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162:必要的社交
隊長競選戰。
其行為之本質,通常是用來對適配了資格,並且擁有著相近實力的雙方,予以一個公正而平等的較量平台。
雙方既然都有著相同之目的。
那此刻再是多餘的言語,算計,心思……都已是全無了任何的意義。
拋去所謂的繁文縟節,事已至此,便是唯有最為直白的較量,抑或是廝殺。
才能夠角出那唯一的『強』。
然而。
本應是用來定義強者的角逐戰,在此刻卻是被用作了宣洩個人情緒的閥口。
這多少是讓山本老頭都變得有些猶豫。
——你說這尸魂界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呢?
到底是自己太過於拘泥這些細枝末節,還是單純地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思路?
千歲老人在此刻陷入了沉思。
而在同時。
已經到場了其他的隊長們,亦在此刻開始環顧四周。
京樂春水與浮竹十四郎並肩而來,二人左右環顧一陣過後,模樣頹廢的大叔露出戲謔笑容。
「沒想到會選在這種地方動手啊~」
能有如此感慨也不稀奇。
因為在場眾人正處於極為偏僻的瀞靈廷一角。
這裡的地勢相當之高,想要到達此地,還需經過一長串如同台階般的長廊。
直至平台之上。
在這整體呈現出橢圓狀的寬闊之地,於邊緣處向遠方眺望——足以將四分之三的瀞靈廷之景收於眼底。
這裡寬闊而平坦。
足以容納千人之多的平整之地,甚至讓人有種接近寂寥的空曠之感。
「說起來上次到這種地方,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浮竹十四郎的感慨分毫不差。
而他的目光則是凝聚在了這寬闊之地的某個方向處。
循聲望去,那是個造型古樸而簡單,足有十米多高的孤寂之物。
它孤獨地矗立於此,仿佛亘古而存,未有絲毫之多的變化。
京樂春水臉上的感慨更甚三分。
「那大概都是兩百多年以前的事了。」
「這麼久了嗎……」
沉吟片刻之後,十三番隊隊長的眉眼低垂,名為悲傷的意蘊,混入言語之中,緩緩溢出。
「看來,瀞靈廷里也已經和平了很久啊。」
「的確如此。」
不遠處的卯之花烈緩緩上前,這位千年隊長平日裡頭都是一副不善言辭的模樣,但僅於此刻,她臉上也是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神采。
她就這麼呆呆地凝望著遙遠處的物件,嘴角蠕動片刻。
最後露出了個仿佛倍感無奈的笑容。
歲月浸染,時光流轉。
萬事萬物都在發生變化,如同流水潺潺,雖不刻意,但卻遠比金鐵要來得更為堅韌。
「年紀上去了,看到些老物件就會忍不住地想要感慨呢。」
「……」
不遠處的京樂春水與浮竹十四郎對視一眼,這會兒都有種莫名的凝噎感。
什麼送命題。
你說這句話讓哥兩個是接還是不接呢?
索性這份沉默並未持續太久,因為很快……藍染惣右介與東仙要,以及狛村左陣三人並肩上前。
主動跟這邊的幾位打了聲招呼。
「各位隊長午安。」
和煦的面容,寬厚的語氣。
如沐春風般的男子,仿佛就是溫文爾雅的代名詞。
京樂春水扶正了帽沿,上前半步的同時,臉上的笑容亦在此刻綻放。
「喔,藍染副……啊抱歉,失禮,現在應該是藍染隊長。」
「像您這樣出色的人才能夠擔任隊長,這的確是我等瀞靈廷之幸。」
「只是沒想到,您居然會刻意調任到三番隊去進行任職。」
停頓片刻,這位百年隊長的表情裡頭多了幾分戲謔的意蘊。
「是有什麼難以言說的緣由嗎?」
語氣如常,但問出來的東西多少有些冒昧。
身後的浮竹十四郎忍不住就咳嗽了兩聲。
——收斂點吧你個頹廢大叔,難道在這種場合還要讓別人難堪嗎?
但是。
對於藍染而言,這種行為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冒犯嗎?
非也。
於此刻沉吟了一瞬,這名溫文爾雅的男子露出思索般的表情。
「如果真的要說道一二的話,倒是的確也有些原因……」
京樂春水很自然地半轉過了腦袋。
「哈,只是隨口一言而已,無需太過上心了,藍染隊長。」
「誠然,但這畢竟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東西。」
嘴角上咧,人畜無害的笑容,於此刻顯現。
「只是在五番隊之中活動,多少也會想到曾經平子隊長的身影而已。身為副隊長,卻沒能做到任何事……時至今日,即便只是想起,內心都會不由得隱隱作痛。」
說到這個。
原本還稍顯幾分輕鬆的氛圍,在此刻也是陡然地凝重三分多。
以至於讓一向都顯得玩世不恭的京樂春水,在此刻都沒了笑嘻的感覺。
虛化事件對瀞靈廷的影響太大,僅以損失而言,幾乎也已經到了足以載入史冊的地步。
歷史註定就是無法被娛樂化,消遣化的東西。
畢竟被消除了嚴肅性,就沒有了自省與提示的作用。
在這個時代,便是絕對不會有人會去支持所謂的『娛樂至死』。
試問……人們會在欣賞藝妓的演繹過後去反省什麼東西嗎?
京樂春水沉默地低垂下了腦袋,他的目光凝落於地,便是緩緩說道。
「原來如此,如此,還請節哀順變。」
「感謝關心,京樂隊長。」
氣氛過於沉重。
畢竟過去的事已成定論,再如何地沉浸其中,也毫無意義可言。
浮竹十四郎咳嗽兩聲,順勢抬起右手,朝著不遠處指了過去。
「說起這個,藍染隊長,還有另外兩位隊長,你們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嗎?」
東仙要一個瞎哥。
此刻自然是無言以對。
「……」
身旁的狛村左陣腦袋上套著大鐵桶,整個人巍峨如山,連帶著聲音都是鏗鏘有力的類型。
「不可知。」
這說話的腔調還有點意思。
相較之下,藍染則是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並露出了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您說這個的話……我可能會有些印象。」
京樂春水來了三分的興致。
「那麼,敢問藍染隊長,請問這件東西真名為何?又有什麼作用了?」
「呵呵,您這是在考驗我嗎?京樂隊長。」
「別說這麼掃興的話嘛~就當是同僚之間的玩鬧取樂吧,偶爾也說些俏皮話,也會讓人的心態變年輕不少。」
似乎對這種態度感覺到了有些難以招架,藍染露出了個頗為苦澀的笑容。
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身後某個極為清冷的聲音,卻在此刻傳來。
「這是,就是所謂的磔(zhe)了吧?」
打扮勉強還算是個人樣,但化妝風格過於大膽的涅繭利慢步上前。
他的目光緊鎖在了遠處的高架之上,臉上的表情不見悲喜,嘴裡頭說的話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這是一種稍微有些歷史了的說法,我也只是在科普的讀物裡頭看到過。」
「根據詞語的用法來說,本來應該是用來形容受刑的某種東西……具體形容的話,便是用來分裂肢體的酷刑。」
「但那是現世的理論,放到尸魂界之中的話,卻又有著另一種解釋方法了。」
所以……這個東西。
涅繭利舉起了右手,蜷曲的手掌之中,食指微微揚起,虛點向了遠處的高架。
「就是所謂的行刑架了吧?」
京樂春水臉上的笑容更甚三分,此刻看向涅繭利的眼神裡頭也是多了幾分的感慨。
「涅隊長,本以為您也是個醉心於研究的人,沒想到對這些歷史也能有如此研究啊。」
「喜歡研究不代表我就是笨蛋,所謂的常識就是這種東西吧?」
喔,攻擊力很足嘛。
但是,尚且還在京樂春水的防禦範圍之中。
「是嗎?那今後還請涅隊長多多關照,來給我掃掃盲了。」
「……算了,不感興趣。」
沒有什麼是比一拳打在棉花上更讓人無奈的事了,比起爭論而言,這種時候的涅繭利反而更對其他東西感興趣。
「那個東西,應該不是獨立的吧?」
「是啊,雖然只是在處刑的時候出現過,但那種東西也的確存在啊……」
那是個尸魂界之中,象徵著力量與刑罰的絕對之物。
「名為雙殛的一種刑具。」
其組成便是一把長矛與眼下的磔。
在雙殛的摧殘下,任何的靈魂都會被完整地蒸發——無法投胎,不能輪迴。
甚至連如同靈子的殘渣都不會留下。
雙殛會將被處刑者的一切都給完整地抹去,直至對方徹底消失在這所謂的尸魂界之中。
涅繭利似乎提起了幾分的興致。
「據說那個東西解放過後,擁有著一百萬把斬魄刀的破環能力?原來如此,所以才會需要這麼寬闊且獨立的平台嗎……真是讓人感興趣啊。」
不遠處的浮竹十四郎苦笑兩聲,用著如同自言自語的語氣說道。
「要是可以的話,還是不希望再有動用這東西的情況發生了……」
隊長之間的交流正在持續不斷。
彼此之間雖有些人是初識,但將來畢竟也是需要長久相處的同僚。
即便只是混個臉熟,在此刻都是很必要的行為——自由如涅繭利這般的人物,如今也都會遵守如此的規則與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