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27：熱血沸騰的組合技
「痛痛痛……」
坐在了五番隊隊舍，藍染辦公室的椅子上。
有馬靜也露出了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輕點輕點……算我求你了……」
「我已經儘量很輕了。」
「是眼睛看不見的關係嗎？總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啊。」
「你對我有意見？」
當事人也不想表現得這麼狼狽，但此刻這種足以沁入腦仁的鑽心疼，終究還是讓他有些難崩。
而處理著這些傷勢的東仙要，卻是忍不住皺著眉頭。
他並沒有想要欺負人的意思，甚至面對著自己的摯友，瞎哥心中唯有感慨與自責而已。
畢竟他要是學有所成了，今日也不至於讓有馬靜也這麼狼狽地單獨對敵。
所以。
抱歉了……起碼在這種時候，讓我多少派些用場吧。
「沒辦法，多忍著一點吧，有馬。」
畢竟……
「皮連著筋，還有肌肉，都已經粘在布料上了。」
因為沒能在第一時間進行處理，所以傷口和破碎的布料已經完全混合。
如同被切碎，剁爛了的肉糜般。
被狼牙棒碾過的傷勢，正是如此恐怖而瘮人。
隨著東仙要將有馬靜也身上的死霸裝一一剪開，直至將傷口暴露。
少年手上的創口也是顯露無疑。
關於這方面，站立在旁的藍染此刻也是已經笑不出聲來了……他抿著嘴，看著滿頭大汗的有馬靜也。
當下也是嘆氣道。
「抱歉，靜也君。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幫助你，因為還需要提防一下可能潛伏著的其他隊長級人物，所以稍微做了一些準備……」
聽起來很像是藉口。
但有馬靜也完全能夠明白對方的困難之處。
畢竟六車拳西當時的判斷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這是護廷十三隊的主場。
除卻了明面上的對手以外，自己一行人還需要考慮到潛在的對手。
甚至是到最後還沒有出手的山本老爺子。
「為了能夠讓卍解鬧出來的動靜最小化，我已經竭盡全力去維持了鏡花水月的能力。」
事實也正是如此。
要是沒有牢師的幫忙，就六車拳西鬧騰出來的動靜，絕對已經足夠引起山本老爺子的注意。
那要是等到這位爺登場……
有馬靜也還能有活路？
若是狀態完全良好，並且做出了120%的準備，或許還能勉強跟始解的老頭過過招。
憑藉著一劫的緩衝，在悠久的歲月中摸清楚對方的能力與招式啥的。
應該不在話下才對……
但這麼做，也有可能會把老頭給惹毛了。
嚯嚯嚯……
那到時候老頭子一手殘火太刀現身，有馬靜也恐怕連渣都不會剩下。
那把刀雖然能夠燒毀整個尸魂界，但短時間內的解放，還是能夠將災害控制在有效範圍內的。
這麼一想的話，藍染小分隊的未來還是陰鬱至極吶！
此刻面對著藍染的致歉，有馬靜也嘴唇囁嚅了一小會兒，最後終於是露出了個釋然般的笑容。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老師。」
「若是沒有您的幫助，今夜我恐怕也會遭受到更多人的圍攻。」
「而且在最後……要是沒有鏡花水月的幫助，我也很難脫困出來的。」
不是吹捧，更不是什麼出於客氣和體面，從而說出的話語。
有馬靜也此刻的所思所想，與說出口的東西一般無二。
「我的模擬解放。」
「本質上是對始解能力的一種強化。」
「而娑伽羅龍·沙壇，也是基於這個源點，最後蔓延出來的能力。」
強化的是用於困惑，迷亂，並使對手失去方向的『鹹海』。
而沙壇這個稱呼，帶入到佛教用語之後，同樣也有著特殊的意義。
沙壇城（壇城）是一種象徵性的建築，用於修行和冥想。
它代表了整個修證的過程，包括從凡夫到證悟的整個過程……
困於沙壇之內。
強迫性地讓對手處於『被控制』的狀態之中。
但話雖如此，實際上執行起來，卻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有馬靜也此刻便是露出了個相當無奈的表情。
「想要完整地發揮出沙壇的力量，我便是需要足夠多的經驗才行……畢竟從路數上來說，這是一種催眠系斬魄刀的運用。」
斬魄刀的能力各不相同，有馬靜也通過模擬解放的能力，進行獨特的提取，強化……
這本身就是一種堪稱匪夷所思的技術。
因為在條件足夠成熟，並且當事人的技術完善之時……
有馬靜也便是能夠調整自己的能力，從而實現『全系』斬魄刀強化之目的。
也正因如此，當初的藍染才會有那種程度的感慨。
天才。
但於此刻看來，這份能力卻似乎並不如預期那般地完美。
很遺憾。
「我在這方面，應該是完全沒有天賦的那種類型。」
斬魄刀的能力，是通過死神注入自己的精神與力量之後，很快就會固定了的東西。
有馬靜也自然也不是例外。
而他此刻的做法，充其量也只是一種妥協式的變種，是不屬於解決辦法的彎路。
故此。
「我能夠發揮出來的水準，肯定比不上真正專精這項的人物。」
本來能夠用於困住鬼嚴城的力量，如今放在了其他人物身上，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我想要催化出不同的環境，去針對每個隊長的感知，從而做到迷惑他們的效果。」
「但……不行啊，只是單單想要困住他們就已經很難了。」
「後續想要再繼續做些什麼手腳，我感覺我可能會當場暈死過去。」
過分地壓榨體內的靈力，最後的確會造成類似暈眩的效果。
所以歸根結底地說來。
當初更木劍八看到的，那個空無一物的『遼闊之地』，便是有馬靜也的手段由來。
那麼……
其他隊長們看到的，那些個各不相同的夢境又是怎麼回事呢？
答案自然出在了藍染的身上。
此刻聽到了有馬靜也的感慨，牢師不動聲色地推了推眼鏡，隨後仿佛是感慨般地張嘴說道。
「不必說出這些自暴自棄的話語，靜也君。」
「你的能力有著很大的潛力，如今也只是缺少了時間的積累而已。」
「更甚至……我的鏡花水月還能在你的基礎之上進行拓展，這說明靜也君未來在幻術系的潛力，同樣也不在我之下。」
沒錯。
藍染便是在有馬靜也的基礎之上，再度施加了鏡花水月的迷亂效果。
於本就已經脫胎於現實之中的迷亂之地，眾隊長再度接受了第二輪的幻術洗禮。
沙壇本就是被譽為自省的須彌之境。
而在其之上，增添著的鏡中之花，水中之月……便是如同人的七情六慾那般，以最為鮮明的姿態，顯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正因如此古怪，愛川羅武才會在另一個地方的會議之中，滿頭大汗地說出那句『不一樣』。
那可不是嘛……
這種套中連著一個套的幻術，恐怕迄今為止還是第一次出現吧。
這就是師徒二人熱血沸騰的組合技吔！
因為彼此足夠信任的緣故，有馬靜也和藍染才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二人之間的通力合作。
幾乎是在達成了共識的瞬間，就已經形成了這個二重幻境。
蠱惑破壞性最強的愛川羅武，控制平子真子，六車拳西。
最後再將不確定性最高的更木劍八，按在原地不動……
完美的布置。
之後再通過鏡花水月的掩護，有馬靜也順勢撤離，完美脫身。
雖然之前也有了相關方面的理論，但現如今能夠完成到這一步，也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感慨，之後便是認同。
藍染伸出手去，於此刻輕輕地拍了拍有馬靜也的肩膀。
「靜也君，今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而我也相信，明日的你，必然能夠發揮出遠超當下的水準。」
儘管已經足夠驚嘆。
但時至今日，這顆參天大樹依舊還在成長期。
期待著，也翹首以盼著……自己的這個教子究竟能夠走到多遠的距離？
藍染的心中滿是感慨。
而面對著這份認同，有馬靜也則是微微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
腦海深處湧現而出的疲倦感，已形成了翻江倒海之勢。
在瞬間吞沒了有馬靜也的意識與神志。
雖然說僅僅只是模擬解放。
但為了能夠做到如同真正卍解那般的程度，有馬靜也輸出的靈力自然也不會有所控制。
兩次的全力以赴。
再加上對峙四名隊長級人物的精神壓力，以及肉體上的負擔……
只是剛剛觸碰到了三級靈威的少年，此刻也已是如同字面意義上的精疲力盡了。
在最後的關頭，當事人目光自身前掃過。
也只能是來得及留下一句『抱歉』。
整個人就直接暈了過去。
東仙要伸手攙扶住了要倒下去的有馬靜也，經過縝密地檢查過後，仿佛是鬆口氣般地說道。
「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因為脫力造成的眩暈。」
藍染在旁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便是轉頭朝向東仙要說道。
「之後的傷勢我會進行處理的，要，你還是抓緊時間返回隊舍吧。」
畢竟九番隊隊長六車拳西負傷，這種時候要是不在場，雖然不會被懷疑，但多少也容易讓人起疑心。
「我雖然還能維持鏡花水月的能力，但今晚的消耗也著實不少。可以的話……我並不希望維持這份不必要的假象。」
東仙要完全同意藍染的判斷，只是在同時，他也關心有馬靜也的傷勢。
「可是藍染大人……」
「要，相信靜也君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話已至此，還能說些什麼呢？將手中的紗布放下，東仙要沉默著退回到了門口處。
鄭重行禮。
「那我就先告辭了，藍染大人。」
「嗯，一路平安，要。」
走在了五番隊隊舍的長廊之上，東仙要的拳頭緩緩緊握。
下次。
若是下次再出現了這種局面。
自己絕對不能再這般地袖手旁觀。
畢竟……
我們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啊。
而在房間之中，藍染半蹲下身，開始仔細地處理傷口，剔除布片的殘渣。
等待清創結束，用回道應急，之後再將紗布纏繞。
處理完了這一切過後，藍染折返門外，取來了一塊毛毯，輕輕地蓋在了有馬靜也的身上。
「……」
他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藍染將座椅調轉向外，讓自己得以窺見窗外的明月。
有馬靜也今夜會在辦公室內休息，自己自然也不會棄他而去。
陪伴也是治癒的一環。
凝望著窗外的明月，感受著清冷而靜寂的微光揮灑在身。
藍染忍不住嘆了口氣。
「還真是漫長的道路啊……」
崩玉的研究。
護廷十三隊。
山本元柳齋重國。
還有潛藏在了更深處，將有馬靜也斬魄刀名字取走的傢伙。
重重迭迭的困難堆積在前，仿若一座座山嶽般高聳入雲，只讓人驚嘆的同時，又覺得無從下手。
但對於藍染而言，一切似乎又並沒有那麼『絕望』。
「無妨……」
低沉的細語出口，將腦袋垂放在了支撐起的右手之上，藍染的氣息如常。
說出了一句仿佛夢囈般的話語。
「時間是站在我們的。」
「所以……」
「滿懷期待地等待吧。」
有馬靜也的力量，終將會成為不可忽視的存在。
當然，自己也並不單純地等待著少年的成長——高傲如他，絕對不會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教子身上。
這不僅關乎著理智……
同樣也牽連著名為尊嚴的事物。
是時候，開始加快一些自己的腳步了。
而且……
「單單只有靜也君，也讓他多少感到些許不必要的壓力了吧。」
不能這般地過於『關注』他，偶爾也應該讓這傢伙放鬆些才行。
所以。
自己也應該做些什麼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