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126：乃我等尸魂界之敵

  緊急會議……

  緊急會議。

  緊急會議！！！

  原本如同寂夜一般的瀞靈廷，此刻已是『燈火通明』的一片。

  卯之花烈端坐於肉雫唼之上，依照之前的定例，她來到一番隊的隊舍之外，落地後解除了斬魄刀的解放。

  「卯之花隊長！這邊請！」

  今次來迎接的是沖牙源志郎。

  老練而純熟的業務流程，凸顯出了某種異乎尋常的緊迫感……卯之花烈並不習慣於事先了解會議的內容與情況。

  但今時不同往日。

  「沖牙先生，您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領路在前的席官表情凝重，此刻半轉過頭，卻只是低沉地說道。

  「太過於細節的東西在下也不清楚，只知道有神秘人造訪瀞靈廷，並鬧出了很大的動靜……」

  該說不愧是老前輩嗎？

  考慮到情況不明，所以這種時候說的話都是相當之保守。

  雖然可以作為參考，但也僅僅只有些許的意義而已——卯之花烈並沒有選擇過分地為難對方，而是輕輕點頭表示明了。

  快步穿行在了寬闊而肅穆的長廊之上。

  往來的一番隊隊員們也都是露出了神色匆匆的模樣，卯之花烈看到這些手握著尚且溫熱的卷宗。

  嘴裡頭說著一些堪稱觸目驚心的話語。

  『街道損害……』

  『人員傷亡數量……』

  『預計財產總計損失……』

  誠如前文所言，山本元柳齋重國之所以不讓大傢伙在瀞靈廷之內卍解，基本都是有其緣由所在的。

  即便不是作為主要的攻擊對象，單單只是溢散出來的能量，便已是足夠環境給影響。

  心中感慨，悲憫。

  腳步卻未有絲毫之多的遲緩跡象。

  就這麼快步穿行其中，直至來到了某處熟悉的和室之前。

  面前的沖牙源志郎還未將其推開，裡頭就已經傳來了激烈的爭執之聲。

  雖然會顯得沒有風度，但考慮到情況緊急，沖牙只是將眉目低垂，便是在此刻低吟道。

  「失禮……」

  嘩啦一聲響。

  推拉門被拽開，其中的情況在此刻也是盡數顯現在了二人眼中。

  護廷十三隊之隊長們，於此刻已是接近全數在場。

  除卻了……

  山本老爺子之外。

  卯之花烈抱刃懷中，正欲步入房間裡側，目光卻是不可控制地……

  凝向了某個立於對立側的男子。

  兇惡表情，破碎羽織。此刻因為爭執而露出的不耐表情，更是顯現出另一種意義上的陰沉感。

  更木劍八。

  只是看到這個人，卯之花烈的情緒就開始不可遏制地高漲。

  何等……

  究竟是何等的期待啊。

  胸口的刺痛感陣陣襲來，往日長春的影像未有絲毫的模糊，在此刻反而是變得愈發清晰，明亮。

  想要就此放下所有的雜念。

  棄殼，取刀。

  來一場傾盡所有，酣暢淋漓的戰鬥。

  如果是千年以前的自己，或許此刻也會難耐心中的激昂，做出這種事情吧。

  卯之花烈平淡地。

  就這麼平淡地掃向了那兇惡的男子。

  隨後，再將目光低垂向下……直至變回到了那副恬靜而溫婉的樣貌。

  雖然遺憾，同樣感慨。

  但是啊……

  還不到動手的時候。

  卯之花烈由心而發地期待著，能夠與這個男人交手的日子到來。

  強按下了心中不斷翻湧的本能，卯之花烈將眉目低垂，向著周圍的眾人簡單地打了聲招呼。

  旋即便是悄無聲息地站到了自己位置處。

  站在了她身旁的京樂春水露出了個淡淡笑容，正是開口說道。

  「卯之花隊長，這麼遲了還要麻煩您過來，還真是抱歉吶～」

  作為山本老頭的親傳弟子，京樂春水代行一部分的總隊長之職，向其他老前輩致歉也是非常正常的行為。

  面對著這份客氣，卯之花烈只是露出了個溫和笑容，用平靜的語氣回道。

  「客氣了，畢竟工作所在，這些都是應該的。」

  本來坐在了位置上的浮竹十四郎咳嗽著起身，當下也是恭敬說地說道。

  「卯之花隊長，您終於來了……」

  語氣裡頭多了幾分釋然般的感覺。

  畢竟這位從資歷上來說，同樣也是僅次於老頭子的那位。有她在場，原本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也能緩和不少。

  「嗯，所以請問，現在具體是什麼情況？」

  山本老頭的兩名親傳弟子面面相覷，此刻都是露出了個頗為無奈的表情。

  「空口無憑，您還是自己看一看更明白些……」

  抬頭望去。

  卯之花烈看見了正在爭執的眾人。

  方才門外聽到的吵鬧聲也是源自於此。

  「所以，我都說了！」

  愛川羅武的嗓門很大，在這種時候喊起來更是氣勢十足。

  「那傢伙把我拽入到了某個古怪的空間裡頭，我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痕跡，滿坑滿谷的都是大虛！」

  站在了不遠處的鳳橋樓十郎攪動長發，這會兒皺著眉頭，嘗試著做了個總結。

  「所以，這就是你在敵我不分的狀態下，被迫地對著同伴動手的理由嗎？」

  真是的……

  「雖然我對幻術也頗有了解。」

  「但想要這麼肆意地去操控隊長級的人物，使其的認知產生混亂……」

  「應該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才對吧？」

  問題稍顯尖銳，但此刻聽來也完全沒有辯駁的餘地。

  愛川羅武的嘴唇緊抿成了條線。

  想要解釋，但根本沒有什麼確切的理由。

  在這會兒也只能蒼白地爭辯道。

  「稍微，稍微有些不太一樣……」

  而在不遠處，左手包著繃帶，模樣看起來頗為狼狽的平子真子，此刻正輕巧地笑道。

  「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吧。畢竟對方的能力我們也沒有摸清楚過，中招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平子真子毫無防備地被愛川羅武擊中，整個人都在瞬間騰飛了出去。

  其傷勢絕對不如語氣這般的輕巧，但此刻露出這種姿態，顯然也是不想要給予對方太多的精神壓力。

  然而。

  面對這種釋然般的發言，總歸還是有人會持有不同意見的。

  「身為隊長，卻做出如此失職之舉，理應自省。」

  在所謂的『幻術』影響下，不僅失去了應有的判斷能力，甚至還對同伴動手，導致行動失敗。

  朽木銀鈴蒼老的面容之上不見悲喜，此刻的發言更是讓身為當事人的愛川羅武汗顏。

  老者的目光平靜而銳利，宛若針刺。

  「既然身為護廷十三隊的成員，我們之間彼此切磋的機會也不會太少。類似的這種幻術你難道並沒有體驗過嗎？」

  「不，這個稍微有些不太一樣……」

  話音未落。

  同樣是剛剛到場沒有多久的浦原喜助，便是在這會兒擦嘴說道。

  「應該不能一概而論吧，畢竟斬魄刀的能力本就各不相同。而且……在場各位看到的景象，應該也是各不相同的才對吧？」

  平子真子微微頷首，平靜地說道。

  「我看到的是一片扭曲的光景，真是的……簡直就像是被打翻了顏料盤一樣，光是看到就讓人有種想吐的感覺。」

  兩條胳膊都已經接了回去，但考慮到安全，這會兒正綁著繃帶的六車拳西姿勢滑稽至極。

  「我什麼都沒有看見，周遭是漆黑的一片，卻有種非常強烈的失重感……我仿佛在不斷地下墜。」

  聽到這些話，浦原喜助抬起了右手，在此刻輕輕地揉搓起了自己的下巴。

  原來如此。

  每個人看到的情況都各不相同嗎……

  「那麼，更木隊長您看到的又是什麼東西？」

  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朝著角落處匯聚，站在那邊的更木劍八沉吟片刻，便是用著毫無波瀾的語氣說道。

  「什麼都……沒有。」

  是了。

  「我看到的……是漫無邊際的寬闊海洋。」

  好戰並不等於智商低。

  所以在不明白是什麼情況的狀態下，更木劍八並沒有做出過於激烈的反應。

  沒有表情的更木劍八歪了歪，在此刻露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畢竟我也沒有感覺到殺氣什麼的東西，再考慮到在場還有這麼多人，所以我也不想要做些太過分的事。」

  僅以理由而言毫無破綻可言。

  沒有人能夠挑出毛病……只是在同時，在場所有人都只覺得荒誕而古怪。

  四名隊長級的人物在場。

  一個被打倒在地，三個被其能力影響，在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甚至還有個進入到了混亂狀態。

  此時此刻，在場所有人都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而此刻打破這份寂靜的，則是一直旁觀至今的京樂春水。

  「總之先冷靜一下吧，就這樣自亂陣腳，終究也只會讓別人看笑話而已。」

  熟練地調整著會議室內的情緒，京樂春水嘗試著轉換話題。

  「話說回來，既然大傢伙都沒能留下對手，那我們這邊還有沒有收穫到什麼其他方面的情報？」

  簡單地舉個例子。

  比如說……

  「六車拳西隊長，您是怎麼被制服的？」

  通過對方施展出來的手段，或許可以從中捕獲到一些能夠參考的蛛絲馬跡。

  「在場的大傢伙也都是見多識廣的人，只是提供一些線索，我們也能推測出一些更具體的內容。」

  考慮到山本總隊長給出的限制條件，大傢伙自然也會儘量避免在瀞靈廷內進行卍解。

  所以今日之役，如同字面意義上，進行了『全力以赴』的隊長。

  也只有六車拳西而已。

  考慮到了這方面的原因。

  六車拳西提供出來的情報信息，在此刻看來就是至關重要的參考物。

  然而，就在大傢伙都將目光匯聚過去之後。

  身為當事人的六車拳西，不由得露出了個相當窘迫的表情。

  說來慚愧。

  「我，我根本不知道那傢伙做了什麼……」

  他簡單地描述了一下對峙的經過。

  原本還有些興致勃勃的眾人，在此刻便是陷入到了短暫的混亂之中。

  ——發生了什麼？

  只是一推一拽，就輕而易舉地壓制住了卍解之後的六車拳西？

  單是用天方夜譚四個字，都無法形容發生這種事的魔幻程度……

  有些過於難以置信了。

  卻也是很快……

  一聲突兀的輕笑出口，某個爽朗而不羈的女子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四楓院夜一。

  她笑得相當張揚。

  「噗……哈哈！明明都已經出動了這麼多的人手，最後卻什麼都沒能做到？」

  「把瀞靈廷給攪地一團糟，損失不計其數，如今也找不到能夠追究責任的傢伙……」

  「說出去簡直要讓人笑掉大牙了啊，我們這群不爭氣的傢伙～」

  字面意義上的，出動了護廷十三隊的四分之一戰力……最後卻是連對方的能力都沒能摸清楚。

  何等狼狽。

  偏偏這種連帶著自己都包含在內的嘲諷，也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找不出一絲一毫的反駁餘地。

  著實讓人汗顏又羞恥。

  但，京樂春水於此刻揉挫著自己的下巴，正是推論似地說道。

  「六車隊長，您剛才說……您在跟對方交手的時候，一共只進行了兩次攻擊對吧？」

  六車拳西點頭以示回應。

  八番隊隊長眼中的思索更甚三分。

  「原來如此，對方的斬魄刀能力很有可能是進行預測的類型啊……」

  在旁的浮竹十四郎能夠跟上好友的思路。

  「通過一次攻擊的接觸，進行了更深方面的推測與估計嗎？」

  「也不是不存在吧，畢竟流派這種東西本身就是能夠作為參考背景的內容。」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在第二次攻擊的時候做出這種輕巧反應嗎。」

  「或許……但不論如何，若是再遭遇到對方的話，推薦大傢伙撇去不必要的試探，直接嘗試著一擊制敵吧。」

  稍顯凝重的氣氛活躍了三分多，此刻也有一些沉默的人加入到了討論之中。

  「這種能力，多少也有些不講道理了吧。」

  「既然是卍解，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而且應該也有限制才對……那傢伙，是不是連斬魄刀都沒有出現在手上？」

  「原來如此，犧牲了攻擊性換來的預測能力嗎？倒也是個合理的解釋。」

  「恐怕不只是這樣，那傢伙在其他隊長現身之後就沒有主動動手過吧？」

  「可能是無法一次進行多方面的預測，不讓也不會被愛川隊長擊中……」

  誠如有馬靜也之前所言。

  能夠坐到隊長席位之上的人絕非庸手。

  自己出手的次數越多，能力被解讀，剖析的概率自然也會越來越大。

  就在討論的氣氛逐漸變得愈發高漲的時刻。

  不遠處的推拉門被拽開。

  護廷十三番隊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此刻在雀部長次郎的追隨下進入到會議室中。

  眾隊長頓時肅穆一片，而老者的目光環顧四周。

  便是沉聲說道。

  「情況我已知悉，故此，無須多言。」

  「下通緝令吧，此人……」

  「乃我等尸魂界之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