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索的住處,她正細細地品著奶茶,手裡把玩著一件玉器。
「如主人所料,郝都出手了。」她身邊的女子走到了她的面前,低下頭輕聲說道。
薩索淡淡地道:「這個郝都真是狗膽包天,他就不怕這樣會給他那姐夫闖下大禍嗎?」
女人說道:「鐵木爾一直就對大明朝廷不滿,或許這也是他樂於看到的。」
薩索冷冷地說道:「倘若這件事情是別的部族所為的話確實是他樂於看到的,可這件事情卻一定不能與他有任何的關係,否則的話那便是引火燒身。陳誠可是大明使臣,他代表的是大明朝廷,綁架他那就等於明著與大明朝廷為敵,向大明朝廷宣戰!」
「那我們該怎麼辦?主人要不要去阻止郝都,不要讓他再釀成大錯?」女人聽了薩索的話也很是擔心,她知道薩索與鐵木爾之間的關係。
誰知道薩索祭司卻只是微微一笑:「這件事情我們就不要摻和了,由得他們去折騰吧。」
女人呆住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薩索祭司會這麼說。
薩索祭司望向她,放下了手中的奶茶碗:「你不是不認識我與鐵木爾的關係不錯,這件事情我應該替他擺平?」
女人沒說話,而是點了下頭。
薩索祭司冷笑一聲:「我們之間不過就是相互利用吧了,關係不錯只是因為他對於我還有利用的價值。如今這件事情發生在我看來對我們更加的有利,你或許忘記了,我們的目標是大明朝廷,便是郝都不動手我也會動手,這倒讓我們省了不少的麻煩。」
女人遲疑了片刻:「主人真能把薩加小姐給找來麼?」
薩索祭司的臉陰沉了下去:「她竟然敢背叛我,我自然要找她回來的。」
薩索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些多了,揮揮手,讓女人下去了。
眼睜睜看著陳誠被這些人給帶走,蔣颯和烏合台的心裡都很是窩火,蔣颯有些後悔,如果自己當時不去追趕那些人的話就不會與陳誠分開,只要在一起那麼對方想要近陳誠的身就不是那麼容易。
烏合台低下了頭:「我盡力了。」
蔣颯說道:「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好,中了他們的計。」
「現在怎麼辦?」烏合台問。
蔣颯抿了抿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他們一定以為陳大人在他們的手上我們就會投鼠忌器,不敢亂來,一時間他們也不會將陳大人怎麼樣,就算他真將陳大人交給鐵木爾,鐵木爾也不敢對陳大人下手,我們先回去,我會帶著人來將陳大人救出來。」
烏合台一愣:「萬一他們狗急跳牆怎麼辦?我知道你們的實力,可是這些都是一夥亡命之徒。」
蔣颯淡淡地說道:「他們沒有狗急跳牆的機會。」
蔣颯與烏合台回到了營中,把陳誠的事情和幾個管事的人說了,賀參將聽後很是憤怒:「這還了得,簡直是沒有了王法,我這就點齊兵馬殺進城去,將陳大人救出來。」
蔣颯說道:「不可,陳大人在他們手上,若是動靜太大的話說不準他們會拼個魚死網破。我們的目的只是救人,至於說其他的等人救出來以後再說。」
烏合台也急忙點頭,他當然不造成賀參將的意見。
賀參將也冷靜了下來,他說道:「好,那蔣大人你說該怎麼辦?」
蔣颯說道:「今晚的行動我帶我的人去便行了,人不多,目標不大,只要我們能夠救出陳大人,之後的事情讓陳大人定奪。」
賀參將只得點了下頭:「我另外調集二百精兵在城外接應你們。」
藍紫青說道:「我和你一塊去吧。」
蔣颯有些猶豫,藍紫青微微一笑:「或許我能夠幫你們解決不小的麻煩。」
蔣颯這才想起來,藍紫青可是用毒的行家,若是她能夠先把對方給弄倒那麼他們的行動就要輕鬆多了,所以蔣颯便點頭同意了。
召集了自己的幾個手下,加上藍紫青,他們便向著托遜城去。
只是這一次他們的行動很是隱密,蔣颯知道郝都一定會派人在城外盯著,不過要解決掉這些郝都的眼線並不難,這事情小佛很是在行。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郝都的駐地,以他們的身手並沒有驚動對方。
幾個越過了圍牆落在了小院裡,便聽到從中間大屋裡傳出的划拳喝酒的聲音。
藍紫青衝著蔣颯遞了個眼神,蔣颯點了點頭,藍紫青便從身上取出一根拇指粗的竹管,填上一些粉末,輕輕捅破了那層窗戶紙,那迷煙被點燃,飄入了屋內。
約摸盞茶的功夫,藍紫青收起了竹管,對蔣颯點了下頭。
蔣颯便領著方漸鴻、猴子、小佛等人闖了進去。
不過很快他們便發現郝都與陳誠都不在屋裡,他們將院子搜了個遍也沒有發現郝都與陳誠的身影。
蔣颯的臉色再度變得難看起來,看來對方並沒有將陳誠帶回這兒。
蔣颯原本以為他們綁架陳誠是臨時起意,而且陳誠在他們的手上所以也不會擔心自己等人會偷偷來救,可是現在看來自己錯了。
他弄醒了一個郝都的人,冷著臉問他郝都和陳誠在什麼地方,那人知道蔣颯的厲害,他哭喪著臉說他也不知道郝都將那陳誠帶到哪兒去了,他們並沒有回這兒,而是直接去了別的地方,跟著郝都走的只是他的幾個心腹。
蔣颯沒有再問其他的人,他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名堂。
「撤!」蔣颯低聲說。
他們很快就撤回了營地,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沮喪。
「怎麼會這樣?實在不行我們乾脆就帶兵進城挨家挨戶的搜,相信他們應該就藏在城裡,不會走遠的。」賀參將也是急脾氣,陳誠丟了那還了得,要是讓朝廷知道這件事情他可是脫不了干係。
不過現在就算是使團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不多,就是他們一干人。
蔣颯搖頭:「對方顯然已經有了準備,加上剛才我們那麼一鬧,如果他們被逼得急了說不定會對陳大人不利。」
賀參將說道:「那怎麼辦?」
蔣颯不吭聲,這個時候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烏合台說道:「為今之計我們只能將這件事情告訴鐵木爾,郝都是他的小舅子,郝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問問他是不是他的意思!」
蔣颯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為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軍士在帳外說道:「蔣大人,有一個叫霍無傷的人求見。」
蔣颯瞪大了眼睛,七殺霍無傷怎麼來了?不過他馬上就想到這霍無傷突然出現是不是與陳誠被綁架的事情有關係,不管怎麼說霍無傷在這西域也是一號人物,說不準他能夠幫到他們也不一定。
蔣颯說道:「請他進來。」
蔣颯說罷便讓大家先回了自己的營帳,畢竟在場的人多反而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不一會霍無傷便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微笑:「蔣大人,我們又見面了!」
蔣颯擠出了一個笑臉:「霍先生,請坐。」
霍無傷坐下之後說道:「蔣大人一臉的愁容,是在為陳大人擔心吧?」
蔣颯的心裡「咯噔」一下,看來霍無傷還真知道這件事情。
他也不否認:「陳大人出了事我能不著急嗎?不過霍先生又是怎麼知道的?」
霍無傷回答道:「我不僅知道陳大人出事了,我還知道那個郝都把他藏在了什麼地方。」
蔣颯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霍無傷為什麼要來找自己,之前霍無傷已經提出過要和朝廷合作,陳誠也答應了他,現在既然他知道陳誠出事,也知道陳誠被藏在什麼地方,那他為什麼不直接救人?以霍無傷的射手他若是出手救人的話想必根本也不是什麼難事。
霍無傷將蔣颯的神情收入了眼底,他笑了:「蔣大人一定是在想,我為何不施救吧?」
蔣颯沒有說話,可是他的神情卻表示他正是這個意思。
霍無傷嘆了口氣:「其實並非霍某不想施救,而是那個地方霍某不能去。」
「不能去?這西域還有霍先生不能去的地方?」
蔣颯也很是好奇,在他看來七殺霍無傷是一個連貪狼都要對他有幾分忌憚的人,西域還有什麼地方是他的禁地?蔣颯相信便是畏兀兒與鐵木爾的老巢都不是霍無傷的禁地。
霍無傷正色道:「之前我曾與人打過賭,如果我輸了以後便不會踏足那人的地盤半步,而郝都便是將陳大人藏在那人的地盤裡,所以我不能出手。」
蔣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蔣颯道:「既然如此還煩請霍先生告知是什麼地方,霍先生不方便去那我們自己去。」
霍無傷苦笑了一下:「蔣大人可聽說過『飛天』?」
蔣颯愣住了,他還真沒有聽過什麼「飛天」。
霍無傷說道:「飛天是一個人的綽號,她居住的那個地方叫倚天閣,並不在托遜城中,而是城西四十里的地方。」
「那飛天應該是一個女人吧?」蔣颯問道。
霍無傷點點頭:「沒錯,她是西域第一舞姬,是一個很迷人的女人,據說貪狼就常常棲身在倚天閣,貪狼很喜歡飛天,在她的身上可沒少下功夫,只是貌似這女人對他並不感冒,但他卻很有耐性,一直沒有放棄。當然,這只是傳聞,是不是這樣我也不清楚。不過貪狼曾經說過,倚天閣是他罩著的,任何人都不得在倚天閣動武,否則便是他的敵人。」
蔣颯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所在,如果貪狼真在那兒的話自己等人想去救人還真沒有幾分把握。
「你是打賭輸給了貪狼還是那個飛天?」蔣颯問道。
霍無傷尷尬地笑了笑:「飛天!」