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慧看著躺在病床的媽媽,偷偷地給顧隈打了個電話。
「爸爸,來看看媽媽。」
「哼,她作為一個長輩都不能包容顧姒,還要我去看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嘉慧對這個爸爸也是逐漸被磨掉了所有的親情。
她去醫院的食堂打飯,打水,不知道怎麼做就網上查資料。
媽媽醒來時,起初還是呆呆的,看到她這麼懂事的時候,終於是摸著她的頭,淡淡地笑了。
陳嘉慧主動對陳清靜說:「媽媽,我們搬出去住吧。」
「媽媽不想給外公外婆再添麻煩了。」陳清靜淡淡地回她。
「我們不去外公外婆家,我們去租房子住。」說著,她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張存摺:「媽媽,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夠我們去外面住了。」
陳清靜坐起身,把女兒摟緊了懷裡。
就這樣,母女倆離開了顧家。
顧隈沒有來找她們。
直到陳清靜委託的律師找上顧隈的時候,他才又像上次那樣故技重施,想要去陳家挽回。
結果陳家告訴她,陳清靜沒有回來。
他才開始慌了。
然而此刻的陳清靜再也不會給他機會了。
他和他的女兒殺了她的孩子,所有的恩情就在那頃刻間都消散了。
或許恩情早就還完了,但這麼多年,於陳清靜而言,還是保留著那麼一絲美好的回憶。
而此時,所有的回憶都隨著生命的流逝而化為烏有。
終究是要傷了,才會找回理智。
陳母知道後,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啊,立刻過來跟陳清靜商量:「跟媽媽回家吧。」
「媽,不了。這樣子挺好的,我回去了,他還會去找麻煩的。你們年紀大了,不要為我的事情再折騰了。」
陳清靜拒絕了。
就這樣一直到陳父身體開始不好,陳清靜才搬回了陳家。
而此時的陳嘉慧也已經畢業了。
她不想回陳家,更不想回顧家,便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與此同時,她主動去派出所申請了陳姓。
從此,她沒有顧隈這樣的父親。
可誰知道,這兩年,顧家沒落到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顧隈竟然又開始來找她,口口聲聲說是她的爸爸。
真是可笑之極。
後來她打聽才知道,當年媽媽離開後,顧姒的媽媽也並沒有回去,而是跟著一個有錢的人跑了。
顧隈就開始變本加厲地去賭博。
那母女倆躲瘟神似的躲開了顧隈。
而顧隈也一直在找她們母女倆,卻一直沒有碰到過。
直到她媽媽回到了陳家,才讓他又逮到了機會。
顧姒還把他從顧家趕了出來,他沒地方去,就整天整夜地泡在了各種賭場裡。
……
陳嘉慧也不想管這種父親了,向著希沫和司懿點頭致意後,眼睛紅紅地就轉身出去了。
時慕棲見她情緒不對,跟著追了出來。
然而,看見的是杜堯等在陳嘉慧的車前,沒有離開。
時慕棲當即冷冷地看了過去。
杜堯像是沒有感受到他的目光似的,迎向了陳嘉慧:「嘉慧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恩。」陳嘉慧應聲。
時慕棲聽見她的回答,加快腳步走向她,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我送你。」
陳嘉慧卻掙脫了他的手,表現得有些抗拒:「不用。」
說完,她把自己的車鑰匙遞給了杜堯:「會開車嗎?」
「會。」杜堯接過鑰匙,過來扶陳嘉慧。
時慕棲愣在了原地,看著兩人上車。
他不明白,為什麼?
她寧可跟杜堯親近,都不願意接受他的好意嗎?
杜堯扶陳嘉慧坐上車,他繞過車身坐進了駕駛座。
啟動後,直接離開。
陳嘉慧心情很不好,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兩眼看著車外,似一直在想些什麼?
「嘉慧姐,你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陳嘉慧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沒事。」
杜堯很識趣,沒有再問什麼。
一路把人送到家裡,杜堯陪陳嘉慧上了樓。
陳嘉慧開門,鞋都沒換,失魂落魄直接在沙發上坐定。
杜堯卻也不客氣,自己拿了鞋子換好,又拿了一雙給陳嘉慧換上,還溫柔地告訴她:「嘉慧姐,你不舒服,在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
廚房裡,杜堯拿起恆溫水壺,發現裡面已經沒水了。
他又把水箱拆下來,放到淨水器上接水。
等到可以喝的溫度,他才拿給了陳嘉慧。
陳嘉慧接過水杯,笑笑對杜堯說:「我沒事,你回去吧。」
杜堯卻不放心:「嘉慧姐,你一個人在家裡怎麼行呢?還是我在這裡陪你吧,況且馬上也要吃晚飯了,你先到房間裡躺會,我晚點給你煮個麵條,再叫你起來吃。」
這讓陳嘉慧心裡突然一暖。
她仿佛自覺地把杜堯跟他爸爸做了對比。
如果她媽媽這樣,她的爸爸一定不會這樣照顧她吧。
隨後,便點了點頭,自己起身回房間去了。
躺在床上,陳嘉慧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想了很多,有她的父母,也想到了時慕棲。
她好像對時慕棲特別的反感,也不知道為什麼?
總覺得他就像個花花公子,一定會跟他爸爸一樣。
就這麼想著想著,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杜堯已經走了。
但是桌子上放著保溫板,還有保溫板的麵條,以及一張紙條:嘉慧姐,看你睡得香,我就沒叫你,醒了記得吃,別餓肚子。
睡了一覺,下午的壞情緒也好了大半。
她笑笑,把紙條放在桌子上,掀開蓋子,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麵條。
筷子就在旁邊,她拿起來嘗了嘗。
味道真是不錯呢。
而希沫和司懿這邊。
等人都離開之後,希沫才告訴司懿:「我想查查杜堯的那個義父。」
司懿看向她回道:「已經在查了。」
他勾了勾嘴角,繼續道:「我以為你認下杜堯這個弟弟了,沒想到你還有另外的打算,怎麼,還是覺得杜堯不是你的弟弟?」
希沫點頭:「可能是血緣之間的感應吧,我感受不到。雖然杜堯所有的特徵都對得上,可是總讓我感覺和小時候的希望不一樣了。」
司懿伸手把人攬近了些:「確實有可疑之處,比如十八歲回來的是不是希望本人?」
「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希沫抬頭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