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知道顧姒要回來,顧隈還特地讓陳嘉慧的媽媽提前準備好了午飯。
顧隈特地跟著一起去挑的菜,都是顧姒愛吃的。
陳嘉慧是過敏體質,看著這滿桌子的海鮮,她突然就覺得特別的委屈。
而顧姒拖著行禮箱進門的那一刻,她笑得陽光燦爛,就像是刻意在跟她炫耀似的。
陳嘉慧一臉的無語,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人家還真就拿出了了不起的東西。
顧姒從包里拿出了一封錄取通知書。
「爸爸,我可以去上美術學院了。」
顧隈高興地迎了過去:「我們姒兒就是厲害啊。」
只是在第二天,陳嘉慧想要看看清楚姐姐的錄取通知書,當她偷偷跑進顧姒的房間,拿起通知書的時候,底下的一張膽子也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美術學校的贊助書:20萬。
陳嘉慧當即明白了,這張價值20萬的通知書。
自己要學小提琴,跟爸爸要2萬,他都不願意。
一周之後,顧隈給所有的親戚發了邀請函,在海城大酒店給顧姒辦了一場升學宴。
可是,所有的人都到場了,只有陳嘉慧和陳嘉慧的媽媽不知道。
還是陳嘉慧的同學給她打電話,她才知道。
同學的媽媽是在海成大酒店工作的。
她看到顧隈和前妻雙雙舉杯,致敬所有到場的賓客。
也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便讓女兒通知了陳嘉慧。
上次,陳嘉慧知道自己的舉動惹得媽媽傷心了很久。
這次,她便沒有告訴媽媽,而是自己親自跑到酒店去看。
她的爸爸,左邊站著顧姒,右邊站著顧姒的媽媽。
她們才是一家人?
那她和媽媽呢?
既然如此恩愛,為什麼又要離婚?
又為什麼會娶她的媽媽?
當時的她不明白!
可她現在明白了!
為了錢!
陳嘉慧想到此處,剛剛對顧隈的那一絲絲的擔憂,全然都飄散了。
儘管是她的親生父親,他又何時把她當過女兒?
她不過是媽媽的女兒,而不是顧隈的女兒!
當時她以為只要不告訴媽媽,媽媽就不會難過。
可是媽媽早就知道了那場鬧劇似的升學宴。
媽媽只是沒有選擇去鬧而已。
那是選擇了給所有人都保留著臉面。
半年後,媽媽從顧家搬了出去,還問她:「嘉慧啊,媽媽要走了。當初跟你爸爸在一起,也算是他有恩於我,無論他出於什麼目的,媽媽的恩也報完了。從此一別兩寬,再無瓜葛。但是你不一樣,你是他女兒,無論你走到哪裡,都得叫他一聲爸爸。你是留在這裡,還是跟媽媽離開,都由你自己選。」
陳嘉慧一把抱住了媽媽,哽咽著說道:「媽媽,你別丟下我,我要跟你走。」
陳嘉慧的媽媽撫平了她稚嫩的小臉上的淚花,拉著她的手,沒有帶走一件東西,就這麼離開了。
當顧隈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當時就開始到處找她們母女倆。
來到陳家,他跪在了大門口,一副他也是無可奈何的態度。
鄰居們都跑出來看,他就一一說給大家聽。
「大女兒是跟著我的,沒有媽媽的照顧,她也可憐,我才答應她的,跟她媽媽一起辦我知道委屈了清靜,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她的。」
不名所以的路人,都被他這副誠意感動。
「古話說沒媽的孩子像棵草。」
「是啊,這爸爸也是為難啊。」
當時,陳家不為所動,沒有讓他進門。
誰知道,他隔三岔五來陳家門口跪著。
弄得很多客戶都知道了,紛紛退了訂單。
陳家雖然不是豪門,但也是做點生意的,跟顧家倒也是不相上下。
誰知道,顧家早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所以,顧隈才會抓著陳清靜不放。
因為,陳家可以給他不少的好處。
一直這樣磨了三年。
陳家實在是挨不住了,陳母對陳清靜說道:「女兒啊,總是這樣也難堪,這三年陳家也被拖累不少啊,不如你就跟他回去吧。」
陳清靜站在陳母面前靜默了幾分鐘,淡淡地答應了:「好。」
於是,陳清靜又帶著還沒有改名字的陳嘉慧回到了顧家。
此時的陳嘉慧,名叫顧嘉慧。
陳嘉慧的印象中,日子依舊這樣不好不壞地過著。
直到那天。
媽媽發著火給顧隈打電話:「顧隈,你在AQT上做了手腳?」
「清靜,我只是很愛你,不想你離開我啊。」
「你看看你自己這些年做到事?如果不是我接手了陳家的分公司,顧家還能體面的生活到現在嗎?你拿著我的錢,養著前妻,為了還你的恩情,我都沒有說什麼?可如今,該還的都還清了,我們兩清了。就算再有孩子,我自己養著,她們都姓陳,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更加不會原諒你。」
顧隈再次苦苦哀求:「清靜,孩子不能沒有爸爸,你不要這麼衝動啊。」
陳清淨冷笑了一聲:「你有一點兒像爸爸嗎?」
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顧姒沖了出來,狠狠地撞在了陳清靜的身上。
「你憑什麼罵我爸爸?我媽媽把顧太太的位置都讓給你了,你就應該知足。」
「她們離婚後,我才和你爸爸在一起的。」陳清靜捂著肚子說道。
「你以為她們離婚就不在一起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是陳家的小姐,我媽媽才不會搬出去,你拿錢養著顧家就是報恩。」
「呵。」陳清靜終於是知道了。
她以為顧隈是個多好的人,原來不過是她自己活在了自己的幻想里罷了。
她們根本就不是感情不和離的婚,而是顧家過不下去了,需要她來體面地撐起來而已。
而此時,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肚子的疼痛感在加劇。
沒有和顧姒做糾纏,只是自己回到房間,拿了車鑰匙出來。
顧姒卻拉住她不肯放手:「你說話啊,有本事你說啊。」
陳清靜卻早已臉色泛白,沒有多餘的力氣跟他爭辯。
當她強忍著疼痛去開門的時候,顧隈恰好回來。
顧姒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向著顧隈求救:「爸爸,我好痛啊。」
顧隈連忙沖向了顧姒,二話沒說便抱起了她。
陳清靜出於本能抓住顧隈:「帶我去醫院,我肚子疼。」
顧隈卻一臉陰冷地看向她:「滾開,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陳清靜按著肚子,看向了顧隈。
慘白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血色。
她看著她們父女兩走遠,自己跌坐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直到陳嘉慧放學回來,才發現了媽媽。
她撥打了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