護的內心就為之振作了些許般,連帶著表情都變得有些惆悵。
沒來由的,少年心中湧現出了名為『傾訴』的情緒。
就像是歷經千辛萬苦過後,好不容易見到了自家那不靠譜的老爹一樣。
想跟對方說說這一路過來的艱辛,抱怨一會兒,惆悵一會兒。
隨後在對方的鼓勵下重新調整好心態。
繼而以最好的精神狀態,去迎接即將到來的危險與挑戰。
只是……
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有馬隊長身上,體會到這種情緒了?
迷茫的表情浮現,卻又在瞬間變得糾結。理智壓抑著本能,讓黑崎一護別開了腦袋,不再繼續多說些什麼。
稍顯幾分尷尬的沉默。
但有馬靜也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畢竟方才一護的種種表現,他也是全部都看在了眼中。
「黑崎一護,我知道你很難信任我,但不論如何,都請你務必相信……」
「勇氣是你最尖銳的武器,也將會是你能克敵制勝的源頭所在。」
「無需畏懼任何事物,你所擁有的力量,就是你的全部底氣。」
言至於此。
有馬靜也的身型,便於瞬間變得模糊了起來。
在二人分神的片刻之間,猶如憑空蒸發了一般地,隨著空氣的波動一併消失。
伴隨著身影飄忽,崩散的同時。
有馬靜也的殘存於此的聲音,亦在此刻斷斷續續地傳來。
「繼續……往前……直至盡頭處,能找尋到,你的答案……」
「啊?!」
志波岩鷲忍不住就喊出了聲來——龜龜!護廷十三隊的傢伙都這麼離譜的嗎?!
相較之下。
黑崎一護的表現卻是正常了許多。
他很難去形容自己當下的情感為何,畢竟方才自己的行為本質上是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同時還表達了不信任的基調。
說是心虛也好,被稱之為愧疚也罷。
如今內心浮現出來的種種波動,都讓他有種難以言喻的焦慮感。
仿佛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般。
「可惡……」
重重地給了自己臉上一拳,這動作幅度之大,讓在旁的岩鷲看了都是頭皮發麻。
「餵一護!你這傢伙怎麼了?!」
「不,沒關係……只是單純地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而已。」
太複雜了。
自從來到尸魂界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變得太過於複雜了!
自家的頹廢老爹好像跟瀞靈廷有什麼不清不楚的聯繫,這裡頭的人也莫名其妙地會認識自己……
方才那種顯露出來的善意又是什麼?
這裡頭究竟夾雜著怎樣的隱情,為什麼就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不管是誰都在隱瞞著這些東西,就算追問下去,最後也只能說是『為了你好』。
黑崎一護嘴唇緊抿,此刻的心情同樣複雜至極。
但所幸,他並不是個過於糾結的人。
多餘的情緒可以挪放到之後再去理會。
現如今的黑崎一護,只想要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當下。
救出露琪亞!
其他的一切事情,都可以放到之後再去慢慢思考!
「岩鷲!」
「喔?」
「加速吧,我們要快點才行了!」
「哈,你這傢伙~我可就等著你精神起來了呢!」
二人加快速度,遵循著之前有馬靜也留下的指引,一路加快離去。
與此同時。
「南之心臟、北之瞳孔、西之指尖、東之腳趾……
隨風而聚集,驅雨而散去!
縛道之五十八·摑趾追雀!!!」
鬼道扭曲而成的靈力開始四溢流出,在雛森桃嚴肅的表情之下,這股力量在五番隊眾人的注視下直至向天。
充滿著希冀的目光匯聚於此,然而……縛道的力量並未蔓延,便是徹底地崩散了開來。
雛森桃眼中的光彩開始變得愁苦。
就連縛道,也無法追蹤到有馬隊長的靈壓痕跡……
那他究竟能去什麼地方?
——自幾分鐘前,十一番隊成員帶著讓人震驚的消息,送往到了隊舍之間。
整個五番隊幾乎在瞬間炸開了鍋。
慌亂與焦急,惶恐與不安。
僅僅只是因為一人的失蹤,整個番隊就如同被抽去了主心骨那般,在瞬間失去了組織能力。
還得是雛森桃在最緊要的關頭站了出來,指揮著眾人進行調度。
「帶人去跟十一番隊合流,繼續追蹤旅禍的蹤跡!」
「分出一部分的人,去給其他番隊的人說明情況,讓他們也儘量分出人手,來幫忙尋找有馬隊長!」
「剩下的人跟我行動!」
若是用腿腳去進行丈量,那瀞靈廷的確不算太小。
僅僅只是通過這種類似的手段,是很難在瞬間將消息傳遞到位的。
但雛森桃並沒有使用天挺空羅來傳遞信息。
因為擴散開來的惶恐情緒,絕對不是有馬隊長想要看到的局面。
站定在了原地,雛森桃的目光閃爍,在此刻瘋狂地代入著隊長式的思維方式。
——如果我是有馬隊長的話,我會怎麼做?
得先尋求可靠之人的幫助吧。
雛森桃瞬間有了主意。
「跟我去一趟十番隊,找銀前輩幫忙!」
既然曾經跟有馬隊長是互為師徒的關係,這種時候就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而在奔走的同時。
雛森桃的心中亦是悔恨不已。
明明知道這種時候相當緊張,為什麼自己就沒有想著要去盯緊了隊長呢?
偏偏還是在這種時候消失,被旅禍抓走……
咬緊了下嘴唇,雛森桃的眼眶開始微微泛紅。
隊長!您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啊!
……
「你的副隊長可是找上門來了。」
「雖然我躲著不想見來著,但對方可是相當堅持的。最後還得是亂菊出面,才勉強安慰著讓她安靜了下倆。」
「處於安全的考慮,就讓她現在十番隊睡下了。」
「話說回來,你有考慮過自己出事之後,其他人的情緒問題嗎?」
看著市丸銀無奈地嘆氣開口,有馬靜也這邊只能是訕笑兩聲,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
「顧不得太多嘍……」
不讓計劃會趕不上變化的。
時入深夜。
刻意躲避著其他人的關注,再是重新聚集起來的藍染小隊成員們,在此刻重新集結。
相較於市丸銀的抱怨,藍染的笑容卻是相當平靜。
「靜也君做的很好,僅僅只是失蹤就已經引起了很大程度的騷亂。現如今已經很少有人再去關注朽木露琪亞的審判一事了。」
「接下來,我們就只需要繼續拖住時間,儘量把刑期逼近即可。」
「而為了達成這個目的……」
無需多言。
有馬靜也雙手高舉,無奈說道。
「明白了,我干還不行嘛。」
問題就只有一個。
「我死在哪邊比較合適些?」
藍染不動聲色地推了推眼鏡,臉上的笑容完全是一副旁觀者的戲謔樣。
「關於這個的話,我心中已有答案。」
「瀞靈廷中心之地,象徵著權力與貴族的審判院。」
「若是屍首出現在了其高牆之上,想必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吧。」
好嘛。
結果還是釘在牆上了是吧。
有馬靜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卻在同時謝絕了牢師的鏡花水月。
「想要把鏡花水月覆蓋在我身上,需要消耗的靈力太多了,沒有這個必要。」
相較之下。
有馬靜也有著自己的解決辦法。
而且……
「效果應該更好也說不定。」
牢師眉頭微挑,倒是也沒有回絕有馬靜也的意思,在此刻保持著默認的態度。
而看著遠處昏沉而灰暗的天空,有馬靜也嘴唇微抿,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等到明天。
等到太陽再度升起過後。
迄今為止構築出來的所有溫馨,也將被自己給親手打破。
嗯,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